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仪后被丰臣秀吉下令逮捕到大城下狱后,朱均旺同两名义军划着木筏北上,途中遇到一艘大明海船,三人被救起顺路带着回到鹿儿岛城。得知恩师被逮捕到大坂下狱问罪,朱均旺急忙跑去找郭国安。
郭国安见到胡子拉渣的朱均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吓一大跳,一把将朱均旺带进家中书房询问道:“你藏哪去了”
“恩师派我回国送提报,我们遇到飓风,船毁被困海岛,……。”朱均旺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心急如焚追问道:“我恩师为何会被逮捕去大坂,你说啊。”
“他早就暴露了”郭国安也是一脸焦急又担心道:“当初陈少侠就提醒过你师父小心谨慎行事,可他偏偏到处去找国朝海商请人送提报回国,不料被几名奸商捅到京都司代浅野长政面前,恐怕连你我都会被牵连。”
郭国安很担心自己被许仪后供出来,自己有妻儿啊,自己被处死了她们怎么办啊,妻子说不定会改嫁。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朱均旺急得团团转
“眼下也只能去找陈少侠,请他帮忙。”郭国安又想到了陈瀚,当下吩咐道:“你快去肥后国找他,他一定有办法。”
“去肥后国”朱均旺大感惊讶问道:“陈少侠为何会在肥后国”
“他正带兵攻打肥后国,你快走。”
“那我走了”朱均旺出了郭国安家消失在城下町狭窄的街巷中
柳川城议事厅中,林江心事重重看向陈瀚问道:“主公,标下有句话不得不问。”
陈瀚见林江心事重重,吩咐道:“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那标下就说了”林江注视着陈瀚问道:“主公下一步如何打算,难不成主公真想在东瀛打下一片江山自立为王。”
陈瀚尴尬笑道:“我们目前尚在夹缝中求生存,岂敢妄想称王称霸,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覆亡无期。”
“看来是标下想多了”林江追问道:“主公接下来是何打算”
陈瀚来到舆图前指着九州舆图道:“我的战略意图很明显,就是以肥后国隈本城为诱饵,吸引附近各国的大名带兵前来救援隈本城。”
陈瀚洋洋自得笑道:“我义军声东击西,吸引敌军主力,让敌军疲于奔命,再趁隙出击敌军薄弱之地。”
林江恍然大悟道:“原来主公攻打隈本城就是个幌子”林江看着九州舆图问道:“不知主公下一步进军何处”
“这里”陈瀚指着舆图道:“此事不得让第三人知晓”
“标下明白”林江对陈瀚的大胆计划深感钦佩,又有些担心问道:“这应该就是主公说的运动战、游击战结合吧。”
“不错”陈瀚一脸自得道:“在运动中壮大自己,同时消弱敌人,声东击西,令敌人疲于奔命,再看准时机给敌人致命一击。”
林江听着陈瀚讲述一番博大精深的战略战术钦佩万分问道:“真是神鬼莫测的高明兵法,不知主公师从何人。”
陈瀚随口回道:“家师就一路人而已”
“路人”林江闻言深信不已道:“想不到主公竟能遇到如此神通广大的师父,可谓是韩信得遇黄石公赠书,难怪主公有一代名将风范,指挥我们义军纵横北九州所向披靡。”
“愧不敢当啊”陈瀚一脸谦虚道:“我打算利用好筑紫广门”
林江问道:“计将安出”
“千金买骨”
“妙计”林江竖起大拇指称赞
黎明时分的失部川入海口一带海域弥漫着浓雾,浓雾随着风起缥缈,海面能见度不到数十米,浓雾中突然出现五十余艘大小战船。
战船上桅杆林立,桅杆上皆高挂着红底黄色‘義’字旗号,正是驻扎在天草岛一带的木山六郎亲自统领的水师营第一编队。木山六郎接到主公陈瀚传来的军令后,率着水师营第一编队主力连夜北上赶来柳川城。
桅杆上的义军探哨目光紧盯着东面寻找着失部川入海口位置,一阵海风袭来,海雾被吹散,失部川宽阔的入海口出现在探哨兵视野中:“报,禀侍大将,前方发现失部川入海口。”
“哟西”木山六郎远眺着若隐若现的失部川入海口惊喜不已下令道:“传令船队向南航行,进入失部川东面柳川河道。”
“嗨”使番传令兵领命传达下去
义军水师营第一编队战船纷纷转向南面驶入失部川东面的柳川河道,朝着柳川城沿河北上而来。
柳川城议事厅中,义军各营将领端坐两侧蒲团上。陈瀚高坐上位,朝着下方的秦勇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是”秦勇领命出议事厅
秦勇领着身穿浅紫色官袍,头戴乌纱帽有些瘦矮的筑紫广门进议事厅来,正值壮年的筑紫广门一脸平庸像,进议事厅来见义军众将目光直盯着自己,又见身形高大雄壮的陈冲一张刀疤脸面目狰狞。
筑紫广门朝着端坐上位的陈瀚拜服在地道:“上妻郡郡司筑紫广门拜揭将军”
