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目童子见自家老爷又收了一个李忠进门,就赶着让李忠叫他师兄;李忠见那金目童子比自己的粗腰高不到哪儿去,一副孩童模样,心里头未免有些看轻了,大嘴一咧道:“看你孩童样子,今年有十五岁没有?俺今年二十五了,你应该叫我师兄才是。”说完用大手往金目童子肩上拍了两下,只拍得金目童子龇牙咧嘴,险些没摔一跤;陈太玄在一旁看了,笑道:“这件事情我是不管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商量个结果再告诉我罢。”
金目童子知道李忠看自己瘦小,不肯伏低,眼珠一转,用小手一指外面的院子道:“咱们也不用斗嘴,就去院子里面较量一番,谁赢了谁就是师兄,你看如何?”
李忠嘿嘿一笑道:“你这小小道童,俺一拳一脚就打飞了你,还用得着比么?”
金目童子也不回嘴,将身子一晃,纵身来到院子中央,回过头用手招了招道:“你要是不来,那从现在开始就要叫我师兄。”
李忠心地朴实,只怕打伤了金目童子,用眼示意陈太玄,陈太玄打个哈哈,道:“李忠你只管放心去罢,这金目童子也颇有功夫在身,只怕你要认这个师兄了。”
李忠闻言心道:这金目童子弱不禁风,俺还是少用些力气罢;想到这儿大吼一声,好似平地起了个雷,震得屋上瓦片也响了几下,众截教弟子本来都在三五一群的随意叙话,听了这吼声都不由侧目,看看这场比试到底谁能取胜。
只见李忠左脚猛的一蹬,巨大的身形只是一扑,已经越出门去,一个大拳头就递到了金目童子眼前;彩云仙子看时,地上有半个脚掌大小的浅坑,知道皇宫内外都是铺着青石,不由咋舌道:“只知道这李忠陆行术是天生的,没想到还有这天生神力。”
一旁乌云仙接口赞道:“好一条威风凛凛的壮汉,若是在朝做了武将,只怕是万军之中有如无人之境。”
陈太玄看了并不做声,他在岛上的时候传过金目童子遁地、望气、巽风三道法术,也只能在岛上和别的童子嬉闹一番;今日见这金目童子信心满满,一时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胜过李忠这壮汉;是以陈太玄在屋里仔细看外面院子,不肯落下一眼。
只听金目童子叫一声:“来得好!”身子一扭,就钻入地下,正是陈太玄前番教过的遁地术;陈太玄见他用的纯熟,也不由暗自点头;那李忠拳势无法收住,往地上砸去,顿时就是一个土坑。
李忠砸得满地都是尘土飞扬,收了拳头不见金目童子身影,暗叫不好,莫非这金目童子不经砸,整个身子都进了土里面?正寻找时,后面金目童子叫道:“师弟,我在你后面哩。”
李忠闻言急忙转身看时,金目童子也不等他动手,身子一扭又钻进土里面去了;这回却在边上花架处显出身影来道:“师弟,这边,这边!”
李忠喝了一声,提拳就打,耳中只听得稀里哗啦,花架子被这一拳砸成两半,上面的花盆是翻的翻,碎的碎,顿时一片狼藉;那金目童子却是在院子门口钻了出来,嘻嘻笑了,掐诀念咒,往巽地上吸一口气,呼的吹去,院子里顿时就是一股旋风,卷着满地的灰土,碎花盆,劈头盖脸的往李忠那里砸去。
菡芝仙见状笑道:“怎么太玄师弟回岛没几天,就把这个童子调教得如此厉害,这李忠只怕是要认了这个师兄。”
陈太玄却摇头道:“吾在岛上不过教了这金目童子三道术法,都是和其他童子嬉闹所用,这李忠皮糙肉厚,伤他不得;若金目童子没有其他法术,只怕也是无法取胜。”
再看院子里面,李忠用手护了面目,只顾拍打,那花盆之类的怎能沾身?金目童子修道时间尚短,这道巽风诀施展出来,对是对了,只是无法持久,不过片刻风就停了下来。
李忠三番两次都没碰到金目童子一根汗毛,心急如焚,也顾不上保留气力,大吼一声,身子纵在半空,两只砂锅大的拳头就打了下来;那金目童子这回却是不躲不闪,从袖中掏出一面小幡来,不过三寸大小,似乎是用白纸糊的,往空一展,掐了诀一指空中的李忠,喝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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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忠身在空中,被那面小白幡一晃,顿时手脚不听使唤,有如断线风筝一般,偌大的身躯直直掉落下来,砸起许多灰尘。
那金目童子口鼻也进了些灰尘,急忙啐了几口,用幡指了李忠道:“这回感觉如何?可以认我这个师兄了罢。”
陈太玄和菡芝仙、彩云仙子看金目童子突然露出这么一手,一个个都看得呆了;陈太玄自忖没教过金目童子这种法术,再看那面白幡却有些眼熟;回头看时,身后姚天君面皮上有些尴尬,嘿嘿笑道:“这童子整天缠了我,没办法只好教了些皮毛给他,谁料这孩子还真练起来了。”
陈太玄这才知道也是自己不好,将金目童子托付给了姚天君看管;这童子还是孩童心思,哪里能安心帮助巡查?无非是天天缠了姚天君,哄得些法术,自己又悄悄练了起来;那面小白幡火候尚浅,只能禁锢了李忠的手脚四肢,如若不然,一晃之下,李忠就该魂飞魄散,昏倒在地了。
陈太玄想到这儿摇摇头,上前对金目童子喝道:“比试两下,用这种法术不是欺负李忠么?还不收了法去?”
