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苏连翘摇头:“我不是,我没有......”
“坠崖那天,你没看到身后的鬼物吗?”
言霏问道。
苏连翘呆住,言霏往嘴里扔着瓜子仁儿,肯定开口道:“你看到了。”
“你和夏明安修的是双修之术,昏迷一事,是你自己选择,你就选择只说出我的名字,不说出其他内容,这是为什么?”
苏连翘说不出话,她抓紧言霏的衣裙,手微微发抖,言霏继续说着她的疑点。
“而你昏迷之后,其实清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是你仍旧可以不闻不问,用昏迷继续陷害于我。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陷害,”苏连翘结结巴巴解释,“只是我提前苏醒,对我神魂有损......”
“让我说说你的打算吧。”
言霏将瓜子放在桌上,拍了拍手,蹲下身,看着跪在地上的苏连翘,声音很轻,只有她二人能听到。
“你早就知道你我命格相同,知道鬼王欲在鬼门大开之日,吃掉苏家后人复仇,所以故意示弱,让木叶霏抢走你的玉珠。
那珠子虽能保护你,却也会使百鬼更好的定位你。
你为了一切能万无一失,甚至不惜挖出自己的心头血为引,使用禁术,使木叶霏替你背负了一半鬼王印记,但代价却是从此会与她神魂相互感应。
你的境界一直无法突破通阴,想必便是因为这禁术损害了根基吧?”
苏连翘眼眸微动,看向言霏,目光像扎人的锥子,仿佛要透过这层皮囊,看透其中的灵魂。
“你是谁?”
言霏笑而不语,继续揭穿道:
“即便我最后死里逃生,你抓住木叶霏不敢轻易暴露至阴命格的心理,断定她不会当众说出那天的事。
你知道他们都爱你,所以你早就打算,在见到宋越之后昏迷不醒,然后看着他们审问我。
木白文一心想救醒你,心细如他,即便猜到其中有蹊跷,也不会深究,更不会站在木叶霏那边。夏明安只是个意外——”
听到这话,苏连翘猛地睁大了眼。
言霏似乎早已洞悉她的心思,缓缓道:“有他没他,你都不会醒,对吗?”
苏连翘不可置信看着言霏。
言霏叹了口气,在接受木叶霏的记忆时,她曾因原主多番欺凌苏连翘,而感到十分抱歉。
可现在她看着女主的眼神是冷的。
沉默了几秒钟,她抬起手,而后重重的一耳光朝苏连翘脸上贯了过去。
苏连翘被打趴在地上,脸颊火辣辣的刺痛,半张脸都麻麻的。
她不可置信之余还有一种深深的委屈。
夏明安下意识想要维护,却又在想起什么之后,冷下脸来,停在原地。
苏连翘愣愣捂着脸,言霏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苏连翘。
“这一巴掌,我替木叶霏还给你。
木叶霏过往欺你辱你,固然可恶,却罪不至死。
山崖之上,百鬼欲捉你献祭,木叶霏舍身救你,你却仍旧设计害她。
如今你众叛亲离,神魂受损,修道之路到此为止,算是报应。
日后愿你洗心革面,以德报德,以恩报恩。”
“而在座诸位——”
言霏抬头看向众人,坦坦荡荡,眼中无甚情绪。
“木叶霏自小由诸位所教,由诸位所养,诸位为师为父,这是教养之恩。”
“小师妹不必如此客气......”
五师兄连忙开口。
可不等五师兄说完,言霏打断他,语气平稳。
“但木叶霏多年来也为木家尽心尽力,养春阁内冒着根基尽毁、余生沉疴的风险,取心头血救人,也算与木家因果了结。”
五师兄表情僵在原地。
言霏转头看向宋越,道:“宋家堡虽于木家有提携扶助之恩,但宋少主屡次戕害木叶霏,功过相抵,也勉强算是恩怨两清。”
“取血受辱,木叶霏心死,苏连翘虽为因,可不信任木叶霏的是诸位,最终决议动手的是诸位,伤木叶霏之心的亦是诸位。
若苏连翘是恶,各位皆为帮凶。
如今恩情已消,我与木家,若有瓜葛,唯余憎怨。”
“从今日起——”
言霏手上竹笛化剑,抬手削过一段青丝。
松手,青丝飘然而落同时,她看向众人,“我木叶霏和你们木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