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教堂之行,有惊无险,虽然经历了生死险况,但是好在最后有人相助,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有些意外的是,这帮家伙一个个都发了一笔意外之财,也算是对他们惊吓的补偿了。
当我们从教堂祭台上方的入口爬出来的时候,教堂的大门并没有被堵死,不但没有被堵死,而且里面还相当的热闹,剧组里面的一帮家伙都在外面等着呢。
看着我们一帮人完整无缺地从里面爬出来,这帮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们进去整整一天了,我们都快要吓死了。”格里菲斯看见我,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一天了?有这么久吗?”我问道。
“当然有这么久,我们还以为你们让恶魔给困住出不来了呢。”柯立芝虽然还是那么嘴损,但是眼神中却饱含着深情。
一帮人相互问候,相互庆贺,然后鱼贯而出。
出了教堂,我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格里菲斯说得不错,我们在里面,的确是呆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呼吸着外面清爽的空气,心情舒畅,仿佛新生一般。
“大卫,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我问道。
“你们走了之后,我们觉得很不放心,就带着剧组里面的年轻人到教堂里面等,也算是个接应,再后来,突然来了一队调查局的人。告诉我们他们也要下去。然后我们就被安置在教堂里面,他们在外面都封锁了。老板,这一次怎么会惊动调查局的人?”格里菲斯问道。
“说来话长,不过如果没有这些人,你们恐怕看不到我们了。”我笑了笑。
一路上我把我们在地下的那些事情说给了这帮人听,他们每个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看到你们这个模样,我绝对认为你们是在吹牛。”柯立芝听完了我地话之后,笑了起来:“这个所谓地宝藏之前的确在政府上层流传过,不过我是不太清楚的,现在发现了。对于这个正处于低潮期的国家来说,也算是有所帮助吧。至于华盛顿的坟墓。我想就当没有发现吧,现在民众都知道他的坟墓在哪。即便那是个假的,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人已经死了,只要民众忘不了他,就行了。”
回到了驻地,柯立芝安排了一个剧组内部的小型宴会给我们压惊。宴会上其他的人都很快活,但是我却有些高兴不起来,因为我想到了洛厄尔。
这个老头,虽然在五十多年前干了一件让人不齿的事情,但是在最后关头他地行为,表明他至少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他还有良
愿他在地下安息。我在身体上划了个十字。
这场“事故”发生之后。我就带着剧组离开了那个神秘地黑教堂。之后的差不多一周地时间,政府出动了大批的警察和秘密部队。黑教堂的周边地方也因此变成了禁区,一周之后,这些警察和秘密部队撤走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有记者偷拍到了一些照片,照片上,警察们正在将一个个密封的箱子搬到汽车之上,汽车上面负责看守和清点的,全都是调查局地人。
对于这起事件,有很多种说法,有的说是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哈佛大学的秘密档案馆,有的人说是在这里面发现了一个秘密基地,还有人说这里是调查局的一个据点,现在他们要搬家了。
哈佛大学在这次事件里面表现得很是低调,他们只是在事情发生几天之后,开了一个集体的会议,选出了一位新校长。
对于我们来说,《死亡诗社》的拍摄继续进行。
也许是这次生死经历让剧组里面地这把家伙体会到了声明地可贵,所以他们在拍摄的时候,都工作地异常认真和踏实,这种气氛,也像是传染了一样,迅速在剧组里面蔓延开来,使得剧组的拍摄工作进行得十分的顺畅。到了四月中下旬的时候,我们的记录表上的拍摄任务就已经弯成了三分之一了。这样的速度,对于其他电影公司来说,绝对是一个奇迹,但是我们做到了。
