宋应星有些筹措不安,曹鼎蛟却不以为意,曹鼎蛟又关怀的问道:
“宋大家现在当然什么职位?在哪里高就?”
宋应星老脸一红,便道:“小老儿本来是担任本地的教谕,只是为了挣一些外快,这才应下了此事,不成想,经过一番努力居然成了。”
曹鼎蛟这才想起来的一事,当时他确实是向民间大量招收老师,管吃管住。
这也怪不得远在江西的宋应星居然跑到这里来上任了,而且,为了生活所迫,不得不去研究这些玻璃香皂之类的东西。
宋应星又舔了一下嘴唇,目光灼灼的看着曹鼎蛟,便道:
“曹大人,这配方小人马上就拱手相让,只是这赏金…”
曹鼎蛟知道此人也过得非常窘迫,要不然也不会来参与此事,可他看重的并不是金钱,而是眼前的这位人才。
宋应星最可悲的是生在的当代科学技术并不被重视的明末,不然他也是一位类似达芬奇这样的人物。
宋应星的主要贡献表现在他把中国几千年来出现过的农业生产和手工业生产方面的知识作了一个总结性的工作。
同时也对技术经验作了总结性的概括,并且使它们系统化、条理化,然后著述成书使之能够流传下来。
宋应星所著书籍收录了农业、手工业,诸如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生产技术。
在农业方面宋应星对水稻浸种、育种、擂秧、耘草等生产全过程作了详尽的记载。
“汝之大才,鼎蛟深深敬佩之,先生受吾一拜,先生应当以五鼎食。”
曹鼎蛟一脸郑重的说道。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宋应星脸上则是露出的不可思议的表情,大丈夫生当以五鼎食,这已经是为人臣的最高成就了,自己何德何能?
曹大人为何如此器重于吾?
宋应星赶紧摇头说道:
“巡抚大人,您实在是言重了,吾何德何能,在下不过是市井之中一块朽木而已,担不起如此谬赞。”
曹鼎蛟反倒是摇头说道:
“不,就凭宋先生的大才,哪怕是担任工部尚书也是绰绰有余了,先生可愿屈尊在本官手下担任文书?”
巡抚底下,并没有设立直接的副手和属官,而是由幕僚和文书,帮助他处理事务。同时,在巡抚衙门以下,又设立布政使司、按察使司两个省级衙门。
这两个衙门各自负责不同的事务。布政使司负责民政、财政,属于管钱的机构。
按察使司负责司法监察、刑法监狱,属于处理司法事件的衙门。
文书虽然只是一个没有品阶的官职,可他代表的巡抚大员的左右手,宰相门前都是七品官,一个二品大员的左右手至少相当于三品四品的官员。
宋应星顿时就被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晕了,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神宗在位时最后一次会试之年,宋应星弟兄与江西其他考生齐会京师,但二兄弟仍未及第。
此后,他们于天启及崇祯初年再试,均告失败,从此遂绝科举之念。
宋应星以为自己一辈子再也不会进入仕途,早就断了这一份心思,现在又被巡抚大人相召,他的心思顿时就活络起来。
宋应星还是有些迟疑的问道:
“大人,在下在您手下能做些什么呢?在下只会这些奇银技巧之道,再无其他长处。”
曹鼎蛟心中暗笑不已,要换做平常的书呆子本官还不想要呢,就冲着你这份本领,本官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你了。
曹鼎蛟郑重其事地开启了嘴遁,便道:
“如今我大明山河破碎,内忧外患,外敌入侵,叛乱不止,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中民不聊生,先生不出奈天下苍生何?
鼎蛟恳请先生出仕,陛下特别需要先生这样的大才,平定天下靠的是吾等,可若是要让天下富足,还得靠这些先先所谓的奇银技巧之道,还请先生助我。”
曹鼎蛟再拜。
宋应星感动得跟个孙子似的泪流满面……咳咳咳咳,总而言之就是抱头痛哭,在某人的嘴遁之下直接就是纳头就拜,曹鼎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宋应星本来就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他的哥哥也是为了大明而尽忠的官员,而他这位大科学家终其一生也没有出仕大清。
科学没有国界,但科学家有。
宋应星默默的用眼神说道:下官充满了干劲,赶紧给我安排任务吧。
曹鼎蛟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老宋,那咱们主要的任务是赚……对,为大明充实国库,然后才能实现利国利民的目标,而香皂和玻璃镜就是咱们的大治之本,所以要好好的用心研究。
弄出更多的款式,弄出更好看的镜子,本官暂时先把这项重任交给你了,有没有信心完成?”
