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九华净土知何处,道成肉身始见真
九华山很快到了,叶昊天和兰儿收起天际飞帆,按下云头落在山脚空旷无人的地方。
兰儿望着一个又一个高高的山峰,有点儿为难的道:“我虽然是九华派的弟子,却不知道肉身宝殿的确切位置,只听说是在一个被阵法和密咒封闭的神秘的山洞里。”
叶昊天笑道:“不用怕,我们有进出肉身宝殿的指向明灯,就是你师伯交托给我、你刚才察看过的‘地藏神珠’。一切玄机都可以在那里找到答案。你再找找看,神珠中应该有出入肉身宝殿的法门。”
兰儿再一次将佛珠托在眼前,放出元神入内寻找。没多久,她从储藏舍利子的小室中找到一只尺许大的圆圆的铜钹,光洁的钹面上刻着一圈圈成千上万的小字,开头是“九华掌门须知”,后面有“门派来源”,“历代掌门的名字”,“九华派的基本修行法则”,“注意事项”等等,最后是“掌门圆寂前后的安排”,其中讲了肉身宝殿。她大致看了一下,然后将铜钹递给了叶昊天。
叶昊天接过铜钹看时,但见上面写道:“肉身宝殿,位于神光岭‘护国肉身宝塔’正后方五百丈外的山洞中,洞口两侧刻有一副对联:‘福被人物无穷尽,慧同日月常瞻依’。其中的‘慧’字可以转动,左转八圈右转十三圈可以开启洞门。洞口有师尊地藏王菩萨和历代掌门所加的十八道‘九华净土咒’,非菩萨化身或佛心五倍于神丹的仙界之人无法入内。另外还有十道阵法统称为‘地藏十轮阵’,更可以杜绝一切野兽、妖魔进入,入阵之法如下┄┄”叶昊天花了好大一阵儿工夫才把入阵的方法读完,不禁感叹道:“肉身宝殿的防护如此严密,不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佛门秘辛。”
兰儿望着远处的山巅道:“我也不清楚,或许看了才能知道吧。请跟我来,我知道神光岭的位置。”说着不急不缓的沿着山道行去,一边走一边介绍肉身殿的来历:“我们要去的肉身宝殿应该是秘而不宣的九华圣地。公子知道吗?九华山有三个对外公开的肉身殿,其中一个举世闻名,那就是金乔觉祖师的肉身殿。”
叶昊天接口道:“我听说过金乔觉这个人的事迹。史书上说,他是新罗国王金氏近族,其人‘项耸奇骨,躯长七尺,而力倍百夫’,‘心慈而貌恶,颖悟天然’。二十四岁时,削发为僧,携白犬‘善听’,从新罗国航海来华。抵江南,卸舟登陆,经南陵等地到达九华山,在此苦修七十余年。唐贞元十年,金乔觉九十九岁,忽召众徒告别,趺跏圆寂。相传其时‘山鸣石陨,扣钏嘶嘎,群鸟哀啼,地出火光’。其肉身置函中经三年,仍‘颜色如生,兜罗手软,罗节有声,如撼金锁’。众佛徒根据《大乘大集地藏十轮经》语:菩萨‘安忍如大地,静虑可秘藏’。认定他就是地藏菩萨的化身。为他建造了一座石塔,名为‘护国肉身宝塔’,将他的肉身供于石塔中,尊为‘金地藏’,嗣后配以殿宇,称肉身殿。”
兰儿很是佩服的道:“公子知道得真多。我以前很少来这里,今天既然来了,不妨去看看这座世人皆知的对外开放的肉身殿。”
两人一边说一边沿山道上行,不觉来到神光岭头。但见周围古木参天,浓荫蔽空。一座数十丈高的殿宇拔地而起,红墙森严,巍峨雄壮。殿前有八十一级台阶。站在台阶之下,抬头仰望,可见南门厅上方有两块横额。上额书“肉身殿”三字;下额书“东南第一山”五字。
肉身殿不愧为佛门圣地,此刻殿门大开,进香之人络绎不绝。善男信女聚集成群,有的多达百人,都是一步一磕头的向着肉身殿缓缓行去。
叶昊天拾级而上,很快来至殿前,见四周雕梁画栋,饰以仙鹤、麋鹿、牡丹等珍禽异卉,鲜艳夺目。殿宇面阔三间,进深六丈,地平铺汉白玉石。中央为六尺高的汉白玉塔基,上矗七层八方木质宝塔一座,高六丈。木塔的每层八面背有佛龛,每龛均供奉金地藏金色坐像,共五十六尊,大小不一。塔基四角有回柱顶梁。塔内为传说中的金地藏肉身所在的三级石塔。木塔东西两侧分塑十殿阎罗参拜地藏站像,金碧辉煌,很是庄严。
