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澄瞪着朝阳县平章咬牙低声斥道:“你与本钦差讲法理?任何法理的基石都是人伦。你也算枉读诗书,若断案都如你说的那般简单,朝廷还要你作甚?我放一头母猪在大堂之上就可以了,还能节省不少俸禄!丐帮能在你所辖的朝阳县横行无忌,想必也没少孝敬您这位平章大人吧?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千黎民百姓觉得生活在我大楚的天空下不憋屈、不受气,得到了公平对待与尊重,我大楚江山才能长存永固。一旦他们觉得朝廷除了对他们施以压榨、盘剥,自身得不到一点好处,更不能给他们安全感,就会被迫拿起刀枪自我保护,甚至揭竿而起,推翻朝廷!
你这种昏庸蛀虫比那些放高利贷的、从事敲诈勒索的市井无赖更加可恨!只因你利用手中权力为贪一己之私,实则在动摇我大楚江山千载稳固之基石!”。
钦差大人越说越气愤,越说声音越高亢,跪在他脚下的朝阳县平章浑身早已抖成一团,汗如雨下。
“来人”李景澄面色铁青地高声喝道:“朝阳县平章就地撤职查办,押入大牢候审!”。
说完李景澄一抖袍袖闪身退到一旁,扭过头去再也懒得看朝阳县平章一眼。
涿州府郡守大人如坐针毡,再也坐不住了。他后背的官服全湿透了,紧紧粘在身上。起身弯腰紧走几步,来到钦差大人身后,躬身施礼道:“下官也有罪,对属下官吏流于失察,望钦差大人责罚。”
李景澄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放缓语气道:“郡守大人不必多礼,你的官碑民声还是不错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望郡守大人吸取此次教训,本钦差自会向太宰大人上奏折,请求将你降职留用。我大楚建国之初,必须对各级官吏严苛一些,这就如人体一般,一旦发现哪一块出了问题,必须忍痛剜去坏死的腐肉,保证整个机体的健康。本钦差听闻前年大齐皇帝也开始整顿吏治,可惜,晚了!大齐朝野已千疮百孔,浑身溃烂,岂是起两个火疖子所能救得了性命?!”。
初生的朝阳透过楠木格栅,将几道晕黄的光柱投射进屋内,大堂之上空空荡荡,只有李景澄一人伏案奋笔疾书,他是在准备给石太宰送上的奏折,奏折的内容包括如何在大楚境内扫荡丐帮及制约、打击民间高利贷。
一名随身护卫推门而入,远远地抱拳施礼道:“钦差大人英明,稍加用刑,那几位捕快和朝阳县平章都招供了,他们果然与丐帮早有来往,收受了他们不少贿赂。”
李景澄头也不抬地微微一笑,吩咐道:“按我大楚律法该如何定罪就如何定罪吧,此事交由涿州府郡守亲自去办,留下两个人监督审理,回头让他们向本官汇报审理结果。”
护卫默默地躬身施礼退下,随手关上了房门。那道晕黄的光柱悄然上移,投射在李景澄头顶的一块牌匾上,反射出缕缕耀眼的金光。那牌匾之上镌刻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明镜高悬。
(本章后半部分略有调整,今天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