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传来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
本台消息,本月底,香港将举行佳士得秋季拍卖大会,届时,又将是一场华人收藏于拍卖盛典。据悉,截止目前,佳士得秋季拍卖所有席位均已订满,更有坊间传闻,来自大陆一神秘男子,一口子呈报了十六件竞拍展品。
场间瞬间停滞,难道,这个神秘男子,指的就是王馆长?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第一个冲过去跟王馆长印证,张如铁倒觉得没什么,这应该是事实,关键是,这次去香港,他可以带两个人,不过,他还希望多带一位,这一位就是,正发着脾气的潘娟。
“别闹了,走,要不我带你跑步去。”
张如铁站起身,来到潘娟旁边。
“不,我哪也不想去!”
潘娟赌气道。
“乖,别闹了,我有事跟你商量,你跟我出来一下吗?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非要我单独跟你出去说,我跟你有什么可说的?”
潘娟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显然是故意让张如铁难堪的
。
一旁的几个人,看两人在闹别扭,都识趣的出门去了,说是去找王馆长问清楚情况。
整个客厅里就只剩下潘娟跟张如铁两个人。
张如铁认真道:“这次,香港拍卖会那边,王馆长让我带上两个人一起去,我的意思是,让他多加一个人,你跟我们一块去。”
“我才不要跟你去什么香港呢,我要回家,家里老妈都骂死人了。我才不跟你去销账呢!”
潘娟仍然没有一丝让步的意思。
“我只是希望我跟刘东还有我堂叔在香港的时候,有你在一起,我们更像……更像一个团队。”
张如铁欲言又止,他只是希望,到繁华香港,能跟潘娟一起欣赏,听说香港是整个亚洲难得一二的城市,有购物天堂的美称,如果她跟着去的,应该可以买很多喜欢的东西。
“不了,我要回家,我就是要回家。”
潘娟显得异常决绝。
“好吧,那只好我跟刘东跟堂叔过去了。不过,去香港还有几天,我今天,一会儿先送你回家吧。”
见潘娟执意要回家,张如铁做出了让步。
“成,你现在就去买票,我等你,咱们买着票就走。”
潘娟对张如铁送她回家这条倒没有抵触。
两人正盘算着回湘西的时候,王馆长已经来到屋里,身后跟着北佬孙跟张义满,一听到要回家,王馆长说道:“回家?回哪里?怎么回啊!不如,等一会先提点现金,先到市里随便买套房住下来,上海就是你的家了。”
王馆长说的很随意,张如铁跟其余人却听的瞠目结舌,这个城市房价不低,王馆长说提现金的意思,肯定是这次明器分红,只说是随便提点来,就在这城市买房,看来,这次捞的可真不算少。
一想到这里,张如铁心里已是高兴起来,潘娟却仍旧撅着嘴,仍是不高兴的样子。
看潘娟不高兴的样子,王馆长说道:“好好好,潘姑娘说回家就回家,一会儿我安排老杨给你们订两张机票,一会儿功夫就到你们省城了,再然后转车回家也方便,这样总成了吧。”
潘娟不置可否,张如铁显然也是很同意,他原本也这样打算的,本来现在也不算穷人了,坐个飞机,比那几天的绿皮火车可要舒适多了。
王馆长见潘娟已经安抚好,又对张如铁说道;“张老弟啊,我在佳士得拍卖会上已经订了十几个席位了,现在离月底还有十天,一周后我们出发,先坐飞机到深圳,在那里换签证过海关到香港,东西我从国际航空托运,咱们人从深圳过去
。”
张如铁暗道,电视上那个神秘大陆男子真是你,不简单,东西都动用上国际航空的关系了,看来也是不容忽视的好东西,你既然跟我分配日程,我怎么可能不给你面子呢。
“恩,我知道了,我这样,先送潘娟回家,然后回趟家,四天后我回上海,到时候我们在上海集合,我堂叔跟刘东就留在上海玩几天,这样成吧。”
“好,张老弟的安排,我很满意,那就这样,我去让老杨安排飞机票的事情,你们俩先聊。”
说罢,王馆长一个人转身离开了。
张义满跟北佬孙留了下来,看到原来这丫头闹半天,原来就是为回家的事,北佬孙说道:“你们回家,我可能也要回家了,出来快一个月了,房租水电估计又该交了,我那小门面,你们别小看,一个月得上千块租金,就是关着,照样要收你水电租金,还得自己亲自过去,又没个熟人。哎……”
听见北佬孙一边抱怨的声音,张义满在一旁说道:“老孙啊,既然你做这生意也这么不容易,干脆把店关了,直接跟我们干得了,这次你也能拿不少,还开店做什么,那不多烦人了。”
