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泽里神识受到很大限制,红笺此时距离出事的地方已经不远,她很快发现自己上来的判断有误。
几个魔修围住了前方黑水泥沼边上的矮树林,不停向着丛林里施法攻击,那并不是势均力敌的交战,而是一方正将另一方压着打,双方实力相差极为悬殊。
秦灼脸色骤变,“啊”地一声惊呼,扑到了空间边缘。
她不必开口,众人已经猜到被堵在丛林里全无还手之力的一方正是她的族人。
来犯敌人不多,只有五个,可这五个魔修一色全是元婴,为首的修为更是元婴圆满,丛林里被攻击的道修们多是金丹,正借着夜叉泽独特的地形苦苦支撑,地上遗留了几具尸体。
“尔等老实交出这夜叉泽地图,说清楚将其他人藏到了哪里,否则一个也休想活命!”叫嚣之人个子不高,一件黑袍子拖到脚面,由远看上去像个圆滚滚的矮冬瓜,他的模样虽然好笑,修为却有元婴圆满。
红笺神识一扫,果然没有发现那几千原住民,这短短瞬间又有一名金丹被魔修的法术击中,红笺不及和秦灼多说,操纵着“阴阳蛊花镜”直冲了上去。
那矮子全未发觉来了人,居高临下看着丛林里一味躲藏宛如蝼蚁般的对手,颇有些意气风发。
整个魔域除了几个化神就数他这等元婴圆满最是厉害,化神轻易不会来夜叉泽,没想到他冒险来这一次竟有如此重大的发现。
他已经找出来对方为首那人的藏身之处了,一个小小的金丹圆满!
丛林里有未知的危险,那矮子不敢轻入,守在高处挥手间几根碗口粗的黑色藤蔓突然冒出来,如灵蛇般纠缠到一起,将一位老人五花大绑自树丛里捉了出来。
这老人正是秦灼的大爷爷,木灵根的金丹圆满。他靠着木系法术施展障眼法,却因修为上相差太远而被对方识破,巨藤卷着他凌空飞向那矮子,老人明知无幸。将眼一闭心一横,催动真元就要自爆,不求与敌人同归于尽,但愿能伤到对方,给族人创造几分逃生的机会。
“大爷爷!”秦灼忍不住尖声叫道。
等她看出来爷爷是要自爆已经迟了,早在老人催动真元的刹那红笺已经意识到不好,她当即离开空间,一个瞬间挪移便到了老人背后,伸手出去,按住了他白发苍苍的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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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忽略此时才现形的“阴阳蛊花镜”。这么个大活人简直就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战场中心,几个魔修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那老者被红笺按住的时候面色赤红,全身衣裳鼓胀,头颅猛然胀大了一圈不止,额上、脖颈上青筋高高凸起。那模样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他这是在自爆的边缘硬生生被人压制住,前一刻是生,后一刻是死,老者此时就处在生死之间。
“嗤嗤”连声,困住老者的几根巨藤触及到红笺的真元正迅速枯萎,这声音在一片静寂中听起来尤为惊心动魂。
那元婴圆满攸地退出去几丈之地。由头至脚打量红笺,面露警惕之色。
红笺巴不得几个魔修不上来捣乱,她的手一接触到老者,便意识到此人体内金丹已碎,若非红笺及时压制住他的真元,这金丹圆满的大活人早化为一地血肉。
趁着这丁点空隙。她运转了“万化生灭功”,同时呼唤木系灵种:“快来帮他一把,慢了就来不及了。”
“真是讨厌。”木系灵种虽然一副不情不愿的语气,还是听话地有了动作。
一股更加强大的木系真元包裹住碎裂的金丹,老者“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瘫软于地,昏了过去。
红笺暗自松了口气,性命总算是保住了,金丹碎了修为倒退那是没办法的事,她抬手将人送去“阴阳蛊花镜“里,交由秦灼照顾,这才有工夫将视线投向几个魔修。
因为她突然横插进来,几个魔修都暂时停下了攻击,他们一行离开宗门跑到夜叉泽已经有好些天了,红笺和她的“阴阳蛊花镜”这两日在魔域名声十分响亮,他们几个却没有接到相关的消息。
为首的矮子感觉到这面生的女修气息颇强,吃惊之下喝问道:“什么人?道修?”
