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笑着点头:“做得好。不过这还不是终点。好了,继续念吧!”
听此,常志朗嘿笑了一声,继续道:“因此税率的变动,临清物价也的确如大人所言发生了改观,其中米价因为太湖米的持续输入由原来的斗米六十七钱下跌到了斗米五十八钱。值得特别一说的是,因为今日竹木抽分局之事,城中的米价还短暂的出现了上涨。但在大人当庭念了圣旨以后,米价便应声而跌。根据分监目前所掌握的数据,因为税率改变,城中也出现了高档奢侈品价格的迅速上涨,不过目前暂未有更多的消息观察其中的变化。”
朱慈烺轻笑着点了点头:“好,做得好。分监参与此事的人记一功,常志朗你为头功。待分监这边将报告递上来,我再为尔等筹功。”
常志朗兴奋地应是:“大人认可,属下铭记于心。”
朱慈烺笑着摆手:“我门下最重规矩,功赏过罚不必担心,好生做事亏不得你们。不过,功勋酬劳下去了,税率改动引发产生各项变化的数据依旧要继续记录下去,作为日后税率变动的参考依据。另外,城中各方对税率变动的态度,也要注意观察写进去,作为长久工作进行。另外,税司分监的建造也要加快。有了这一次新增的银子,税司的手头会宽裕许多。建一点房子,聘几个博士,都可以手脚大方一些!”
常志朗刷刷刷地在手中的一个纸板上记录着朱慈烺说下的话。
朱慈烺作为税司主事,虽然有了无数下属可以为其奔波做事,但朱慈烺并不如前任褚禄山一样每日醉心享乐,反而是经常下一线了解情况。这样一来,朱慈烺经常就会当场对发现的问题提出整改,时常都有新的行事律例出现。
朱慈烺虽然过目不忘,记忆力极佳,说过的东西都能回忆起来。但这样久了也不是回事。于是朱慈烺就找手底下匠人做了个厚纸板,又制了一批鹅毛笔,作为速记工具。
至此后,税司上下悄然开始人手多了一块厚纸板,耳朵上又纷纷别起了一只鹅毛笔。
接下来,常志朗又汇报了一些国子监税司分监的筹备进度。这下子倒是没什么紧要的事情了。
紧接着,吴森与阎魏都赶了过来。
见这两人赶过来,朱慈烺也是吩咐两人坐下。
不多时,吴森就开始汇报起了工作。
不搞什么客套废话,这也是朱慈烺一开始在户部的时候就建立起来的风气。
吴森是负责审计处的,也是核对船单税单的最关键一环。而今,担任了这一要职以后,吴森意气风发,神情振奋,语调之中都给人一种昂扬之气。只听他振奋地道:“今日报税,船料有七百六十三两又三钱。商税两千九百八十七两又九钱五厘。少报漏报之事,查处七起,预计罚没入库约六百三十九两银子。算起来,船料、商税比起往日要多了许多。只不过,这些并非是今日一天就能入库的税银。因为水门之事,许多船主商户纷纷排队报单,故而,这些东西恐怕有平时七日的工作量。并非是真正一日就能正常收入的税银。”
朱慈烺点点头:“真要一天入账三四千两,怕是没多久风闻奏事的御史就能把我骂的好似洗劫了临清一样了。哈哈,吴森,审计处的工作做得不错。尽快上个报告上来,我给你们论功。”
“谢大人!卑职……定尽快将报告呈上去!”吴森自然也是一番格外激动,不过这次倒是冷静了许多。
朱慈烺笑着摆摆手,看向了阎魏,道:“好了好了。该到阎魏这边了。不过你的汇报倒是可以省下了。”
说着,朱慈烺看着常志朗与吴森道:“刚才阎魏已经将今日收上来的帐目给我看了,总账我这边看到了。三千七百多两,帐目都没什么问题。这次税司上下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不过,往后税司衙门里的事情也不能简单地让各自随意处理了。我决定将报关、计单等职司的人都合并起来城里税务处,税务处里暂时由阎魏抓着,任代理处长。待税司分监这边筹建完备了,将税司里面所有的算手、书手都过一遍,培训考核完毕,再决定正式的职司。”
听闻自己一下子升职成了处长,成了与朱慈烺嫡系班底平起平坐的人物,阎魏只感觉自己脑袋轰地一响响了起来。浑身哆嗦着,肃然拜在地上:“卑职领命!卑职……卑职……定不辱使命!”
朱慈烺这次没有亲切地过去扶起来,而是神态威严地点点头:“好!既然你担下这副职司,那接下来的事情我会都交给你。”
说完,朱慈烺看向常志朗与吴森两人道:“税务处组建之前,要进行一次涉及整个税司衙门的培训考核。培训,便是将所有税司胥吏分批有序地进入国子监税司分监进行学习,对我定下的税务条例,税务规则进行培训学习,务必做到所有人都将税务条例规则牢记于心的地步!此事,我会当成检验分监能不能做事的考验!”
常志朗肃然领命:“是,大人!”
“若是考核为优良者,着重录用。若是考核为合格者,维持录用。若是考核为不合格者,先安排一份衙门外的职司再开革出去。若是考核为恶劣者,清查底细,若有问题,从重处罚再开革出去!这方面的事情,审计处给我牢牢把关!须知,我门下是绝不会有功过相抵说法的!”朱慈烺目光看向吴森与阎魏。
吴森与阎魏纷纷感觉心底一寒,腰杆顿时挺直,肃然应是:“是!”
常志朗、吴森以及阎魏闻言,顿时感觉到了朱慈烺话语之中的森然冷气。朱慈烺这样做不言而喻,这是要整顿出一个完全由自己揉捏的税司衙门啊。
经过了褚禄山与刘培两次敲打,又经历了朱慈烺大幅度提升待遇的一个胡萝卜。税司上下已经建立起了朱慈烺的强力权威。
但这,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