兰儿惊叹道:“殿内有塔,世所罕见。公子你来看,这边柱子上的题诗真好,‘神塔辉千古,真身镇佛门’,嗯,说的很贴切。”
叶昊天一边连声赞叹,一边留神四周的动静。他发现殿中的和尚要么愁眉苦脸的低头诵经,一副说不出多么受苦受难的样子;要么神采飞扬的左顾右盼,像俗家子弟一样心浮气躁。另外还有一个年长的和尚正面目阴冷的注视着进香游览的百姓。
他和兰儿像周围的百姓一样在殿中虔诚的进了几炷香,然后从肉身殿的后门走了出去。走出近百丈,看看四处无人,他面色忧郁心情沉重的道:“九华山已经完全被妖孽盘踞,希望真正的肉身宝殿不要被其破坏。”
兰儿也有些担心,不觉朝肉身殿后五百丈外的地方望去,入目却是一片茂密的松林,林后是数十丈高的悬崖峭壁。要想找到真正的肉身宝殿的洞口,必须穿过那片树林。
叶昊天忽然放下心来,有了这片树林的保护,肉身宝殿应该不会被损坏,自己也可以跟兰儿悄悄进入那里,而不用担心需要应付连闯九阴教数关的麻烦。
他牵着兰儿的玉手走入了树林,一直走了近百丈,忽然发现前面的松树骤然增粗了两倍,高可参天,井然有序,仿佛是一个极高深的阵法的样子。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想着铜钹上所说的“地藏十轮阵”,不知道这是不是阵法的第一重。有了龟镜的帮助,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失陷于阵法之中,于是按照铜钹上所说的入阵方法一步步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盏茶工夫,两人来到悬崖边,一眼就看到了那副对联“福被人物无穷尽,慧同日月常瞻依”。每一个字都从石面上突起来,就像一个个的石纽一样。
叶昊天走近前去,双手握住对联中的“慧”字,依照铜钹上说的,左转八圈右转十三圈,然后走开数步静观其变。就听“吱呀呀”的声音不断传来,光滑的石壁上忽然现出一个深深的洞府。洞口伏着八只石狮子,隐隐然又是一道阵法了。
他拉着兰儿一路行去,小心的通过八只石狮子组成的狮子阵,又通过了天龙阵、修罗阵,罗汉阵、金刚阵等八重大阵,最后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一个绿草如茵、鲜花盛开的地方,蝴蝶在身边飞舞,百灵在轻轻歌唱,清风徐来,阳光明媚,既没有丘陵、坑坎、荆棘、沙砾,也没有凄风、冷雨、严霜、寒冰。
两个人不觉看得呆住了。良久之后,兰儿才叹了一口气,梦呓般的道:“这就是极乐世界了吗?”
叶昊天望着远处一座高入云端的大殿,强自收摄心神,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极乐世界,却知道这是九华净土的所在。”
兰儿疑惑的问道:“净土不是在西方吗?怎么九华山也有净土?”
叶昊天摇摇头道:“佛教净土宗有三部正经,《观无量寿佛经》、《无量寿经》和《阿弥陀经》,里面讲述了净土的由来。净土是由菩萨以无比的热情、无畏的勇气和广大的悲心开辟出来的一片‘永无众苦、诸难、恶趣、魔恼’的地方。有一方菩萨就有一方净土,十方法界之内,有着十方的诸佛净土,所以净土不知道有多少。最著名的净土是释迦牟尼佛的灵山净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西方极乐世界;其次有药师佛的琉璃净土;阿闷佛的妙喜净土;弥勒佛的兜率天内院净土等等。我们现在到的应该是地藏菩萨五大分身之一开辟的九华净土了。”
兰儿满心欢喜的道:“我好喜欢这里。真盼望日后等公子功力大成时,我们也能开辟一方这样的净土!”
