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兰多伯爵带领着他的军队开拔了。谁也不知道车纳尔帝国军队去了哪里。军队的行动一向保密。寻常的平民休想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了没有一点儿好处。这些茅草根样的百姓不屑去管这些毫不相干的大事。然而,却也并非完全如此。
多兰多大军的开拔,打破了老族长昆曼的计划。他依靠觐见伯爵扬名立万的好梦还没有开头便结束了。人算总是不如天算。
昆曼族长脸色陡变。找来了老伙伴老八爷爷商量对策。这一次的晤面气氛与上一次大不一样。老八爷爷一进入堪称豪华的昆曼的老宅子的大门,就有某种麻酥酥的感觉。头皮麻酥酥的,浑身不自在。
“听说了吧?”昆曼族长脸色阴沉,劈头便问。
“您是说军队开拔的事情?”
“当然。”
“听说了。”
“你怎么想?”
“有点儿遗憾。”
“不是有点儿。而是很遗憾!非常遗憾!”昆曼恶狠狠纠正道,“如此一来,我们借东风计划全部泡汤。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我相信他们还会回来的。”
老八爷爷道:“您是说,多兰多打胜仗以后,会重返安珀寨?”
“当然。”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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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舍不下那个美丽的传说。”
“魔怪谷?”
“难道不是么?”
“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想出个对策来?”
“那还用说!”
“依您看怎么办?”
“等待。”昆曼的语气更硬了,脸色更加阴沉了,“你知道我们应该怎么等待么?本族长告诉你:不应该坐等,懒汉坐等天上不会掉下来金币,也不会掉下来金子银子。只会掉下来失望。我们应该踏踏实实干点事情。这样才可以感动伟大的天神乌卡拉尔!给我们这些雄心壮志的人带来希望。你应该认认真真回想一下发生不久的事情。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这个安珀寨子,一向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是谁投进了石块,搅浑了水?当然不是你我兄弟。而是另有其人。”
“您老是说那一小撮?。。。。。。”
“你很聪明,简直可以说很睿智。单单是唐唐、格尔瓦几个孩子,不大可能有胆量闯荡魔怪谷。那么,事情为什么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根子究竟在哪里?你想过么?”
“是皮皮?”
“没错,正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我早就说过,寨子里不能随随便便容纳来路不明之人。好好的,平白无故你雇请了到处流浪的小流氓。真是自找麻烦。赶紧想办法出脱了!我们想办法驱逐一个小孩子,不会很困难吧?小把戏始终玩不过大把戏?用一句车纳尔帝国的俗话来说,就是‘年糕大不过铁锅’‘水缸装不进瓦罐’!晓得啵?”
老八爷道:“老哥哥,兄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可是,我的那些牛。。。。。。”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总是放不下你的宝贝牛。因小失大是愚蠢之人才会干的事情。晓得啵?对于你来说,找两个知根知底的当地人的孩子给你放牧牛群,不会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你放心,这事我会帮你的!”
老八爷笑道:“赶明儿我就去办。”
昆曼嗔道:“什么叫赶明儿?”
“我是说再等几天,缓一缓再说。”
“为什么?”
“有些个迫不得已的小原因。。。。。。”
“那就随便你吧!不过,不要拖得太久。我昆曼素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是是是。。。。。。”老八爷点头哈腰退了出来。
很快,一个赶走皮皮的好主意像会飞的蚂蚱飞进了老八爷的脑海。
他在安珀寨子大寨子门石阶上等着,等着放牧归来的皮皮。不远处的青翠坪那边,老牛们的长声拉气的哞哞的叫声一声紧接着一声。老八爷爷扇着扇子。等着那个脑袋像是鸡窝样的皮皮归来。
大把戏与小把戏的一场对决即将展开。
打蛇打七寸,老八爷爷绝不会心慈手软。
皮皮跟牛群洋洋洒洒回来了。看样子他们很得意。
老八爷爷向皮皮还有牛们行注目礼。
竹篾扇骨撑起的扇面迎风招展。那是老八爷爷稳扎稳打的胜利的旗帜!
