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勇士,永远是无套人士。——张德帅语录
2011年08月04日星期四阴
人生,又非常非常多的第一次,比如说第一次尿床、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走路……只是有些第一次我们难以忘记,比如说第一次拉手、第一次感受对方的心动、第一次将对方放到床上。
吃西餐,对于我这种曾文艺青年来说,早已经不再稀罕了。要知道,我也是喝过咖啡、去过肯德基的人,虽然我进去就只为了上厕所,但好歹也算进去过。
当孔二狗给我打电话时,我心里还是微起波澜下。外国的名字真难记,咖啡你就是咖啡吧,还看不清楚。刚才苗如芸提到的那个布弄你呀,我也曾在走路时看到过里面的环境,很有农村的感觉。没想到,今天,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去了。
“咱们出去吧,车到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都发着颤音。
除了饿坏了的张德凯赶紧跑过来外,屋子里其他,并没有积极响应。圆寂师叔和邋遢鬼他们还在说笑着,直接让我无视了。
孔二狗正在门外等候,他连车都没下来。孔二狗的老婆,坐在副驾座上,正探着脑袋巴巴地向这儿望过来。
车子并没有熄火,从屁股后时不时地喷出一团黑烟。
“二狗,来屋子里坐坐吧。我们一会再过去?”站在门口,我招呼着孔二狗。
“不了,车子有毛病。不敢熄火,一熄火不好发动。”二狗老婆喊道。
车子屁股,又很配合地喷出一团黑烟。
尼玛,这什么破车呀,太给我丢份儿了。
“快点出来了,你们就不能到地方了再说吗?这还有饿着肚子的呢?”我没好气地对着屋子里喊道。
这一喊,才将屋子里的一干人等叫了出来。邋遢鬼还在喊着:“师叔,您可要早点回来呀,我等着你?”
圆寂师叔看到孔二狗的车,愣在原地。他悄悄地问我:“这就是你说的车?”
我再一次打量了番孔二狗的车。几天没见,这车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车身都看不到原来的颜色,车门耷拉着,如同一条残废的腿。不过,车屁股后喷出的黑烟倒是很纯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刚从阿富汗回来似的。
看到众人射来的眼神,我干咳几声,解释道:“这车吧,车厢大,一跑起来还不用开空调,环保又低碳,多好!”
不过,说这些话我都不相信。假如这车不是我叫过来的,我也不愿意坐,太丢份儿了。
我们一进去,车厢后连座位都没有。孔二狗的老婆就麻利地从下面扯出几张马扎来,给我们一人发了张。她解释道:“今天下午刚拉了个货,后座都拆了,大家先凑合凑合。”
说完,孔二狗老婆还指挥我道:“帅子,你把着点车门。这车门关不严。小心着点,别一回滚下去了。”
“坐好好,这就走,走你!”孔二狗在驾驶座上兴奋地叫道。
他一踩油门,这破车先猛地咳嗽了几口,屁股后冒出黑烟。最后,“突突”了几声,车熄火了。
“帅子,你们几下先下去推下。车,这几天可能肠胃不好,总熄火。”孔二狗在前面不好意思地说。
尼玛,你早点说这车呀。早点说车是这样,我就去打车了,也就不用这么没面子了。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孔二狗的指示,下去和曹老头他们推车去了。
汽车冒出阵黑烟,将我们这些家伙呛得一阵狂咳。
孔二狗伸出脑袋,焦急地喊道:“快上来,快上来!”
车厢里,散发着阵阵怪味。苗如芸和蒋英瑜都掩着鼻子,不满地盯着我,眼睛里全是怨愤。
我抽抽鼻子,好像是淡淡的血腥味中混杂着骚气还有臭味,还有那种香水的味道。
“你们下午拉的什么货?”我问孔二狗老婆。
“今天你没看新闻吗?下午在黄沙溪发生次交通意外,我们恰好从那儿经过,就将他拉到殡仪馆了?那家伙被撞的那叫一个惨呀,脑袋都骨碌到一边去了。”孔二狗老婆边说还边比划着。
尼玛,我说车厢里有股怪味呢?还有呀,咱们要去吃饭,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想恶心我。
“苗姐姐,要不,咱们打车吧?”蒋英瑜轻声地问苗如芸。
“没事的,车子早就刷过了。这个有什么忌讳呀。人,最后的归宿还不是那三尺小盒。”孔二狗老婆继续在前面说着。
我想了想,就掏出电话,打给小雪:“小雪呀,你就直接道不弄你呀西餐厅等我们吧,我们就不过去接你了?什么,你不知道不弄你呀西餐厅?”