叶昊天却面色凝重的道:“开辟一方净土容易,将整个世界变为净土就难了。地藏菩萨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端的是令人佩服。我们儒家也有自己心目中的净土,只不过称呼不同而已,我们将其称为‘大同世界’。净土与‘大同世界’虽然有一些不同,但也有很多是相通的,都要有和平宁静的心态、众生平等的愿望,衣食无忧,远离愁苦┄┄”
兰儿听他这样讲来,更加佩服他的博学和爱心,指着远方的大殿道:“我们去那里看看!希望能亲耳聆听菩萨的教诲。”
叶昊天牵着兰儿的玉手向前走去,不久来到高高的金碧辉煌的大殿前。正在他犹豫着是叩门而入还是出声禀报时,忽然听见殿内有人说话的声音:“金师兄,你总算回来了。师傅身陷危难之中,您看我们是否应该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接着又有一个声音道:“我一去数年,今日刚从灵山净土回来。佛祖已经知道师傅受难之事。他说师傅修行之中该当有此磨难,如果能度过这道难关,师傅的‘地藏大悲功’就可以从第八十重进入第八十一重的最高境界,以后他就能一次渡化五十万人了。放心吧,师傅早就炼成了万劫不坏之身,地心烈火也不能损他分毫。再说以我们现在的功力恐怕还不能在地心烈火中呆足盏茶工夫,去了也不能渡化几个恶鬼。”
先前之人又道:“眼见师傅受难,不去帮忙总觉得心里不安。”
后来说话的人又道:“胜瑜师弟,修行这么多年你还没堪破生死劫难吗?师傅发下的宏愿就是要历尽万难,普渡众生,这次磨难对他老人家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而且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被呼为师弟的人又道:“谢师兄点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眼看修成菩萨身了;坏消息是在师兄离开的时候我试着到山前看了看,却发现整个九华山妖气弥漫,满地狼藉,实在不像样子。这几天我一直很想出手却又怕功力不足。真后悔当年的修行只求炼心未求炼丹,到如今佛心五十倍于神丹,却不能斩妖伏魔,竟然只能躲在重重阵法和密咒保护的净土之中,眼睁睁看着妖人在外面肆虐,心里别提多么难受。”
被呼为金师兄的人安慰他道:“不要急,修成菩萨身后你的功力会增长很多。前几日佛祖在灵山召集开佛宗秘会,参加的都是佛宗排名千名之内的菩萨、罗汉,愚兄有幸添陪末座。提起当前的妖气弥漫,佛祖言道:‘我曾掐指算过,此番妖氛来自天奎星系,应该与神仙排行榜上目前排在第三位的‘真神’有莫大的关系,现在天界众神正在设法查证‘真神’的真实身份,无奈天奎星有数十亿人口,分别居住在几十万颗星球上,‘真神’又隐藏得极其严密,一时难以查出。’”说到这里他忽然轻“咦”一声,道:“奇怪,怎么会有仙道之人来此?”
叶昊天闻言心下略有不安,连忙在门上拍了两记,高声道:“启禀前辈,弟子叶昊天和朱兰儿有要事求见。”
门内很快现出一位老僧,项耸奇骨,躯长七尺,面目慈祥,跟先前所见的金地藏的塑像竟然有几分相似。叶昊天想起殿中有人被呼作金师兄,心下明白,面前站着的恐怕就是金乔觉本人了。于是他连忙走上前施礼。兰儿更是双膝跪倒大礼参拜,口中叫道:“祖师在上,弟子朱兰儿拜见您了。”
老僧似乎已经好久没有面对面的接受别人参拜,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急忙招呼兰儿起来,说道:“众生无高低贵贱之分,无需如此。老衲金乔觉,不知两位施主来自何方?来此有何贵干?”