五月份,因为学生事件而焦头烂额的美国,终于逐渐恢复了平静。五月初的时候,联邦政府成立的特别小组公布了调查的结果,这个结果受到了巨大多数美国人的肯定。
在这个结果里面,特别小组认为学生们组建的秘密社团,并没有违背任何的法律,而且也没有干出任何犯法的事情,这是他们的自由,相关的大学校方,没有任何权利去剥夺他们的自由,而且校方在这些事件中的所作所为,无疑像是暴君。
基于这个结果,联邦政府的相关部门,迅速出台了一系列的措施,其中就有要求校方改进教育方法还给学生他们应该有的自由的条款。这些措施,受到了学生和社会民众的热烈欢迎。
但是那个所谓的大学联盟却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大学联邦的负责人表露了他们的意思,那就是:学校不是政府的,学校有自主经营的权利,如果学生嫌学校不自由,那他就去他觉得自由的学校去。
看起来,校方的看法很简单,怎么教育的权利放在他们手里面,做出如何的改变是他们说得算,而不是政府说得算,毕竟他们采用何种的方式教学,并不触犯法律,那也是他们的自由。
因此,面对这样的一种局面,联邦政府颁发的那些措施执行起来很是困难。
但是毕竟这种好的风气被散播开来了。
在所有地州中,最受人赞扬地是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哈里.杜鲁门早于联邦政府一个星期代表州政府做出了决定:加州理工学院的这次事件。学生并没有任何的过错。加州理工学院校方无力干涉了学生的自由,尤其对学生的人身和心理造成了伤害,因此州政府必须对校方进行经济处罚以补偿在这次事件中受到伤害和损失的学生们。
此外,杜鲁门代表州政府做出了一项受到人们极大赞同的决定,那就是惩办凶手。在这次事件中,对学生开枪的拿些警察全部被羁押,其中很多人都受到了绞刑的待遇,剩下的一些所谓地从犯也都受到了不同年限的牢狱惩罚。
在这次事件中表现出色地好莱坞警察局,受到了政府的表彰,作为警察局局长地二哥。不仅接受了哈里杜鲁门的表彰,而且还升任洛杉矶市警察局的副局长。
不过加州对于学生也并不是一位的支持。对于学生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加州政府也做出了不少批评。首先就是学生地某些行为实在是太极端。比如焚烧学校的建筑,比如集中武器和政府对抗,这些行为,都是应当受到惩罚的。
实施放火的那些学生们,被提出公诉交予法庭审理。至于他们的结果会如何,那就要看法庭的宣判结果了。
可以说,在这件事情上,哈里.杜鲁门作出的一系列地动作浑然天成,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对于他地这些做法,民众纷纷表示理解和支持。即便是学生们。对此也没有任何的异议,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决定是十分公平地。
加州理工学院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他们的第一要务是重建校园,拿些烧掉的建筑他们必须重新修建,加州理工学院的校方还专门召开了一次会议,就学校以后的教育方针提出了改进的意见。
加利福尼亚州给其他州处理类似事件开了一个好头,但是这不代表其他的州按照这种方式处理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实际上,在很多州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要么是校方的问题,他们对于政府的处理方法根本就不认可,不愿意改变他们的教学方式,和政府死磕,而很多学校的学生认为不管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没有错,因此对于他们的惩罚他们也不认可。
这样的事情,在那些名校就表现得极为明显。
耶鲁大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几千名学生一直占领校园,他们拒绝任何的调停,而耶鲁大学的校方态度更是强硬:耶鲁大学的教育方法没有任何的问题,如果不对学生进行严惩,耶鲁大学拒绝政府的任何决议。
所以很多地方,形势都变得让人哭笑不得。
但是总体看来,这次事件到了五月份,开始变得平和了起来。民众的目光也都从这件事情上转移开来。问题的解决是迟早的事情,可能唯一缺少的,就是打开大门的一把钥匙。
而美国的绝大多数的民众,都认为这把钥匙不是别的,就是梦工厂正在赶拍的《死亡诗社》。