这帮藏身夜叉泽的道修里面竟出现了个元婴,这实是叫人料想不到。
红笺反问:“你们又是什么人?”对方虽然人多,说实话红笺却没怎么看在眼里,再多还能多过阴阳宗去?她考虑的不过是以“心剑”全都杀掉,还是活捉了好好盘问。
旁边一个身材瘦削的元婴后期看不惯矮子这般对个元婴中期都小心翼翼,冷哼道:“既然是道修,还和她多说什么,杀了就完了。”
红笺似笑非笑望了那人一眼,道:“是么,你们要都这么想,我就省事多了。”说完这话,抬手便是一道耀眼金光。
红笺的这句话几乎已是在为动手提前打了招呼,但即使如此,那元婴后期仍如毫无防备,动也不及动便被金光一劈为二,大蓬鲜血冲天而起。
直到此时那块地方才灵气翻涌,接连涌现了几道防御法术,都是其余魔修见势不妙使出来的。
即使是为首那矮子也慢了不止一筹。
他脸上变色,顾不得惊怒,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能不能抵挡得住这恐怖的一击。
结果叫他遍体生寒,不敢面对。
绝不能再给对方出手的机会,只能是大家一起动手,赶紧打发她上路,那矮子想到此处,慌忙厉声叫道:“杀了她!快!”
既然如此,那红笺也就毫不客气,以一敌四她实力尚有不及,但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石清响,还有“阴阳蛊花镜”呢,所以红笺几乎是在四个魔修向她动手的同时,便身形一晃,抢先进到了“阴阳蛊花镜”的空间。
接下来不过是阴阳宗里那一幕的重现,红笺以“心剑”接连杀了三个,包括那为首的矮冬瓜在内,管你是元婴圆满也好,神识强大也罢,红笺还没见哪一个元婴期魔修能抗得住“心剑”那宛然天谴般的威力。
红笺挑了个修为最弱的元婴中期留作活口,这魔修在几人当中年纪最轻,眼看其他人转眼死净,只剩了他一个,哪里还敢恋战,掉头便逃。
对红笺而言,活捉同阶的修士可比杀死他要麻烦多了。最终很是费了一番手脚,还要石清响相助,红笺才将人捉住。
尘埃落定,红笺没空审问俘虏,先将他控制起来,打发了秦灼去与族人相见,相互叙说一下别后的情况,再由秦灼把她们一行人来此的目的先同人家打个招呼漏个话。
原住民这边的情况几句话就能说清楚,前些日子秦灼出了夜叉泽一去不回,众人猜到她很可能出了意外,为安全计,村长派出不少人出去,往四下里加强了戒备。
这几个魔修出现在夜叉泽,他们昨天就发现了,随着魔修距离他们住的地方越来越近,他们只得设下陷阱,在村长的带领下同魔修周旋,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时间将其他的人都撤到了别处。
若是红笺再晚来一会儿,不但村长已经自爆,留下来断后的金丹修士必定全军覆没。
相比红笺的救命之恩,收留对方几百人顿时显得不是什么大事,活下来的金丹修士都没有意见,只等村长醒过来好做决定。
这一战,两下里都死了不少人,闲下来之后道修们开始打扫战场,红笺还呆在“阴阳蛊花镜”里守着那老者,她神识一扫,突然感觉地上尸体旁有异,操纵着“阴阳蛊花镜”飞掠过去,手里顿时多了样东西。
那东西是一双黑色战靴,不是黑天黑夜的黑,而是一种更加浓重的,仿佛要自里面滴出墨汁的黑色,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靴上隐隐透着羽翼状的纹理,明明是初见,却叫红笺不由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石清响不待她招呼已自行凑过来,红笺便问他可曾对这双战靴样的法器有印象,石清响目露茫然,正待摇头,红笺却突然想了起来:原来这双战靴给她的感觉很像程大长老手里那件“天魔圣身”,那件是半身甲,这是双靴子,难不成这两样法器属于同一套?
她干脆不再瞎猜,抬手施法将那抓住的俘虏提了过来。
那魔修这半天被控制起来,就像活死人一样真元不能运转,话也不能说,一脸的惊恐,不知这些人要怎么折磨他。
他眼珠乱转,突然看到了一旁的石清响,不禁露出疑惑之色,目光再次扫过石清响的脸,就此盯着他不错眼珠地看,神情越来越惊讶,几番努力想要张嘴说话。
这分明是一副见到了熟人的模样。
到这时候,不必使用《大难经》,红笺已经能够确定这几个魔修必是出自于天魔宗,石清响前尘尽忘,可天魔宗的人却不会忘记他。
红笺抬手,松了松加上那魔修身上的禁制,叫他能说出话来,果然那人开口第一句便是:“石师弟,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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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不修了,有虫以后再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