“哗啦”一声响,扇面陡然收起。老八爷爷素来慈眉善目瞬间换做横眉立目,喝问:“你这家伙,还知道回来啊!不要耍小聪明。老八爷爷不是好糊弄的老家伙。牛们的叫声就是证据!它们看到天色晚了想回家,你小子不知道到哪里瞎胡串串,害得我的牛等着你。你小子好没道理!你再看看这些牛,一个个瘦得牛皮包着牛骨头。牛肋骨一根根清清楚楚!好哇,好哇,鳖崽子算计到老子头上啦!我不跟你废话,赶明儿收拾收拾赶紧给我滚蛋!我不想再多看你一眼!我的饭菜不能白让你吃。”
老东西这是怎么啦?吃错药了?皮皮的眼珠儿在眼眶里飞快地旋转着。
皮皮没有生气,更没有针锋相对。反而笑得哏儿哏儿的。“爷爷,咱们有话回家说。好不好?”皮皮心平气和。语气很亲切。以往,这是最能打动老八爷爷的招式。
这一回非比寻常,老八爷爷吃了一只秤砣,心硬似铁!
“你小子甭跟我装老实。我懒得跟你废话,明儿就走。一刻也莫要耽误!咱爷俩,从此恩断义绝!”老八爷爷气蛤蟆样的。肚子一鼓一鼓,快要爆炸了。干亲就是这,翻脸不认帐,血是血水是水。
皮皮笑笑道:“要走当然还是您说了算。不过皮皮还想再多待些日子。这样的话,对您对我都好。”
老八爷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对我好?”
皮皮道:“爷爷您多大年纪了,真的会不明白?”
老八爷爷道:“我不明白。你仔细说。”
皮皮道:“门面上,我皮皮是你认下的孙子,咱爷俩相依为命没说的。平时乡里乡亲们看在眼里的。突然您要赶我走。毫不留情。左邻右舍会怎么看这件事?您在寨子里可是为德高望重的老人儿啊!——再说我,日后名声大坏。人家会说,这家伙给自己的爷爷干活都不正经干,坏极了。臭名远扬,皮皮怎么活?还有谁家肯雇请我?”
老八爷爷沉吟良久,说道:“那怎么办?”
皮皮道:“说来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某天乡里乡亲人多聚集的时候,咱爷俩故意吵起来。到时候我就说要离开您闯荡世界,您就要一个劲挽留我。乡里乡亲看在眼里了,我再悄悄离开。咱们都满意,都不丢面子。怎么样?”
“我看行。”老八爷点点头,答应了。
安珀寨子祭奠天神的日子人最多,最全乎。
按照皮皮的安排,老八爷爷与干孙子皮皮当众呛呛争吵开始。
皮皮道:“爷爷啊,皮皮知道爷爷您待我好,我也舍不得您啊!只是,皮皮长大啦,要出去闯荡世界去啦!您放心,皮皮还会回来的啊!”
老八爷爷扯住了皮皮,死活不放手,动情地挽留道:“皮皮啊,你怎么忍心丢下爷爷啊,再多陪爷爷几年吧!爷爷求你啦!等你再长大些,走了爷爷才放心嘛!”
皮皮道:“爷爷啊,皮皮不会不管你的,一定会回来看您呀!”
八爷爷差点掉下泪来:“爷爷担心你回来的时候,就再也看不到爷爷啦呀!”
。。。。。。感人至深的场面令人动容,乡里乡亲解劝皮皮,一定要留下来照顾好爷爷。
皮皮看看场面波澜壮阔得没话说了,也动情地说道:“我的爷爷当着诸位乡亲们的面如此诚心诚意挽留我,我很感动。皮皮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也不想丢下爷爷,那就给大家个面子,留下来啦!我不走啦!”
乡亲们连声叫好。
老八爷爷脸都绿了。心的话:好你个小兔崽子,耍我呀!
老八爷爷只叫得一声苦!
