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无功而返让所有的将士都有些失落,士气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吃晚饭之前秦越却把他们聚在了一起。
“弟兄们,今日攻城感觉如何?”
人群之中稀稀拉拉地回应着:“不好。”
“明日还得加把劲。”
“满清的鞑子还真不是好打得。”
秦越哈哈笑了一声:“本帅觉得你们打得很好,今日一战打出了我们山河军的血性来,咱们虽然没有摸到城头,但是总算是能跟他们打个旗鼓相当。”
说着他提高了音量:“你们可不要看这旗鼓相当几个字,当初咱们大明北京被闯逆攻破,弘光帝在南京自立,自那个时候起,咱们和满清交手多少次就输了多少次,一直把大明丢干净了,咱们也没打成一次大胜仗,今日你们能够和满清的军伍打个平手,证明咱们大明有了夺回天下的资本,只要咱们弟兄们加把劲,一定可以收复故土,到时候你们都是开国的功臣!”
说着他一挥手:“今日老夫特地给你们准备了炖肉,好好吃顿肉,明日咱们再打南阳府!”
程孝廉在暗处笑了一声:“秦大人掌控人心的本领又提高了一大截。”
“能把一场平局的仗说成大胜仗,也算是秦大人的本事了。”
“弟兄们心气很高,若是受不了今日的挫败,明日未必会有什么进展,秦大人这一招保管能让咱们的将士士气更高,明日交手,还能更进一步。”
城里的刘广武可是有些受不了了,虽然今日明朝的军伍没有踏上城池一步,但是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简亲王已经派人叮嘱过了要适当的放水,这样打下去岂不是违抗了简亲王的命令,若是简亲王认为自己故意阳奉阴违,以后随便找个麻烦就不是自己能够承受得了的。
但是现在他也是身不由己,只能哀求吴泽远:“吴将军,兵权我已经交到你的手中了,你再扣押着我也没什么用处了,只会让大家觉得你是以下犯上,虽然将士们英勇作战,但是心里必定会嘀咕,不如你现在放了我,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军中的将士也能更好地为你效力。”
“大人放心。末将绝无贪恋权势的意思,只是事急从权得罪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等到大战结束之后,末将必定负荆请罪,大人不必忧虑。只是大人万万不能走,你可是南阳府的将军,若是临阵脱逃,置我南阳府几十万父老于何地?”
刘广武是彻底死心了,这就是个死心眼的,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能恨恨地说着:“要放弃南阳府是王爷的命令,你抗命不遵,就算守住了南阳府,只怕也逃不过王爷的一刀。”
“若是能够守住南阳,使几十万父老免遭战火荼毒,就算是赔上了末将的脑袋,末将也无怨无悔。”
战事又进行了三日的时间,山河军慢慢凭借人多的优势占据了主动,第三日的时候更是数次冲上城墙,吴泽远凭借自身的武勇和血性感染了全城的将士,这才终于把山河军又攻下了城去,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若是援兵再不到,南阳府怕是守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喇布的使者到了,本来喇布就等着南阳府失陷的消息呢,结果派出去的探子连着两天都在禀报,南阳府守军死战不退,明朝军伍无功而返。
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把喇布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刘广武是个棒槌不成?都跟他说了让他放水放水,他竟然拼了命跟人打,拼命不要紧,若是把明朝的皇帝吓跑了,这到嘴的鸭子岂不是飞了?
于是使者这一次来的语气很严厉:“刘广武,今天我来是传王爷口谕的。”
在使者面前吴泽远当然不敢托大,更不敢扣住刘广武,刘广武跪在了地上,身后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刘广武你个蠢猪,本王明明告诉你的话你为何不听?再敢违抗本王的命令,本王要了你九族的命!”
这话刘广武听得懂,其他人可听不懂,吴泽远直接就开口问道:“敢问上使,援兵何时能到?”
使者冷笑一声:“还想要援兵?你们真当王爷的话是放屁不成?我告诉你们,若是误了王爷的大事,你们个个都要掉脑袋。”说完连南阳府都不想待着,带着人马就离开了这里。
吴泽远看了一眼刘广武:“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官早就跟你说了,王爷让我弃城逃跑,你偏偏不相信,如今你总该信了吧,他根本就不想守南阳府。”
吴泽远七尺高的汉子眼圈当时就红了:“凭什么?咱们南阳府难道不是大清的国土么?凭什么白白让给明朝?”
刘广武叹了口气:“朝廷的事情,你这种武夫怎么可能懂,现在倒好了,本官也被你牵连了,咱们两个打输了还有一条活路,若是打赢了,只怕谁也活不成了。”
“南阳府几十万百姓,从来未曾拖欠朝廷一文赋税,如今贼兵前来,朝廷竟然让咱们放手不管,这世上还有天理么?”
“呵呵,天理?爱新觉罗就是天,官大就是理,你混到了这么高的位置,这点道理都不懂么?若是当初随我一起放弃了南阳府,虽然明朝的军伍会破城,但是他们不会有这么深的仇恨,也不会祸害南阳府的百姓,你非要逞一时之勇,如今明朝军伍折损了几千人,这笔账都要算在南阳府的百姓头上,你作孽啊!”
刘广武不是什么圣人,他仿佛找到了吴泽远的弱点,当然要把他逼得怀疑人生,只有这样刘广武才有机会从他的手里逃脱。
谁知道吴泽远迷茫得快,醒悟过来得也快,立刻站起身来:“既然是我们闯下的祸事,就由我们自己解决,大人你一定愿意跟我们一起解决这桩祸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