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好像是流水一样,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了三个月左右了。
这三个月之中,朱厚煌都在非常忙碌之中,根本来不及想一想,到底做了一些什么,时间就已经匆匆的过去了。
朱厚煌完全错误的估计了流民数量,年关左右,朱厚煌根本没有来得及与母亲吴太后吃上一顿年夜饭。一直在忙碌之中。
在将十数万人都安置下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不可否认,所谓的流民之中,还有很多地痞流氓一起并地方官,以流民的名义送了过来。
十几万流民一古脑塞进了东雍,什么问题都可能发生了。比如粮食问题。朱厚煌已经好几次命令紧急采购南洋的粮食,再比如治安问题,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官员的不足。
雍国本来的官员就不够用,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能办事的人,更是捉襟见肘。在流民刚刚涌入之后,朱厚煌立即开启了一次吏试,还是和上一次一样,凡是参加的人都被选中了,一古脑塞进了官府之中。
为了管理方便,朱厚煌也正式将东雍划分为两个府,一个是雍北府,府治是北港。一是雍南府,府治为大员,分别以李世贵,与王鹤年为知府。
李世贵从白身,贼寇为知府,只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真是被不知道多少人嫉妒。不过朱厚煌如此奖赏李世贵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东雍迁来这么多人。这些人都在开垦荒地,等他们有产出,最少在一年之后了。即便是一年之后,这些人也不过是自给自足而已。根本不会给朱厚煌带来多少的收益。这个时候,李世贵给朱厚煌提出了。提前开矿。
李世贵也不是空口白牙提出这个问题,而是在北港附近找到了铁矿与煤矿。朱厚煌大喜过望。立即将从青壮之中,挑选很多身强力壮的人作为矿工。开始开矿。
李世贵成为雍北知府,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次流民引进,进入雍北与雍南的人数几乎相当,从人口上来说,雍北几乎好像吃气球一样胀大成一个与雍南相提并论的地方,而这一切都是在北港县的基础上完成的。雍北升格为府,自然要首先提拔重用李世贵了。
这三个月来,流民也都安置下去了,特别是雍北新建了好几个县,才算是消化下去。不过最困难的时间并没有过去。这里指的困难是财政困难。运输,安置十几万人,将朱厚煌积蓄的一些银两全部消耗殆尽了,朱厚煌现在是靠着金矿每月的产出,来维持两个府的基础运行的。
至于海上贸易的产出,全部投入了维持十几万流民的口粮之中。
说起海上贸易,不得不说许栋,许栋驻扎琉球,看护北港,琉球。日本,航线。与倭寇,与海商,几乎无日不战,而日本航线的收获,在维持许栋所部的所需之后,也所剩无几了。
至少在,许栋真正独占航线之后。才能有大规模收益。
这三个月时间,朱厚煌几乎什么也不敢做,唯恐任何大行动,都是会引起财政方面的崩溃,连雍王亲兵的训练也减少了。
此刻朱厚煌就在北港坐镇,他要验看他们这三个月的成果。
朱厚煌在得到李世贵的报告之后,就立即找了几家铁匠,让他们在北港炼铁。
朱厚煌虽然听说过,什么小高炉之法,也听过什么平炉,转炉之法。但是从来是这些方法知道他,他不知道这些名词下面,到底是什么概念。
朱厚煌索性不去仔细研究,这些名词下面代表的意义,只找来一些能工巧匠,提出要求,他需要大量的钢。大量的铁,让他们想办法去办。
不过朱厚煌很明显的失望了,这些铁匠用得还是灌钢法。
不管怎么说,这种将生铁与熟铁混合在一起。锻炼成钢的方法,让朱厚煌根本不指望他的成本与效率。
不过朱厚煌没有发脾气,不过怎么说,从此之后雍国已经能生产铁器了,至雍王亲兵的一些兵器,还有雍国的一些农具,不用从外面买了。这也算是一处好处。
朱厚煌说道:“每人赏银五两。”
“谢殿下,”几个工匠连忙扣头,谢恩。
朱厚煌说道:“不过,孤要得炼钢之法,是一炉出来就是钢,不需要重现锻打。”
“怎么可能?”众工匠纷纷对视,最后一个老头子,身上批着一件马甲,一根根白发就好像是银针一样,说道:“大王,这老祖宗传下来的炼钢之法,就是这样的。”
有人开口,众工匠纷纷迎和道:“是啊是啊。”
“哼。”朱厚煌冷哼一声,这些工匠瞬间想起了上下尊卑,立即垂下头。好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朱厚煌说道:“能办到,我所说的炼钢之发,赏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对这些工匠来说,根本是不可想象的财富。一时间所有工匠的眼睛之中,都充满了欲望。
朱厚煌微微点头,忽然一个人上来,对朱厚煌耳语说道:“殿下,陆尚书被辞官了。”
“真得吗?”朱厚煌大喜过望。不要怪朱厚煌幸灾乐祸。而是朱厚煌彻底明白了自己与大明顶尖人才之间的距离。
并不是朱厚煌妄自菲薄。他纵然有很多见识,也懂的不少大明世人,不懂的,不明白的知识,但是真正管理雍国的时候,朱厚煌才发现很多东西并不是自己想象的。
朱厚煌感觉到自己已经有很大的长进了,比起刚刚出京的时候,要成熟了不知道了多少倍。真正维持住雍国,他也能做到。但是想让雍国发展成一个与大明相媲美的殖民大帝国。单单靠自己绝对不可能,必须有天下顶尖人才相助。
而陆完出将入相,正是一等一的人才。这个人才即将到手,朱厚煌岂能不高兴。
一个吏部天官的去职,从来不是一个单独的辞职的问题,而是一个政治风波。虽然朱厚煌知道陆完迟早要被去职。但是到底那一天,却不知道,现在第二个靴子总算是落地了。
朱厚煌问道:“陆尚书,现在在什么地方?”
“已经乘传,沿着运河南下了。据传要回乡。”
“陆尚书,是何方人士?”朱厚煌问道。
“长洲人。”
长洲就是现代的苏州。也算是江南繁华之地。朱厚煌算了算里程,立即吩咐说道:“准备船只,孤要去一趟长洲。”
藩王擅自离开藩国,是一件犯忌讳的事情,不过朱厚煌并不在意这一点,他有正德撑腰,这些小问题,根本不会拿来难为他。像陆完这样的大才,而是年事已高,是自己爷爷辈的。怎么也要亲自上门,以示尊重。
“是。”
从北港到苏州,顺风顺水的话,也不过一两日工夫。就到了地方。
朱厚煌在苏州等了数日,一艘官船停到了苏州码头边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下了船眺望四周,长叹说道:“风景依旧,可惜我依旧老了。”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全公何必言老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恭恭敬敬的,好像是子侄辈的样子,在岸上等这他。
陆完眼睛一瞄,看出这个一般的气质,说道:“雍王殿下?”
说话的人正是朱厚煌。朱厚煌说道:“小子朱厚煌,拜见陆尚书,还请陆尚书不以小子愚钝教授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