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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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前三识。
一眼识,可望一瓢水中的四万八千虫,查常人不可查,望常人不可望。
二耳识、可听八方声响,百里动静。
三鼻识,可闻世间种种香,分别好香,恶香,平等香,不平等香,鼻音喷出可破毒障、清神魂。
这些神通对于袁飞来说早就已经练就在身,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神通本事。
袁飞身上微微鼓荡一下,金光大放,并有阵阵梵唱之时从天外传来,井中之水立刻自行分开,袁飞身形在井中冉冉而起,井口的老僧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道:“今朝开悟,脱离众生,菩提证心,井中见性,善哉!善哉!恭喜你了,净禅!”
说着那老僧手指朝着井中一点,从袁飞身上取了什么出来,另一只手在空中凭空写就一道梵文金字,随手将那从袁飞身上取出来的东西往内一拍便是一嘭的一声炸起漫天金雾,张开手时手中已经有了一颗圆润的佛珠和一张上书度牒二字的黄绢布锦。布锦之上以金字写就一行小字,但却看不出那金字究竟是些什么文字,只是给人一种古奥之感。
那老僧呵呵一笑,将佛珠收起却将度牒丢在井边,身形一淡便消失不见。
此时老井之中的袁飞缓缓而升,一直升出了井口后缓缓落地,此时的袁飞双瞳之中一片混沌无神,脑后三道光轮轮转不休,脸上冰冷肃穆似乎没了半点生人气息。
袁飞手中捏着净慧给他的那串佛珠,看看天,看看地,看看眼前,却不见了那将他踢入井中的老僧,略微沉思片刻后袁飞探手取了井沿上的那张度牒,眼中混沌之色之中有清澈的光芒一闪而逝,袁飞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佛!佛!佛!佛!
狗屁!
随后袁飞依旧缓步而行径直回了禅室,倒头便睡,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此时一道光轮窜入伽蓝殿中,一忽便投进了绝义的后脑,绝义缓缓睁开双眼后道:“净禅果然有几分慧根,被我一脚踢醒,开悟了道便有三识加身,算起来他原本不过是筑基中期境界,但现在却相当于筑基后期了,无形之间境界竟然增长一分,这还真是叫人难料的变故。那驼背老僧自然便是这位普渡佛寺四大班首之一的绝义分出一道法|轮显化出来的。
寂定点了点头道:“既然开悟了那便是我佛家弟子,加给他一座须弥山,看看他日后成就如何。”
绝义点了点头道:“我会为他找一个好师父的。”
此时那收了含有柳嬉嬉神魂的两名僧人才走进伽蓝殿内。
开了六识的那僧人将柳嬉嬉的神魂取出呈上道:“此魔已经取来。”
寂定点了点头,也不见他作何动作便将包裹着柳嬉嬉的神魂的光球摄到身前。
两僧对视一眼便退了出去。
寂定手指一点光球,那光球立刻如泡影般破碎,显露出里面的柳嬉嬉的青蓝神魂。
柳嬉嬉见到这寂定和尚依旧没什么惧色,冷声言道:“寂定秃驴要杀要剐你下手快些。”
寂定呵呵一笑道:“我佛家虽有金刚却从不乱用,不知六鬼门的小公主来我佛家潜伏所为何事?”
柳嬉嬉冷哼一声道:“当然不是好事,但我什么告诉你?”
寂定依旧淡淡而笑道:“你这条神魂也是百年修化出来的吧?”
柳嬉嬉嘿嘿一笑道:“你这秃驴眼力倒不差。”
寂定道:“你若将你来此所为何事告知与老僧,老僧便立即放了你这百年苦修出来的神魂,如何?”
