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尚品居的一行众人,纷纷对虎帮的覆灭感到惋惜,本来京城还有四虎制衡,这下反倒成了三足鼎立了。不过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接下来,那些过去被虎帮制衡的小帮派,只怕是又要掀起一股血雨腥风吧!
虎子眼睁睁看着虎帮消失在历史中,但至始至终,他再也没提过一次关于虎帮的事。从四眼被干掉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已经开始了他新的人生了。
三天后,上海虹桥机场,一行西装革履的汉子围着两位娇滴滴的美女,准备踏上往返香港之间的航班。
“我说咱们这是国际出差还是职业保镖,至于这样吗?”
胖子松了松肚皮上有些别扭的扣子,冲一个高个留着胡渣的男子说道。
“我说东子你就别唧唧歪歪了,咱们既然去了,就别藏着掖着,让人家看好了。”
这一行人,正是奔赴香港参加香港联展的张如铁他们。
此行竞拍的藏品已经转交国航做了托运,他们这身行头是在兰心的特意要求下穿的。
张如铁倒觉得穿着这身装扮牛掰,至少从洗手间镜子上看起来,确实是挺人模狗样的。兰心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希望大家在下飞机见到陈家人的时候,能给对方一种礼貌跟涵养。
陈家虽说也是从大陆过去的,但好歹也在香港立足快一个世纪了,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股子西方贵族气质。
尤其是自打兰心爷爷这一代起,家中无论男女老少,统一要被送到英国留学,然后还要对中文掌握娴熟。对于这种交叉生活的陈家人来说,必要的正式着装加上谈吐是很有必要的。
张如铁几人都是摸金校尉,一身本事倒是不小,但要论起规矩来,那可差了远了。他们本就是一中专辍学生,靠着张如铁的一本易经心注,短短两年时间,能够走到今天这步已经不错了。再要考虑那许多的涵养,实在是有些贻笑大方。
不过兰心一直坚持,加上上了年纪的张义满跟北佬孙也支持兰心的说法,于是也就这么穿着了。
兰心自然是高兴了,不过他们此行的目标却是已经暴露了。在此行的飞机上,几个戴着墨镜的运动衫男子也是瞄准了这一行人,细看他们脖子上面,正是刻着一道青云印记。
一个个子比较低矮,有些南方明显的大蒜鼻男子被其他几个人围在中间,拿着一部移动大哥大拨起了长途电话,响过两声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
“有何情况,立刻报来。”
“鱼儿已经出水了!”
大蒜鼻压低声音,说完话后挂断了电话,为了避免引起麻烦,不到两分钟时间,这部大哥大就被拆成了四五节扔进了不同的垃圾桶里。
……
维多利亚港的微风寥寥,已经是春天了,赤道刮来的风开始带有了暖暖的春意,香港白天的温度已经能达到二十五六度了。
张如铁一行人下了飞机就直奔这座五星级酒店,而这里,正好也是之前王馆长安排的那家。
要了三个房间,全都是面朝维多利亚港的,之所以选择这里,主要是从这里看向窗外,整个维多利亚的美景都会尽收眼底。
张如铁跟王馆长还有张义满一个房间,潘娟一个人住在当中的房间,靠右的则是刘东跟虎子还有另外两个从王馆长府邸里带来的执勤小分队长。
之所以会带上这两位,王馆长考虑的是大家的安全,而虎子从虎帮覆灭后,就已经彻彻底底归附了王馆长,他们这番由来,当然是对付眼下的青云会的。
“妈蛋,他俩的女人都来了,就我的不能来,真是蛋疼。”
刘东看着窗外维多利亚的风景,口里响起了一阵叹息。
“你难道真希望你的婉婉过来?不怕你老丈人找你算账?”
张如铁在一旁打趣道。
“我呸,还老丈人,我家婉婉才不会有这么一个老丈人呢!他苏青简直就是禽兽。”
虽然还没有真正见过苏青的面目,但从苏婉偶尔说起苏青准备调戏她这场景,他就浑身来气。
“禽兽,禽兽……”
刘东口中又是一声怒吼,一双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了落地窗旁的墙上。
“并不是不想让她来啊,你也知道,苏婉跟苏七两个人,眼目前只怕是没机会涉足香港咯,他们在王馆长家里,那才是最安全的。”
“说的也是!”听张如铁这么说起,刘东瞬间就释然了。“妈蛋,这次一定跟他青云会来个硬碰硬,劳资就不怕在这三不管的地方,他青云会能翻得起天来。”
“哎,但愿如此吧!”
