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驰的婚礼,在香港举行。
我没想到周子驰会这么突然的结婚,没有传出任何他和他女朋友的风闻,似乎只是在一夜之间,他就决定了他的婚事,尽管意外,我还是决定去参加他的婚礼,在周子驰的协助下,我很快办好了港澳通行证,顺便还有护照,因为我说我想出国转转,他便很痛快的找人帮我一并都办好了。
飞机飞抵维多利亚湾上空,我从空中俯瞰港湾,漂亮的维多利亚湾蓝色的海面匍伏伸展在脚下,这座港湾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三大的海港,它的繁华和秀美让人无法释眼,香港有东方之珠这样的称号,与维多利亚港湾是密不可分的。
空乘最后在机舱内检查一番,提醒我们飞机即将降落,请大家注意安全事项,我阖上了报纸。
人还没到香港,我已经从香港的娱乐报纸上得知了一些关于周子驰婚礼的消息,香港的报纸比内地的报纸更全面尖锐,因为香港沿袭的是资本主义制度,言论百无禁忌,上百家大大小小的新闻媒体无孔不入的捕捉着这个弹丸之城的细小点微,只要你是稍微有点名气或者和有名望的人沾点一表三千里的瓜葛,你的一举一动便逃不过媒体的长枪短炮,这段时间由于媒体正在大肆渲染谢霆锋和张柏芝的故事,两位金童玉女在经历几年的分分合合后终于要结婚了,这一下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所以各大报纸此时都在大篇幅的报道谢张二人的情事,但我还是从一份财经报纸上看到了周子驰婚讯的报道的。
周子驰是内地富豪之子,父亲和祖父都是世商,母亲和外祖母也是出身名家,父,母,叔,婶,几家都是非常显赫的家族,而由于周家十几年前便已经入籍香港,所以周家的名头在香港比在北京要更出名一些,不过周子驰沿承父训,听说周父训导,说周家祖根是在北京,无论如何不可放弃内地市场,所以周子驰做为周家公子,一直是在北京做生意的,现在他回香港举行婚礼,这出婚礼高调又奢华,自然也吊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
我知道周子驰的新婚妻子是国内一著名钢铁大王的宝贝女儿,娘家姓郑,还是富豪榜上中国十大首富之一,所以周家和郑家的结合,就被业内称为‘周正姻缘’。周子驰通知我的时候,其实两家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工作,这出婚礼,似乎是万事俱备,只欠周郎了。
我出了香港新机场,周子驰的秘书已经联系上我等在机场外面,周子驰的车子也在外面候着,来接我的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那位端正的秘书非常恭敬的给我打开车门,陪我一同去酒店。
内地现在还是冬天,但香港现在的气温还好,车子稳稳往酒店开,周子驰的秘书无意的看了我的打扮,好象有点新奇我脚上那双才不过两百多块钱的旅游鞋,大约她是奇怪,象周少爷这样身分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平常普通的朋友?我向她笑笑,她也赶忙朝我笑笑,点点头。
她和我说道:“苏小姐先在酒店住下,周先生这几天要见很多客人,可能没时间来看苏小姐,不过苏小姐放心,婚礼时一定有专人来接苏小姐的。”
“谢谢你。”我当然明白。
周子驰的婚礼,因为周家和郑家都很有声望,特别是周子驰的新婚妻子郑小姐,娘家家底殷实,来客非常多,甚至还有从中东赶过来的贵客,所以两家干脆就包了一间五星级酒店的全部套房,头一天在周府举行完婚礼后,接着两天还会在酒店摆宴,整个婚礼策划下来,繁忙的简直好比一场春节联欢晚会。
安排的酒店非常好,推窗即可看见漂亮干净的大海,套房里还送了低度的香槟,我斟了杯酒,倚在房间的露台上,看着远处海景。
有人来敲门,是酒店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提着一个大篮子,里面是一大束芬芳精致的鲜花:“苏小姐,您的花。”
“我的?”我十分意外,“这个花,是每一个来参加婚礼的贵宾都有的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我哦了一声,签收了。
随着花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盒精致的点心,原来是马来西亚的特产娘惹糕,每一块糕点都做得极其精致,甚至连配送的椰粉都盛在一个很漂亮的小方盒子里,整个包装漂亮的不得了。
我不得不叹,周子驰还真是细心,这么小的细节都考虑的面面俱到,要不怎么说他是天生的坏痞子,最会疼女人。
我以为周子驰会忙着见客不能来看我,哪知道到了傍晚时,他居然来了,听见门铃声我正在看电视,酒店电视屏幕和可视门铃是连接的,有人按铃马上屏幕上就显示出了来人的图像,我看见是周子驰,立即光着脚跳了下来。
一股清冷的气息夹杂着熟悉的味道进来,周子驰向我笑笑,伸开双臂:“你来了。”
我闻到他身上有一点点酒气,忍不住又要奚落他:“要做新郎了,居然还喝酒,你真不负责任。”
“放心,”他笑道:“我不会醉的连结婚的日子都忘的,明天结婚嘛,今天能喝点就喝点呗。以后我就得清醒了。”他又笑:“知道不?在婚礼前这段时间,我还有一个小时的空档,这一个小时,除了带你私奔比较困难外,其他的干什么事也都够了。”
我顿时又是气的啼笑皆非,把他扶到沙发里坐下,他一看见旁边盒子里的娘惹糕,马上拿过来一块吃了,“正好,我也饿了。”
“很好吃,”我也拿过一块:“谢谢你。”
“谢我?”他有点诧异,“我没订这个特殊服务啊!”