老八爷爷可怜,可怜他一个嘴巴吐不出俩舌头。。。。。。
“好你个小把戏!老八爷爷这一回认栽!”老八心里发狠。
皮皮谢过乡亲们,大踏步晃荡在安珀寨子最耀眼的台阶上。满脸的笑容灿烂了一抹阳光。
这是一个静静的夜晚。
也可以说是一个喧嚣的夜晚。
无论哪一个夜晚,都包含着和平与板荡、暴戾与和睦、凶险与平安等等因素。就像天神乌卡拉尔的变幻莫测的性格,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关键在于在哪里说话。乌卡拉尔随时随地都在惩罚邪恶佑护良善。人不欺天天不欺人。
这里,安珀寨子是平静的。
暂时平静。
篝火已经燃烧得很旺了。干柴通红,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贱痞子格尔瓦还是不停手地往里加树枝,很干燥的树枝。火越烧越旺。
小伙伴们幼稚的脸,红堂堂的,闪着亮光。比十五的月亮亮多了。
皮皮的心里并不平静。平静的表情只是假象。无论从哪方面说,他的境遇都有些不妙。刚刚想办法在安珀寨子留下来,也只是暂时的。想想以后的日子,他的生存状态堪忧。但他不想把这些像瘟疫一样传染给小伙伴们。他不是那样的人。小伙伴们刚刚从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好不容易盼来了小聚的一个夜晚,不能破坏良好的气氛。接下来怎么办,是一个亟待解决的大问题。
有些问题需要讨论。
良好的气氛和心态有助于事情的根本解决。
皮皮如此认为。
“我们大家是好朋友。小聚会来一次不容易。最好不谈烦心事。好好玩一玩,怎么样?”皮皮道。
云妮儿道:“我赞成。”
菲菲道:“玩,当然好。可是,怎么玩呢?”
皮皮道:“大家先交流一下各自的嗜好,怎么样?”
菲菲道:“什么叫嗜好?”
“连这个都不明白?”云妮儿道,“嗜好就是爱好,就是自己最喜欢的事情。”
唐唐道:“我先说,我的嗜好就是当英雄。这世界总是有许许多多看不惯的鳖事情。只有英雄可以伸张正义主持公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英雄好汉所为也!”
格尔瓦道:“唐唐大王说的没错。我也喜欢。除此以外,我还喜欢做个诗人或者是一个歌剧家。”
菲菲道:“省省吧!什么狗屁诗人歌剧家,就你?!”
格尔瓦道:“不相信怎么的!你听好——安珀岁时冬尽,今年不见梅花,想来寒风阵阵,都藏寨里人家!。。。。。。怎么样?不骗你吧?我最拿手的还是自由诗。你再听听下面的几句。。。。。”
菲菲道:“还是听听别人的吧!你的古诗好像似曾相识,抄来的吧?”
云妮儿道:“我这人没有什么嗜好。喜欢随大流儿。你们干什么,我跟着。我从小没有父母,而今只有你们。”
菲菲说道:“别呀,云姐,你还有你的继父库比呀!”
云妮儿道:“他?那是个不带爱相的老疯子!”
唐唐说道:“你这么说,不好吧?”
云妮儿气愤愤地说道:“这个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连一个向导都做不好。还没怎么着呢,他倒先沉不住气了。魔怪谷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呢!太丢人了。”
皮皮道:“云妮儿,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我说说我吧。大家知道我是个流浪儿。来到此地承蒙小伙伴们看得起,结为好朋友。实感惭愧。我没有其它的爱好,就是喜欢练拳脚。生就骨头长就的肉便是一个螳螂拳爱好者。只可惜武艺不精粗通路数。惭愧惭愧。”
菲菲大惊小怪道:“嚯!这家伙。还说自己没有嗜好啊!螳螂拳我听说过,就是没有亲眼见到。赶明儿来两下子,让大家开开眼,怎么样?”
皮皮道:“惭愧惭愧!”
云妮儿道:“你就甭惭愧个没完了!说说看,到底什么叫做螳螂拳?好学吗?”
