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月十1,经过和京中不断讨论,朱弘昭得到皇帝允许,半夜时分将盖着兵部大印和自己印信的调令发向山东乐安,飞熊卫入京畿当值!
同时还需要时间处理后续收尾工作,入京时间拖延。皇帝和朱弘昭都不想把抄来的银子交给户部,能做的9是增强朱弘昭在京城实力,让朱弘昭去耍赖。
调令两日至乐安,飞熊卫当日启程,于十6抵达通州。行军之神速,让满朝文武惊骇。十7日,两千多辆牛车满载着财物朝近在咫尺的京城进发。
因车马不足,逆首徐鸿儒1族只得步行,其3岁的侄儿因伤寒而死。
朝发而西至,这还是走得慢的原因。
傍晚看着京城城墙渐渐从远处1线不断拔高,朱弘昭心脏跳动越发有力。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通州有运河直达东便门,但朱弘昭入京能走东便门?
京城布局可以分成南北两部,如同1个‘凸’字,北半部是最早修建的内城,城墙高56丈,底厚78丈﹐顶厚6丈,上有女墙。有城门9座,角楼4座,水门3处,敌台1百72座,雉堞垛口1万1千多个。城外有宽十3丈至25丈不等的护城河。
南半部9是外城,后来增设的。周长28里,城墙比内城小了1号,有7座门。
北部内城中有皇城,皇城之中9是禁城大内。禁城午门,皇城大明门,内城正阳门,外城永定门连成笔直1线,也将外城分成东西两城,各设县治理。
从永定门入,9是正阳门大街。过正阳门9是皇城首门大明门,其后才是承天门,端门,午门,皇极门。之后9是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这3大殿。
此时的京城城内有人口4万,周围农业人口5余万,算上来往流动人员,无限接近百万。
还未到年关,又是傍晚,京城却是1片灯火。城中不论大内的宦官宫女、内城的勋戚世胄,外城的官员士绅豪商百姓,都在谈论着永定门外十里处扎营的乐安侯,以及那李3才家中抄出的巨款。
永定门的军营是早9为他准备好的,飞熊军驻入后,朱弘昭巡查诸营,要给下面的将士打气,让他们明日入城时别丢了威风。
紫禁城中,天启皇帝心情激动无心批阅奏章,1个人坐在那傻笑。现在好了,他终于可以挺直腰杆子做皇帝了。
“万岁爷,信王殿下求见。”
随侍的老太监见皇帝没反应,不得不再说1遍:“万岁爷,信王殿下求见。”
“哦,准……”为了保持皇帝兄长的威严,天启搓搓脸,坐正了身子。
十3岁的信王朱由检,他生于万历38年十2月24,而朱弘昭实际生辰比他小4天。而多尔衮则生于万历39年,孝庄皇后生于万历41年。再有两年,她将会嫁给皇太极。
对了,现在的皇太极的官方称呼是黄台吉,还是尊重官方,以后称他黄台吉比较应景。
“皇兄,臣弟听闻乐安侯现在永定门外扎营,臣弟想去看看。”
朱由检红色常服,小脸蛋泛着红晕,头上网巾束发。见天启沉吟,着急道:“宗籍上他与臣弟同日而生,臣弟要见识见识他啥模样,竟然能让精兵强将俯首听令!”
见他1脸不服气,天启笑了笑道:“明日1早你摆朕副驾邀他同驾入城,直入社稷宗庙,如何?”
眨眨眼睛,朱由检有些迟疑:“大臣们不说什么?”
“最多上书唠叨几句,他们能奈何咱兄弟几个?等封王后,宫里头有他在,外面谁敢放肆?”天启皇帝面容浮现得意之色:“估计明日,不少老臣会气出病来。”
“皇兄,这不妥当……”
“你懂什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别在京中官民前丢了精气!”
和官员们打了两年多交道,天启已将这些大臣面目看得1清2楚。气死几个才是好事,空出位置才好。
天下藩王是轮番入京的,京中此时的藩王是福王朱常洵,这也是天启皇帝安排的。如果形势好,他还想借福王的怨气收拾1顿朝中官员。
1旦福王爆发和文官们拳打脚踢,到时候朱弘昭会帮谁?
论对文官们的怨气,福王比朱弘昭还要深。朱弘昭只是1家子饿肚子,而福王则是在东林党的影响下,丢失了两次唾手可得的帝位!
放福王回京,是非常危险的行为。福王自从万历42年9藩洛阳,91直不曾回京。万历皇帝和郑贵妃想他也是徒劳,因为大臣们害怕福王回来。
天下藩王轮流入京,轮了56轮,始终轮不到福王。这回天启绕开大臣允许福王回京祭祖拜母,对福王、对深居宫中的郑贵妃来说,可能9是母子间最后1次见面。
郑贵妃能入宫,是1件有意思的事情。万历6年,万历皇帝岁数到了,下旨寻民间女子入宫。京城百姓1片手忙脚乱要把适龄的女儿嫁出去,不愿意让女儿入宫。
郑贵妃9与邻居家定亲,邻居欺负郑家急于嫁女,聘礼什么的9给省掉了,结果郑家哪能愿意,9当街吵了起来。
这位郑贵妃心里伤心,依在门框上哭泣。正好,选妃的宦官路过,1看:呦,这姑娘真俊……来人,拖走……
万历皇帝和郑贵妃之间的感情,更像夫妻,再加上福王,活脱脱恩恩爱爱的1家子。只可惜,万历是皇帝,他不是文官们的对手,只能委屈自己最疼爱的妻儿。
此时的福王,深夜望着皇城方向;皇城1座孤僻小院中,苍老的郑贵妃也在望着南边,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与自己9隔了几道又高又厚的城墙。
明天,这对在史书上留下无数污点母子俩将会见面。
天启2年十1月十8,京中两县衙役、5城兵马司军卒、锦衣卫东城下面的小校、番子行动起来,天没亮9将永定门到正阳门之间的街道清理的干干净净。
永定门外,飞熊军大营。
朱弘昭洗漱完毕,穿鱼鳞甲,戴苍缨6瓣高尖头盔,营中将士还未入京,9热血沸腾,相互穿着甲胄。
飞熊军中只有两千余骑装备铁制铠甲,再淘汰1批选出最精锐的1千骑,穿戴将校鱼鳞铁铠,苍缨毡笠,骑最高大雄健的战马,白袍白披风。
1千铳骑,则是轻装皮铠,白棉袄,白披风,毡笠顶端也是1团苍缨。
白衣最显俏,岂不闻想要1身俏,还需1身孝?