叶昊天谦恭的道:“弟子出身于青城派;兰儿正是九华派的门下。我们受九华掌门浩寂神僧之托,将他的钵盂送至此处,请前辈指点如何安放。”说着将钵盂捧在手中。
金乔觉伸手将钵盂接了过去,神目如电扫视了钵盂一眼,然后笑道:“好,好,肉身宝殿又多了一位金身菩萨,两位请跟我来。”说着往大殿深处走去。
叶昊天和兰儿迈步入内,迎面看到两尊佛像,一个是释迦牟尼佛尊,一个是地藏王菩萨,然后是两旁端坐着的十三尊真身,其中的一个正面带微笑向他们招手,其余的真身却全都如泥塑木雕一样端坐不动。
招手之人自我介绍道:“贫僧胜瑜,欢迎两位仙长来此。”
叶昊天和兰儿连忙上前见礼,不知道他既然能说话怎么还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礼毕之后,金乔觉给两人介绍其余的诸位真身,道:“这些都是我的师弟,分别是道明、宗杲、海玉、无瑕、大兴、慈明、仁义、明净……。他们都已经成就真身,不久就能修成菩萨身了。”他一边说一边将钵盂中的骨灰倒在佛祖面前放着的一个净坛里,然后取了些菩提圣水倒了进去,接着将双手伸进净坛里捏个不停。
叶昊天看不见他的手法动作,只能看见净坛中放出耀眼的白光。此时金乔觉身上的袈裟已经鼓涨开来,一双手臂变作近乎透明的颜色,十指连动不停,口中念念有词。他念的极其快速,叶昊天凝神细听也听不清楚。
过了好大一会儿,金乔觉收回双手,从净坛中捧出一尊尺许大小的塑像来,又洒了些金粉在上面,然后低喝一声道:“咄,金身已成,元神还不移入,更待何时?”
话音未落,一道灰色的身影从钵盂中飘起,飞速进入小小的金身中。片刻之间,金身动了起来,对着金乔觉施礼道:“谢谢师兄成全。”然后又对着叶昊天道:“谢谢小施主的帮助。”
金乔觉对金身吩咐道:“从此之后,你就在此潜修,元神不得逸出金身,直到大成之日方可以出来,否则将会前功尽弃。大约三百年后,你的金身就会跟诸位师兄一样大了,然后可以像他们一样继续修行,再用五百年或者一千年的工夫或许会修成菩萨之身,成为真正的可以化身千万的菩萨了。我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你看胜瑜师兄也即将成功了。”
叶昊天这才明白过来,那些真身原来是佛宗修成菩萨之前的一个过渡阶段。佛宗可以经过百年清修先将凡躯化作真身,然后再经过五百年潜修成就菩萨身,在此之间不能受到一点干扰,所以才躲在这样受到重重保护的净土中来修行。
他望着那些真身感觉好生神秘,不觉盯着他们的眼睛多看了几眼,隐约之间似乎看到了什么,眼前仿佛忽然出现了九朵莲花,心内强烈的震动了一下。他不愿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于是对金乔觉道:“前辈,我想在宝殿中静坐片刻,求前辈成全。”
金乔觉望了他一眼,十分讶异的道:“施主慧根深厚,跟我们佛宗有缘啊,你只管安心静坐,成就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叶昊天对着兰儿笑了笑,然后盘膝坐在殿中的蒲团上,将心灵进入宁静平和的状态,想着儒家“仁功”中的“爱”、“生”的法则,由“爱”入佛,由“生”悟佛,仿佛自己也成了那些真身中的一员,无怨无恨,无忧无虑,生机勃勃,佛心飞进。他又施展开“仁功”中“通”的功夫,将自己跟诸位真身的内心完全沟通交融在一起,相互切磋,互相促进,片刻之间他明白了很多东西,不但明白了佛宗的教义和修行原理,还知道了很多佛宗的秘闻,比如除了刚才所知道的人身有凡身、真身、菩萨身之外,其上还有佛身。其下还有泥身、妖身、鬼身等。他的神思像泉水一样流出,又像大江大河一样滚滚流入,他的佛心在迅速增加中,似乎十三位真身每个人都传了些佛心给他。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似乎忽然成了修行数百年的老僧,假如继续修炼下去,同样可以成就菩萨之身。
兰儿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眼见他身上渐渐放出光芒,最后笼罩在一团金光中,惊讶得瞳孔放大了两倍。
金乔觉凝视了好一会儿笼罩在金光中的叶昊天,似乎完全明白了他的来历;又看了看一直关心注视着叶昊天的如天仙一样美丽的兰儿,禁不住连连点头,感到两人都是世所罕见的奇才,值得进一步培养引导,说不定能为挽救眼前的浩劫带来莫大的好处。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叶昊天悠悠醒转,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诸位真身拜了几拜,然后又对着佛祖和地藏王的塑像拜了拜,口中道:“谢佛祖和诸位菩萨成全,弟子终于明白什么是‘佛’,什么是‘菩萨’了。”
金乔觉双掌合什,既惊讶又高兴的道:“真是人间奇迹!你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赢得了诸位真身的信任,所以每个人才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毕生修行的东西倾囊相授。你现在的修为已经不亚于任何一位当世的佛门高僧。你不但成就了真身,还结出了舍利子,已经可以参加我们佛宗的法会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取个法号,从此之后可以算作我的师弟。”
叶昊天忙上前施礼道:“谢谢前辈成全,我以俗家之身向佛,不知佛祖是否喜欢?”