“啊?”我奇怪了,不是他送的?那这是谁送的啊?谁会知道我住在这间酒店,还会把我来香港的时间掐的这么恰到好处?
想了下,我赶忙说道:“可能是你婚礼公关公司的安排吧,为你这次婚礼给每位宾客都有的礼物。”
他似乎也明白点什么,笑了笑,“对,有可能吧。”
我把一个盒子送给他,“是个打火机,不是很名贵,但是从知道你结婚后我就从专卖店订制了,上面有你的名字,还有我的祝福话。”我把嵌在打火机底座的一行英文指给他看,“看,在这里,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呢?”他挺感慨,“有朋友送我礼物,我会很感谢的。特别是你。不过,”他又调侃:“我结婚,你送我打火机?什么意思?希望我以后的婚姻生活一触即火吗?”
我张大了嘴,脸也涨红了,“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天呐,如果送人打火机是这样的寓意,你还是还给我好了,我再另外挑礼物给你。”
他一下把盒子又夺了回去,“跟你开玩笑的,谢谢你。”
我感慨的看着他,知道他明天要结婚了,可是从他的话语还有表情间,我怎么都没有感觉到一种新婚前十分幸福的感觉,想想我也有些心酸,“大哥,你一定要幸福啊!”
“幸福?”他看着我,笑容里却也有点心酸之至,然后他伸过手搭在我的肩头,“你看你这话,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我看起来不象是幸福的准新郎吗?是是,我到现在还记不住我老婆的生日,还有她的喜好,不过,我多少现在也算是已婚人士,应该会很幸福吧,你说是不是?”
我不明白,也不敢说话。
他又握过我的手,笑道:“知道不?你是我结婚前私会的最后一个女人了,之前我已经私会了二十七个,终于把这压轴的机会留给你了。”
真不知道他说的是胡话还是戏话,我想起他说的他有27个女朋友,听的我又是哭笑不得。
握着他的手,想起认识他的经历,说不出是几番滋味。
周子驰静静的凝视我,眼里收敛起了一点玩劣气,看着我良久,他才有些苦笑的说道:“丫头,你真狠,知道我在你面前象什么不?我就象被挖了心的比干,心被挖走了,给妖女吃了,可是一张嘴还在张着说话,活脱脱的一个没心的人。”
我一下掉了眼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伸手把我抱在怀里,长舒口气说道:“来,让我抱你一下,自明天起,我就真的是你的大哥了。”
我有些心酸,伸过手,环着他宽厚的肩,把头抵在他的肩上。轻轻拍着他的背,感受他的体温,心里又是凄酸,又是欢喜。
“新婚快乐!”我擦去眼泪,向他露出个笑来。
周子驰的视线又落到了桌子上,看到了那捧鲜花,还有已经打开盒子的娘惹糕。
“花很漂亮。”他有些自嘲的说道:“韶韶,珍惜能得到的吧,其实有个人爱你在骨头里,而我呢,最多只能爱你在嘴皮子里。”
“不会的。”我真心真意的说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因为是你,在我最困难最落魄的时候帮助了我,大哥,真的谢谢你。”
周子驰也是感慨。
他终于走了,没呆多久就走了,毕竟明天就结婚了,要忙的事情特别的多,他走后,我也跌坐在了沙发里。
看着那篮鲜花和糕点,我也有点伤感。
我知道是谁送的了。
何必呢?我苦叹,情深,缘浅,回头看,留恋忘返又有什么什么用?其实沉浮间,一切早已注定。
手机震动,我接了过来,一看号码,我迟疑了下。
果然是段玉珉的电话。
他在里面稍有点停顿,“韶韶,你来香港了?”
