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这位董晋山董老板连忙把头一低,那些话再也说不出来了,而满屋子的众位也都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而催促他,毕竟这种事摊在谁身上都够闹心的了,以至于在场的众位谁也不想火上去浇那把油。
半晌之后,这董晋山才一脸懊恼地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张老式的黑白照片来,,那是一张全家福,母慈子孝一派其乐融融,而在那张照片上最显眼的地方,站着一位很是清秀灵动的小姑娘。
“这是您小女儿吧?”在传看完了这张照片之后,就连司徒眀香也一脸甜笑,开始喜欢起照片里的这个小姑娘,在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司徒眀香又再一次地拿起了照片,因为她实在是不清楚,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谁知当照片回到董晋山的手里之后,他又从怀里头拿出了一张宣纸来,等他打开来众人一看才知道,原来这宣纸的上面有着一副及其特殊的画。
“呦,晋山,认识你这么久都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爱好,平时擅长描绘些什么啊。”一看对方竟然拿出了一张画,王老爷子和宋老爷子连忙把画接了过来,并且嘴里头还开始叨念起董晋山的爱好,可一看之下却让着二老大皱其眉,并且没说一句就把那幅画传递到了胖子的手里。
画到了胖子的手里之后,李玉阳和司徒眀香就不会在拘束什么了,连忙站起身来凑到一起一块观看,可这一看之下仨人的眉头却紧皱了起来。
那画上没有背景,只有一个正对众人坐着梳头的小姑娘,那小姑娘腰肢锦绣,长发如云,可那张脸却极尽扭曲的不像是人的脸了,反倒像是一张唱戏的脸谱一样,很是奸佞丑陋。
仨人在仔细看过了这张画之后,才唯唯诺诺地询问道,这画上的人难不成就是刚才照片上的那个清秀丫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变化也实在是太大了些。
可自打李玉阳问过之后,那董晋山就只是凄然地一笑,末了才点头应承这画上就是他的女儿,而这张画就是他自己亲手画的,只不过这张脸只是在晚上出现而已,白天一切正常。
“董老板,在我们之前您找过其他的先生看过吗?”在一看事情的经过都已经了解了之后,李玉阳才张嘴询问起董晋山别的事情,而这董晋山也在露出一个凄惨的苦笑之后连连点头,算作应承李玉阳刚才的那番话。
“那他们都怎么说?”为了缓解董晋山此刻的压力,更是为了先了解一下同行们的论断,所以李玉阳率先甩出了这个问题。
“哎,能有什么说的,我为了怕那些想要提亲的老伙计们知道,怕影响了自己闺女在他心里头的形象,所以我就没在上海找,而是专门请人去其他比较大的地方请了几位知名的先生,可谁承想他们看过我的女儿后,都检查不出来什么,然后就领了钱回去了。说真的要不是老宋他们知道了上赶着找我的话,我估计你们这里也不想来啊。”
这番话虽然不好听,但却也中肯的很,以至于让王宋那两位老爷子频频苦笑摇头轻骂,但言语中却少不了那种很是关切的友情。
“董老板,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您就当出来散散心就好,我们是不会说出去什么的,如果有街访问,我们就说您是这两位老爷子带来串门子的,绝对不会给您闺女的声誉造成一点损失。”
李玉阳说的这番话其实没啥毛病,可换做是心焦如焚的董晋山听了之后就不免有些变了味道了,“怎么?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这一趟,你们这是……”
“您别误会,不冲别的,就光是这俩老爷子带来的人,我们是一定管的,主要是有些问题我还没问清楚,并且我的意思是说,下次我们会登门去府上拜访,您就不用过来了。”
一听李玉阳的这番话,那位董晋山的心里一下子安定了不少,这清微民俗事务所的金字招牌已经是在这大上海传开了,如果他们都不帮自己的话,那他的小女儿可就真捞不会来了。
以至于李玉阳说还有问题的时候,他连忙正襟危坐整理好了思绪,并且还恳切地对李玉阳表示说,如果有什么问题但问无妨,只要能把自己的女儿给救回来,其他的一切都好商量。
“董老板,事出反常必有妖,那栋宅子你找人看过吗?”一看这董晋山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李玉阳不免心头一乐,时下也懒得和他分辨什么,就又开始问询了起来。