那金目童子见自家老爷面皮上有些怒气,赔了笑道:“老爷别生气,我这就收了法术。”说完掐着法诀连指数下,也不知道哪儿不对,就是没法放了李忠手脚。
李忠面朝下趴着,只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唬道:“师兄收了法去罢,将手脚还给俺。”
陈太玄笑道:“也算是分个胜负,罢了。”用手一指,李忠手脚顿时可以动弹了,慢慢爬起来道:“师兄这法子厉害,一定要教给俺。”
金目童子虽然赢了师兄的名分,但见自家老爷生气,哪里还敢再多话?只好慢慢卷起幡去,陈太玄笑道:“姚师兄这法术虽然厉害,但是法力高深之辈却是禁锢不得,金目你法力尚浅,不可胡乱动用此法,你知道么?”
金目童子应了一声,悻悻然将小白幡收了起来,李忠倒是服服帖帖地,在金目童子旁边左一声师兄,右一声师兄的,想要讨了这法术去;陈太玄喝道:“此等法术和你性子不合,就算姚师兄愿意传授,只怕反而害了你!”
李忠闻言这才罢了,随了陈太玄和金目童子回到屋里,菡芝仙看院子里面一片狼藉,不由摇了头放出风袋来,收了灰尘花盆等杂物。截教众人看了这一场比试,虽然在他们眼里有如儿戏一般,但也是评头论足,津津乐道。
李忠在一旁和金目童子自顾自的说话,两人一是性子纯朴,一是孩童心思,不一会儿倒是称兄道弟,熟络起来;陈太玄看了也不由摇头苦笑,反过去和其他师兄弟叙话,只待第二日觐见了天子,就一同返回金鳌岛去。
金目童子在京都城虽然开了眼界,呆久了也是无聊,今日认了李忠这个师弟,两个人倒是聊得欢实;李忠半蹲在地上,主要倒是听了金目童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胡诌;金目童子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暗道:“莫不是上天助我,今日天上掉下来一个师弟来?那件事情有师弟帮我一把,必然可行。”想到这里不由面带微笑。
李忠见金目童子聊着聊着,突然不再言语,反而露出微笑来,不由问道:“师兄怎么不说了?俺听得正欢喜着呢。”
金目童子心里面盘算了一回,咳嗽一声道:“师弟有所不知,这入了门总得有个考验,只有通过了考验才算正式入门,这个老爷没和你说吧?”
李忠老实回道:“这个老爷倒没讲过,俺磕了几个响头,老爷就先收下了俺。”
金目童子心里暗笑,又正色道:“这事情一般都是门里面的大师兄主持,刚才咱们已经分了胜负,如今我做了大师兄,自然就由我来负责考核。”
李忠听得迷迷糊糊的,心里面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这念头也是一闪而过;金目童子又道:“你且去用过了饭,早点休息,今日子时初刻,在皇宫门口等我。”
李忠唬道:“大师兄这话说的,这三更半夜的去皇宫门口作甚么,莫非大师兄要考验俺的胆量不成?俺胆子很大的,以前走路困了在荒郊野岭都是就地一躺,一觉睡到天亮。”
金目童子看了看那边的陈太玄,小声道:“这件事情不可以对任何人讲起,等晚上你来时,我自然会告诉你要做些甚么。”
可这笑金目童子自以为算计明白,谁料反而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李忠颇有仙缘,反而得了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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