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曦雪大叫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不喜欢我,你骗人,我才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你的答案!”
叶阳的背影动了动,但继续向前走去,司寇曦雪大叫道:“格桑花,你可以喜欢姐姐,但是你也可以喜欢我,我即使喜欢你,喜欢你,我要喜欢你!”
叶阳停下了脚步,道:“曦雪,你还是个孩子。”
司寇曦雪大叫道:“格桑花,我会在爱这里等着你的,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着你!你要记住,我,司寇曦雪喜欢你!”
叶阳道:“随便你!”说着就走了。
司寇曦雪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一霎那用尽了,跌坐在草地上,抬头看着空中亮晶晶的星星,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
可是司寇曦雪不知道,在某一个地方,有一个少年正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第二天,叶阳和旗木瞳、旗木眸离开了漠北,原本热闹的生活以下恢复了平静,司寇曦雪将自己关在帐篷里,整日的拼命练武。
草原上的雨季来临了,一场接一场的暴雨冲刷着珍格格草原,透过窗外便是白茫茫的雨水,今年的雨水出奇的大,这一场雨整整持续了一个月之久。
泰安宫中,濮阳湮和司寇骆花对坐在一起,看着窗外如丝线的雨水,司寇骆花道:“花雨还会去烦你吗?”
濮阳湮道:“多亏了皇嫂你,花雨已经不会出现在我宫中了,不仅如此,就算是在母后那里遇到,花雨也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也不像从前那样狂傲无礼了,也不再对我那么狂热了,而且还有些冷淡,不过,这样才最好。”
司寇骆花道:“是吗?”她记起了前几日含星殿给花宛星请过安后。出了含星殿恰巧碰到花雨。
花雨看见司寇骆花后,极为恭敬道:“参见皇后娘娘。”
司寇骆花道:“免礼吧!”
花雨道:“谢皇后娘娘。”
司寇骆花道:“陪本宫走走吧!”
花雨道:“是。”
司寇骆花几人来到了御花园中,御花园中的花朵盛开的很是灿烂,走进园中,阵阵花木之香扑鼻而来。
司寇骆花道:“怎么都不见你到泰安宫玩了?”
花雨道:“最近事情很多,没有多余的时间拜会皇后娘娘,还请娘娘见谅。”
司寇骆花道:“年轻人,忙一些比较好。”
司寇骆花走的累了,在清池旁边的亭子里坐了下来,司寇骆花道:“青蝶。去弄些酸梅汤来。这天气也太热了。”
青蝶点点头道。“娘娘请稍等。”
一阵清风吹来,请池中的荷花香气扑面而来,花雨问道:“娘娘有什么就说吧。”
司寇骆花笑道:“你不愧是善于察言观色,不过。花雨,那天我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花雨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寇骆花道:“娘娘你说了什么,怎么我一旦印象都没有。”
司寇骆花笑了起来道:“是吗?那本宫记错了。”
花雨笑了笑道:“娘娘统领六宫,事情繁杂,记混了也是在所难免的,娘娘不要介怀。”
司寇骆花笑道:“花雨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喝完了酸梅汤之后,司寇骆花对着花雨道:“花雨,泰安宫的门随时为你敞开。”说着就走了。
司寇骆花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因为她看到了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花雨的表情,濮阳湮看着花宛辰微笑的脸,问道:“皇嫂,你在想些什么?”
司寇骆花回过神道:“没有想什么。”
濮阳湮道:“哦!”然后盯着窗外绵绵不断的雨。道:“真是烦,这场雨还有多久才会停啊!”
司寇骆花道:“该停的时候自然会停的。”
濮阳湮道:“也是,不过,等雨停的时候,应该就是中秋了吧?”
司寇骆花抬起头道:“又是到了一年中秋啊!”
蛮荒,处处张灯结彩,因为中秋就要到来了,虽然蛮荒的习俗和中原地区的人有所不同,但是,蛮荒人依旧是很重视中秋节。
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人,澹台明拂忍不住叹了口气,进到屋中,看着这么热闹的王府,澹台明拂忍不住有些难过,去年的时候她还有澹台明川,可是今年就只剩自己一人了,澹台明拂愣愣的看着澹台明川的骨灰。
侍立在一旁的菲菲道:“王妃,您是在思念家人吗?”
澹台明拂勉强的笑了笑道:“家人?我的家人全都不在了,那还有家人可以思念。”
菲菲道:“王妃,您不要难过,您虽然家人全都不在了,但是齐若姐姐、苏凜将军还陪着你啊!”
澹台明拂道:“是啊,我还有齐若、还有苏老,菲菲,你想家吗?”
菲菲怔了怔道:“王妃您说笑了,我早就没有家了。”
澹台明拂道:“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中原人士,难道你的家人都不在了吗?”
菲菲道:“七岁的时候我就没有家了。”
澹台明拂惊道:“怎么会这样?”
