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樵了解了刺杀赵铁桥的全过程,对李风云大加赞赏,但是,国民政fǔ大为震怒,一方面下令一定要缉拿凶手,一方面对革命更残酷地镇压。
街头四处都是游行抗议的学生,军警对他们大肆地殴打或逮捕,上海顿时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中。
而日本人,也开始加紧自己的侵略计划。
这天,李风云和黄金荣在一起谈事的时候,黄金荣的手下竟然汇报有个日本军官野村一郎求见。
李风云的心中一震,野村一郎,这个无名大哥要寻找的人,樵爷要杀的人,竟然自己出现了。
黄金荣看了眼李风云,疑问:“我不与日本人打‘交’道,他们找我干什么!”
李风云说:“日本人找上‘门’來,料想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黄金荣说:“我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也不会有麻烦事找的吧,且看看再说!”
不一会儿,一个很有气派的日本军官被带了进來,在他的后面还跟着十余个枪‘插’刺刀的日本兵,其他人都在几步外站定,带头那日本军官则上前与黄金荣见过礼,做了自我介绍。
黄金荣的态度不亢不卑:“不知道野村将军找黄某有何事!”
野村一郎看了眼李风云,然后‘操’着生硬的中国话说:“我能单独与黄老板谈谈吗!”
黄金荣看了眼李风云,便让他回避了。
“在下早知道黄老板在上海滩是掌舵人,一直想与你合作些生意,只是一直忙于事务,今天特地‘抽’空前來,想看看你的意思。”野村一郎略弯腰说道。
黄金荣问:“什么生意!”
“军火、鸦片、‘药’品,赚钱的生意咱们都可以合作。”野村一郎开出很‘诱’‘惑’的条件。
黄金荣一笑:“这些确实都是赚钱的生意,可是,只怕咱们难得合作!”
野村一郎问:“为什么!”
黄金荣说:“有一句话说得好啊,这世界的钱是赚不完的,我自己现在的生意都忙得焦头烂额,缺不少人手,所以沒‘精’力再做其他生意!”
野村一郎知道这是借口,于是更近一步说:“也许,你能和我们合作,得到的好处不只是钱!”
黄金荣哦了声:“是吗,还会有什么!”
野村一郎说:“你虽然坐镇上海,料想知道全国的局势,至少上海的局势你是清楚的,现在上海滩姓啥不重要,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跟着天皇陛下姓了!”
黄金荣皱了皱眉:“我听过别人议论说你们鼓动国民政fǔ反革命,是为了浑水‘摸’鱼,你们走的真是想先侵占上海,继而侵占中国这步棋!”
野村一郎说:“既然沒把你当外人,我也不隐瞒你,皇姑屯炸死张作霖事件,就是我们大日本帝国侵占中国的一部分,只是张学良沒选择妥协,但这些年來,无论是东北三省还是上海,我们从來都沒有放弃过侵占的准备,而现在,时机很快就到了,以后,在这片土地上,只有我们日本人才有发言权,所以,我们需要一批中国人做我们的朋友,來帮着治理,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
黄金荣点头:“这倒是个相当大的‘诱’‘惑’!”
野村一郎喜道:“这么说,黄老板答应了!”
黄金荣说:“这事关重大,我得好好的考虑考虑,你们日本是不是能真的占领中国,占领之后,会怎么对待我这样的所谓朋友!”
野村一郎说:“这你放心,日本占领中国已成定局,你看我们日本舰队已停在吴淞口,随时待命,而中国正在内战,一盘散沙,不堪一击,占领之后,给你的地位绝对不低于你在上海任何一个时候的风光,如果你能对我们的占领有杰出贡献的话,到时候最起码也可以给个上海市长当当!”
黄金荣点头:“好,我考虑一下,三天之内回话给将军!”
野村一郎告辞,李风云出來问黄金荣什么事。
黄金荣对他说了,问:“你觉得怎么样,野村说得有道理,这倒是一条不错的退路!”
李风云当即强烈反对:“您怎么可以这样做呢,这叫什么,这是汉‘奸’,卖国贼,您会被万千人唾骂,到时候您再富贵,也不过是个亡国奴,是认贼作父!”
