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翊双手轻拍了一下,就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女子,双手捧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套雪白的锦袍,恭敬地跪在朱银宝面前,轻言细语地说道:“小姐,王爷为您准备的衣服,请让奴婢为你穿上。”
朱银宝皱了皱眉头,她本想说自己来,但看着她眸子里流转着认真与恭敬,也就微微点了下头,楚蜀国尊卑观念比之南燕国更甚,这点她倒也在书上了解过,她斜眼看了一下依旧坐在那里未动,还一脸邪笑看着她的北宫翊,不过是穿个外套,她倒也没有撵他出去。
青衣女子为她穿好衣服,又为她简单地梳了个垂挂髻,然后恭敬地从屋里退了出去。
北宫翊站起来一脸赞赏地说道:“呵呵……不错不错……小宝儿这么一穿终于像个女人了。”
“什么叫终于像个女人了!”朱银宝无语地丢了个大白眼。
“今天就让本公子带你好好逛逛咱们楚蜀国的特色之地。”北宫翊打开墨羽扇轻摇了两下,抬脚缓缓向门外走出,朱银宝无语地跟在身后,心想这妖孽男真是个怪胎,大冷天的还摇着扇子,不知是为了让人知道他风流,还是脑袋搭了一根铁。
一个身着雪白锦袍、一个身着紫衣锦袍,一个清丽脱俗、一个妖娆邪魅,两人肩并肩随意走在街上,就惹来许多欣赏、羡慕、嫉妒、垂青的目光,但两人好似视若无睹地样子,悠然自得地在街上不徐不疾地走着。
朱银宝斜眼瞟了瞟走在她右边的北宫翊,要不是他个头比她高一截,又梳着男士的发髻,恐怕很多人都会认为这妖孽是个女人吧,还是个妖娆无比的女人,和妖孽走在这街上,街上对妖孽男美色垂青的女子看她的眼神中都带着敌意,她都不知该怅然还是郁闷。
“小宝儿,你看街上多少人向我们投来羡慕的眼光,本公子觉得我们乃天设缔造的一对……”北宫翊顿了顿,用手摸了摸鼻子,鼻音里闷出“兄妹”两个字。
朱银宝瞧了瞧四周,他们走得是西城主街,这里比风华阁所在的东城街道还要热闹很多。
“带我去你们这里的赌坊,不要黑魔王地盘的。”朱银宝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
北宫翊将扇子合上轻轻敲了敲手板心两下,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本公子今天没有带本钱,小宝儿你带了吗。”
“你不是楚蜀国的王爷吗,要银子还不简单,再说你拿去抵押也会值不少钱。”朱银宝一副理所当然地神情说道。
北宫翊侧头看着朱银宝,眨了眨桃花眼,语气含着几分委屈地说道:“小宝儿,你确定要拿本公子去作抵押?”
朱银宝瞪了他一眼,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本小姐练就了这么多年,技术可谓是炉火纯青了,不会轻易把你给输掉的。”
“那上次在风云阁,小宝儿怎么输了银子又赔了自己,这次不会又把本公子一并给赔进去吧,不过……让人为难的是,在楚蜀国有胆量收下本公子的人可谓是屈指可数,到时候人家把你拉走了,本公子可不会拿钱赎人,恩……要不等着漠回来赎吧,他钱多的都没地方放了……”北宫翊喋喋不休地扯出一啪啦,听得朱银宝甚是头痛。
“那次是个意外,意外,知道什么叫意外不,意外就是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明白吗。”朱银宝瞪着眸子不满地在他耳边嚷道,该死的桃花脸,真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要知道她是最恨别人提那段不堪回首的赌博往事。
北宫翊挠了挠耳朵,有些头痛地说道:“我们还是去看河灯吧,咱们楚蜀国护都河下游有个很大的湖泊,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河灯,一到晚上美丽的不得了。”
朱银宝微微皱了皱眉头,道:“现在是白天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赌一场,说不定本小姐还会赢个大只的金王八。”说道赌她那个手啊就忍不住开痒,再想到一只胖的金王八,她的兴致顿时高涨。
“本公子不去。”北宫翊将头扭到一边拧着眉头说道。
“不去是吧,本小姐自己去。”说着朱银宝就提快脚步向前走去。
北宫翊跟上脚步,用羽扇戳了戳朱银宝的肩膀,瞪着眸子霸道地说道:“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脚长在本小姐自己身上,去不去关你屁事。”
听到朱银宝的话,北宫翊瞪着眸子,顿时不满地叫嚣道:“怎么就不关本公子事情了,你家黑魔王走之前特有交代,要本公子监督你不准在外面吃喝嫖赌……哼……要不然等他回来,本公子和小宝儿你都吃不了兜着走,小宝儿实在要去,大不了本公子这个璟轩王不当了,正好落得个自在,要是你家黑魔王回来兴师问罪,那与本公子可没有半钱银子的关系……”
