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莞尔,不动声色地继续看下方的情景,直至半刻钟后,越来越多的妖兽聚集过来,那青年隐隐有招架不住的势头,那女子见叶尘始终不肯下来,便熄了这念头,不再呼救,转而专心对付起妖兽来。泡*书*吧()其实二人的元婴实力,在这些妖兽之中根本就不够看,只不过是二人手中各有一盏红色的灯笼,这灯笼中有着某种气息,似专门对付眼前的这种妖兽的,这些本来极为凶猛的妖兽,在灯笼的照射下,发挥出的实力不及十之一二,这是为什么他们能够坚持到现在的缘故
不过即便如此,也只是权宜之计,越来越多的妖兽游过来了,而且它们的修为也要强大很多,已经出现寂灭层次的大妖兽了,青年与那女修也感到焦急,手中的灯笼不由握得更紧了。
那女的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竟然一下将手中的灯笼给抖掉了,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她却犯这等错误,叶尘不由暗暗摇头,若不是他今日恰巧来到这里,恐怕,他们两注定要被妖兽们果腹了
女修失去了灯笼,那妖兽寻找的间隙,好几条一拥而上,诡异的尾巴张开血盆大嘴,猛地咬向女修,待那青年察觉,却已然晚了
叶尘微微摇头,在女子惊呼中,一道血红的剑无声划过,六条咬过来的尾巴顿时就断裂成两半,落入沼泽之中,紧接着就是六道极端的惨叫,在这沼泽中回荡,没多久,就见红泥翻滚,却是六个受伤的妖兽被同伴们围上来吞噬掉了。
青年与女修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浑身一紧,再然后身子不受控制地飞到天上,被一股强劲的风席卷着向远处飞去。
“你们是谁?”在青年与女修惊恐的时候,一道平淡的声音落在他二人的耳中,霎时间他们就明白这人是谁了,定然是刚才那个青年修士只是,其浑身平平淡淡,看不出如何修为,念及至此,其瞳孔缩了缩,难道,他的修为已然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这个念头在青年的脑海中不断回旋,以至于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慌忙道:“晚辈青山,这是我的师妹,云鸾,我二人是魂衍宗记名弟子今日路经此地,不曾想泄了气息,被这里的嘴妖发现适才有刚才的场景,入如果不是前辈搭救,我等必丧命于此”
叶尘暗暗点头,真不愧是真元界,两个元婴修士也只是记名弟子的存在,这在云荒是不敢想象的事情“正好,我要见一见你们魂衍宗的宗主,有事相商。”
青年与女修对视了一眼,脸色显得有几分疑惑与古怪,青年迟疑了一下:“前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嗯?叶尘心中一动,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前辈说笑了,我东山修道之门,向来没有宗主掌教之说。”青年虽然疑惑,可叶尘的修为在那,他还是很恭敬道:“可能是晚辈见识低,毕竟东山之外,还有无数大陆,不一定都像我们东山一样没有宗主或掌教之类的。”
叶尘目露了然之色,原来如此:“本座来自很远的地方,东山尚属第一次来,的确不知晓此间的事。”
青年讶然,神色更加恭敬了:“那晚辈就为前辈讲一讲东山诸事吧。”这青年倒是激灵,立刻为叶尘讲解起来。
半个时辰后,叶尘长舒一口气,总算明白这东山了,此地,与叶尘见识的小界很不相同,与当初皇盅所说之话十分相似,这真元界等级制度十分森严,所有修士全部以皇天为中心,听从皇天的命令,很有一点全民皆兵的味道,至少在东山大陆就是如此,东山是真元界九块大陆之一,联合在一起才形成真正的真元界,这东山,全体上下都是军队制度,最上级就是东山御史,其余的几个大陆也是如此,最高的官员就是御史,这让叶尘不由想到八龙御史,看来,他们也是八个大陆的最高统帅,而原本应该有九个的,只是这东山的御史,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死去了,念及至此,叶尘心中隐隐多了一个念想法。
皇天所在的大陆乃是九大陆的中心,对其他的九个大陆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就像凡间,帝王以设立藩王来管理天下一样,他们此举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御史之下就是巡逻官了,一共有十个,他们负责的就是替御史监管所属的地域,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就立刻上报,甚至有的得到青睐的巡逻官,更是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他们的修为通常很高,一般都是第四境,甚至第五境的修士,有的与御史也相差无几但等级制度下,上一任官员有皇天赐下的大印,这大印就是镇压所有修士的绝对法宝只要此印一出,就算巡逻官本人比御史修为高,在这大印之下,实力也会大打折扣这也是为了防止因为修为的差异而出现以下犯上的现象。
想到这里,叶尘不由想到当初楼晴召来的门中,那个自称是青芒域巡逻官的修士,想必,他就是某个大陆中的巡逻官吧,其修为似乎也有第四境的实力,算是不错的了
在十个巡逻官下,还有百名从仗,所谓的从仗,就是巡逻官特意设置的,专门管理自己所负责区域门派的管理人员,他们有的以长老的身份进入宗门中,左右宗门大事,要么就以监察的身份在宗门中呆着,随时上报宗门的事情,当然,不同的宗门,这些从仗的实力不尽相同。从仗在众多宗门中,地位是比较高的,都被宗门供奉着,所以,宗门之间很少有倾一宗或者一门之力互相厮杀,因为彼此都有巡逻官存在,他们是不会让彼此争斗起来的,这也是整个真元界的初衷,自相残杀,在真元界是不可取的。
这样,东山从上到下就有一个完整的体系,使得每个大陆都能保持良好的运作模式,然而,东山御史早在多年前就失踪了,至今也没有新的东山御史出现,使得东山在很早前就陷入混乱的局面,十个巡逻官各自为政,将完整的东山划为十个地域
这直接导致了东山十域不停地发生战争,多为彼此之间的宗门之战,这都得到了巡逻官的默许,这种情况下,受害的,自然是那些低级的门派,那些大宗门只要贿赂两地的巡逻官,就可以放心地吞并看重的小宗门。
这两个青年的宗门就是一个小宗门,只不过,未免太小了些,加上此地又没有多少丰厚的资源,这才使得他们一直存在到现在,不像别的宗门,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被吞没了
听罢,叶尘不由莞尔,这宗门小也有小的好处,至少别人连觊觎的心思都没有。
“好了,你们带我去见见你们的从仗吧,我有事问他”叶尘语气平淡,但在那青年耳中却轰隆作响,他不由愣了愣:“前辈,是说要见从仗大人?”
