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毫无征兆的跳下去,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上。可是堂哥在下落到一半的时候,我们都臻臻的站在上面不敢相信。
就像有隐形的东西凸在空中,堂哥先是下落,再是突然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往下滑,而堂哥滑过的地方,竟然在空中留下一道黑色的划痕。在划痕之下,那些棺材远离了我们的视线,下面那最大的棺材在划痕之下已经扭曲。
见状,我们也跟着下去。堂弟第二,胖子第三,我在最后。他们每一个人跳下去都被反弹起来狠狠的往上抛,然后下面那弹起他们的位置黑色更甚,棺材在我们眼里也是越来越模糊。
他们仨都下去了,我也学着他们跳下去。那黑色的位置已经很明显了,我看见了是凸起来的,而别的地方被刮着的也是黑色的,这倒让我一阵迷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和堂哥他们也一样被弹起,不过被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我跳下去的时候先是脚微曲,然后重心放在背上,落到下面的时候也只是微震一下,没有堂哥那么夸张。
好奇心使然,我透过那阴影看下面。又是给我一阵好吓,虽然这里唯一的光源是我们的头灯,可是我看下面却看得清清楚楚,那偌大的悬空棺,在我眼前更是阴森诡异,我看得头皮发麻,这时堂哥叫我一声,我赶紧起身,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堂哥说这是我们能下来的唯一一条路,他看出这里面的端倪来就是因为那棺木变大,还有下面杂乱无章的棺材,我们问原因,他不解释。不过倒是给我们说了,这些黑色的东西,实际上就相当于一块放大镜,不过这个材料是氧化硅,只有把中间凸起才有放大的作用。
,而至于为什么堂哥第一个跳下来会弹起那么高,则是上面涂了一层树脂,这些树脂里面加入了一些特殊的材料,把黑色掩了,却把棺木放大了。这样不但有迷惑人的作用,也是为了吓那些来盗墓的或者来里面捣乱的。
我们一路往前走,因为是走在这上面的缘故,我们的状态就像高空行走。脚下是放大的棺材,我们每走一步就把树脂给扯上来,下面的棺材也渐渐变小。我走在前面,纵然心里很怕,可是猎奇心态却促使我不断张望,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堂哥他们渐渐和我拉开了距离。
我继续向前走,刚开始的时候还会看着下面,先把脚伸出去试探。可是这里基本什么都没有,只有脚踩在上面留下黑色的脚印才知道是不是可以继续走下去。
习惯是最致命的杀手,时间也总是欺骗人。我渐渐麻木了,习惯了每一脚踩下去都是实地了,就渐渐加快了脚步。我在心里提醒我,这里原来住的是活人又不是死人,不就是个岩洞么,有啥好怕的。
我还在无谓的走,突然间反应过来,我的身后没有声音了。我急得赶紧回头,哪还有堂哥他们的影子,我慌了,就想回去找他们,但是窝头的那一瞬间,我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走过的地方固然留下了黑色的脚印,但是那些黑色的脚印正慢慢的消失。我走的这里刚好是向下的,没有被我踩过的地方那些树脂正慢慢覆盖我黑色的脚印。
这还不算,关键是后面的路,竟然只是间隔几步就有一道石门,我走过来的这里也是渐渐宽阔,这些石门每一扇都是凹进石壁里的,这就是刚才我没有注意的地方。而眼下最要命的,不是这些洞如何,是我不知道回去的路应该往哪走,本来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弯弯曲曲的,现在这么一搞,我都不知道我是从里过来的。
还好地上的黑色脚印虽然在消失,但也不至于太快,沿着脚印我赶紧往来时的方向跑,在脚印完全消失之前,我必须找到堂哥他们,否则他们沿着脚印找不到我,那我们就散了。我真不敢想象只有我一个人我会害怕到什么程度,我只好牟足劲往前跑。
但是晚了,我还没有遇见堂哥他们,脚印已经完全消失了。怎么办?我在这里等他们,还是前去找他们。我犹豫不决,我来的时候明明转了几个很大的弯,但是像现在这种情况,我真不知我继续前进能不能找到他们,但是脚印已经到了这里,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空中走廊,简直是要命。无法了,再怎么害怕,我也得硬着头皮上,说不定一会儿他们发现我走的太快追上来呢,这脚印总不至于消失的这么快吧。
我继续向前狂奔,走着走着,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这倒不是我没劲了,而是这些树脂黏在我的鞋底,妨碍了我的行动。现在在我的后面,又是留下一长串的黑色脚印。
狂奔中我突然走空,身子就直接往下掉。在黑暗里,我头朝下一看,头灯的光束照到下面,那,正是我们在上面看见杂乱的葬尸洞。而我掉下去的位置,也便是正中的悬空棺材。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在下落中我碰到了石壁上凸出的岩石,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抓住,腰身用力,慢慢往上攀爬。
头灯照在岩石上,我看见岩石上有许多的小孔,就好像贝壳上的刻纹一般,逐渐深入进去,我又犯纳闷儿了,这些东西是什么呢?