柳嬉嬉双目微微一眯,随后冷笑道:“拿这区区百年修为便要来和我谈条件?秃驴果然就是秃驴,可惜,你找错了对象。”说着柳嬉嬉的神魂猛的燃烧起来。
旁边四僧立即便要出手阻止,却被寂定和尚拦住口喧了一声佛号道:“此女心意已决我们即便拦住了也毫无用处,任其自去吧。”
……
当清晨第一道晨曦射入袁飞房中的时候,袁飞轻轻的睁开眼睛,此时的他眼中没有丝毫混沌之色,反倒更加清亮透彻,袁飞的气质也为之一变,更加温润,这种温润和以往又不相同,好似极品玉石一般,这股温润是由内到外的,整个人给人一种半透明的感觉。
袁飞从手腕上取下净慧给他的那串深黑的佛珠,指尖微微触碰这佛珠,双目之中显出一丝疑惑之色,暗忖道“昨日在井中若没有这佛珠在我即将沉沦的最后一刻点醒与我,恐怕此时我也变成了一个心中只有佛祖端坐的纯粹佛徒,这颠僧为何要帮我?”
袁飞细想了下那颠僧的种种言语不由得也有些了悟在心,想那颠僧净慧虽然辈分不大但却似乎威望不低,种种言语皆对佛不敬,当日留下这佛珠给他的目的显然不光帮他收敛血气,还在开悟的关键时刻提点他一下免得他灭杀自我永堕佛家。
略略细思了片刻,袁飞便觉察到门外有脚步声朝着自己所在的禅房之中走来,袁飞微微一笑随后双眼之中的清澈之色瞬即消散,代之的是一片混沌。这种混沌并非我们所常见的混沌,袁飞双目之中还是黑白分明和常人无异,甚至还要略微比常人明亮一些,但就是给人一种混沌混沌之意,细细观瞧的话一种佛徒乃至善信的眼中皆有此种混沌。
袁飞不待对方叩门便径自打开了禅房房门,来的正是那守门的小沙弥,这小沙弥见了袁飞不由得一愣,盖因袁飞脑后的三道光轮旋转不休,小沙弥愣了愣神随后满脸羡慕的道:“恭喜净禅师兄一夜之间成就三识佛果。”
袁飞呵呵一笑道:“这三道法|轮我现在不知如何收回,总是横桓脑后叫人好不心烦。”
那小沙弥呵呵一笑道:“原来师兄竟不知如何收回法|轮,这个却不难,我虽然一识未开却也常常偷看一些经文典籍,神通自然是不会用的但却早就记得熟烂,师兄只要脑中空明以禅意为引将那光轮引入泥丸穴之中便可收了光轮。”
袁飞一试果然收了脑后的三道光轮,不由得连连点头道谢:“如此大好,这法|轮明亮至极,昨夜吵得我一直无法入睡,多谢师弟了。”
那小沙弥面露几分腼腆道:“师兄你可称呼我为地藏,或者叫我法号度空,其实说起来师兄乃是净字辈我不过是度字辈比师兄足足小了两辈,我叫你师兄可是占了大大的便宜。”
袁飞呵呵一笑,这小沙弥算是袁飞见到的除了净慧之外的第一个普渡佛寺的僧侣,也算是他在这普渡佛寺之内的唯一一个熟人,即便是袁飞深恨佛家但对其多少也有些好感,况且这小和尚和他当年的数位弟妹们一般大小,袁飞对于这个年级的孩童实在是难生厌烦,便呵呵一笑道:“什么便宜不便宜,我虽然辈分高你两层,但你却比我先入佛门,这般说起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师兄呢。”
说完两人都是一笑。
小沙弥笑过后道:“净禅师兄,不趣监寺叫你去见他,另外着我帮你安排内院住处。”随后度空压低声音道:“不趣监寺掌管全寺的事物,人如其名,不趣不趣丝毫无趣!他可是我们普渡佛寺之中最讨人嫌的主儿,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老脸你去见他可得小心一点。”
袁飞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小沙弥度空便引着袁飞进了普渡佛寺后寺,也就是不对外开放的那一部分,可以说袁飞此时才算是真正的踏入了这普渡佛寺,袁飞以往不过是住在普渡佛寺外面的市集上罢了。
一步踏入这真正的佛寺之中,袁飞心头便涌起一股祥和安稳之意,这种祥和安稳对于真正的佛徒和善信来说自然是一种温养,但对袁飞来说却是一股侵蚀鞑伐的巨力,在慢慢的瓦解他的心神灭杀他的自我。
“什么佛家寺庙,祥和慈悲,这根本就是一座毁人的大阵!”袁飞眉头一皱心中暗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