金乔觉答道:“佛家眼中并无出家与在家的区别,只要有一颗佛心,哪里修行都是一样。你的法号不妨就叫做‘净悟’吧。因为你是在净土之中顿悟的,我将净土与顿悟联系起来,缩减之后就成了‘净悟’。”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又道:“从今以后,你不但可以参加佛门高僧的辩论讲经,还可以参加百年一次的灵山法会,亲耳聆听佛祖亲传的大乘佛经。你不用担心别人的看法。真正的菩萨都是大德之士,没有人会对你不敬。对你有怀疑的只会是修行不足或者堕入魔门的僧人。这样吧,我给你一件伴我多年的佛磬,如果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你可以取出佛磬,一击之下大家就明白了。”说着取出一个佛磬递过来。
叶昊天接过佛磬看了看,见其端正祥和,隐隐之中佛光四溢,于是道:“师兄,这似乎不是一件普通的佛器啊!”
金乔觉点点头道:“我跟随师尊地藏菩萨三千余年,受师尊之命来此开辟九华山一方净土。临来之时,师尊赐给我三件法器,这件佛磬就是其中的一件。如今我已经成就菩萨之身,再有三百年就可以成就佛身了。所以已经用不着此磬,不如送给你做为身入佛门的象征吧。师尊的化身就在这里,想来他也会同意的。”
叶昊天抬头看看地藏菩萨的塑像,发现菩萨依然面带微笑目视前方,仿佛已然洞悉世间的一切,于是道:“感谢师兄,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停了一下,他想了想又道:“我曾经见过四大仙音之一的龟磬,不知这只佛磬于龟磬相比威力如何?”
金乔觉口宣佛号道:“应该不相上下,龟磬以杀伐为能,佛磬以救人为务,它们还没有碰在一起的机会呢。此磬可以驱除心魔,荡涤邪念,匡扶正义,引人向善。其威力大小关键还要看持磬人的佛功修为。”
叶昊天很高兴自己有了一件佛门法器,尤其这件法器又是与乐音有关的,看来日后可以使自己和兰儿的“音功”更加完善。他又问了一些佛门应该注意的事项,然后欲待告辞离开。
出门时,金乔觉忽然道:“师弟,明年六月初六有一场灵山法会,佛祖会亲自讲解大乘佛经,机会非常难得,希望你也能前去听听。此外法会期间还有些佛宗的活动,你去看看也有莫大的好处。”
叶昊天点头道:“谢谢师兄告知。我一定如期前往,这种增长佛心的学习机会怎能轻易错过?只是有个问题,我还不知道灵山净土的位置呢。”
金乔觉笑道:“你已经是佛门高僧了,入定之后自然会知道的。”
叶昊天闻言再次告辞,和兰儿一起转身向外走去。
两人抵达京城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五的午后。
傍晚的时候,兰儿又在悉心的抚摸手腕上的玉镯,然后用纱巾缓缓的擦拭。为了用心呵护玉镯,她专门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请教当代的金石大家。有人告诉她古玉有“三忌”、“四畏”,主要是忌油、忌腥、忌污秽,畏冰、畏火、畏姜水、畏惊气。所谓“畏惊气”,是指当佩戴者受惊或不慎,将玉器跌落在地或碰撞于硬物之上,轻则产生裂纹,重则“粉身碎骨”。
叶昊天则取出龟镜询问自己的神仙榜排名。龟镜告诉他:“你的神丹排名为十万八千,佛心排名为七千三百位,总仙品为六万五千位。”叶昊天见了很满意,过去的几天他不但灌输了两百年的神丹,而且在佛心方面有了很大进步,竟然在有着无数高僧菩萨的佛心排行榜中居于七千余位,无论如何都应该算是一个惊人的成就了。
不过他也明白,神仙排行榜的攀升越到后来越是困难。比如现在他只是增加了两百年的神丹,排名就提高了一万多位。然而一旦进入千名之内,说不定前进一个位置都需要数百年的功力。
晚饭的时候,王爷道:“两天之后就是摄政王府的大宴了。我心里很是担心,不知道这次又有哪位大臣不听话要落个身首异处了。”
