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相信秦瑜能解决这件事,可是因为陈繁本身也没有什么计划,再加上身体也还没完全好,休息几天也不是不行,就这样两个人就在温泉旁的桃花树下住了四天才走。
让陈繁有些诧异的是,这四天两个人虽然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可是秦瑜却没有再碰他。
秦瑜看到陈繁那纠结的表情,差点笑了出来,不过他借着低头打水的动作,挡住了自己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一脸的委屈,说:“夫君身体尚未痊愈,为妻又怎么会不顾及夫君的身体呢?”
陈繁嫌弃的看他一眼,说:“不要老是做出深闺怨妇的样子,好好坐着,我有话问你。”
秦瑜笑了一下,拿了一罐子水过来放在火上面,在陈繁身边坐下,说:“你可是要问我关于北疆七郡的事?”
身边是一条在温泉上游的小溪,溪水是从一处石缝里流出来的,刚才秦瑜就是在这里打的水。那温泉泡起来虽然舒服,可是要真的喝到嘴里,却是一股子的怪味。好在旁边有这么一条小溪,水流量虽然不大,可是溪水清甜,用来饮用再合适不过了。
陈繁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秦瑜。
轻轻的叹了口气,秦瑜探臂把陈繁搂了过来,在他耳珠上亲了一口,满意的看到那整只耳朵变得通红,这才说:“你听说过情人鸟吗?”
“那种偷首饰的鸟?”陈繁当然听过情人鸟,他小时候还亲眼见过一只情人鸟偷了他母亲的一枚耳环。
“嗯,正是那种。”秦瑜点点头。
陈繁想起以前曾经听自己兄长说的一些事,说:“我听说秦家圈养了许多情人鸟用来送信,可是真的?”
“是真的。”秦瑜又点了点头,说:“这情人鸟在孵化之后,如果把一雄一雌放在一起,它们会自然结为夫妇。”
“结为夫妇?”陈繁听着笑出了声,说一对鸟儿结为夫妇未免太可笑了,可是他一扭头看到一脸严肃的秦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秦瑜亲了亲他的嘴角,继续说:“等满三个月后,把雄鸟带出去,不管带到什么地方,只要把它放飞,它就会用最快的速度飞回到当初离开雌鸟的地方。我们秦家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传递消息的。”
“原来是这样。”陈繁想起前几日,每天自己起来吃了早餐离开,到了中午却有午餐在路上等着自己,到晚餐的时候,又会准备好晚餐和帐篷。“你这次出来可是带了别的人手?是否还带了情人鸟?”
“夫君真是聪明。”秦瑜笑着亲了陈繁一口,解释道:“我已经让情人鸟带信回京城了。”
陈繁先是翻了个白眼,想了想,说:“这情人鸟如此隐蔽,如何会交给你?”虽然你这个混蛋还不错,可是在秦家,你只是一个庶子。
“还记得我说过,我喜欢了你十年了吗?”秦瑜把怀里的陈繁搂得更紧了。
陈繁的脸上有些僵硬,他还记得秦瑜是在什么情况下对他说的,甚至还能清晰的记得,那天到了最后,他被秦瑜做到失禁……这种一辈子的耻辱,怎么面前这混蛋还再提?!
秦瑜大约是猜出陈繁在烦恼些什么,他嘴角勾了勾,说:“其实,十年并不正确,应该是十四年。”
夕阳西下,陈繁依在秦瑜的怀里,听他慢慢的说起当年的那个被人瞧不起的低贱庶子,在那个小巷子里,被几个地痞追逐,甚至想把他卖到小倌馆里去,如果不是那个俊秀的少年,那个低贱庶子的命运会是如何,没有人可以预料。
“你就是那个……怀里藏了一个鸡蛋的孩子?”陈繁坐起身,很讶异的看着秦瑜。
“你还记得?”秦瑜也很惊讶,他以为陈繁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当然记得,我当时给了你一块玉佩,让你有困难就来找我,可是后来你一直没来,我以为你被那几个地痞捉了,还派人经常去秦家打探,后来听说你开始习武,秦公不仅没有反对,还对你不错,这才没再派人继续打探。”陈繁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情,也有些感怀。
“哎,你又怎么了?!”陈繁猛的叫了起来,秦瑜搂住他腰的胳膊突然收紧,几乎把他的腰给勒断了。
秦瑜把脸埋在陈繁的脖子里,半天都没有说话。
曾经他以为那个俊秀的少年不过是路见不平,顺手救了他,后来就把他给忘了。即使是这样,他也为那少年心动不已,用了这么多年,终于将他拥在了怀里。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的,那个少年并不只是顺手救了之后就把自己忘记了。他还记得自己,他还曾经试图保护自己。
“陈繁,我真的好喜欢你。”秦瑜闷闷的说。
“你还是不要那么喜欢我了,额……一个月喜欢个两天就差不多。”陈繁打了个哆嗦,连忙拒绝秦瑜的喜欢。因为每次秦瑜说这话的时候,就会变身禽兽,简直就是索要个没完没了。
秦瑜一愣,随即低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直到猛的把陈繁给扑倒在地,细细的亲了一回才放过他。就着刚才那个话题继续说:“在秦家,嫡庶的泾渭很分明,就算我再努力,也不可能超过那些尸位素餐的嫡子们,所以我当时就打定主意,以后要离开秦家。”
“所以你要嫁给我?”陈繁挑眉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秦瑜,这混蛋到是打得好算盘。
秦瑜双眼一眯,不仅没反驳,还“嗯”了一声,说:“不过就算是离开,我也要带些东西走。”
这次陈繁想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说:“情人鸟?”