皮皮道:“螳螂拳乃是前人根据螳螂的动作演化出来的一个拳种。包括四大类三十六门派七十二招式一百单八套路。其中,包括四大类分别是:太极螳螂拳、形意螳螂拳、梅花螳螂拳和七星螳螂拳。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们的。”
格尔瓦凑热闹道:“不仅仅是告诉,你最好教会我们。让大家风光风光!”
唐唐道:“你不是瞎吹吧?敢跟我们的南拳相比吗?螳螂拳,嘿!不就是跟着螳螂学来的么?一只小小的螳螂,充其量也就是一只昆虫。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你就是学会了螳螂的全部本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脚就能踩死?”说着,露出一脸的不屑。
皮皮笑道:“这事以后再说吧!我想问问大家,以后,你们有何打算?”
云妮儿说道:“我和菲菲打算到深山老林里去,拜师学艺。练好一身的好武艺,战胜魔怪谷!”唐唐道:“果然不愧是云妮儿大侠,有志气。我呢,也早有此意啊!”
菲菲道:“唐唐大王,不如我们一起吧!”
唐唐摇摇头:“我们爷们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家家,最好少掺合。”
皮皮问格尔瓦:“你呢?我的大诗人朋友,你有何打算?”
格尔瓦道:“我很想像世界上最大的诗人那样周游列国,吟诗作赋,名扬海内外。可惜没有金币做后盾。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就是屈尊跟着唐唐大王行走江湖闯荡天下。”
唐唐道:“皮皮侠啊皮皮侠,你号称皮皮侠,究竟怎么打算的?不妨说来听听。”
皮皮道:“牛倌我是做定了。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
唐唐摇摇头,很失望的模样。
下一个讨论的话题是:每个人说说自己最恨的人和最爱的人。
这个话题是云妮儿第一个提出来的。
云妮儿带头,大家讨论得很热烈。
云妮儿说,她最恨的人是守财奴图克。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图克,用阴谋诡计骗走了他家的两头牛。父母因此郁郁而死。云妮儿提起这事咬牙切齿,怒形于色。她爱的人也是她的亲生父母。她说自己的父母给了她最温暖的呵护。
菲菲最恨的人是罗沙将军,是他勒逼自己的父亲参军服役,在帝国的所谓的保卫战中失去了一只眼睛;她最爱的人是她的年过八旬的祖母。祖母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可惜年前她的可爱的慈祥的老祖母去世了;格尔瓦最恨的人是老族长昆曼。说起昆曼,格尔瓦目光里带火——愤怒之火!就是这个昆曼,栽赃陷害,硬是把自己的姐姐抢去做了女奴。理由居然是因为格尔瓦的姐姐喜欢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现在,轮到唐唐了。唐唐说他怨恨的人很多。这就让大家很不理解。菲菲说:“总该有一个最可恨的吧?”
唐唐说道:“最可恨的人真的很多。我最恨那些不把穷人当人看的家伙。他们草菅人命,残暴阴毒,作恶多端,却一直逍遥法外。”说到他最爱的人,他说也很多,包括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当然还有在座的各位小伙伴。
轮到皮皮了,皮皮说道:“我最恨的人是海盗,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一个个具体的名字。但是他们一个个都该千刀万剐。因为他们不是人。每一个海盗都是枉披了一张人皮。他们杀人越货,毫不留情。今生今世注定了是我的死对头!我最爱的人是父母,他们虽然不在人世了,但是我怀念他们。最爱的人还要提到我的姐姐。她的名字叫做百灵。姐姐是父母被海盗杀死后失踪的。至今音信全无,不知死活,极有可能落入了海盗之手。。。。。我的朋友们。除了我们的亲人,除了朋友,也可以排除最可信赖和最尊敬的人,我们还应该爱我们自己。爱自己,说起来有些可笑。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容易。小伙伴们,我想请你们记住:当你遇到一件事情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彷徨,很犹豫,就会觉得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当你勇敢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变得很小。等到有一天你喜欢自己跃跃欲试的时候,谁还会小看你呢?谁还会怀疑你的选择不靠谱呢?你已经变成了最好的你了,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记住了,你是谁,就会遇到谁。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短暂的沉默之后,云妮儿首先击掌叫好。
小伙伴们热烈响应。
“真好!”云妮儿莞尔一笑,递过来一个媚笑:“皮皮侠简直就是一个哲学家。了不起的哲学家!”