宋应星这个五十岁的老头子焕发了新生,整个人都是充满了干劲,自然是拍着胸脯说道;
“大人,下官一定尽其所能,尽毕生之学,为我大明所用。”
两人谈得很高兴,曹鼎蛟又和宋应星交流了一下初中高中的知识,顺便帮助宋应星运行了几个物理和化学的问题,宋应星这下子对咱们曹大人更是服服帖帖了。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跟着董非去了衙门为手续,然后登记造册,正式成为了曹鼎蛟的文书,并且在布政司挂职,然后成为了大明抱着铁饭碗的光荣上岗官员。
曹鼎蛟带着宋应星吃过晚饭,中间要小酌了几杯,这才依依不舍送他离去。
曹鼎蛟亲自送了宋应星出门,董非在旁边有些吃醋,便道:
“大人,您为何如此看重此人,仅仅是见面就赋予如此大任,须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曹鼎蛟差异的看了一眼开出了的下属,日久见人心的事都让你知道了,渍渍渍,可宋应星的人品他还是知道的。
吉林大学历史学教授龙欣宇评论:
“宋应星在各个领域中体现的伦理思想,笔者的认识是,作为一个封建时代的小官吏,宋应星忠君、尽职、关注民生、反对不正之风等想法和行为。
是在认同并维护封建统治秩序的基础上求善求真,追求士大夫的完美的人格。
这样的人自然是可信的,他欠缺的就是一个平台而已。
大同府的衙役恭毕敬的赶着马车送宋应星回到了城南的住所,毕竟这里离学堂不远,宋应星就在这里买了几间新房。
大儿子儿子都住在这边,因为他不是在城外开辟了一块土豆田,所以他们宋家算是定居在此了。
大儿子宋士慧二儿子宋士意都是农民,当他们辛苦一天干完活回家吃饭时。
就看到衙门的衙役和父亲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他们二人都是傻乎乎的看着这一切,不明所以。
宋应星的老妻还躲在房中打量着外面的一切,宋应星把几个衙役打发走了,家里人这才缓缓的走了出来。
宋夫人便道:“汝不是去作坊交付东西去了吗?怎么会招惹上衙门的人?汝这老不休难不成犯了事了?”
宋应星脸上的笑意却是再也掩盖不住,人生得意时,从背后的包裹之中拿出了官服和印信,便道:
“嘿嘿嘿,不才宋应星承蒙巡抚大人看中,入巡抚衙门担任文书,在不布政司内行走,你们爹当官了,嘿嘿嘿。”
宋应星笑得合不拢嘴,虽然他是个大家,可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虚荣心啊。
宋应星的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自家老头居然就一步登天了?这是老天爷开眼了吗?怎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宋应星的傻儿子傻傻的问道:“文书是个几品官啊,有俺种地赚钱吗?”
宋应星:……
“明日,你二人把地退给官府,全部来跟着本官改进玻璃和香皂,都学着点,老夫还指望你们两个有点出息呢。”
几家欢喜几家愁,曹鼎蛟小小一个动作,却让宋家直冲云霄,怪不得古人常说三分能耐,七分靠贵人扶持。
三分归元气,七分靠打拼。
是夜,曹文诏急匆匆地找来了曹鼎蛟,拉着他说道:
“李自成又开始狗急跳墙了,现在还是深冬初春之际,他就开始变得不老实了,却不知道是何原因?”
曹鼎蛟皱着眉头,故意猜测着说道:
“叔父,他们有如此反常的行为,会不会和钱谦益冯全有关,不然这样反常的行为,在之前并未有之。”
曹鼎蛟袖口之中正藏着一封情报,这种东西他不能拿出来给叔父看,要不然……他这个幕后黑手岂不是要惨遭毒手,让叔父他老人家大义灭亲?