“找了,能不找嘛,那些给小女看病的先生连阳宅和风水,还有屋内的摆设都帮我看了,可都没看出什么毛病来。不过自打小女出了那档子事后,我早就搬回原来的那个小洋楼了,现在那栋宅子空着,就几个平常打扫院落的下人在。”
“那你搬回去你女儿还那样吗?”在得到了答复后,李玉阳连忙追问起董老板下一个问题。
“唉,刚开始的时候好像还好了几天,挺安稳的,那张脸也不扭曲了,所以大家都以为秀娟好了,就在没故意去总看着她,毕竟闺女大了心思也重了,怎么着也应该给她留点私人的时间不是。
可就在不几天之后人却忽然在房间里没了,大家翻来覆去的一通乱找都没见她人影,我们两口子甚至还以为有飞贼入室,夜里劫走了秀娟,最后还报了警了。”
说道这里,这董晋山双手抱头做痛苦状,话也因为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在场的二老因为他的举动也同样依稀不已,毕竟他们也是为人父母者,他们也能够理解董晋山心里的苦楚。
又过了一会之后,他们俩才在董晋山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以示安慰,而当董晋山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在场众人都能看的出,他应该是已经哭过了,因为他的眼圈已经红肿了起来。
“当时我们都找遍了上海了,甚至都去拜托那些能够说得上话的黑路子了。我那时是真没办法了,就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去了秀娟之前住的那个院子,那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当我推门一看才知道,秀娟她……她正坐在那个梳妆台前梳头呢。”
“后来怎么样了?白天又回复神智了?”听到这里们为了不再让董晋山时断时续地说下去,李玉阳连忙把话茬子接过来后,又捆绑了个问题后把那番话又丢了回去。
“我就那么退出她的房门,在外头等到天亮,以期望秀娟清醒过来之后我就把她带回家去,可天亮了以后,当我进屋一看才知道,秀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倒在了床上。
当时我是真着急,连忙嘱咐看宅子的下人去请大夫,而我自己则抱着她,开车把她送回了家了。
可谁承想还没等大夫来呢,她就已经清醒过来了,只不过这次和之前完全大变了个样子,白天叨叨咕咕没完没了,而夜里就得有人看着,只要看着她的人稍微打了个盹,再睁眼睛她就一定又回那宅子里去了。
几位,算我求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救救我们家秀娟啊,她还不到十六岁,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就已经快结束了,这对她不公平啊。如果有可能我这个当爹的替她,把那个东西弄我身上来,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啊几位,我求求你们了……”
说道这里,这董晋山眼圈一红,眼泪又掉下来了,随即还没等众人寻思过味来呢,他双膝一滑,人已经低下了头颅跪在了地上。
而自打出现这一幕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因为他们已经被为人父的董晋山的那番话弄得心神皆颤,等他们缓过劲来再想要拦着的时候,他人早就已经跪在地上,想拦着都来不及了。
说真的,这位董晋山虽然比不上宋梦凡宋老爷子在上海的地位,可他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更重要的他还是位铁骨铮铮有良心有血性的爱国人士,就是即便他不求着自己,自己知道了这个事也得去帮他一把。
而今天的这一幕就算是传出去,那些混迹在商场上的老油条们也不会相信,因为他们心里头的那个董晋山始终是那个温文尔雅,但又拒人于千里、永不服输的爱国商人。
可现如今他的那些骄傲已经随着现实迫使他低下了高傲的头,这怎么又怎么能够不会让在座的几位体会到作为父母对于儿女的那种无私的关爱,而李玉阳他们几个人又怎么会舍得去拒绝这样一个人的请求呢。
“哎呀,晋山,你这是在干什么,快点起来,玉阳他们也没说过不帮你啊。”一看董晋山已经颓废成了这个样子,那二老连忙把他从地上又给搀扶了起来,并且还招呼司徒眀香,让她打盆热水让董晋山洗洗脸,他现在的这幅样子一会又怎么能够出的去这个门啊。
“董先生,您可别这样,你的事我答应帮忙了,而且你放心,我们道门的人最讲求一个信字,只要是答应了,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达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