……
中环一座古朴的宅院,这里的建筑看上去与周围高楼林立的巨大现代建筑物显得格格不入。青砖灰墙,低矮古旧,近处看去,竟像是回到了民国时期,而那有些破旧的门环,掉了红漆的木头柱子,几乎将人们重新带回了一个世纪前。
宅子门前有两座石狮子,前面是几十米宽敞青砖地面,再远处是一道隔音墙,往里头才是这宅院的正大门。
宽大的牌匾上赫然写着‘趁府’两个大字,门前的一对石狮子,看上去足有两米来高。
往这宅院再朝里看去,一座小小的石亭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抓着一位妙龄少女的手,口里一边喃喃念叨:“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说话的老人名叫陈少秋,一声苍老的声音里,藏的几乎还是几十年前的乡音,他的声音很浅,但那带京片儿的儿化音的不会变的,他打十一岁就跟父亲叔叔一辈来到香港,想来也已经半个多世纪了。
“爷爷!”
说话的这人正是陈兰心,作为香港陈家第三代中最杰出的一位孙辈,作为家主的陈少秋自然是十分的怜爱。
“我在京城听到好多跟你说话一样的人呢,都特别好听。”
每次出差回来,陈兰心都会围着爷爷陈少秋说外面的见识见闻,但这一次,她说的十分激动,而陈少秋,自然也是听得十分入迷。
“听说胡同拆了不少,见过胡同吗?”
“有,还有,不过很少了,大多都是跟我们中环外面那些高楼大厦差不多。”
“哎,真是糟蹋啊!”
陈少秋一生痴迷古玩收藏,本来自家打清朝开始就是靠这门行当过活,到他这代更是靠着香港这个风水宝地得以继续开枝散叶,所以一听到京城也是这么开发,他自然是十分不爽。
本来香港政府一直都要求将私人住宅统一改造成现代化高楼大厦,但陈少秋硬是领着族人以及整个香港收藏界人士,活生生将这条占地五里的老巷子给保留了下来。虽然期间交了巨额空间占地款,但他陈少秋硬是认了。
而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原本大家的居住环境就很恶劣,能顶住压力,抗住巨额罚款,硬生生撑起这条陈记巷,也算是看得出他陈家这半个世纪在香港的累积了。
兰心一道道将在大陆发生的事情粗略跟陈少秋说了,说到激动处,祖孙俩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掩面叹息,看上去活生生是一幅最为甜美的风景画。
当然,关于进入楼兰妖山的细节,以及中途遇到的凶险,以及她手上带有的那道月牙痕迹,她却是只字不提的。只是当听到她已经跟上海王馆长生米煮成熟饭后,这老爷子终于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
看到老爷子一顿大哭,兰心也不知道说什么,本来自己当时不过是偶然将王馆长的信息提供给家里,接着家里就安排了她留意王馆长那边,要是找到合适机会,不妨试试美人计什么之类的,看看能不能联络上大陆那边的关系。
不想一来二去之后,这陈兰心还真就是跟王馆长动了真感情起来。而陈少秋的心底,便生出了对自己孙女的那种愧疚感来。
“孙儿啊,是爷爷对不住你了,让你付出这么多,哎,想我香港陈家,如今守着这赫赫家业,竟然让你一个女娃子做出牺牲,哎,是爷爷害了你啊!”
陈少秋一阵捶胸顿足,之前提出让兰心接近王馆长的主意就是他通过的,所以作为家主的他,怎么能不怪罪自己。
“不,爷爷,老王他对我挺好的,而且,他一点都不老,他可疼我的。”
兰心自然是体会得出中年老男人对自己的体贴入微,甚至联想到她一路上遇到张义满等人的怀疑跟排斥,他还依旧始终如一地站在自己身边。这让少经男女之事的她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现如今,她已经是从身体到心灵上,确认已经彻彻底底从了王馆长了。
祖孙俩絮叨了一阵后,陈少秋才在仆人的搀扶下前去休息,而兰心跟家里的父母兄弟们见过面后,再次回到了之前安顿王馆长的那间酒店来。
到了酒店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吃过饭了,现在除了虎子跟另外两个保镖不在,在另外房间休息,剩下的人,已经全部聚拢在一间房间里。
看样子,他们是在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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