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年轻的旅店店主长孙的口中的称呼全不知情,托雷斯奇怪的问道:“‘维吉纳的双天使’?那是什么?”可以吃吗。托雷斯在心里又加了一句。

“哦?您不知道吗?”长孙奇怪的指着拿卡费尔,“这个家伙没告诉您吗?”

“请不要用‘您’称呼我,一般的称呼就可以了,对玛格莉特也是。纳卡费尔应该告诉我什么?”

“今天的故事是在古代文献的基础上加工而成,但昨天的故事讲的可是你们三年前的事,比如骑着天马这些。我是从纳卡费尔那儿知道的,他还收了我不少版权费。”长孙满脸的无辜。

见势不妙想溜的伯爵被几道目光盯在了那里:“喂,不要这么看我,这件事早就被你们自己宣扬的人尽皆知了,我只是赚点小钱养家,孤儿的生活是很艰难的。再说长孙他又没有说真名……”

想起当年的事情,玛格莉特感到莫名的开心,于是放过装可怜的伯爵,对年轻的店主问道:“不要管那个家伙了,请问,长孙,‘维吉纳的三大传说’除了‘千年的呼唤’还有‘维吉纳的双天使’,剩下的是什么?”

“剩下的是‘不老的神医’,美丽的小姐。”一个明显是贵族的青年抢在长孙前面答话道。

罗伯特.伦多尔觉得自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作为伦多尔大公的独子,罗伯特各方面的表现都符合人们的期望,才华横溢,外型俊朗的他已经让许多大贵族把他当成了女婿的强力候选人,而许多小贵族也表示想把女儿送入伦多尔大公府作妾。不过十八岁的罗伯特至今从未与任何女性传出过桃色新闻,在他看来,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并不适合当朋友或是妻子。

就在去帝都利基亚皇家学院参加入学考核的路上,罗伯特在维吉纳城的一所异大陆“客栈”住了一晚,就在这一晚,罗伯特.伦多尔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看着那个银发黑瞳的女孩,他告诉自己,传说中的初恋来了。

奇怪的看了一眼突然冒出来的棕色短发的少年,玛格莉特又侧过头看了看托雷斯,迟疑着说道:“谢谢您的回答,同时感谢您的赞美。”

一旁的纳卡费尔觉得很激动。就是这个,我期盼已久的觊觎玛格莉特美貌者,接下来会是什么?是大打出手还是情海生波?好期待啊……

罗伯特浑然不觉玛格莉特公式化回应所隐含的拒绝,继续说道:“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幸为您讲述这个美丽的传说?”

玛格莉特无奈的看了托雷斯一眼,接收到含有“不准在旁边看戏”意义的眼神,托雷斯接过话头:“谢谢您的好意,我想我们有某位朋友会很愿意为我们讲述,不必麻烦您了。”言罢看了一眼早已在一张桌子旁坐下的伯爵和店主。

“原来是这样。在旅途中相遇也是有缘,在下罗伯特.伦多尔,不知两位怎么称呼?”异大陆有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说法,罗伯特深得其中三昧。从伦多尔大公府出来的仆人不敢相信这是他们那个一向对美女不屑一顾的少爷。

同为帝国公爵的后代,托雷斯和玛格莉特对这个备受称赞的名字并不陌生:“真是巧了,我是托雷斯.费雷,您也是去入学的吧。”

“正是如此。既然您是费雷公爵的二公子,那么这位就应该是玛格莉特小姐了吧。人族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本来罗伯特一直以为玛格莉特不过是个名气大点的贵族小姐而已,却没想到是个如此完美的尤物。

“没错,您正如传闻的那样睿智。”玛格莉特见无法逃避,只得答道。

接下来罗伯特不断带动话题,从费雷领的政治清明一直说到伦多尔领的今年收成。看着少爷和小姐无奈的表情,也早就找张桌子坐下的佐夫和露比露娜偷偷笑得肚子都疼了。

终于找了个借口离开,托雷斯和玛格莉特从没有觉得这么累过,特别是玛格莉特,首次后悔没有想办法掩饰自己的容貌,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目送玛格莉特优美的身影渐渐消失,罗伯特对身边的亲随问道:“你说玛格莉特小姐对我的印象是不是很好?”

