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世人迷失在五光十色中早分不清黑与白。一颗不肯媚俗的心在这个世界上何其珍贵?
昆仑问董兆丰为啥不追?董大师如是说。董大师就同样问题反问天兵组五老。五人默然半晌,他们都看出来虎丘最后四指连击,打出四记弹指惊龙绝活儿之后已无余力。五人为这逆战不留退路的年轻贼王的四指连击而感动。均想:这样的人物不该被困在十八层地狱里,哪怕那里有恩师点拨武道的机缘。
南山代表五老发言,不紧不慢的说:“这小子先示敌以弱装病迷惑董大哥,令我等生出手到擒来之心,再以言语挤兑,让董大哥一时不察与他赌斗接他三刀,最后突然爆发出近乎神道的力量,却在最后一刀手下留情,如此心机,秉性,武道都万分难得的年轻人需要的是在广阔天地中遨游磨砺,这件事我们回去自会向恩师明说。”峨眉做总结性概括:“好一个四指连击,瓜娃子,硬是要得!”
董兆丰眼望大漠,胸中忽生无尽感慨,他虽出身贼道,天赋平凡,却从未自甘堕落,自暴自弃。虽执着于诡谲江湖这大染缸,却出污泥而不染。李虎丘,真道义英雄!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无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
大雪山,海拔七千米的汗腾格里雪峰之巅,地处华夏与哈国边界,虎丘和东阳站在雪山之巅,眼望山河壮丽,感慨万千。往东是华夏,往西是哈国。曾几何时,这里无分东西尽属华夏。虎丘转述程学东的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这句话不止于一国一家,世界格局也是如此,百年之内全球一体化已成大趋势,有朝一日,地不分疆域,人不计国籍,到那天谁主沉浮?是美国人还是俄国人?咱们落后的太多了,还有机会迎头赶上吗?金师傅让我帮他找回瑷珲宝瓶,他说那里有关系到百万疆域的条约,找回来或许不难,以华夏现在的实力,那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慨然一叹,续道:“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崛起复兴!”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东阳听罢心有所感,竟热泪盈眶。虎丘不由大惑不解,燕东阳这铁血少年也有泪吗?燕东阳说:“我跟虎哥你说过的,我父母都是搞国防军工的,一个在西昌,一个在酒泉,各自领导一个研发小组,他们生下我之后便走了,除了每年寄钱回家,我长这么大也只见过他们三次,所以,我虽然不是孤儿,却也跟孤儿差不多,对他们说不上恨,就是没什么感觉,过去我一直不能理解他们,但现在,虎哥你让我懂了他们。”东阳说到这儿已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悸动,接着说道:“家国天下,总需有取舍!”
李虎丘在东阳头发上胡乱划拉一把,道:“明白就好!父母生身已是大恩,其他一切随缘,有幸能团聚的珍惜就好,就算天各一方,彼此心中牵挂也未必不美,走自己的道路比什么都重要。”往东一指,家国暂难回。又往西一指,广阔天地大有可为,你我要杀出一条回家的路来。
下山半途中在五千米左右的高度上迎面遇见一群登山爱好者,是一群金发碧眼的西方人,他们从汗腾格里主峰的西面历经千辛万苦蹬到这里,正打算安营扎寨宿营。忽然见李虎丘和燕东阳两个迎面下来,只见二人衣着单薄,身无长物,都不禁大吃了一惊。再看东阳肩头伫立的威风凛凛的巨雕,这些来自西方的登山爱好者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几乎把二人一雕当成了这大雪山中的神祗。
他们用英语询问二人是怎么上来的?小虎哥不懂这番邦鸟语,东阳却能听会讲。天兵小组除了学习军事技巧杀人本领外,还需要掌握多门外语。东阳说是从险峻难攀的北坡徒手蹬上来的。这些洋鬼子更加难以置信。