对于这部电影,美国人期望很高,我们同样不敢有任何的马虎。很多人都希望这部电影能够尽快拍完,最好能够在六月底,因为学生事件拖下去,不管是对学校还是对学生甚至对政府,都会产生不良的影响。对于这一点,我们自然也清楚。
实际上,剧组的拍摄进度已经能用一路飞奔来进行了,在格里菲斯等人的帮助之下,整个剧组两套拍摄班子同时开拍,片厂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拍摄,几乎所有人吃住都在拍摄现场,饿了就随便吃点,困了随便找个地方就睡觉,一段时间下来,每个人都瘦得厉害。
胖子经常和我开玩笑,说他这部电影就是我们的减肥记录是,开始的时候,出现在镜头里面的这些人还算是丰腴,但是越往后拍就越瘦,尤其是我,瘦得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肉了。我就告诉胖子。这恰好符合了剧情。在电影里面,可以表现出校方对基廷的压制。
这种说法让胖子哭笑不得。
拍摄虽然进行得很是辛苦,但是大家是快乐的,这种快乐是因为充实,也是因为一种使命感。
而这种使命感,是梦工厂人独有的。
五月中旬地时候,电影已经拍摄完了三分之二。5月10号这一天,我决定给这帮人放几天假让他们放松放松。按照现在地拍摄进度来看,到六月底完成拍摄任务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段时间他们拍摄得太辛苦了,不如让他们得到一个修整的时间。这样对接下来的拍摄工作也有好处。
我的这个决定一宣布,片场上一片沸腾。
四天的时间。四天的时间里面,剧组里面的人可以想干吗就干嘛。但是必须准时归队。
“胖子,你想干嘛这几天?”格里菲斯问胖子道。
“我呀,我想回家看看,这么长时间的不回去了实在是有些想家。”胖子是一个五好男人,这一点上。剧组里面很多人都不如他。
“你呢,大卫,你干嘛?”胖子反问道。
“我?我睡觉。这四天的时间我都用来睡觉,每天都睡得自然醒!这段时间我就没有睡过什么好觉。”格里菲斯一边说一边打了一个哈欠。
“你们两个人也太没有意思了,我和约翰到波士顿好好玩玩,喝喝酒,找找漂亮地娘们。”斯宾塞.屈塞搂着约翰韦恩。满脸的坏笑。
“斯宾塞。你这狗娘养地实在是太嚣张了,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诉凯瑟琳?”胖子的一句话。就让斯宾塞面露苦笑了。
斯宾塞.屈塞和凯瑟琳.赫本之间地关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这家伙十分的怕凯瑟琳.赫本。
“算了,让他们去玩玩吧,他也就是说说过过嘴瘾,这家伙你们还不清楚,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我忍俊不禁。
“老大,你这几天干嘛呀?”胖子问我道。
“是呀,老板,你这几天干嘛?”其他人都问道。
我指了指手头的剧本:“我还能干吗,继续弄手头的事情呗。”
“老板,你这就太没劲了!说是放假,自然是所有人都得放,你这么搞,我们怎么可能有心思玩下去?”亨利.沃尔索走过来,拿过了我地剧本。
“那我就不知道我该干嘛了。”我挠了挠头。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亨利.沃尔索看着我笑了起来。
“说吧,我听着,好的话,我可以考虑。”我点了点头。
“我打听了一下,听周围的人说距离这里20多英里远的地方有一处森林,里面有山又河也有平地,动物非常之多,周围的很多人都去打猎、钓鱼,我们这几天就到那里去,既可以锻炼身体又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更重要的是可以找乐子,多好。”亨利.沃尔索摘掉了他头上地牛仔帽咧了咧嘴。
“沃尔索,你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我去!我第一个报名!”一听说可以打猎、钓鱼,约翰.韦恩立马就蹦了起来,这家伙最喜欢这个了。
“约翰,咱们不是说好了去波士顿找乐子地吗?”站在旁边的斯宾塞.屈塞目瞪口呆。
“要去你去吧,我是不去了,我去打猎。”约翰.韦恩笑道。
“这个叛徒!”斯宾塞.屈塞直摇头。
“亨利,你这个想法挺好地,行,我去。”我对这个想法也怦然心动。
“我也不睡觉了。”格里菲斯也很赞同。
原本做好各种计划的一帮家伙,也都被这个提议迷住了,到了最后,原本应该做鸟兽散的剧组这一次倒是空前的团结。