“怎么,不行么?”叶尘诧异。
青年迟疑了下,脸色有些不自然:“前辈,那个,我们魂衍宗太小,没有从仗”
叶尘不由愣了下,青年脸色涨红:“并不只有我们魂衍宗没有从仗,许多小的宗门都是不设从仗的,他们就是那些大宗门竞相吞并的对象,因为没有从仗,就是吞了也没人敢管”
“如此……”叶尘眉头微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要通过他找到巡逻官岂不是很难?这真元界何其大,就是单单一个东山大陆,也有小界的一半大小,想漫无目的寻找一个人,简直难于登青天
“前辈如果有什么要问的,也可以问下我宗门的李长老,他是附近宗门中少有的几个游历过许多地方的前辈”青年眼珠一转,蓦地开口道。
闻言,叶尘赞赏地看了这青年一眼,点点头。
见状,那修士不由大喜过望,与那女修惊喜地对视一眼,开始指点方向。
叶尘略微颔首,身子如同闪电在苍穹中划过,一个时辰后,叶尘才真正离开这沼泽之地,到了大地之上,那青山与云鸾震惊地对视了一眼,这一个时辰的路,当初他们去的时候,可是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这前辈的实力未免太可怕
叶尘没有理会他们的神情,又飞了一个时辰,远远就注意到一座人声鼎沸的城郭,这城郭,比叶尘见到的六极宗外四大坊市还要大上不少,可在东山,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坊市的而已
这魂衍宗就在坊市之中,乃是坊市的中心所在,这与小界倒没什么不同,通常都是宗门建立坊市。
目光一闪,叶尘闪身进入坊市之中,这坊市虽然大,但人数却很少,稀稀拉拉的,只有上千人,若在小界,这样一个坊市,最起码也是上万人之多,绝不会似此地,这应该就是皇盅所说,真元界的人口锐减的危机吧。
这坊市之中都是修士,他们的修为并不是很高,叶尘一眼扫过去,最强的也不过是几个空冥巅峰的修士,唯一一个寂灭的,是在坊市的中央,那里应该就是魂衍宗了,那人也应该就是青山所说的,宗门中修为最高的李长老
叶尘的目光引起了很多人的警觉,尤其是那些空冥之上,感知极为灵敏之辈,魂衍宗坊市乃是极为偏僻的地方,寂灭修士只有一位,那就是魂衍宗的李长老,可这目光的主人分明就不是李长老,而是另有其人是那位大修,竟然会来到此地,莫非是哪个大宗门的看上魂衍宗,要此地据为己有了?
一时间,那些感知到叶尘存在的修士,不由坐立不安起来,在魂衍宗,更是冲天而起出现极为强劲的气势,这气势再次引起不少人的紧张,这气势,自然是来自那魂衍宗的李长老看来他也被惊动了,莫非真的有事情会发生不成?
叶尘莞尔,加速飞过去,青山意识到不妙,立刻摸出一块玉符,张嘴对玉符说了什么,随后将其捏碎,在叶尘的感知中,有一种奇异的波动,从这玉符中传出,传达至魂衍宗,紧接着,那气势持续了一会就退去了。
叶尘讶然,此法小界倒是没有出现过,也唯有这真元界才会出现这等神奇的存在
在青山的引领下,叶尘很快就进入门中,当然,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有被低阶弟子知道,叶尘直接进入了那李长老存在的房中。
当叶尘出现时,就见一个神情苍老到极点的修士在房中站立着,冷冷盯着进来的叶尘,这李长老全身上下披着兽甲,叶尘也认出来了,乃是那沼泽之中特有的妖兽,在李长老的腰间上还挂着三颗妖兽头颅,都是一般大小,估摸着是三个寂灭实力的妖兽头颅,从此来看,这李长老的实力非同小可,否则断然不可能击杀三只寂灭的妖兽
“你是谁?”叶尘一进来,李长老就冷冷问道,其神情之中的警惕之色不难看到。
叶尘双手倒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李长老不用担心,在下只是路经此地,有事询问你罢了”
“你们是怎么遇上他的”李长老对叶尘极为警惕,当着叶尘的面问这两个记名弟子。
“禀长老,我们路径嘴妖沼泽时,不慎泄了气息,被嘴妖围攻,恰巧这位前辈路过,救了我们。”青山老实到,对这个长老显得异常尊敬。
“是么?”李长老目光闪了闪,看云鸾也点头这才勉强信了,神色稍微缓和些:“既然如此,那么道友请坐,有何事可以之言”
叶尘抱拳一礼,大方地坐下,当下也不隐瞒:“在下只想向李道友请教一件事,不知,阁下知不知道此地域的巡逻官在何处,在下有要事要见他”
叶尘说完,李长老瞳孔不着痕迹地缩了缩,深深看了冯云一眼:“道友是想问这青芒域的巡逻官么?”
青芒域?叶尘心头一动,此地就是青芒域?岂不就意味着此地的巡逻官就是当初出现在门中的那个修士,原来就是他叶尘不由讶然,还真是冤家路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