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也说了,人家是一介‘酸儒’,没有什么银子的。再说了,人家的宅子,难道真心不值那些银子吗?恐怕是你痴心妄想可以天上掉馅饼才是真的。”
说这话时雪见跳过心底的一小丝丝盼望,却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古往也好,今来也罢,凡是奸商,都是有大智慧的,否则无法实现“奸”的本相。雪见觉得,周博尤其如此。
“有些人就是没脑子的很,比如说啊,还比如说不自量力的宋家,简直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的斗嘴,徐从安闭上眼,只细细品着杯中的碧螺春,果然好茶!这周家随便拿出来的茶叶,都会比白家好很多,让他这个职业打秋风的人,很是满意。
“大郎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但现在听说咱们家的管事,一月的月银都够五口之家过上两个月了吧。”雪见冷笑道。就见不得周博这种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打击此等恶人,枉她穿越一场!
从周博脸上对她的不屑一顾可以看出来,打击也是白打击!这人的厚黑学,那是骨灰级的,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幸亏自己是此人的娘子,不是此人的对头!
想到这周博的头脑,就是放到天朝也是够用的,却偏偏竟是个土著,而不是穿过来的,雪见有些无语,旋即又有些感激老天,原来老天让她穿来,是为了拯救大顺国的女孩子们,这周博如此腹黑,如果不是自己的善良和温柔时刻感化着他,他一定会成为一代祸害的!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但到底听了周博的话,打着可以占便宜的心思又等了一段时间。
“义父,雪见想着,那宋家人丁不旺,住在那园中,委实是空落了些。”宋家仍未完工,雪见又随着徐从安大摇大摆的过去看过几次,越看越看在眼里扎在心里拔都拔不出来!施工不用说了,更加精巧。水榭曲廊,造型秀美精致,既是风景点缀,又是观赏风景和遮风避雨休息之处。园内厅堂、亭廊连片相接,布局上曲折多变,借以花色漏窗,透视窗外景色,景物深幽,富有诗意,充分展现了主人的精思妙处。屋面小瓦筒瓦,屋脊花色镂空,各种斗拱、飞檐翘角、门窗式样、雕刻装饰、油漆粉刷简朴素雅,真是处处都见用心良苦。
“雪见说得极对。”徐从安看着雪见眼睛都快看红了,忍住笑,真心为自己这义女考虑,“不过,你还是抽空眨一下眼吧,这样眼睛会舒服些,心里也会舒服些。”
眼瞅着这样的房子,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现在就在眼前,却是别人的,换谁常看,都会有了贪念,不过这些雪见也不会去跟徐从安详细解释,自己这个人老成精的义父,什么不明白呢。
与徐从安一道从宋家出来,雪见就没有再开口,她低估了这房子对自己的吸引力,简直就是让她魂牵梦萦嘛。房子同样是房子,可从宋家一出来,别的房子,都像是违章建筑物了。
“丫头,”徐从安觉得好笑极了,很少见雪见这样偏执,在人家主人面前,到底矜持些别露出来贪婪本相才对嘛。“你要相信周大郎,这宅子,尽早会是你的。”
雪见烦躁的摆摆手,她没有要强取豪夺,她虽然盼着宋家卖房,但也觉得不太现实,她只是有些羡慕嫉妒恨了。唉,人呀,还真是贪心。刚穿来时,只一心想着能让全家吃饱饭就行。可现在,她已经见不得人家的宅子比自己家的好了!
我们周家有的是银子,我们一定会买到比宋家更大更好的宅子,然后请大顺国最好的施工队和装修公司来装修!她在心里发着狠!
“你看看宋家,果然银子不是万能的,还得有心胸气度才行。”雪见心里猫抓似的着急,只能回来对周博说:“大郎,你不知道,宋家那房子越造越漂亮,要不咱们今后在安宁买房,也请了宋先生来帮忙装修吧。”
“心胸气度是何物?”周博只低头摆弄手里的模具,淡然地说:“我只知道,有多大的肚子用多大的碗才是。宋家的财力并没有那么庞大,这房子,早晚要宜主的。”
雪见心里微微一叹,心里盼望周博说得是真的,却仍然撇撇嘴,“你又知道了?你是能掐会算吗?”
“哦,让周某算上一算,”周博当真伸出大手掐算一番,然后皱着眉头道:“迟一日,稳一日,且又便宜一日。宋家这房子迟迟不完工,是他不断修改图纸,为的是造得更加受用、舒适,权当是替我们考虑,甚好,甚妙!”
雪见再也无法忍受,嗤之以鼻道:“宋家可能确实是无法和咱们家比,但人家敢盖如此精美的房舍,自然是预算好的银钱,更何况这宋家诗书世家,看起来也不是差钱的人家。”
“之所以看上去还有钱,那是因为他借着款,也有可能还拖欠着盖房子的银钱,等到人家都来要钱的时候,逼得紧了,他肯定要考虑出让的。到那时候,恐怕价格上咱们还可以更主动些!”周博胸有成竹的说道。自己早托人打听过宋家的财力和实力,一早就看穿了文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