这场打猎旅行,算是这么敲定了下来。
第二天,我们的车队就浩浩荡荡得开向了那片猎场。路程并不是很远,一路上过去,景色美极了。葱茏的山地,植被茂盛。森林绵延开去一眼望不到边。河流应该是查尔斯河的一条支流,水深而且平缓,可以透过清澈的水看见有鱼在里面游动。
一路上,可以看到成群地鹿在草地上奔跑,有地时候还可以看见棕熊。
这样的一个地方,实在是一个休息打猎的好地方。
我们在一个河湾扎下营地,然后这帮家伙就彻底疯开了,有人扛着猎枪去打猎,有的人则带着钓竿去钓鱼,女人们则在树上绑上吊床躺在里面看书、睡觉或者聊天。
开始我跟着亨利.沃尔索他们去打猎。打了不少的猎物,回来直接做烧烤。很是鲜美,有的时候。也跟着格里菲斯去钓鱼,河里面鱼多,而且非常大,被连人带杆拉到水里去的事情经常发生,但是这些鱼钓上来之后稍加收拾。味道肥美得让人大快朵颐。
就这么玩了几天,所有人都轻松了起来。
不去打猎或者钓鱼的时候,我就找一块向阳的坡地睡觉,躺在草丛里面晒着太阳听风吹,常常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一觉醒来就能闻到青草和泥土的气味,心情出奇地好。
两天之后。5月13号。我、格里菲斯、胖子三个人坐在河湾地一处平地上钓鱼。
往常一上午钓的鱼我们三个人都拿不动,这天却一条都没有钓到。
“奇怪了。今天这些鱼难倒都睡觉了?”胖子放下干脆把放在岸上躺倒在地。
“是有些奇怪。今天怎么会没鱼呢。”格里菲斯也打了个哈欠,躺了下去。
“今天天气这好,估计那些鱼也都忙着乐呵去了,谁还有空和我们玩。”接着我也躺在草地上。
三个人就那么躺着,谁也不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安谧。
“老大,我觉得这几天过得怎是快活。远离了大城市,远离了人群,远离了拿些纷纷扰扰,躲在这样地一个地方,山清水秀的,有阳光,有草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多好!这样地生活,这样的快乐,杰克.摩根那些人估计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胖子长出了一口气。
“所以说呀,有钱人不一定就会像咱们这样快乐。”亨利.沃尔索接道。
“亨利,我警告你这家伙,咱们也是有钱人!别的不说,就咱们从黑教堂抓出的那把钻石,就已经说明问题了!”胖子的一句话,让我们都乐了起来。
“胖子,你可真不要脸。”我摇了摇头。
“老大,你说说,你到底那天拿了什么东西?我不相信你什么都没拿。”胖子又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他问我起码有几百遍了。
我就是不告诉他。
然后我们就听到了汽车地声音。
“这样的地方竟然听到车声,真是扫兴。”胖子嘀咕道。
我和格里菲斯都笑了起来。
但是那车声不但没有远去,反而离我们越来越近。
“肯定也是一帮打猎的,真没有眼力劲!”胖子骂骂咧咧,但是依然没有坐起来。
那里车子离我们越来越近,最后在我们跟前听了下来。
“要是过来钓鱼的,奉劝你们离开,这里屁的鱼都没有。”胖子闭上眼睛懒散地回答道。
“老大,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们怎么都不在片场呀!”一个声音让我们三个人同时坐了起来。
转过身去,满头大汗的甘斯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家伙看着我们,面色焦急,心急火燎。
“甘斯!?你怎么来了!?”我赶紧爬起身来。
“甘斯,你可算来对了时候。我早晨地打了一头鹿,那味道好极了,中午请你吃烤鹿肉,怎么样?”胖子嘻嘻笑了起来。
“谁稀罕你地肉!?”甘斯白了胖子一眼,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甘斯,你疯了!?”胖子好心好意遭到如此对待,立马火了起来。
“甘斯,怎么了?”我见甘斯如此模样,马上紧张了起来。
甘斯看着我,眼圈唰的一下就红了。
“老大。出大事了。”
认识甘斯这么久。甘斯还很少像这样当着我地面就眼泪汪汪,看着他这样子,我全身紧张,刚才的好兴致荡然全无。
“甘斯,出什么大事了?你可别吓唬我们!”胖子也不和甘斯唧唧歪歪地了,脸色都青了起来。
甘斯抽泣了一下鼻子,抬头看着我,道:“老大,赶紧回去吧!回去晚了,恐怕就见不到茂瑙最后一面了!”