登山者中的领队自我介绍说他叫古尔耶夫,与他同来的则是来自英法两国的极限运动爱好者。古尔耶夫说这些人都是欧洲的贵族豪门后裔,他们对你们两个很感兴趣,想知道你们怎么能够不带任何装备就登上汗腾格里峰的,并且他们还对你们的这头巨雕非常感兴趣。他又补充说,这些欧洲人很有钱也很慷慨。同时隐晦的表示,这些人很有势力,你们要是不顺他们的意,可能会招惹麻烦。
李虎丘注意到古尔耶夫身后有个金发碧眼模样俏丽的大洋妞一直盯着铁翎在看,一副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样子。问东阳,这帮洋鬼子是不是对铁翎感兴趣?东阳把古尔耶夫的话翻译给虎哥听。虎丘想不到抄个近路居然会遇上一群欧洲纨绔,失笑道:“他妈的,什么狗屁的贵族豪门后裔,居然敢打铁翎的主意,你告诉他们,虎哥看上那匹大洋马了,说着一指模样俏丽的大洋妞,问他们卖不卖?东阳知道虎哥在斗气,只是觉得好笑,照搬原话翻译过去。来自西欧的登山爱好者们听了顿时群情激奋,一个个纷纷叫骂。内容无外乎丑陋的黄皮猪,野蛮人,诸如此类的。
东阳把他们喝骂的内容也翻译给虎哥听,李虎丘轻蔑的看着这些人,什么叫野蛮?怎么才算文明?这帮孙子是不是还想帮咱们普及一下西方式文明?可惜咱们哥俩现在让人追的屁都没剩下。贼王忽然冒起一个念头,嘿嘿笑道:“从这里下去便是哈国了,阿拉木图是个大城市,没有钱可玩不转,他们不是喜欢冲到别人家里一边讲文明,一边抢东西放火吗?咱俩今儿向他们偷一回师,放火就免了,只抢东西。”
说干就干!虎哥出主意,东阳就动手。
下山的时候,哥俩肩并肩,唱着打靶归来离开。每人一身轻便保暖的登山服,连铁翎头上都弄了一顶五色绒线帽。东阳背的大包里更有各种真空包装的压缩食品和现金若干。身后两个骂的最凶的男子,一个英国人,一个法国人,被剥的赤条条,哆哆嗦嗦站在那儿寒号鸟似的哀嚎着。
木棉花号正行驶于红海。张永宝叼着烟斗站在驾驶舱中,连毛胡子加上敞开的胸襟露出的古铜色肌肉,看起来颇有几分老船长的范儿。妮娜坐在船尾甲板上切鱼喂雕,东阳在一旁协助,很有点妇唱夫随的意思。虎丘坐在船尾护栏上,两只脚悬在船身外,手执一把大海怪钓竿正兴致勃勃垂钓。张永宝走下驾驶舱,对虎丘说:“再往前就是苏伊士运河。”虎丘收了钓竿,随张永宝来到船首,东阳也随之一起过来,三人立于船首,只见前方航道渐行渐窄,来自亚非澳的远洋船只汇聚于此。张永宝这两年迷上了航海,他本就不缺天分才情,一旦迷上一件事物,很快便从入手到精通,现在世界各地的海图早被他烂熟于胸。往前一指说道:“从苏伊士运河穿行过去便是地中海,往雅典去,沿途会经过很多海岛,一路上文胜古迹颇多。”
李虎丘转头问东阳:“妮娜她爸说的那个东方文物年度拍卖会是几号开始?”燕东阳道:“四月二十二号,今天是六号,还有十六天。”张永宝说:“没什么意外的话,无需夜航,赶到雅典最多也只需要五天。”虎丘看了一眼颇有期待之意的众人,笑道:“这么说时间算充裕,还有时间游山玩水。”
缴纳了数额不菲的通行费后,木棉花驶入苏伊士运河,张永宝介绍说,过往的重型船只太多,造成河道拥挤,因此本不是很长的河道却需要十四小时才能通过,咱们的时间不是很紧迫,所以没有交夜航费,按照埃及政府的规定,无需夜航的船只会被安排在大苦湖过夜,那里是度假胜地****??虎丘笑道:“那不是正称了小妮娜的意?可以下船去购物。”
大苦湖之夜,宁静的港湾里停泊着来自世界各地私家游艇。东阳被妮娜拉上岸游玩去了,虎丘和宝叔在船上喝酒。
数日前虎丘和东阳赶到阿拉伯海湾与妮娜会合,张永宝也被虎丘调来,为的便是一件大事。英国老牌贵族斯宾塞家族将在雅典举办‘家族荣耀十九世纪末东方文物珍品拍卖会’。传递消息的人便是妮娜的老爹,欧洲老牌邪教拜火教的教主奥坎?苏克。虎丘闻讯便恼了,本来计划着是想先去苏黎世看一眼高雏凤,再去莫斯科与曼丽姐见一面。为这事儿临时决定改变行程,还特意从国内调来了张永宝。
张永宝问虎丘打算怎么干?是买还是盗?李虎丘反问老疯子,洋鬼子的东西是怎么得到手的?张永宝心领神会,敬了虎丘一杯酒道:“社首的意思是抢他妈的?”李虎丘将瓶中酒豪饮而尽,挥手斥道:“你说的没错!这次咱们就是要痛痛快快的抢他妈的一回,洋鬼子一百年前怎么从华夏抢走的,咱们就怎么从他们手上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