接下来,大家围着篝火说说笑笑,还跳了一会儿野性十足的当地舞蹈。皮皮侠并不熟悉,因此跳得很蹩脚。没有人过分挑剔。大家自娱自乐的兴头儿很高,一直到一轮半圆月挂上树梢。大家累了,也饿了。唐唐提议打猎去。
格尔瓦第一个赞成。
云妮儿、菲菲积极响应。
月光下的竹林安详静谧,万籁俱寂。
只有夜间觅食的野兽们还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逡巡着。欲望促使它们有目的地夜游。
这是打猎的最佳时机。
一只野鹿悄然出现在大家的视野。
格尔瓦首先发起攻击。只见他拉弓搭箭,一箭射去。也许是因为心急的缘故。这一箭并没有射中。野鹿听到了动静,受到了惊吓,在短暂的东张西望之后,突然间拔腿就跑。速度惊人。小伙伴们急起直追。谁也没有注意。皮皮侠轻身而去。此时此刻在这样稠密的竹林里,要想追击到一只飞快逃跑的野鹿,其难度可想而知。刀剑派不上用场,弓弩找不到目标。皮皮侠不是用两腿跑路,而是腾空驾雾趁着月光在竹林里飞来飞去。他手里的利刃长剑始终围绕着飞速奔跑的猎物。将他的小伙伴们丢到了脑后。当他看到已经跑累了的野鹿稍稍喘息,暂停逃跑。凭空落下一剑。不偏不倚,恰好刺中了猎物!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完美得天衣无缝。追赶上来的小伙伴们看到了猎物,同时也看到了胜利!
大家把崇拜的目光献给了皮皮侠!
。。。。。。
野鹿肉烤熟了。
香气扑鼻。
大家围坐在一起,品尝难得一遇的野餐。
大家吃着,笑着,开着玩笑。
云妮儿眼尖,首先发现了远处的火光!
“看,那是什么?”
“火光!”
“火把的光亮!”
“一点不错!”
。。。。。。。
大家警惕起来了!
唐唐迅速用水浇灭了余火。
小伙伴们手持长剑,分散开来,慢慢向火光靠近。
火把光越来越近了。
他们发现,那是一些车纳尔帝国的士兵。
皮皮扯扯唐唐的袖子,一根手指头放在嘴边,示意他莫要出声。然后,附耳低言道;:“这里靠近了魔怪谷了么?”
唐唐回头细细打量一番,点点头低声说道:“一点不错。这些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大家骤然紧张起来。
已经可以听到车纳尔帝国军说话的声音了。
不过,这些士兵说话不多,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一个声音好像在低声下命令。他们的脚步很轻,牛皮靴子踩在竹叶上的声响很轻。“唦唦唦”像是竹叶青蛇在缓缓爬行。队伍不长,约摸二三十人的样子。火把人手一个,战刀的寒光在月亮下一闪一闪的。他们的动作缓慢,不像是追击什么目标。
难道他们迷路了?
皮皮侠想。
皮皮侠正要与唐唐商量对策。却看到士兵们继续前行了。
皮皮侠与他的小伙伴们紧随其后。
大家尽量不弄出响动。他们知道;:哪怕是最微小的响动都可能招来不堪想象的严重后果。车纳尔帝国军队夜间小股出击,一定是秘密行动。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有一点可以断定:他们朝着魔怪谷方向奔去,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究竟是侦查还是其它无法得知。唯一的办法就是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皮皮他们与士兵们距离已经很近了。
就听到一个人说道:“这是是什么鬼地方!转来转去大半天,又回到了原点!”紧接着就是一些骂人的话。看样子,这是个牢骚客。
另一个声音说道:“别骂了。伯爵大人听不到的!在这样没完没了骂下去,神灵会怪罪的!伯爵大人在床榻上抱着美人儿打鼾的时候,不会想到阁下在骂他。恰恰相反。伯爵大人一定在做美梦。”
“做梦?老东西做什么梦?”
