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阜芥将玉带收入袖中,又提袖拭泪,缓缓转身走入厅中。

二老凶神恶煞,聂老夫人开口,“惺儿!”聂梵惺低头轻轻跪下。

阜芥忙向前一跪,“夫人!是阜芥惹的祸!是阜芥胡言乱语!”她说完屏气凝神地看着二老。

“是孩儿的意。”聂梵惺看了一眼她,叹了口气,“爹娘,是孩儿心有所属。”

阜芥睁大了眼,抿抿唇,转头看他。

聂老夫人轻轻一笑,“当真?”聂梵惺点点头,接着聂老夫人有些发愣,小心翼翼开口,“是故、姑娘?哪家姑娘?”聂老爷停下喝茶,盯着他。

聂梵惺低头,淡淡一说:“姑娘不愿提名,爹娘海涵。”

聂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对聂老爷轻轻一笑,聂老爷放下茶瓷杯,轻轻拍拍她的手,又对聂梵惺笑笑,点点头,“无妨,先回房吧。”聂梵惺点头,站了起来,瞥了她一眼,“还不走?”阜芥低头起身,苦着脸跟他走了。

“聂少爷!”阜芥刚跨出前脚就嚷了起来,“当真?”她的眉瞥成“八”字,嘟着嘴,委屈巴巴地等他发话。

聂梵惺漫不经心,“干你何事?”

阜芥“哼”了一声。

她愤愤地看了他一眼,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不说就不说!阜芥不稀罕!”说完她跑去了柴房,聂梵惺扶额叹气。

哼,干你何事?对,不干阜芥的事!心有所属干阜芥何事!?

阜芥蹲下身去,鬓间一丝发滑落下来,垂在颊边,她埋头苦恼,当然干阜芥的事!聂少爷不曾解除阜芥之外的同龄女子,怎么可能?可、可……

她又猛地站起来,狠狠拍了几下自己的脸,“清醒点,阜芥!”她摸出袖中的玉带,压在枕下。孔钰,何出此言?为何如此肯定我会去孔府?他知晓孔二小姐害了聂少爷,倒没有半分歉意,此人不简单!可我一个婢女,他还说“请”……

一只圆滚滚的鼠滚过来,阜芥余光一瞥,佯装不知晓,又偷偷抓起一根细细的树枝,往鼠背上轻轻一扣,邪魅一笑,“小崽子,这容不下你!”鼠啃啃牙,钻进柴草中啃草,阜芥觉得出了口气,美滋滋地笑着。

她将垂下的发塞入耳边,取出枕下的玉带,塞入柴草堆中,“小崽子,这玉带你随便啃~”阜芥没有一丝犹豫,脸上满是“啃坏无妨”,她漫不经心地想:如此看不透的人,为何要理睬?

买糖去,我还不相信了,聂少爷会不喜欢糖?

阜芥攥着钱袋跨出大门,便瞧见门监者在交头接耳。

阜芥挑挑眉,“出了何事啊?”

门监者一激灵,回头点头哈腰,“阜芥姑娘!”她瞧去,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看来已是黄口,而且好生熟悉。

阜芥前去,让门监者退下,小孩害怕地咽了口唾沫,向后退了一步。

阜芥一愣,嘴角微扬,“糖吃完了?”小孩一愣,摇摇头,立在那不动,阜芥轻步走向他,“果真是你!来找聂少爷吧?”她牵起他的手,小孩猛地缩手,“不、不要!我太脏了!”阜芥拍拍他的头,抓紧了他的手,“不脏!”她牵着他走进去,门监者忙拦住。

阜芥不屑地看了一眼,他们忙退下,小孩甩着手,“不、不要!”阜芥回眸一笑,“嘘——”

跨进来了,小孩瞪大了眼,那是双很清澈的眼睛,可他却一直不敢抬眼,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