陈瀚敏锐的目光看向筑紫广门笑道:“来了就好,也省得我派人去请你来柳川城做客。”
“岂敢劳烦将军相请”筑紫广门听着义军首领弦外之音,幸好自己权衡利弊后硬着头皮前来,否则自己恐怕不是丧家之犬就是刀下鬼阶下囚。
“嗯”陈瀚对筑紫广门的回答还算满意,虽然这家伙是典型的墙头草,如今自己这边风大,不得不倒过来。自己也需要他做千金买马骨的标榜,当下宽慰道:“我义军即将出兵肥后国,你也随我义军出征肥后国,待攻下肥后国,封赏你两郡之地。”
“谢将军封赏”筑紫广门再次叩拜
陈瀚随即吩咐道:“免礼,你先退下吧。”
“嗨”筑紫广门躬身告退出议事厅
陈瀚看向一旁的刘阿杰吩咐道:“派人盯着点”
“是”刘阿杰领命而去
“报”一名侍卫进议事厅来单膝跪拜禀道:“启禀主公大人,木山营帅已率水师营赶来城外码头。”
陈瀚闻言大喜吩咐道:“命木山六郎速来见我”
“是”
木山六郎刚率水师营部分将士乘坐关船沿着柳川河道北上停靠在狭小的柳川城外码头,大批水师营战船只得在河口一带停泊。
木山六郎得知主公命自己速去居城都督府,忙带着水师营第一编队众将赶来都督府,水师营众将跟着木山六郎单膝跪拜见礼:“参见主公”
“免礼”陈瀚起身看向众将道:“我义军数万将士云集筑后川一带,如今形势对我们义军来说还是很严峻,我们要果断出击,不断击败敌军,横扫九州,使九州大名臣服于我义军。”
陈瀚看向刚从佐嘉城带着辎重营南下赶到柳川城来的赵明朗吩咐道:“赵明朗负责在筑后国推行实施‘田税制度’,不得有误。”
“标下得令”赵明朗忙领命
陈瀚拿起一封紧急奏报道:“小野义勇同陈阿信水陆并进已攻下丰前国毛利胜信父子的小仓城,控制马关海峡,两人出兵攻破西国毛利氏在豊浦郡的赤间关及长府、清末两大阵屋。
毛利辉元必然会出动大军来攻,我义军已占据有利地形,陈阿信、小野义勇请求增兵。我决定增兵,林江。”
“标下在”起身单膝跪拜听令
“命林江为主将,节制陈阿信、小野义勇五千兵马,统领两千五百倭人营、五百骑兵营,北上小仓城。林江统领八千水陆大军,稳住马关海峡防线,伺机对西国毛利氏发起进攻。”
“标下得令”林江接令起身,没想到主公都督命自己统率八千大军镇守一方,林江很激动,当下保证道:“主公放心,标下定守住马关海峡,待击退毛利辉元大军后,标下亲率大军对西国毛利氏各领国发起进攻。”
“好”陈瀚赞赏道:“辎重粮草方面我会命辎重营为你供给充足,给我一直往前打。”
“是”林江听得热血沸腾,再往前冲就是丰臣秀吉的老巢大坂了,大决战啊。
陈瀚看向众将继续下令道:“松田一郎”
“在”松田一郎忙起身单膝跪拜听令
“命松田一郎统率倭人营四千大军出兵肥后国,先攻下肥后国北部各郡,再进攻隈本城。”陈瀚接着提醒道:“三池郡的高桥统增已南逃肥后国。
如今隈本城群龙无首,但守军不下两千,不可贸然攻城,小西行长也随时会出兵救援隈本城。”
松田一郎叩拜道:“标下得令”
“木山六郎”
“在”木山六郎跟着起身单膝跪拜
“命木山六郎协助倭人营攻略肥后,同时协助肥前国王阿忠防御小早川隆景进攻佐嘉城。”
“标下得令”木山六郎领命
陈瀚接着下令道:“命驻守平户的王安海部水师第三编队攻击松浦郡及名护屋城,牵制加藤清正大军。”
“是”秦勇领命出议事厅传达主公军令
“陈冲”
陈冲今日很沉默,仿佛变了个人,也不争当先锋将军了,刚从蚕宝宝蜕变成人型,当下起身单膝跪拜接令道:“标下在”
“命你统领浪人营随时待命”
“标下得令”陈冲一听主公又恢复自己统领浪人营,高兴得眉开眼笑。
林江起身禀道:“启禀主公,我们义军已攻占肥前、筑前、筑后、丰前、长门、肥后数国,义军兵力不下三万,主公应该再进位,方能号令群雄。”
“俺赞同林三郎提议”陈冲紧跟着附和道
黄阿有也赞同道:“对,听说丰臣秀吉都从关白进位太阁,主公也该进位。”
“哟西”松田一郎赞同道:“主公应当称‘征夷大将军’”
“不对,主公应该称王。”
“对,主公应该称东瀛王。”
“好了”陈瀚霍然起身颇有不悦道:“以后休要提称王,我们义军才控制多少地盘,你们一个个就按耐不住了,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称号有用吗?能替我们打败丰臣秀吉吗?”
众将纷纷伏地跪拜道:“主公息怒”
始作俑者林江见陈瀚不满,原本自己是想提议主公使用更好的称号,方才好号令东瀛群雄与丰臣秀吉一绝雄雌,不曾想这帮武夫一个个竟然劝进主公称王当劳什子征夷大将军。
“恭贺主公进位大都督”众将齐声高呼道:“主公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武运昌隆,泽被苍生,千秋万代,一统九州。”
“九州义统,武运昌隆,一统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