“什么!?”听到甘斯这句话。我双腿一软,差点瘫下去!
茂瑙出事了!?
剧组放了四天地假。享受着阳光、草地和奇案所未有的宁谧,本来心情大好。但是甘斯的出现,如同一声惊雷在我们的头上轰然炸响,让我们顿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看着眼眶红红的甘斯,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茂瑙出事了!?我来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怎么出事的!?
自从斯蒂勒那档子事情之后,我几乎隔段时间就组织这帮人去检查身体,茂瑙上次检查的时候,屁事没有,而且这家伙平时能吃能喝,身体结实,怎么可能出事呢!?
“甘斯。我是不是听错了!?”我问道。
“老大。你没有听错。”甘斯看着我道。
“那就是你骗我了。”我露出了自欺欺人的微笑。
“老大,你看我这样子。像是骗你地嘛?”甘斯看着我,眼泪都快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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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终于沉了下来。
“甘斯,你说清楚,茂瑙怎么回事!?我们来地时候他不是很好的吗!?”胖子也不相信这个事实。
“你们说得没错呀,昨天还跟我一起吃饭,商量剧本呢!”甘斯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甘斯,别哭了!赶紧说清楚!”我地眼泪也下来了。
“车祸!车祸!”甘斯的一句话,让我目瞪口呆!
历史上茂瑙是怎么死的,我是没有什么印象的,但是经过甘斯这么一提,我算是恢复了记忆,没错,茂瑙好像的确是因为车祸!
我身体摇晃,一下子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胖子他们叫醒,醒来地时候,发现自己在营地里面,剧组里面的人围在我的身边。
“上帝呀!”看着湛蓝的天空,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营地之上,一帮人挥泪如雨。
梦工厂导演组的人中,我和每个人都交情身后,他们是我的部下,是我地朋友,也是我地兄弟和亲人。格里菲斯、都纳尔,我一直尊敬者他们,把他们看作是长辈,斯登堡、斯蒂勒这些家伙,我看成是朋友,无话不说的朋友,至于布烈松、维斯康蒂,他们都还进入梦工厂不久,因此大多数地时候,我是指导者,是他们尊敬的老板。
所有人中,茂瑙,是我的知己。
在好莱坞,所有人都认为在梦工厂的导演中,和我最像的人就是茂瑙。他的电影,他在电影上面的各种观点,和我极为贴近。
很多时候,我的电影中,一些其他人不能理解的东西,他理解。他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但是大部分时间,我们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够理解对方。梦工厂导演组里面的很多人都担任过我的副导演,但是一些深厚的电影,一些独特的电影,副导演的人选我一定会选茂瑙,因为别人根本做不来,别人无法在思想上和我形成共鸣。
梦工厂的这些导演中,不管是斯登堡、斯蒂勒还是大卫.格里菲斯,都曾经拍过一些所谓的大片,虽然这些大片艺术性都还有,而且还很高,但是这么多年来,始终坚持拍艺术电影的人,在梦工厂,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茂瑙。
这一点,连我都不如他。
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把心彻底交给电影的人,一个始终都敲着自己的骨头放歌的真正地电影人!一个艺术家!