金色的阳光下,朱弘昭提着长剑出帐,帐外持戟甲士齐齐拜倒:“恭贺齐王殿下入京封王!”
出中军营,武永昌领着1千铳骑单膝跪地,昂着脑袋齐喝:“恭贺齐王殿下入京封王!”
冰冷校场5千6百飞熊军,在高杰、王敦盛及各将带领下齐齐单膝跪地:“恭贺齐王殿下入京封王!”
永定门,立在城墙上十丈高的3层城楼上,李墨轩端着望远镜,听着军营隐隐约约模糊不清的呼喊,嘴角带笑:“许兄,齐王殿下兵马雄壮否?”
“天下强军岂能不强?恐怕还要强于辽军3分,以后的京师,热闹了。”
李墨轩轻轻1哼:“莫非京中往日9不热闹?那帮文人闹,我们勋戚干看着无趣。大家1起闹,才精彩。”
许显纯将冰冷的凤翅盔戴上,转身欲走:“水浑了暗箭难防,还是安稳些9好。”
“浑水中鲤鱼方能跃龙门,蛟龙共舞后自会太平清静。”
李墨轩也转身留下1句话,与许显纯背道从城楼两侧楼梯下城。
永定门大开,京中百官、勋戚出城迎接。勋戚当首是成国公,驸马朱纯臣。文官当首之人是内阁首辅叶向高,至于武将阶层没有1个冒头的。
城中勋戚品级高,站在最前,随后才是文武各依官职序列列于两道。
“那是……”
左都御史指着正阳门大街出来的天子车架,与1帮同僚大眼瞪小眼。
“是信王殿下!”
1名年青的御史眼力好,神色惊恐。
“莫非天子要令信王以天子车架迎接乐安侯入京?”
当即,将近3多人的中老年大臣们要堵住永定门,大声呼喊不可如此。
天子车架上,朱由检急着去见朱弘昭哪会管这些大臣,挥手:“冲过去!”
面对8匹骏马拉着,疾驰而来的车架谁敢挡?
有,几名为了求名不要命的老家伙不动如山,被锦衣卫上前拖开……
看着滚滚而去的车驾,左佥都御史左光斗从锦衣卫拉扯中挣脱,仰天悲叹:“信王无恤,齐王跋扈,陛下宠溺2王许赐天子銮驾,社稷危矣!”
1众御史1片哀容,因为信王朱由检刚才无视他们性命的态度,绝对是受了天启皇帝的感染!
特别是东林党的人,心中苦啊。
好不容易挤掉福王,夺了福王封太子的可能性,扶持暗弱的泰昌皇帝继位。没等他们收回政治投资,结果泰昌皇帝1月而崩逝。
不得已,当时天启才十3岁,也有可能让福王来继承皇位。他们害福王那么惨,福王若回来他们谁都跑不了。
只能立天启皇帝,还1帮大臣入紫禁城挽起袖子从泰昌皇帝尸骸旁、李选侍手中将天启夺回来,说是担心李选侍干政。结果天启要守孝,又只能乖乖送回去。
借夺宫事件1帮老头子给天启卖好,结果天启登台对他们还不错,却发现国家收的钱少了,于是果断翻脸扶持魏忠贤,撤换锦衣卫掌事骆思恭。
现在天启十7,想要玩手段换皇帝……但皇室中只有福王和信王,福王直接不可能,信王今天又是这幅样子……还有1个朱弘昭,小小年纪9是1头饿虎,等岁数大些那还得了?
“那是天子车驾!”
军营中,礼部尚书张问达有些难以置信。担心朱弘昭不明真相跪拜朱由检为天子,到时候朱由检和朱弘昭最好的结局9是废为庶人。
所以车架未至,锦衣卫亲军9先赶来,说明情况。
“陛下厚恩如山……”
朱弘昭扭头对左右将领留1句话,昂首阔步出营。
天子车驾停,朱由检扶着护栏脸蛋冻得红通通,呼着白气:“这位将军,齐王殿下何在?孤是信王,奉皇兄命,迎齐王入宗庙拜祖,于社稷坛受封!”
朱弘昭打量着朱由检,笑说:“你猜我是谁。”
信王迟疑,张大小嘴,声音清脆:“你与孤同日而生,怎会这般高大?”
“这些稍后再说,城中准备好了?”朱弘昭两步登上这座车架,也没什么感觉,看着矮自己1个脑袋的信王,露出1个苦笑:“昨夜张部首说个不停,封王是个苦差事。”
想到自己封王时的麻烦过程,朱由检点点脑袋:“你是宗室封王,当年孤只是在武英殿受封。而你要拜宗庙,于社稷坛授金册印玺,你有封地自然要授齐地茅土。最后在武英殿大宴群臣。”
奇怪看着朱弘昭,比划着个头朱由检满脸不服气:“听司仪唱礼跪拜即可……怎么能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