朱银宝止步,头痛地捂了下脑袋,沉着脸说道:“说吧,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
北宫翊收起之前的愤懑,又恢复一副吊儿郎当样,双眸含笑,邪魅地说道:“除了有那几样的地方,都可以。”
朱银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该死的黑魔王把她的兴趣爱好都掐死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不许在外面吃喝,不许去逛青楼调小伶,不许去赌……还让不让她活了,原本一腔热血地出门,现在全被消失殆尽,还不如回去睡大觉。
朱银宝正准备掉头往回走,忽然一辆豪华的马车在他们旁边停了下来,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妖娆妩媚的与北宫翊有得一拼的红袍女人,面容看去很年轻。
两个小太监轻轻扶着红袍女人从马车上走下来,红袍女人甩了甩手臂,两个小太监会意地退后一步,红袍女人满意的看了他们一眼,摇着妙曼的身姿走到北宫翊和朱银宝面前,从上到下打量了北宫翊,一脸妖娆妩媚地说道:地“哟……不愧咱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这不穿着打扮气质都如此相似。”
北宫翊潇洒地展开羽扇,幽雅地扇了两下,悠然自得地笑言道:“呵呵……是吗,本公子怎么觉得自己与公主姐姐这身打扮大相径庭呢,恩……说实话,公主姐姐这身红袍不太适合你这个年龄,太俗太老气了。”
红袍女人倒也没有生气,依旧一副笑意盈盈地样子,看了北宫翊旁边的朱银宝一眼,道:“翊弟,这就是你的眼光,说实在,姐姐也觉得不怎么样。”
这女人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嘴巴还抽风的厉害,朱银宝看着红袍女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暗自骂道:“可恶的老女人,老妖婆,自己不怎么样还好意思说别人。”
“哦……是吗,本公子怎么觉得只要年轻就比什么都好,小宝儿你说是吧。”北宫翊向朱银宝抛了个媚眼。
“呵呵……翊弟的眼光果然与众不同,只是不知道翊弟是否知道自己头上顶着一把刀,一个不注意,头上的那把刀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看在你与本宫血缘相同的份上,要不要我这个做姐姐帮你一把啊。”
“公主姐姐的好意,本公子心领,本公子觉得公主姐姐平时还是多花点心思在自己的穿着打扮上,本来就已经不年轻了,再去处心积虑地费心思,着实容易未老先衰,到时候就算公主姐姐身份再高贵,估计作为男人也不太愿意上公主姐姐的床。”
“你……”红袍女人眸子中闪过一丝怒气,很快又恢复平静,用衣袖捂着嘴角,呵呵笑道:“本宫觉得翊弟还是超心超心自己吧,不要到时候连什么都不知道,就去与咱们父亲相见了,不过那样也好,从小父亲就念着你多于本宫,就算那时候他不知道有你的存在,至少他的心里是渴望你存在,不像对本宫,站在他面前他连抱一下都不屑,呵呵……你说这样的父亲本宫有之何用。”
“当初看到父亲死在自己面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本公子不得不佩服公主姐姐你从小养成的毒蛇心肠,不过……人家都说夜路走多了,早晚会遇上鬼,哪些无辜死在姐姐你手下的冤魂,估计很乐意来和姐姐相聚相聚吧,本公子还是劝姐姐早点回宫找两个道士来做做法事,驱鬼祛邪,公主姐姐这样才能延年益寿。”
这两姐弟说话倒是奇怪,两者面色带笑、语气和善,但话里都是你戳我,我戳你,语言句句好不经典,不过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可不感兴趣。
一阵寒风吹过撩开马车的窗帘,朱银宝正好看到坐在马车上的男子,而且还是个绝色的男子,她忍不住一个好奇,缓缓移了一步,想要透过窗帘的缝隙看清里面的男子,奈何马车实在是太高了,缝隙又太小,她只能看到脖子。
好奇心作祟,朱银宝微微向下蹲了蹲,想通过调整高低视角来看是否能够看到马车里男人的脸,忽然红袍女人故意向马车旁边移了一步,右手就向她旁边朱银宝的拍去,朱银宝连忙跳起来,谁知又被那该死的女人给拌了一脚,毫无征兆地就向马车华丽地倒去,朱银宝眼看自己的头就要撞在马车上,心想这下不出血都会被撞出个大苞,就在她头快要砸到马车上的瞬间,她急中生智,一把扯住离她不远的红袍女人的大腿,然后借力将自己的身子偏到红袍女人那方,红袍女人没想到忽然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朱银宝华丽地给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