菲菲道:“我的父母原是天乾的臣子,可是后来得罪了鸿光帝,被流放到了大窗户,在流放的途中,我的父亲和母亲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去世了,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后来我就被贩卖到了蛮荒。父亲和母亲长什么样子我已经都记不清了。”
澹台明拂握住菲菲的手道:“菲菲,你放心吧,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好好的不是吗?”
菲菲感激的看着澹台明拂道:“王妃您说得对,一切都过去了,我还好好的活着。”
澹台明拂道:“确实呢。”
夜晚,澹台明拂道:“呼延庭,明天就是中秋了,每年中秋都是你一个人过的吗?”
呼延庭道:“每年我都和我的兄弟一起过的。”
澹台明拂道:“你的家人呢,我到蛮荒快一年了,都没有见到过你的任何家人,他们都去哪了?”
呼延庭道:“如你所见,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家人。”
澹台明拂道:“我才不信呢。我听说当年你很爱你的妻子,你妻子也而已你生了两个儿子的,他们都去哪了?”澹台明拂百般打听,就只知道呼延庭有两个儿子,其他消息任凭澹台明拂如何打听都打听不到。
呼延庭道:“死了。”
澹台明拂道:“不会吧,可是我还听说你还有两个孙儿一个孙女的,他们又去哪了呢?”
呼延庭道:“死了,全都死了,呼延家的人就只有我一个。”
澹台明拂道:“怎么可能会,他们是怎么死的。是被人杀死的吗?你给他们报仇了吗?”
呼延庭道:“他们全都是被我杀死的!”
澹台明拂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道:“你再说一遍,他们到底是怎么死。”
呼延庭道:“我杀了他们。”呼延庭的声音平淡、安静,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也仿佛是在说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情。
澹台明拂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呼延庭道:“不想说这些事情了,睡了。”
澹台明拂道:“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杀了他们,他们不是你的亲儿子和亲孙儿吗?”
任凭澹台明拂怎么发问,呼延庭就是不搭理澹台明拂一句,澹台明拂无奈的睡下。
第二天,澹台明拂来到训练场上,呼延庭正在训练士兵。呼延庭一见到澹台明拂,就道:“我现在很忙,你不要在这里烦扰我。”
澹台明拂道:“可是我现在也很忙,你告诉我原因我就不再烦你了!”
呼延庭笑道:“好!”然后交代一番之后,对着澹台明拂道:“很久没有到枫林了。我们再去看一看吧!”
澹台明拂点点头,两人来到了枫林,此时的枫林不像上次所见那样,是一片深红的海洋,这一次的枫林就像是绿色的海洋。
澹台明拂忍不住惊呼道:“好漂亮!”
呼延庭道:“进去看看吧!”
澹台明拂点点头,和呼延庭走进了这片绿色的海洋,各种绿色组成了这片海洋,从最高处那种厚重、深沉的、隐隐发黑的绿色到中间明亮的、清脆的绿色以及底部的柔和的浅绿色。
澹台明拂不是第一次踏入这派你枫树林了,但是每次走进这片枫树林的时候,澹台明拂都会惊诧这片枫树林的美,珍格格树林静悄悄的,如罗盖的枫树遮盖着天空,但是丝丝缕缕的光线还是透进林中,澹台明拂就这样左看右看。
自从呼延庭带她来过枫树林一次之后,澹台明拂也会经常来到这里,只是枫树林到了秋末的时候慢慢凋落,最后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春天的时候,澹台明拂也来过这里,但是那时候枫树林只是慢慢的发芽,也不如现在这么壮观,到了后面,澹台明拂都外出到大窗户去了,再加上蛮荒的事物又特别多,澹台明拂就再也没有来看过这派你枫树林,但是不想枫树林竟已经长成了,就像是一份意外的惊喜。
呼延庭看着澹台明拂惊叹的样子,道:“我在树顶等你,可不要上不来啊!”说这个就像一只敏捷的老猿一般,快速的消失在浓密的树叶之间。
澹台明拂撇撇嘴,也快速的攀登到了枫树林之上,因为春天的时候,澹台明拂时常爬到枫树林最高的枝桠上,在那里俯瞰整个蛮荒。
澹台明拂越过浓密的树叶,一阵阵清香扑进澹台明拂鼻中,枫叶的颜色越来越绿,曾的一下,一束强烈的光线刺到澹台明拂的眼中,澹台明拂眯起眼睛,足下一点,跃了出去。
阳光暖暖的照在澹台明拂身上,澹台明拂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风吹来,澹台明拂张开双臂,大叫道:“飞喽!飞喽!”,呼延庭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澹台明拂。
澹台明拂栽在了树冠之上,问道:“呼延庭,你不是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死你的孩子吗?干嘛带我来这里?”
呼延庭看向远方,也坐在了树冠之上,问道:“这里的枫树漂亮吗?”
澹台明拂道:“很漂亮。这和你为什么杀死孩子有关系吗?”
呼延庭道:“当然有,我的两个儿子,连个孙儿,一个孙女就是被我杀死在这里的,他们的鲜血滋养了这片枫树林!”