我恩了一声,半躺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杂志,看一眼对面桌子上的花和点心,“是的,来了。”
“我能不能见见你?”
我马上说道:“已经很晚了,而且我今天下午才坐飞机过来的,温差也没倒过来,有点头痛,就不要见面了。”
“头痛吗?”他问我:“要不要紧?需要叫医生吗?”
“不用叫医生,我就要睡觉了,对了,明天周先生的婚礼,你也会过去吧?”
“我会过去。”他说道:“我和我父母都会过去。”
“那我们明天见好了。”
“韶韶……”
我还是很客气的说道:“真的很晚了,我也想睡觉了,明天再见吧。”
我挂了电话。
第二天就是婚礼,周子驰的秘书很负责,果然给我派了一辆专车接我去周府,这是我第一次来香港,也是第一次自己独身走这么远的地方,幸而一切都有人安排,周家是在香港著名的太平山富人区,风景很好,车子驶上私家路时,早就看见一大批被挡在外面的媒体记者,因为进不得别墅,那些记者只能守在别墅外围五十米外,每来一个宾客,记者都会好奇的跟上来一阵乱拍,我因为太仓促什么防护也没准备,而我坐的又是周家的私车,所以一下车几个记者的镜头咔嚓一闪,我被耀了下眼睛,赶紧用包挡住了头。
周家的公关人员拨开人流,一左一右的护送着我一直把我护送到了正门里面,时间掐的也刚好,在我进来后不久,大铁门就关上,谢绝任何人再进入了。
婚礼的会场是在周家的大草坪上,来了大约有五百位宾客,我坐在花桌边翻阅婚礼花册,花册上,周子驰和新婚妻子笑脸盈盈的看着大家,两人面贴面,十指相扣,就和其他幸福的新婚夫妻没什么两样,我仔细凝视,不觉又叹,拥抱真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它让两个人紧紧贴近,但是互相拥抱的两个人却看不见对方的脸。
放下花册我又随意看了眼会场里其他人,果然,我看见了段玉珉和他的父母。段夫人在前面一张贵宾桌边和几位贵妇聊天,段启智则是和一些权贵在那交谈,他们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我,而段玉珉?我心里戈登一下,我看见段玉珉,而他身边陪着的女伴,竟然是陆景怡?
我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那一刹那心里滋味并不太好受,看看段玉珉,他今天打扮的也很
得体,灰黑色的西装,洋红色浅条纹领带,巧合的是,旁边陆景怡的礼服,颜色正和他的领带颜色天衣无缝,而陆景怡的腰饰则是和他的西装颜色正好贴切,怎么看,两个人都是完美无遐的一对壁人。
我微垂下脸,有点黯然的拿过桌上的饮料喝,现在觉得怯场和后悔,早知道来这里需要这么大的勇气,我真不应该来参加这什么婚礼。
不知道段玉珉和陆景怡看没看见我,也幸而我坐的桌子离他们有些远,宾客又这么多,希望不要真的碰面才好。
很快,仪式正式开始,欢乐的婚礼进行曲中,周子驰和妻子款款步入会场,漫天的玫瑰花瓣飘散落下,零乱在我们的身边,又有一些被新婚夫妻踩碎在脚下,场景美的如真如幻。
无疑,今天周子驰是全场的主角,也是最最英俊最最帅气的,但在婚礼上,司仪要打趣问话时,周子驰却又来了顽皮劲,和大家开起了玩笑。
只听司仪笑吟吟的问周子驰,“今天是周先生大婚,周先生您是否有感觉今天自己是最幸运最幸福的人呢?”
哪知周子驰看着大家,居然一本正经的来了一句:“幸运吗?我没觉得幸运,谁说人是这世界上幸运的动物呢?”