“话不能这么说,摸金行当是好,可也总不是长久之计,再说我这胳膊这身手,这把老骨头,跟着你们一起,只会徒增累赘,说实话,我就只会看看东西,识识货,别的什么也不会。
有了这次经历,我北佬孙也知足了,我就指望着,留着我那个档口,欢迎你们随时来,我那地儿,就相当于是你们的家,有个什么好东西的,也可以弄两件给老孙我撑撑场面,这我就知足了。”
北佬孙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回成都了,张义满也没再说什么,又跟他闲聊了几句,就听到管家老杨过来了。
老杨办事精明,行事干练,王馆长吩咐他买票的事情,不到半个钟头,他已经在电话里安排人买好了,这下来到面前,看样子,是叫两人准备出发了。
果不其然,老杨刚进屋,腿还没落稳,嘴上已经说到:“张先生,潘小姐两位的机票我已经让人买好了,一点的班机,两位随我来吧,我已经安排好司机,送你们到机场,再换身份证登机,应该差不多了。”
“行,那就劳烦你了,老杨,真是太感谢了。”
张如铁对老杨的办事风格很是欣赏,这老头当管家,真是有些屈才了。
一个小时候以后,潘娟跟张如铁两人已经等在了候机大厅,登机牌也已经换好,两人享受着难得的两人时光,一边翻阅起候机大厅的书来。
张如铁随身一直带着祖父留下的《易经心注》,这下也拿出来翻阅了起来,潘娟看他翻书认真的样子,眉间微蹙,又看到他那满脸的胡渣。
“你这满脸的胡须,就不能刮一刮吗?”
虽然到了上海,也理了发,但张如铁仍是以往的风格,胡须没剪,只是简单的修短了一部分
。
“我喜欢留着胡须,因为我尝试过,它们长的太快了。”
张如铁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
“好吧,我只是说说而已,像你这么长的胡须,会吓坏不少异性的。”
潘娟说道。
“是吗?那也没办法,我本来就毛发浓密,剪不完的。”
张如铁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开始准备登机了,咱们别讨论这问题了。”
潘娟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索性停住了说话,起身,拉着行李箱准备奔赴航站楼。
张如铁走了上来,夺过了潘娟手中的拉杆箱,拉在自己的手上,显得一副很绅士的样子,他举得,他可以看起来也粗野,但人一定是很精细的,一定可以关心到周围人的生活。
潘娟感受到了。
两人上了飞机,这还是潘娟头一次坐飞机,她显得有些不适应,耳朵里有些嗡嗡嗡在响,张如铁在旁边跟他说了很多的笑话,才把她哄开心,耳鸣声也渐渐变小了许多。
两个钟头后,飞机在长沙机场停了下来,两人下了飞机,在快餐店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后,便开始准备搭乘班车回湘西,到湘西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两人在县城开了两间房间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本来张如铁还要执意送潘娟到家,但潘娟死活不肯,于是张如铁只好搭乘火车会黔东老家了,潘娟也在县城把这次分红的钱存进了自己的账户了里,带了少部分现金回家。
绿皮火车轰隆隆疾驰,在穿越了一个又一个山洞之后,熟悉的舞阳河谷再次映入眼帘,终于回到黔东老家了,舞阳河风阵阵,秋意正浓,沿河两岸的父老乡亲正从河里收获着一年最丰盛的鱼货。
张如铁走在回家的路上,就看到乡亲们从河里肩挑担扛着许多活蹦乱跳的鲜鱼,更有令人震惊的,有两个乡亲两人抬着一条大鲤鱼,看上去足有一百来斤。
几年常出门在外,每次在家也没待上几天的张如铁,回到家里,见到家人,又是买了不少的东西,还给父母手里塞了足足不下一年半载足用的零花钱。
老哥张如松愈发地长得像父亲,也是一脸朴实憨笑,弟弟跟自己一样滑头,已经到了上初中的年龄,老爹老妈难得见老二张如铁回来,晚上又是做了满满一桌。
酸汤鱼,爆炒鱼干,秋季时令的蔬菜,还有自己刚从县城带回来的五花肉,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笑声也传到了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