叶昊天却道:“我担心的倒是皇上可能有麻烦了。摄政王即使不当场逼宫,也会趁机要皇上表态。皇上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以后的日子都更加难熬。”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道:“爹,你上次给了我十个人的名字,我已经请人去冒充其中的七个闯入王府伺机行事。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跟摄政王走得很近?我想化装成那人的样子参加大宴保护皇上和众位大臣。”
王爷想了想道:“礼部侍郎黄文辉很得摄政王的赏识。这个人才华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人品方面差了很多。竟然不知自持,跟妖人混在一起。想来实在可惜。”
叶昊天点点头道:“我想知道这人的身世背景和生活习惯,越详细越好。”
王爷有些为难的道:“这个人的身世背景我是知道一些,生活习惯却不太了解。他是山西人士,十二年前的进士。就住在离此不远的玄武湖的另一侧。”
叶昊天一边吃饭一边询问黄文辉的详细地址和京中官员的调动情况以及众位大臣心中在想些什么。他要尽可能地熟悉京中的情况。
晚饭结束后,他取出龟镜再度察看王献臣的情况。王献臣侧身躺在摄政王府的“还魂阁”里,似乎呈现出神智不醒的样子,令人十分担心。看来必须先把王献臣救出来,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接着察看王府的妖气情况。不知道什么原因,“还魂阁”周围的防护比几天前松了很多,而且整个摄政王府的妖气比先前淡了一半以上。他又察看了一下那七位自己请来的仙人,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京城,分别住在不同的客店里。其中南宫铧和令狐瑾因为是俗家人,所以住在西门附近“悦来客栈”的同一个房间里。
察看清楚之后,叶昊天叫上兰儿来到“悦来客栈”前。兰儿不想见外人,所以先行避入乾坤锦囊里。
看到叶昊天进来,南宫铧高兴的道:“先生,我们正准备出门查看名单上贪官的动静,想在明天晚上动手,那样后天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参加王府大宴了。”
令狐瑾却呵呵笑道:“我早就想感受一下身为官老爷的威风,这下终于有机会了。”
叶昊天拦住他们道:“那些先放一放。我有一件事很重要,想在今晚就去做了。办好之后,参加王府大宴就没了后顾之忧。”
南宫铧闻言斩钉截铁的道:“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的性命都是您救回来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叶昊天赶紧拦住他道:“兄弟不要这么说,且莫将那些事放在心里。我想做的是到摄政王府救一个人。这个人不但是我的朋友,而且是一代大儒,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想请两位帮个忙,去摄政王府每人放几把火,然后拔腿就走。我自己可以趁乱将那人救出来。”
令狐瑾哈哈笑道:“你净是教我们捣乱、放火,就不能真刀真枪的拼一下吗?要不我们选在后天王府大宴时大闹一场,干脆将所有妖孽一举剿灭了吧。”
叶昊天连忙摆手道:“大叔万万不可轻心,九阴教的实力深不可测,说不定有神仙榜排名五千之内的妖人亲自坐镇。若是那样,我们无论如何不是对手。所以千万不可恋战,只要能把人救出来,大家的任务就完成了。我刚才仔细算过,今天王府的妖人实力弱了不少,估计他们都在准备两天后的王府大宴,所以疏于防范了。”
令狐瑾看他神情凝重,不得不收起轻视之心,说道:“好吧,那就放火!放火很容易,我这里有别人送的十几颗火器之王━霹雳堂的雷火珠,若是炸裂开来,两丈之内都会化为乌有。引发的大火更要费一番工夫才能扑灭。来,每人发三颗,我们去热闹热闹。”说着小心的取出几颗大若核桃被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球来。