曹鼎蛟虽然也承认,辽东的丢失跟他一丢丢的关系,但他也是为了大明减轻负担啊,战略性放弃而已怎么能够称之为怂呢?文人的事,不该如此解释。
李自成的崛起还有北京的丢失,虽然也跟他有一丢丢的关系,可他依旧是为了大明好啊!
没看到朝堂上面的顽固势力被瓦解了很多吗?没看到那些来自于宗室的压力被老子解决了一大半吗?
没看到陛下正在逐渐的收回权利吗?咱们大明正在欣欣向荣的发展着,他曹鼎蛟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要提出大明身上的腐肉而已。
所以,曹鼎蛟心中大义凛然地说道:李岩是谁,本官怎么不认识他?
锦衣夜行,总有人为了大明而负重前行,而他曹鼎蛟不过只是其中一人罢了。
……
曹文诏便道:
“钱冯二人倒是有煽动李自成的契机条件,估计就他们两个人最想鼓动李自成南征了。
只是,他们现在只在京城苟延残喘,哪来的实力和我们的几大边镇抗衡?”
曹文诏也并没有小瞧李自成,李自成的十万老营部队还是挺有战斗力的。
可是其他人马却不尽人意了,完全都是一堆老弱妇儒组出来的杂牌军,战斗力跟那些卫所兵差不多。
而大明这边,陕西孙传庭的秦军,宣府卢象升的天雄军,河南孙承宗的主力,曹文诏手下强悍的大同边军,台面上的实力就可以硬撼李自成了。
曹文诏实在是搞不懂李自成为什么要挑衅他们?若不是要留着李自成帮忙顶住一下辽东那边的压力,他们这些大明的边军,估计早早的就把李自成给灭。
曹鼎蛟又摸着下巴“猜测”着说道:
“估计李自成那边也有了自己的底牌吧,或许他已经想要投靠皇太极了呢?”
曹文诏赶紧睿智的反驳道:
“他李自成只要不喝多了酒,就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投靠皇太极无异于自掘坟墓,对于他们大顺来说,不过是饮鸠止渴罢了,最多双方有些物资上的合作。”
曹鼎蛟便不再多说什么,其实他还知道的更多,李自成的野心可不仅仅是如此,他李某人已经想用出驱虎吞狼之计。
大明和大清全部都是他捅刀子的对象,他李自成的目的就是乱中取胜,破而后立。
趁着大明和大清交战之际,直接把大清给打伤打残打疼,然后瞅准时机一口吞下大明。
李自成也算是看清形势,如果大明没了这几十万边军,整个大明都是唾手可夺了呀。
曹鼎蛟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如果他本人不知情,这计划至少有四成的可能性呀。
在原来的历史上。
洪承畴二十万辽东精锐大军在松山一战大败亏输,李自成趁机趁势而起。
直接把崇祯皇帝的老家都给拆了,一路推水晶推高地打得崇祯皇帝在西山煤山自挂东南枝。
可以说,如果没有自家大舅哥吴三桂在战场上临时反水,估计李自成还真有可能坐稳这江山,再不济也是南宋那样的下场,和人家多尔衮周旋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少顷,又有亲卫匆匆的拿来了书信,曹文诏拆开了书信一看,便道:
“孙总督来信,咱们和北方的贸易又可以开始了,陛下已经知晓了咱们这边的事情,也同意了咱们贬卖红薯的事,不管怎么说,先让他们消停一会吧。
现在南边已经运来了好多红薯,鼎蛟,你让顺水集团接手一下此事。”
曹鼎蛟眯着眼睛笑道:
“嘿嘿嘿,正好我手上还有点私货,那就一起卖去辽东和应天好了,让李自成和皇太极都知晓一下什么叫做经济战。”
曹文诏脸色一黑,便道;
“你小子该不会要走私军火物资吧?信不信本官大义灭亲??”
曹鼎蛟赶紧赔笑说道:
“哪能啊,某对大明和陛下一直忠心耿耿,此生不变,叔父言重了,呵呵,侄儿就是想送几件礼物给叔父,顺便再送几件礼物给那几位伯父叔父而已,彼此交流一下感情别无他想。”
曹文诏更加奇怪了。
“你要送啥?你要卖啥?”
“嘿嘿嘿,玻璃镜和香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