有他在,梦工厂就始终有一面值得尊敬地艺术大旗,有他在。梦工厂的电影就始终多了一份神圣!
但是现在。甘斯告诉我再晚去一步就见不到茂瑙最后一面了,我怎么可能不心如刀绞!
“去机场!”我挣扎着站起来,低低地说道。
“老大,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的脸色非常不好!”胖子走过来担心道。
“去机场!”我吼了起来。
一帮人四散开去,卡瓦开过了车子,一帮人坐了进去。
车子一路飞奔向机场。
从机场,我们直飞洛杉矶!
“茂瑙,你可得等着我呀!”看着外面的天空、白云,我一遍遍地默念着。
“甘斯。茂瑙是怎么出车祸的?”我问道。
甘斯低着头,答道:“昨天晚上大概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他家里面喝酒,然后聊了很多的事情。茂瑙很开心,他还拿出了他的剧本让我看看,那个剧本我觉得很好。然后,茂瑙就接了一个电话。接完了电话,他就出去了。”
“电话?谁的电话?”我问道。
“弗里兹.朗的。”甘斯答道。
“弗里兹.朗?他那么晚了叫茂瑙过去干嘛?”我问道。
在好莱坞。茂瑙地朋友不是很多,主要是因为他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除了梦工厂地人之外,在好莱坞电影人中交的朋友寥寥可数。弗里兹.朗算得上一个。
茂瑙之所以和弗里兹.朗能够成为朋友,主要地原因是因为两个人都是德国人。茂瑙当初在德国还没有来好莱坞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弗里兹.朗了。后来弗里兹.朗来到了好莱坞,茂瑙对他的电影很是欣赏。因为同时德国人的关系。两个人彼此走得很近,关系很好。
所以弗里兹.朗和他有交往。我倒是不感到意外。
“具体事情当时我也没问茂瑙,后来还是听弗里兹.朗说的。弗里兹.朗新写了一个剧本,让茂瑙过去看看,给他提提意见。茂瑙就去了,那个时候也有点晚了,我也就回去了。结果凌晨6点多地时候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茂瑙出车祸了。”说道这里,甘斯的眼泪又下来了。
“怎么出车祸的,你知道吗?”我问道。
“这事情我还是听警察说的。茂瑙从家里出来之后,租借了一亮雪弗莱汽车去弗里兹.朗的家。弗里兹.朗的那个小别墅在好莱坞市外,中间有一段山路。茂瑙回来经过山路地时候,司机驾驶地速递有些快,在经过一个转弯处的时候一辆卡车冲了过来,他们赶紧想躲开,可是那是辆老爷车,根本不如一般地车那么灵活,结果车子一下子冲进了山谷!”