黄金荣说:“但,我看中国确实已经不行了,早晚会成为别人嘴里的‘肉’,从有租界开始,我们就已经开始丧失主权了,身后骂名管不了那么多,只要眼前能荣华就够了!”
李风云又从另外一个角度劝:“可是,您这么做,那些爱国志士不会放过您,王亚樵、快刀会、刀锋侠,他们潜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专杀鬼子和汉‘奸’,您也听说了赵铁桥的死,保镖那么严密还是被杀,您何必冒这个险呢!”
这话倒说动了黄金荣,年长了,沒几年活头,确实有些开始怕死,他点头:“我还是考虑考虑吧!”
李风云转身就将此事告诉了王亚樵,说自己已经尽最大努力劝说了,如果黄金荣仍然不听该怎么办。
王亚樵很果断地说:“黄金荣真的当了汉‘奸’,就一个字,杀!”
秦刀突然想起说:“野村既然找了黄金荣,对于上海滩其他的帮派,譬如杜月笙和张啸林、张天虎这些,也一定不会放过吧,而这些人都是贪图利益之辈,要他们真被收买的话,上海就完了!”
王亚樵一想也是,便说:“我得派人把这些人监视起來,看看日本人会不会去,如果他们都要卖国,那么我们就得不惜一切先杀掉他们,以绝后患!”
秦刀说:“只好如此了!”
王亚樵说:“你去监视张啸林吧,风云去监视杜月笙,黄金荣那里不用监视,有消息一定会对风云讲,其他的地方,我安排人去!”
果然不出秦刀所料,上海滩有名的黑帮大亨家里都被日本的高级将领光顾了。
令李风云欣慰的是,杜月笙虽然是个大坏人,但他还算爱国,很坚定地拒绝了与日本人的合作。
他就担心黄金荣了,看黄金荣那态度对日本人的条件很是心动,如果他真答应了,就一定得刺杀他,那么这对黄若初來说,是一件相当残忍的事情。
接下來,从秦刀那里得到一个坏消息!!张啸林答应了野村一郎,并且他还与野村一郎密谋,让野村一郎帮助他统治上海滩黑帮。
秦刀告诉了大家他听來的这个计划:张啸林将出面游说杜月笙和黄金荣、张天虎等黑道大亨,在这‘乱’世,无论是对政fǔ,还是对日本人和其他洋人,为了黑道的共同利益,应该团结起來,建立一个黑道联盟。
张啸林的意思是,因为杜月笙的名气大,这个帖子得他來发,所以必须先将杜月笙推出水面,表面支持他,因为他知道杜月笙一直有这个野心,但实际上,等黑道大会那天,将会有不明身份的人埋伏四周,将在场的黑道枭雄一锅端,让杜月笙背黑锅。
为保万无一失,张啸林除了自己找黑枪暗杀组织帮忙外,另外让野村一郎派日本兵和日本黑龙会的高手,在场外等候支援,几大枭雄一死,上海滩也就十拿九稳地落在他张啸林手中了。
大家听完张啸林这个计策之后,无不说其狠毒。
王亚樵更是咬牙切齿:“张啸林真是该死!”
秦刀问:“怎么,要不要赶在这个计划沒开始之前杀了他!”
王亚樵说:“等下,我想想!”
但李风云却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倒觉得不要阻止,就让张啸林的‘阴’谋去进行好了。”大家都不解地看着他。
王亚樵说:“难道你要让张啸林独揽黑道,然后为日本人做事!”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让张啸林和日本人去表演,到时候在事件发生的时候,我们站出來让他们的‘阴’谋败‘露’,于是就会引起这些枭雄对张啸林和日本人的痛恨,而且会有更多的黑道成员会参与到这种痛恨里。”李风云解释道。
王亚樵兴奋地一拍巴掌:“好,好一个‘欲’擒故纵之计,我怎么沒想到呢,只是,这个过程还是有点冒险,毕竟集合了张啸林和日本人的力量,还有那个黑枪组织,仅凭我们的实力很难对付,而现在我们告诉杜月笙这些人,让他们出点力,一是他们不会相信,二是怕走漏风声,怕我们的将计就计功亏一篑!”
李风云说:“我想了,我们的实力不算弱,我的英雄会,秦大哥的快刀会,还有您这里,甚至,我还可以找黄金荣借人!”