“还能做什么梦?发财的梦呗!”
“这头贪婪的猪!”
“我奉劝阁下还是消停些好。完成了侦查任务,我们不会白白辛苦的。伯爵大人会给我们赏赐的。你知道我们的这次行动意味着什么么?我尊敬的朋友啊,让我告诉你吧!这条该死的山谷里隐藏着天大的秘密。解开这个谜底并非易事。天底下不知有多少怀揣着发财梦的家伙知难而退了。只有伯爵大人发财不要命!”
“你觉得伯爵有没有成功的把握?”
“嘻嘻,这要看咱们这些个抬轿子的怎么做。”
“怎么做?不就是侦查嘛!”
“一点没错。咱们仅仅是侦查。绝不可以越雷池一步。”
“什么意思?”
“阁下该不是长着一个猪脑袋吧?。。。。。。所谓的侦查,也要分怎么做。耳闻目睹算是侦查,身临其境也是侦查。走马看花是侦察,下马查花也是侦查。阁下你想怎么做?”
“我听你的。我的朋友! ”
“那就好。现在,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了。魔怪谷凶险异常,绝对不可以随随便便涉足其中。魔怪谷里究竟有些什么样的危险、凶险之物,我也搞不清楚。但是魔怪谷里尸骨成堆却是一定的。不说别的,单单凭这着一点,你可以尽情想象堆砌在金银财宝上面的鲜血与死亡。当然,也包括那些被无名毒气毒死的七窍流血惨不忍睹的尸体!我亲爱的朋友,我的话再明白不过,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在下已经说过了,我完完全全听你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咱们带着咱们的士兵弟兄们找个避风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回去如实报告了。”
“怎么个如实报告?是不是就说咱们担心士兵们的生命安全,没有进入魔怪谷?”
“蠢货!那样的话,伯爵大人一定会质问你:究竟是任务重要,还是士兵的生命重要。你怎么回答?!唵?怎么回答!”
“。。。。。。我听您的。”
“记住:就说咱们足足寻找了一整夜,两条腿都要跑断了。根本就没找到该死的魔怪谷!”
“伯爵大人不相信怎么办?”
“那是他的事情。大不了咱们再来第二次。这叫做‘蝎子掉进了石头磨磨眼,一节一磨。”
“那您估计这件事伯爵大人最终会不会放弃?”
“放弃?没有的事。乌龟咬住了食物会撒口吗?”
“那还会用什么高招?”
“我估计啊,伯爵大人的拿手好戏就是悬赏求财。这就要看哪个舍命不舍财的家伙上当受骗啦!。。。。。。”
。。。。。。。
车纳尔帝国军的那些提不上裤子的士兵们转悠了大半夜,终于在靠近魔怪谷的不远处知难而退了。这是皮皮侠和他的小伙伴们意料当中的事。没有人愿意为了别人发财白白送掉自己的一条小命。黑暗中两个军官对话颇有意思。皮皮侠最感兴趣的居然是“悬赏”二字。他在带领大家返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假如自己来做这个向导,结果会怎么样?
一个是掉脑袋,
一个是成为英雄。
也许还有第三条路可走。第一条并非所愿;第二条痴心妄想;至于第三条,那可需要用些脑筋了!
皮皮侠无论如何也要弄到钱。
靠着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老八爷爷放牛,想赚到钱要等到猴年马月;没有钱财,想找到姐姐,找到仇人真的比登天还难。
要不要冒险一试呢?
这一简单问号围绕着皮皮转悠了整整一夜。
寨子里的犬吠与鸡啼也跟着折腾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