“是布农阿奴。”苗如芸在后面悄悄地提醒了我。
“是布农阿奴。对,你就在布农阿奴西餐厅等我们吧。”将电话放下,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喃喃着说,“外国的名字真难记。”
“谁说不是呢?我第一次去喝咖啡,服务员问我喝什么咖啡。当时,咱不是近视嘛,看不清楚招牌上写的什么,就对服务员说‘看不清楚’。服务员就很懂得给我倒了杯咖啡。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卡布奇诺。”张德凯附和着说。
当孔二狗的车喘着粗气来到布农阿奴时,我都能清晰地看到服务生眼光变了。他忙小跑着过来,大声地说:“我们这儿没有潲水?”
尼玛,你见过这么多人来收潲水的么?
“我们是来吃饭的!”我大声地说。真是狗眼看人低,这着实让我很气愤。
服务生诧*看着我们,看到我们这些多人,感觉也不想收潲水的,就指挥着我们将车停在停车场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
车门一打开,一伙人就立刻冲了出来。在里面实在是太憋了。那股怪味一直在车厢萦绕,让大家都快透不过气来。
我想将车门关上,可无论我怎么用力。车门,都像一个敏感词看到凤姐样,很疲软地耷拉着。
孔二狗拿着条锁链过来,将我赶到一边。牢牢地将车门锁好。最后,他还不放心地拽了拽车门,直到车门紧紧地闭上这才满意的离开。
尼玛,你还这么防备。假如我是小偷,我说什么也不会偷这样的车。这要是被同行看到了,不嘲笑才怪呢。小偷,也是要职业操守的。
“帅子!”一声娇喝,传进我的耳朵。原来是小雪来了。
服务生一看到小雪开着的奥迪A8,立刻迎了过去,将我们这一大伙人晾在一边。
小雪向我们走来,服务生紧随着她一脸微笑地问道:“美女,请问几位?”
“我跟他们是一起的。”小雪答道。说完,他还指了指我们。
服务生看到小雪竟然说和我们是一起的,不可思议地来回看了看我们。不过,他很聪明地没说什么,而是引导着我们进了餐厅。
话说人分三六九等,人与人不同,马与马异样。在吃饭时,都能分得很清楚。
我是第一次进西餐厅,菜单上的东西,我多是听过,有些在电视上见过。要说吃,这还真是头一遭。
什么开胃菜什么正餐配菜饭后甜点什么的,看得我是眼花缭乱的。西方人真麻烦,那像这儿,桌子上一个洞,洞里支口锅,想吃什么都能在里面煮。
“要不,咱一样来点?”圆寂师叔提议道。估计,他也是第一次来西餐厅。
“我随便,只要有麻辣味的都行。”只在猛扫他前面菜的张德凯埋着头,口齿不清地说道。
“师叔,真是睿智,这样的想法多好,大家可以选择吃自己喜欢的。省力呀又省心。”曹老头在边上赞许地说。
我正看菜单看得头昏眼花的,听到圆寂师叔的建议,当然也赞成了。
“小妹,小妹。”曹老头扯着嗓子喊。声音,在客厅里显得很嘹亮。
其他桌子上低声细语的食客都不禁抬头望过来。眼里,充满了不满。
服务生一愣,估计第一次在这儿听到喊小妹的。但基于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还是陪着笑过来,轻声地问:“请问先生点好菜了吗?”
“点好了,你就按照这菜单上一样来一份。”曹老头以一个潇洒的姿势将菜单交了过去。
服务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们这一桌。
“怕什么?怕我们吃不完吗?”曹老头眼睛一立,就是个暴发户的嘴脸。
服务生没再说什么,返回去低声地说了几句。立刻,我们这儿的服务生就明显多起来了。
估计,服务生认为我们这一桌是来吃霸王餐的。
“先生,请问要些什么酒?我们这儿有82年的拉菲……”服务生开始给我们推销起酒来。
“别喝那个,都说82年的葡萄减产,那怎么还没见拉菲卖完呢。”张德凯嘴一咧,嚷嚷道。
服务生的脸色立刻变了。现在他估计认为我们是哪个火锅店的来砸场子的吧。
“有老山城么?”曹老头在边上问道。
服务生摇头:“对不起,先生!……”
他还没说完,就被曹老头打断:“国宾呢?”
服务生又摇头。
“不用说,1958也没有吧?”曹老头自顾自地说。
这一次,真被他算对了,服务生又摇头。
“什么餐厅呀,连这都没有,你还开什么餐厅呀?记得,下次多进些老山城,那个才卖得多。”曹老头嚷嚷着。
服务生的脸色彻底绿了。我都看到他的手哆嗦起来。
看来,第一次遇到我们这号客人吧。你要是早遇到了,下次就不怕别人问你有没有老山城了。
“来瓶拉图吧。”苗如芸淡淡地说。
服务生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遇到个正常点酒的。
“我还是喜欢喝老山城。”曹老头在边上不依不饶地说。
我看着曹老头的表现,心里就鄙视他:真是个土货,没见过世面。我一挥手,对服务生吩咐道:“给我们拿瓶大的雪碧来!”
知道不,红酒就应该这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