“早就让他买车了!他非不买!”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梦工厂那么多人,别说像我们这些高层了,算是一般的那些布景师、剧务,都有自己的车,只有茂瑙没有。
每次他都是租借,或者是蹭车。别人让他买车,他总是不买,为此落下了个吝啬鬼的绰号。
又一次我看不下去了,要给他买辆车,他就笑了起来。
他看着我,说:“老板,我又不是买不起。”
“既然不是买不起,那为什么不买?”我问道。
“老板,咱们梦工厂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有些时候,钱该省就省吧。我这个人,不像是甘斯他们那样社交多需要车,又不会开车,买车干嘛呢?有这些钱,给梦工厂多添置点东西,或者多给一家孤儿院拨点东西,不是很好吗?再说了,我现在觉得租车很好的,有现成的司机,价格便宜多了。”
茂瑙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我记得很清楚。他站在我的对面,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细声细语,如同一头绵羊。
在梦工厂,谁都知道每次预算的时候,茂瑙报得最低,一块钱他要掰成两半花,他也算是梦工厂的一个元老了,看着梦工厂从小到大,亲自参与了梦工厂的壮大全过程。他把这个地方。当成是自己的家,把这个事业当成自己地事业。
想到这些事情,我低下头,泪水大颗大颗落下来。
“你来地时候,医生怎么说?”我问道。
“我接到医院的电话,就让公司的人赶紧赶过去了,我给你们打电话,片场没人接,后来一个剧务接了,告诉我你们去玩了。我就直接坐飞机过来了。医生说。茂瑙的车子直接栽下来,他的司机当场死亡。他受了重伤,内脏很多器官已经破损。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了。”甘斯看着我,抽泣了一下鼻子。飞机降落在洛杉矶机场的时候,还在跑道上滑行我就窜了出去。从飞机上下来,雅赛尔等人早已经在下面等了,上了车。大家二话没说就去洛杉矶第一医院。
“老板,茂瑙不行了。”雅赛尔看着我,直抹眼泪。
他的一句话,让车子里面一片哭声。
我转脸望向窗外。窗外一片绿色。这是个生机盎然的季节,对于茂瑙来说,却意味着终结。
洛杉矶医院的外面,已经布置了打量的警察。医院地门口。拥挤着一层层的观众。他们站在外面,手里面举着茂瑙地画像。很多人手里面都点着蜡烛!这些人看着医院的方向,脸上地表情既焦急又悲伤。
“茂瑙出车祸的消息发布之后,医院就被人围起来了。都是来看茂瑙的。”雅赛尔指着外面的那些人道。
我们的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一下车,一帮记者就围了过来。
“柯里昂先生,我是NBC地记者,请问,对于茂瑙的死,你怎么看?有人说茂瑙的死,代表着梦工厂开始走下坡路你怎认为是这样吗?”
一个记者把话筒伸到了我的跟前,脸上带着笑。
“婊子养的!茂瑙还没死呢!”我一个侧踢把他踹了出去,然后冲上去一通乱踹!
“老大!”
“老板!”
甘斯等人从后面把我抱住,一边叫一边哭。
“茂瑙还没死呢!”冲着这帮记者们,我恶狠狠地吼了起来。
“老大,我们进去吧。”甘斯和胖子搀着我,走进了医院。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楼的,因为我的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在二楼地通道里面,站满了人,都是梦工厂地人。
见我来了,全都让出了路。
我看到尽头的一个房间地门半开着。霍尔金娜她们带和孩子们站在外面。
“安德烈……”一帮女人看见我,全都哭了起来。
“爸爸,茂瑙叔叔身上好多血!”亚盖洛走到我跟前,哭着说道。
”没事,没事。茂瑙叔叔没事。”抱起了亚盖洛,亲了他一下。
“进去吧,他等着你呢。”霍尔金娜接过压盖楼,指了指。
我带着胖子他们,推开了那扇半开的门。
医院,我进过很多次,自己也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回了,但是这一次,却最让我感到痛心。
房间里面很安静,斯登堡、斯蒂勒、都纳尔、维斯康蒂等人,围在床边,看见我进去了之后,全都站了起来。“老板!”一帮大男人,一句话出口,全都潸然泪下。
病床之上,躺着一个我已经快要认不出来的人。全身手脚全部用白色的绷带缠上,只露出一脸,那张脸,半边血肉模糊,肿得根本分不清无关。
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能让我把他和茂瑙联系在一起。
“茂瑙,老板来了。”斯登堡趴在茂瑙的耳边小说道。
听到斯登堡的声音,茂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我的第一眼,泪水就从他的眼角落下。