大家先是一怔,都是呵呵一笑,不知道他下句又会如何调侃。
周子驰故意和大家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说道:“有一位很不负责任,也很不讨人喜欢的作家说过,每一个生灵在世投胎,幸运者为猪,不幸运者为人。为什么?因为猪可以只知吃睡,不需要考虑很多情感离合,但人不同,人只要一出生,这辈子就要和数不清的悲欢离合打交道,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再接着一个。”
大家都是哈哈大笑。
周子驰继续夸张的和大家玩笑:“所以,我们每个有幸投胎为人的人,其实都是上辈子投抬筛选之后落选的不幸运儿。”
司仪乐得也去调侃他,“那你觉得你自己不幸运吗?”听周子驰笑:“我呢,当然是没猪那么幸运的了,但是我呢,又是极其幸运的,因为今天,我结婚了,传奇的一生,开始了。”
他的话说得惟妙惟肖,所有人听的都乐呵呵,谁都不觉得他这是在认真,都知道周大少是出了名的好开玩笑,连周子驰的父母也跟着在那摇头笑。新娘子弄的也有些不好意思。
周子驰已经把大家的情绪吊起来了,听他又笑着郑重的对大家说道:“……今天,我要感谢……,感谢我的亲朋好友,感谢我的兄弟姐妹,还要特别感谢,感谢这些年来陪我走过风风雨雨的,……我的女人们。”大家听到他说的我的女人们,先是都一怔,接着齐声哄堂大笑,周子驰自己也笑:“感谢所有想做我丈母娘的女人们,还有感谢所有想做我老婆的前任女友们。”
最后这番话一说,大家顿时是前仰后合,哪有人这样公开场合拿自己的风流韵事开玩笑的,而这个周大少,居然在自己的婚礼上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真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却又笑得五体投地。
也许这就是最率性的周大少,你笑他疯颠,他说你看不穿,真真假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派喜气洋洋又充满温情的音乐中,周子驰携新婚妻子向大家举杯,我也举杯。
祝他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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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宴中途,我去卫生间,这偌大的别墅有很多卫生间,我找来找去又怕撞到不想见的人,所以就去别墅二层,但刚走到二层,一边走廊却传来几个女人的说笑。
“你看见新娘子今天那个脸色了吗?”一个女人说道:“这周大少啊,还真敢说,外人都说他风流好色,可谁有人在自己的婚礼上说这样的话的?还感谢我的女人们?真亏了他敢说。”
另一个女人也嘻笑:“可不是,你瞧郑家小姐的那个脸啊,都快挂不住了,这周大少啊可真是胡闹。”
结果第三个女人插了嘴,颇有些讥讽之意:“你当那郑家小姐就是好角色?你们是没听说过郑家小姐的风流事儿吧?都说周大少好色,女朋友二三十个,那郑家小姐就清白了?她和她的健身教练出双入对,又坐游艇出海,公开的在甲板上调情,那都给报纸上登出了多少回了,现在要结婚了,不过是两个人照顾着面子,嘴上不说而已。”
三个女人在那低声笑。
我听的十分心痛,这些人竟然在背后这样说周子驰?
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来参加人家的婚礼,不止不祝福人家,反而还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别人?真亏的她们还是出身名门,可是竟然这种素质,我气的不行,一方面是讨厌,另一方面也是为周子驰难过。
看也看的出来,那位郑家小姐对周子驰,和周子驰对她的态度是一样的,这不过是一出豪门婚姻,可是婚姻,就真的是这样的吗?就真的不能有两情相悦,恩恩爱爱的吗?
我进了卫生间,关好门后我洗手,顺便对着镜子补妆整理衣服。
这毕竟是私人住宅,就算有卫生间也不会象公共卫生间那样有很多位置,但我没想到我前脚进来,后脚就有人也跟着进来了。
我正在对着镜子画眼线,这一看见来人,我怔了一下,来的人竟然是陆景怡?
我十分意外,陆景怡怎么和我来了一个卫生间?这个偌大的园子卫生间不下有十个,她单单挑我来的地方,如果不是跟着我进来的,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陆景怡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十分矜贵的样子,看见我,微微仰起下额,“嗨,苏小姐,又见面了。”
我也向她点点头:“陆小姐好。”
我们都在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陆景怡整理了下衣服,又拿粉扑拭脸,说道:“没想到在这里看见苏小姐,怎么?苏小姐和周先生关系很不一般?难道,是周先生的某一位前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