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09月28日星期三晴
昨天我只和圆寂师叔待了一个上午,但这个上午,却让我今天想了一天。人都好像没有了力气,总是在想着昨天圆寂师叔的话。这是圆寂师叔第一次正式给我授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授业了。
我在想着为何几乎所有的宗教都劝导我们向爱而行,而不是向善而行。而爱的本源又是什么,今天我是想了一天,却也没有想明白。不但如此,弄得人也很疲惫。
我又想起了昨天的问题,那就是为何我伯父最后要给我留那么一条信息,不让我相信圆寂师叔,也又是为何。
当时我还从侧面问了下圆寂师叔,问他和我伯父的相识过程,想从其中得到一些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这个问题圆寂师叔并没有回答我,留给我一个不解之谜。
不过我可以清楚地看出一点儿来,那就是从圆寂师叔这边出发,他跟我伯父的关系不错。而从他将我伯父的衣冠带来,还有我伯父托付他让他教授我一些道士的东西上来看,我伯父和圆寂师叔的关系也应该不错的。但为何两个关系不错的好友,最后却又变成了这样。这个是我想不明白的。
最后,在下山时,我咬了咬牙,告诉了圆寂师叔的真相:“师叔,其实我骗了你?”
“骗了我什么?”圆寂师叔一愣,他没有校长那种可以窥视人内心的法术,所以对我是怎么想的,他并不是很清楚。
“对不起,昨晚的那份材料,其实是假的!”我将我心中所隐藏的秘密说了出来。
圆寂师叔只是发出一声“哦”来,但表情却是很平静。这不合时宜的平静,让我觉得很是诧异。我不明白,为何这时候他还在保持得如此平静。
最后,圆寂师叔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怕,对我笑道:“你伯父真没看错你!”
“看错什么?师叔,你和我伯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对这个问题一直是耿耿于怀,但圆寂师叔却一直不告诉我。因为伯父最后留的那条信息,让伯父和师叔之间的关系变得迷雾重重,让我无法看透。
圆寂师叔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帅子,你的好奇心很重,有些东西你不知道比知道了还要好?”
“我这不是要一个交代嘛?”
圆寂师叔先是看了看四周,最后才将头凑了过来。他对我附耳道:“帅子,你昨晚的那招真是厉害。连校长都能骗过,你可知道,校长从来都是心思很缜密的呀?”
圆寂师叔对我的夸赞,我却有点儿不以为然。那还不是因为他能窥视到我再不停地在心里骂他,一个人就算定力再好,只要被人不停的骂,心里总会受一些波澜的。能做到娄师德“唾面自干”那种定力的这世上可能没有几个人。即便是圣子,都去诅咒了无花果;就算是佛陀,也将别人骂他的话回骂过去。圣人苟如此,何况一个校长?
这一点小心思,让我有些得意,却蓦然想到了驴叔对我的评价。有智而多扬,这一盆凉水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我的这些,充其量也只是一些小聪明,和那些大智慧相比起来,则是干露露面前卖风骚了。
我忽然意识到刚才圆寂师叔对我的话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将我的话题给岔开了。于是我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跟我伯父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圆寂师叔在我的肩头拍了拍,笑着离开了,留给我一个不解的谜团。这个谜团,在今天同样困扰着我。从昨天开始,我就开始为圆寂师叔和我伯父之间设想了无数个故事,好像每个故事都能讲明白一些他跟我伯父为何会成为现在这种关系,但每个故事却没有充分的理由将我说服。
这个问题,等我将房门推开,就戛然而止。因为,我发现客厅多了一位中年人。
他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一张方方正正的脸显得自己很正派,头发更是整整齐齐地向后梳着,在灯光下显得锃光瓦亮的,不知道上面涂了多少发蜡。
在他的前面,放着一个茶壶,我很眼熟,连冒着热气的茶杯上那个缺口我都觉得眼熟。最后我才觉得这家伙,用的是我厨房的茶具。
更关键的是,这家伙看到我,还是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他这种派头,让我是疑惑起来,不由问道:“你是房东?”
“不是!”那家伙将面前的茶杯端了起来,轻轻地呷了一口。接着就很享受地闭起了眼睛,手掌还轻轻地打着节拍。
我想了想,能有如此大派头的,多半不应该是梁上君子。这年头,小偷还没猖狂到看到主人了还能淡定自若地喝着茶水。最后,我觉得有一种可能,就问道:“你是小雪的闺蜜?”
“小雪是谁?”这家伙反问过来。
他的问题,让我刚才的判断完全落空了,心中却暗自升起一丝快意来。这次就不需要再猜了,反正也猜不中,我就问道:“那你是谁?”
“我叫折翼!”
“折翼?”我嘴上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好像是原野的召唤,让人觉得好像听说过,却又不知道这声音来自何处,让人抓耳挠腮的。
折翼看我有些疑惑,就提醒我道:“考古协会,你应该知道吧?”
折翼这一提醒,我立刻恍然大悟起来,指着他就说道:“原来你是小楼听雨的干爹!”
“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干爹干女儿的。我跟她很是纯洁的。”折翼纠正道。
“咱们可以外面洁,关起门来纯呀!”
“哪儿能,你也不看看她。长成那样,还有人要?”折翼忿忿说道。
我看到折翼这个样子,也就悄悄地走了过来,但身体还保持着警惕,我想不明白,现在考古协会难道改行了,改成梁上君子协会了,都可以随便进入别人家里。
现在有一点差不多可以确定,这折翼应该是来者不善,还没有待人之道。我这个主家回来了,也不知道客气一下,还在沙发上安稳地坐着自顾自地喝着茶水。礼仪之邦哪儿去了?小学老师死得早了点儿吧?
“你怎么进来的?撬锁进来的?”我先将对折翼的职责放到了一边,问他道。
“你家二楼的窗子没关。”折翼淡淡答道。
折翼这一回答,我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画面。各种各样的武林高手像拍扁成相片样在脑海中闪现,八步赶蝉、梯云纵,要不就是小时候电视上那种线发出一声“嘿”然后膝盖都不用打弯的从墙下跃到墙头上,反正是各种各样失传已久的轻功在我脑海中闪了个遍。折翼更是将这些轻功耍了个遍。
等这些画面闪完,我站起身就双拳一抱,学电视上那样说了句开场白:“咱们青山不改,流水长流!”
对上这种高手,比那个闫芳都厉害的家伙。闫芳再厉害,是只能让徒弟蹦跶,而折翼这家伙却会自己蹦跶。在这种高手面前,我不先开溜,还留在原地等人当靶子呀。记住,这是日记,不是《圣斗士星矢》,小宇宙一爆发,管你面前站的是土行孙还是武大郎,照样打他个六二五八。
折翼看我有开溜的意思,也就慌了神。他对我慌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
“我会爬树!”
折翼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屋子的那个窗户,好像距离树枝没有多远的。是我在手心吐上几口唾沫,再不怕丢脸的话,也能办得到。
“原来你不会轻功呀!”折翼这么解释,我就放心了不少。这会不会轻功对我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会轻功的人,都跟那巡航导弹样,带制导的。你想想呀,我在这儿这念着咒语念得好好的,人家“嘿”一下就蹦跶到我面前了,我到时候估计也就跟闫芳的徒弟一样,除了自己蹦跶之外,别的没什么可以选择了。
他要不会轻功,那也就是个步兵。步兵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他就不会“嘿”那么一下,别忘了,我可是远程的呀。只要掌握好距离,估计他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