“老板,我终于等到你了。”茂瑙极其艰难地看着我,露出了一丝微笑。
然后,他挣扎了一下,想起来,却被我制止了。
“老板,我以为我等不到你回来了呢。”茂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怎么会。你赶紧好起来,还有很多电影等你拍呢。我这次拍摄《死亡诗社》差点累死。以后怕得让你搭把手。”我笑道。
茂瑙也笑了:“老板。我也想,但是现在看起来,我只能下辈子再给你当副导演了。”
“别瞎说。我听说你交给了甘斯一个剧本,难倒你就不想拍摄了?”我白了茂瑙一眼。
茂瑙看着我,道:“老板,那个剧本,我怕是没有机会了。就放在你那里吧,如果有可能的话,让导演组的一帮人拍出来,也算是我给咱们梦工厂做的最后地贡献了。”
茂瑙地这句话。让病房里面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悲伤漫溢。
“老板。我刚才做了一个梦。”茂瑙微笑道。
“什么梦?”我问道。
“一个很美的梦。好像是在加拿大的那个伦敦城的外面,我们拍摄《勇敢的心》的地方。有月光的夜晚。高原上都是齐膝的草,风一吹,绿波荡漾。还有那种十分漂亮的小白花,开了一地。”
“我就站在一个山坡的下面,看到从高地上面走下一队人。那些人一律穿着白色地衣服。骑着马上,他们在马上吹响了风笛,然后经过我的身边。”
茂瑙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
我地心都是抖了起来。
我又何尝不想起在伦敦郊外的那个夜晚。那天,我走出帐篷地外面,甘斯带着一个人过来,给我介绍他从德国来。叫茂瑙。
那个时候。这个人十分羞赧地和我握了一下手,因为激动。连话都说得不利索。
那个场景,我一直记得,乃至于任何一个细节。
转眼间,很多年就过去了。
那一年,我做了很多事情,梦工厂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茂瑙的加入,是一件大事。其实拍摄《勇敢的心》那一年,成为这么多年来留给我怀念的事情最多的一年。
那段在伦敦拍摄地时光,实在是我这一辈子不能忘记的。高原上的风,高原的野草,月光,还有那种白色的小花,如同天堂一般的风笛声,实在都在我的头脑里面回响。
那部电影,算起来是我和茂瑙合作地第一部电影。通过这部电影,我认识了一个低调踏实有思想地茂瑙,想起来,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每一次拍完之后,茂瑙都会凑过来指着剧本上面地某一个部分对我说道:“老板,这个地方我觉得拍得不太好,要不我们再来一遍?”
他提出意见的地方,往往也是我觉得拍摄得不够理想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说,如果不是因为茂瑙,《勇敢的心》也不会变得完美。
茂瑙加入梦工厂的时候,这个电影公司刚刚在好莱坞站稳脚跟,规模很小,但是现在,这颗小树苗已经长成苍天的大树,而这个植树人,却要离开了!
“老板,我这一辈子,很圆满,没有任何的遗憾。我很感谢上帝让我成为一个梦工厂人。”茂瑙艰难地伸出他的手,紧紧地和我握在了一起气。
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我点了点头。
“梦工厂现在在好莱坞,不管是规模上还是生产的电影的质量上,都已经成为了霸主,但是我始终有个担心。”茂瑙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担心梦工厂的这种辉煌有一天会不在?”我猜到了他的意思。
“老板,我们梦工厂之所以能够生存并且发展成现在的规模,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电影,电影是我们生存的根本,这一点,是极为重要的。咱们梦工厂导演组里面,都是好手,但是大卫和都纳尔已经老了,斯登堡和斯蒂勒虽然有着独特的电影风格,但是在艺术电影上还是有些欠缺的,所以……”
“所以你担心这面旗子没有人扛?”我接过了茂瑙的话。
“是。虽然我知道,在梦工厂,你是最大的一面旗,但是仅仅有一面旗子,是不行的。梦工厂需要艺术电影的一面旗子,有了这面旗子,梦工厂才能有一个永远不被丢弃的阵地。”茂瑙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老板,我快要走了,我走了之后,这面旗子,你觉得谁接过去合适?”
茂瑙的这句话,让我内心翻滚。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梦工厂。
“你说谁合适?”我问道。
从他的目光中,我已经觉察出茂瑙早就有个选择了。
“我觉得有一个人在,我就可以完全放心地走了。”茂瑙咳嗽了一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