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拳交击，方纵的胳膊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不知道碎了多少块的骨头。
他到底只是神通第一变的地转变，和人心变境界的程婴差了很远，地转变只能影响神通小世界囊括的区域，人心变却是可以从根本上影响一整座城市的人心。
其中的差距之大，以至于方纵的整条胳膊飞快的散碎成最基本的粒子。
但是在下一个瞬间，四倍暴击的威力呈显了出来……
“噼啪！”程婴的胳膊发出脆响。
“噼啪！”程婴的胸口发出脆响。
“噼啪！”程婴全身都发出细碎的，虽然细小，但是好像直接刺进人的耳膜的声音。
僵尸也是有穴位的，程婴的每一个穴位都被方纵的真阳之火刺了进去，浑身发出耀眼的，好像电火花闪烁的纯青色火光，他的身体不断颤抖，踉跄后退中，看见方纵的胳膊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
“是血肉再生的法术，我不会残废。”方纵低声说话。
“那就好，再见。”程婴连续退了一十八步，猛然站稳了身体，转头，深深的看了自己两千年前的妇人乐阳氏一眼。他想劝说两句，比如‘孩子已经死了，希望让孩子投胎，不要做比鬼物更加可怕的邪修罗，’‘不想再替孩子选择路’之类的话，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抬头看天，慢慢的闭上眼睛。
他死了，
在和方纵硬碰硬的战斗中，被越阶杀死。
阴山鬼王张大嘴巴，无比惊吓，神通五变和术级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越阶挑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亲眼见证了这种不可能事情的发生。
方纵越阶挑战完败程婴，而且是完全没有使用底牌的那一种。
“方纵，因为曾经是杀鬼队的队友，所以你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吗？这是……我活着的时候……也是一样啊！”阴山鬼王低低的感叹着，转过头，一双虎目死死的盯住了乐阳氏——
程婴已经死了，在他和乐阳氏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阻碍！
“方纵，我需要阎罗的力量，东国也需要我加深对阎罗伟力的掌控！”
阴山鬼王闷喝了一声，就快步上前，方纵没有阻拦他，反而挡住了乐阳氏逃跑的路线：“我对付她，本源归你。”
“各取所需！”
阴山鬼王果断答应。
方纵没有摸取程婴的力量，其中的原因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乐阳氏就不会手软，身影飞快的闪动了一下，就捏住了乐阳氏的肩膀，用力一拽，就把乐阳氏怀里的婴儿露了出来。
婴儿，不对，应该说是一个娃娃。
乐阳氏怀里的婴儿竟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布娃娃，有细密的针脚，显然下了不少的工夫，但………它还是个布娃娃！
“很奇怪吗？”乐阳氏傻乎乎的盯着程婴不肯倒地的身影，还不相信程婴已经死了，“你们找到了我，可惜我早就把孩子藏在了别的地方，而整个晋国所有的母亲都是我的化身，我随时能走……程婴……夫君……他没事对吧？他可以返回现实世界，等我和孩子去找他对吧？”
“程婴已经死了。”
“不，怎么可能呢？程婴等了我和孩子两千多年，他怎么会这样就死了呢？”
乐阳氏呆呆的说着话，过去的一切在脑子里不断翻腾着，她随时都能离开，却没有离开，盯着程婴还是不肯摔在地上的尸体。
“玎珰！恭喜召唤师摸到怨魅乐阳氏的鬼气，灼铜鬼气+1！”
“double kill！恭喜召唤师摸到怨魅乐阳氏的剑气类法术，三绝斩（妖）达到术级巅峰！”
“trible kill！恭喜召唤师摸到怨魅乐阳氏的防御类法术，银衣大红袍（妖）达到术级巅峰！”
“……………………”
没多久，除了弱点暴击以外，方纵所有的法术都达到了术级巅峰，神通小世界被各种法术加持，范围扩大到了一百八十米方圆。
地火小世界又把能量反馈回来，让他全身都涌动着好像无穷无尽的力量。
“你说你可以逃走，为什么不走？”方纵慢慢松手。
乐阳氏期待的看方纵：“我把我所有的力量都给你了，我主动给你了，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程婴没有死对不对？你告诉我对不对啊？”
“他已经死了。”
“不，他不可能就这样死掉，等了我和孩子两千多年，他就这样死掉了吗？”
“是，他已经死了。”
方纵看向阴山鬼王，指了指乐阳氏，让阴山鬼王去吞噬怨魅的本源，把整个幽铘幻界都给灭掉。
阴山鬼王点头上前了一步，注意到乐阳氏的眼神，颤了一下，又停下了。
“程婴已经死了，你也必须死。”阴山鬼王闷沉的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你不该弄出幽铘幻界，这东西是能够灭亡整个东国的大怪物，我就算是鬼物，也没想过……算了，送你们一家团聚，不要怪我。”
“不，程婴……你怎么……可以死？”
“不可能……我不相信……程婴等了我和孩子两千多年……”
乐阳氏痴痴的说话，一双眼睛，好像只保留着可以容纳程婴的空间，看不见阴山鬼王和控制住她的方纵，“程婴，你说句话啊夫君，你告诉我你没有死，你说过会保护我和孩子的，你说过……你醒来……你转过身……两千多年了啊，你就不能再和我多说一句话吗？”
“一句话……你希望……我……说话？”程婴的尸体突然转头。
他的双眼流出血泪，一身的气势猛然暴涨，但是没有半点生机，包括连僵尸的那点活力都没有。
他是真的死了，但现在，也真的又能动了！
方纵愕然，阴山鬼王愕然。
他们分明看见程婴死了个彻底，而此时……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程婴连自己已经死掉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程婴，你已经死了！”阴山鬼王的脸都绿了，大声呼喝。
“是，我死了。”程婴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话，看向控制着乐阳氏的方纵。
五个大字突然从周身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