“对,就是情人鸟。”秦瑜从陈繁身上下来,和他并排躺好,把手枕在自己的头下面,看着天边的月牙儿,说:“情人鸟非常的难以驯养,据我所知,大梁国能驯养情人鸟的,只有秦家。到不是有什么秘法,而是秦家的情人鸟都是最早的那对鸟的后代。”
“最早的那对鸟?”陈繁听着奇怪。
秦瑜突然发出一声嘲笑的声音,说:“听说是秦家的一个老祖宗,为了训练情人鸟去偷人首饰,就找了一种能让鸟儿温驯的药给情人鸟吃了,那之后,这对情人鸟生下的孩子,也极为温驯,和一般野生的完全不同。”
陈繁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你偷了你家祖传的情人鸟?”
“夫君为何要冤枉妾身?”秦瑜哀怨的对陈繁说:“那情人鸟难道不是妾身的陪嫁吗?”
陈繁一愣,这大梁国仅此一份的情人鸟,价值有多高,他用手指头都能想出来,现在被秦瑜偷了出来,虽然不知道秦瑜具体是如何操作的,可是如果说陈繁不动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秦瑜的意思也表露出来了,那情人鸟会跟着他一起嫁进陈家。
可是心中再细想片刻,陈繁摇了摇头,说:“你不能带这鸟儿当陪嫁。”如果陈繁是本家嫡子,那么他或许很欢迎秦瑜带着情人鸟一起嫁进家门,可是他只是一个分家的嫡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本家那边如何肯让分家掌握?不说联合秦家一起打压他们,也绝对不会出手相帮。
秦瑜看陈繁皱着眉头想主意,真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搂着陈繁又是亲了好长时间,这才说:“这些事情就交由夫君去考虑了,妾身现在……只要照顾好夫君的身子就可以了。”
陈繁被他说得耳朵再次变得通红,心底暗暗庆幸,好在已经天黑了,火光映照之下,想来是看不到自己耳朵红的,想了想,又问:“我之前问你北疆七郡的事情,你是个什么章程?”
秦瑜叹了口气说:“秦幕天现在去了别院,从京城过去起码要半个月的路程,现在我用情人鸟送信回京城,别人必定当作是秦幕天的亲笔信,让秦家的官员对北疆七郡放手,那么别家的也就跳不起来了。”
一番话说得陈繁目瞪口呆,原来事情就这么简单吗?那为什么自己之前问的时候,秦瑜要绕过来绕过去的说了那么多东西?还害的自己以为非常困难呢。
陈繁被秦瑜一气,到忘了去细想秦瑜为何要用那九曲十八弯的方法来回答,其实,能为什么呢?还不是秦瑜想借机会再诉以此衷肠。只是这衷肠是诉了,也把陈繁又给惹生气了,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不偿失。不过还好,他们两个虽然没有正是成亲,却也应了那句“床头打架床尾和”的话,第二天陈繁就把这事给忘了个干净。
休息了几日,两个人收拾好东西一起回京。
当初坚决反对把北疆七郡税收交由蔺秋管理的秦家,从两天前开始倒戈,现在背靠其余世家的官员,已经开始退缩,没几天就彻底通过了这件事。
梁洪烈对此表示很高兴,立刻给蔺秋发了一封信,让蔺秋带小皇子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