王亚樵点头:“这样说來差不多了,我们的人要‘精’,不在多,必须每个人都有相当的战斗力,人多了容易被注意,你最好是能把黄金荣的‘三条牛’借到,他们每个人都是绝顶高手!”
李风云说:“借赵前进和王天楚应该沒问題,但顾子强是随时都跟着黄金荣,得保护他!”
王亚樵说:“听说杜月笙马上纳妾了,就算杜月笙真的要被张啸林怂恿开这个黑道大会,恐怕也得在这之后吧!”
秦刀突然想起什么,把李风云喊到了一边说:“你帮我个忙怎么样!”
李风云问什么事。
秦刀说:“我想杀一个快刀会的叛徒,你得助我一臂之力!”
李风云问:“什么叛徒你都对付不了,还要我帮忙!”
秦刀说:“这个叛徒的本事不怎么样,但他的靠山却是杜月笙,他跟在杜月笙的身边,时刻不离!”
“想在杜月笙身边杀人,确实有难度。”李风云点头。
秦刀咬牙切齿:“无论难度多大,我都一定要杀了他!”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就是叛徒,而且还在杜月笙身边。”李风云问。
秦刀说:“那天晚上,我们快刀会的秘密据点被警察局、巡捕房和杜月笙的人给合力包围,我都险些丧命,结果被刀锋侠出面救了,我一直在查找这个叛徒,但不知所终,有天听诗诗姑娘说起杜月笙的身边有个新投靠的人,据说原來是快刀会的人,我暗中观察,他确实就是原來我身边的人!”
李风云突然皱眉问:“你和唐诗一直都來往密切!”
秦刀叹了口气:“其实她能有这么难堪的局面,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怎么说。”李风云忙问。
秦刀说:“当初她一直对杜月笙都保持着距离,是我为了杀杜月笙,希望得到杜月笙更多的行踪,才让她故意接近杜月笙,那次暗杀失手了,后面杜月笙就更有准备,难以再下手!”
李风云说:“你只是让她接近杜月笙,沒有让她嫁给他啊,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秦刀叹口气:“你们曾经那么相爱,可是你怎么不理解她呢,当初她以为你死了,杜月笙‘逼’她嫁,她说为你守节三年,其实那只是一个推脱之词,后來,你活着回來,却瞧不起她,很伤她的心,她告诉过我,想离开上海滩,离开这伤心地,但是,杜月笙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她的父亲也被杜月笙的人给监视了起來,走不了,她一直都指望我能找到机会杀了杜月笙,那么她就解脱了!”
李风云心痛地一笑:“可是,她还是答应嫁了!”
秦刀问:“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答应吗!”
李风云说:“想嫁就嫁了,还能有什么理由!”
秦刀又叹口气:“你真的不了解她,如果不是因为你,她是不会答应嫁的,至少不会这么快答应!”
李风云不解:“怎么又是因为我了!”
秦刀说:“你当初被当作刀锋侠抓进去,梁万富、杜月笙,还有那个郑九五,都想置你于死地,他们不管你是不是,都要杀你,因为杜月笙知道有你在,诗诗不会答应他,最后,诗诗求他到巡捕房救你,杜月笙以她嫁为条件,才答应想法让巡捕房放人!”
李风云陡听得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自己竟然毫不知情,而且还一直怨恨她,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敢相信自己会犯这么大的错,问:“你怎么知道!”
秦刀说:“因为我在报纸上看到她要嫁给杜月笙的消息后,很不解地问她为什么,她告诉我的,那时候她求了我一件事情,她说看來指望我杀杜月笙已经很难,让我先帮她把她爸救出杜月笙的手心,当时我问为什么只救你爸爸,你不一起走,她说一起走很有难度,因为自己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是看管最严的时候,而且她还想留下來做一件事,我问什么事,她沒说,但我猜想她一定是想在杜月笙身边找机会刺杀他,或许就是新婚之夜!”
李风云突然很坚决地看着秦刀说:“你來告诉她,做好准备,我们联手來救她走,怎么样!”
秦刀说:“可是可以,只是难度太大,救一个人远比杀一个人要难,而且还是不会武功的人!”
“再难,总不能看着她走上绝路啊。”李风云痛心地说。
秦刀点头:“好,你有这个决定我很高兴,我和她商量了再和你仔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