回忆起刚才谈话中玛格莉特数次要求自己的少爷称呼她“费雷小姐”,亲随说道:“应该是这样,少爷。”没办法,给人打工啊。

虽然夜色已深,来自费雷领的一行人却毫无倦意。聚集在托雷斯的房间里,他们正全神贯注的听着名为“长孙”的异大陆店主讲述传说。

“‘不老的神医’这个传说最早出现在两百年前。当时一个来维吉纳寻找幻兽的少年佣兵因为某种原因而身受重伤,偏偏此时他又身处无人的山谷之中,眼看少年就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三天后完全恢复的少年佣兵在维吉纳城出现了,有若干知情者好奇他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少年说他遇到了神医,用神药救了他。”

“没人相信他。当时大陆流行的是治疗魔法,由于和异大陆的交流还没有完全开展,如今随处可见的魔药师在那时毫无知名度,人们只信赖来自神殿的牧师。”

“之后这个少年佣兵成为了某个领主的家臣。这个领主的独生子自幼体弱,疾病连连。终于有一天,神殿来的主教也对这个领主的独生子的重病束手无策。”

“此时少年佣兵在时间的作用下已经变成了中年骑士,他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的奇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中年骑士向主公提出了建议,已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可能的领主同意了骑士去寻找神医的要求。”

“十天后骑士带回来了神医的神药,救活了领主的独生子。”

“此时与异大陆的交流已经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人们对所谓的‘药’也已经不是那么排斥。领主要求骑士带路亲自前去感谢神医,骑士却摇了摇头,‘神医不许我再去见他’,领主没有强迫他,只要求他说出了神医的地址。”

“领主和他的儿子最终在一个山谷中见到了神医,却被神医的容貌吓了一跳。神医的容貌与领主府中所保留的历代祖先画像中一幅惊人的相似,而那位祖先曾留下无数传奇的故事,所以领主对他容貌的印象极为深刻。”

“领主本以为眼前人的是那位祖先的后代,却没想到神医正是自己的那位祖先。在某些证据面前,领主接受了事实。”

“‘不必惊慌,我的孩子。’仍然保有青春面容的领主祖先说道,‘虽然我能经历悠久的历史,但我已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领主希望能够得到治百病的神药,神医拒绝了他,并将他赶出了自己的住所。”

“领主离去后曾经再次寻找神医,但在原本的神医所居住的山谷已不存在任何东西。”

“神医消失了,但传说流传了下来。总有人宣称自己见到了神医或是被神医救治,但其中真假就无人知晓了。”

“这个传说一点也不好听,还是那个‘千年的呼唤’好。”正处在对爱情充满憧憬年龄的露比有自己的价值观,简单的说就是“有没有美丽爱情故事的二分法”。

“真的有长生不老的方法吗?”没理会露比,玛格利特迫不及待的提出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我不知道,也许有吧。不过这个故事只是传说而已,不用认真的,费雷小姐。”喝了一口茶,长孙微笑着说道。

一旁的托雷斯看着玛格莉特略显失望的表情,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玛格莉特,你根本用不到这个,就算等到你七八十岁了,也一定是像现在一样美丽。”

毫无逻辑性的发言却完全符合美人的期望,玛格莉特赏给了托雷斯一个甜美的微笑。

早已哈欠连天的纳卡费尔拉着佐夫走出房门,而长孙和露比露娜也跟着两人消失在门外。遥看窗外,圆月之下,一星闪烁,一星相伴。

以下是在客栈某处发生的对话。

“纳卡费尔,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好得很。我看公爵府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那就好……我问的不是这个!”

“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开个玩笑。目标目前状况相当良好,基本上我认为托雷斯在当下的情况可以单条剑圣,只要这个剑圣敢于在现在打扰他们。”

“你说剑圣的时候为什么要看着我?”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必在意。”

“……长孙,你卜算的结果如何?”

“‘泽天夬,兑上乾下,不利即戎,利则攸往’,师伯。”

“很好……那个……到底是吉是凶?”

“基本上是吉,师伯。今日我观他们面相,二人都是福源深厚之人,断断不会横死。”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喂喂,麻烦你们说些我听得懂的可以吗?”

结束对话的是某位伯爵的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