眼下这些事不是我该去探究的,我抓着小块小块的岩石往上攀,我想上面应该会有一个终点,到达终点,说不定就是主室呢。书帘既然没有事,堂哥比我懂的又多,那么现在最危险的就是我了。只要我找到主室,总能等到堂哥他们来,然后我们好一起找书帘,那么这次的探险,就到此结束了。
往上爬力量全部集中在手上,我又背着沉重的背包,脚下稍不注意就会跌下去。所以我分外的小心,全部精力集中在上面的每一块石头上,就好像知道我要攀爬上来,这里的石头每隔三十公分左右就会有一些凸起,有的还是人为敲凿的。
对此我也没有多想,可能原来也有倒霉鬼从下面上来吧。总之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是不能用常理度之的。
快要到上面了,我没来由的有一点兴奋,上面就是主室了么?这可真是意外,上去一点,我见到了一些微弱的光亮,我努力抬头,头灯的聚光不错,我看见了上面的顶,这里果然是有几层的,那么上面是主室无疑了。
就靠着这点兴奋,我的冲力来了,攀爬速度非但没有减慢,反而比刚刚开始上来的时候还要快。原因无他,就是越到上面,无论是抓的还是踩的,都比下面要宽。
大概上了十几分钟,我想我已经攀爬了十几米高的距离,隐隐听见上面有说话的声音。没错,这声音就是堂哥的。
“堂哥,是我,你们到了吗?”
没有回应,倒是我的声音被反弹回来,在这山洞里回响,不是很大声,也不像在房间里说话那样瓮声瓮气,听着我自己的回声,很清冷,很淡,就好像一个人临死前不肯咽气那样呼哧呼哧的,连我都悚然。
终于,我爬到了上面,堂哥他们的声音仍在,这里也有几盏油灯,不会被烧尽灯芯草淹没在油里面,油是凝固的,可是却没有影响灯继续燃烧。可是没有一个人,这里也不是主室。
只有几个能够进出的门,还是木板做的。我选择了右边,因为声音是从这里传来的,我想堂哥他们应该是在这里面。
这里除了有门之外,并没有标志性的物体,左边一扇右边一扇,中间是顽固的岩石,被掏出一个小平台放着油灯,这里也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尘土很厚,我推门的时候灰尘落在我的头上,我竟然出现了短暂性的失明,明明是有头灯的,可是我眼前一片漆黑。
这种情况我经常遇到,我一直提醒自己要小心冷静。我就站在门前不动,过了约摸十几秒,我睁开眼,却发现前面是哪个悬空的棺材,棺材盖子已经被打开,里面有个人,静静的躺在里面。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是书帘。他身上的东西一样没少,背包枕在头下,可是我却看不见他还有呼吸的迹象。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都不想就冲上去,想要把书帘从里面背出来。我已经忘记了,棺材是系在四条链子上的,我只想看看书帘到底什么状况,想着从链子上过去,这难不倒我,可是我没想过书帘到底是怎么到哪里去的。
就在我下去的一瞬间,我的脖子被紧紧勒住。我不能回头,我只感觉我被人往后拖。眼前是金星乱冒,喉咙是咔咔声作响,嘴里分泌出酸的唾液,流在我的面前。我两只手无力的抓着后面,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后面轻一些,别把我拽死。
我跳下来的时候我是看准了链子的位置的,目测离上面有两三米,我也只是跳下来的瞬间就被拉住,可是往后拖的时候,我却觉得有四五米。勒住我脖子的,不是手,是一根绳子,但是这绳子上却有血。
这一下,我已经绝望了。可能拖我的,并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