叶昊天拿了两个,却不知道如何使用。
令狐瑾解释道:“雷火珠被包裹着的时候很安全。用的时候将牛皮纸打开,然后抛出去就行了。没有牛皮纸包裹的雷火珠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一旦抛出后撞击到人、房屋或者地面就会爆炸开来。”
叶昊天点点头,又叮嘱了一句:“最好找附近没有民房的地方下手,别让火势蔓延到别的地方。我们走吧,到了之后大家同时动手。你们各自在王府的一个角落里掷出雷火珠,然后就赶紧离开。剩下的就是我的事了。”
南宫铧有些担心的道:“要不我去把其余几人找齐了大家一起前去,也好过你一个人单打独斗。”
叶昊天摇摇头道:“现在还没到决战的时候。我也是进去抢了人就走,不会恋战的。要想逃走应该不是太难,难的就是在妖人拦阻之前找到要救的大儒。所以才想到请你们帮忙。”
商量妥当之后,几个人很快来到摄政王府前。
叶昊天放眼望去,但见夜色笼罩下的王府显得十分阴森威严,一个又一个亭台楼阁修得比皇宫内院还要高大。王府院墙外二十丈内竟然没有一间民房,看来九阴教为了修建摄政王府拆了很多人的房子。他吩咐南宫铧去北方,令狐瑾去东方,自己则准备从南方进去。
他一边等待,一边再次将龟镜取出来,查看还魂阁的位置、摄政王府的布局以及王献臣的情况。
不一会儿,王府西北角发出惊天巨响,然后是冲天的火光。接着正东方又是两声巨响,同样是火光冲天。王府中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全都探头向火光升起的地方看去,然后是乱喊乱叫的声音:“是天雷吗?不好了!天兵来了!”“鬼叫什么?快去救火,死猪!”整个王府顿时乱了起来。
叶昊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还魂阁飞去。眨眼之间落在阁门前,一脚踢碎厚达尺许的门板,人如一阵风飘了进去,瞬间找到侧卧在床人事不醒的王献臣,二话不说,抖手将其收入乾坤锦囊里。他由于曾经用龟镜仔细观察过,所以寻找王献臣变得异乎寻常的容易,也不用怀疑王献臣的真假。
这时周围呼啦一下围上来数十人,为首的正是苏家惨祸的罪魁祸首紫幽真君。另外,赤神真君和苍灵真君也随后赶过来。
叶昊天不敢动用开天九宝,怕伤了王府中无辜的下人,同时也不想让开天九宝出现在中原的消息传扬出去,于是双掌连连拍出,同时骤然祭起五、六把飞剑。当场就有十余人倒下,三位真君也踉踉跄跄退出七八步。
叶昊天纵身出了还魂阁,见围着的众人中没有高手,很想将他们一举除掉。可是抬头看时,见空中正有数十位妖人飞过来,特别是天边的一道黑云格外醒目,那云黑中带红,红得近乎成了紫色,显然是有功力极高的妖人正在赶过来。
他从《仙界手札》中知道,神仙足下的云彩都是自己修炼的元气化生出来的,所以其功力高低和佛心多少可以通过云彩的厚度和颜色的深浅看出来。佛心多的神仙心志高洁,所以会在脚下形成一朵白云,可以飞在高高的天空;佛心少的神仙则心志不纯,只能在脚下出现一朵有色的云彩,一般飞在比较低的空中。随着功力高低的不同,云彩的颜色也有不同。其中功力低的妖人一般驾黑云;稍高点儿的可以驾青云;再高点儿的驾黄云;一旦出现红云,说明妖人的功力很高,在神仙榜上一般居于万名之内;若是驾紫云,说明他们的功力已经到了五千名之内;而排行千名之内的神仙脚下的云彩会自动消失。正在飞来的妖人驾着红中带紫的云彩,功力很可能已经进入神仙榜八千名之内了。所以叶昊天不敢迟疑,腾空而起拼命向远方飞去。升在空中时,他顺势取出天际飞帆,飞速跳了进去,然后一挥船桨眨眼之间飞出数百里,把所有人都甩在了后面。回头看时,只有那道红云还在随后追来,不过也越追越远,盏茶工夫就不见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