澹台明拂嗖的站了起来,虽然阳光照在澹台明拂身上,但澹台明拂就觉得如同置身冰窖中一样,全身散发着寒气,惊疑不定的看着这片枫树林。
呼延庭看着澹台明拂的样子,笑道:“害怕了吗?”
澹台明拂道:“哪有!”
呼延庭道:“那你干嘛站起来。”
澹台明拂道:“我觉得坐着不舒服想站着!”然后问道:“他们真的是死在这里吗?”
呼延庭道:“嗯。他们不仅死在这里。他们的尸骨也被我埋葬在这里。”
澹台明拂觉得寒气一阵阵的涌心间。问道:“为什么你要禽兽杀了他们,他们可是你的血脉啊!”
呼延庭道:“因为他们该死!”
澹台明拂忍不住问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呼延庭道:“我有两个儿子,他们都很像我,都是骁勇、不甘居于下位的人。我将蛮荒治理的越来越好的时候,他们就打起了蛮荒的主意,兄弟两一起设计谋杀我,不禁如此,他们还怂恿我最喜欢的孙女来欺骗我!”
澹台明拂道:“那你也不至于杀了他们啊,你可以将他们囚禁起来啊,老虎尚且不食亲子,你是怎么下得去手啊!”
呼延庭笑道:“虎毒不食子!那他们为什么要背叛我,这个王位迟早都是他们兄弟两的。我只是想将他们的路铺平,让他们能够安稳的坐上这个位子,只是他们太急了,也太残忍了,他们伤透了我的心。这样的儿子,有还不如没有。”
澹台明拂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呼延庭继续道:“以前,这片枫树林的颜色根本没有这么鲜红,那一年,也是秋天,他们兄弟两走投无路了,逃到这片枫树林里,因为这片枫树林是我最喜欢的地方,这里葬着我的爱妻,他们俩以为逃到了枫树林就是安全的了,真是愚蠢,我一个一个的杀了他们,他们临死前的眼神我依然记得,尤其是我的孙女,她若是活着,应该和你一样大了吧,她临死的时候很安静,根本就没有求饶,只是让我将她葬在这里!那个秋天之后,这片枫树林就变得繁茂起来,枫叶的颜色也变得艳丽起来,应该是南南知道自己错了,想要给我一些慰藉吧!”
澹台明拂看着低声诉说的呼延庭,他的语调很是平静,但是也有意思愤怒夹杂其中,最让澹台明拂不能忍受的就是呼延庭的表情,没有一丝难过,也没有分毫的愧疚、哀伤,有的只是深深的愤怒,他还在为儿子、孙儿的背叛而愤怒着。
澹台明拂冷冷的看着呼延庭道:“你真是无可救药,我若是你孙女的话,我也会想要推翻你,也会想要杀了你!”说着快速爬下树。
呼延庭一脸痛苦的神色,双眼睁着,仿佛是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事情一样,呼延庭痛苦的抱着头,一滴温热的液体从呼延庭干搜的手滑落。
澹台明拂快速的爬下树,原本美丽、宁静的枫树林现在在她看来到处都是阴森森的,一片片绿色的枫叶在她看来就像是一张张惨死的脸,正睁着无助的双眼,看着自己,澹台明拂觉得害怕极了,一阵一阵寒气涌上心间,一种阴森的感觉笼罩着澹台明拂。
澹台明拂快速的离开了枫树林,小白在外面,看到澹台明拂的样子,嘶了一声,一跃骑上小白,快速的离开枫树林。
澹台明拂快速的抽打着小白,小白吃痛,快速向前奔去,许久之后,澹台明拂才停下了马,澹台明拂确定离那片枫树林远远之后,澹台明拂俯身抱着小白的脖子,无声的哭了起来。
小白似是感觉到了澹台明拂的情绪,轻轻的鸣叫着,任由澹台明拂抱着自己。
很久之后,澹台明拂抬起头,擦干了眼睛上的眼泪,慢慢的骑着小白朝着蛮王府走去。
漠北,每年的这一天本应该是张灯结彩的日子,但是今年确是极为冷清,雨季过了半个月了,整个草原上又慢慢的变得燥热起来,这是今年最后的热了。
往年的时候,司寇曦雪早已嚷嚷个不停,说是要吃些什么馅的月饼,而今年,司寇曦雪特别的安静,早上起床练剑,中午在房内静坐。
马莫忧看着司寇曦雪样子忍不住道:“哥哥,雪儿是不是怎么了,我觉得自从眸眸和叶阳哥哥走后,雪儿就闷闷不乐的。”
司寇牧云道:“我也发现了,这两个月来雪儿的笑都越来越少了,往年的时候雪儿早就叫喳喳的了,今年确实特备的安静,很奇怪啊!”
马莫忧道:“今天就可以看到圆满无缺的月亮了,父亲告诉我,在这一天的时候是要吃月饼的,怎么漠北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