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找下来,大家又聚到一起,没有任何收获,连一向吊儿郎当的三爷也是一脸严肃,吊着脸不说话。没办法只能先回房东家,回到房东家,房东早就在屋里等着了,准备了一桌酒菜,满心欢喜开了门,看我们一个个表情沉重,快哭出来了。
“又不成?”
三爷笑了笑“成了,放心,房子现在很干净,不会再有邪事了,让老五在帮你看看,改改风水,你的霉运就过去了。之后也会一帆风顺。”
房东跟变脸似的,表情瞬间惊喜,忙不迭的招呼,“谢谢,谢谢各位大师,快请快请,先吃点酒菜,明天我请大家吃、喝、玩一条龙,一定要好好招待各位。”
“不必了,明早一早我们就回去。”
简单吃了几口,房东安排我们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三爷就招呼大家出发,也不要房东送,到了出事的那套房子,五爷教房东这里放盆花,哪里放个隔断,等等。最后出门走的时候房东给了个大红包,感谢的话说的都肉麻,就差哭着认干爹了。最夸张的是临走的时候房东不知道从哪弄出两挂鞭炮来,噼里啪啦的放了一气,惹得周围的邻居都围过来看,问长问短。
我们低着头往外走,一边走,三爷一边埋怨,“一大早,整这么大动静,这个房东真是老奸巨猾。”
二爷笑笑,“说不定人家是好心送咱呢。”
“屁,这个老鬼唯恐小区的人不知道他家房子治邪成了,干净了。拿咱做活广告呢!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五爷摇摇头,“还是村里人心里干净,感激就是感激,没这么多心眼。”
一句话堵得我们都没话说了,貌似除了五爷和根子,其余的连上卫城我们都算是城里人吧?
出了小区,几位爷领着我们没有去车站方向,打了两辆车,不知道要去哪。
卫城和我们一台车,路上我问卫城,“咱不回家去哪啊?咱不是要找大爷么?”
石头插嘴进来“找着人了?”
“哪那么容易,要能找着,早就找到了。三爷在市里认识个人,去问寻问寻。”
“三爷在这还认识人?”
“你三爷救过这个人的命。”
石头忍不住问卫城“老白,你咋跟这几位爷这么熟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卫城笑笑,“你们昨晚都睡了,我没睡,听着几位爷商量来着。你们到猜猜,现在咱是要从哪下手啊?”
石头又抢着说:“三爷找认识人,是这个人神通广大,走的多见的广?又见过大爷?”
卫城笑着摇摇头。
我心里想着应该从做阵眼的法器入手。
正想着,小慧说话了:“当然是先要找法……沙发里挖走的东西。”
卫城点头笑道:“对了,怎么找?找谁问?那个可是个老物件!”
石头个愣头青也没注意出租车司机透过反光镜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脱口就说“找盗墓贼!!”
话一出口明显看司机一缩脖,估计心里直嘀咕,拉了一车什么人啊?我们下车人家就得报警。
我赶紧打圆场,“你个棒槌,还盗墓贼,你认识啊?”
说的石头一愣。好在前面四位爷的车停了,我们也赶紧付钱下车,一下了车司机一溜烟就跑了,我和小慧一人给了石头一巴掌。
“你有病啊?怕警察不找你是吧?脑瘫选手。”
根子和卫城摇头一脸无奈,“本来带只大黑狗挤上车人家就够记住咱了,你还再给自己添个彩!真行!”
石头脸皮一向无敌的厚,浑不在意,“没事,没事。”乐呵呵跑去找三爷问去了。
三爷领着我们左转右转,这里已经算是城市的边缘,城乡结合部了,都是二层或者三层自家盖的小楼,基本都是出租给外地来打工的,房租也便宜,所以这里鱼龙混杂。
一路上三爷跟我讲,要去找的这个人的确是个土耗子,就是盗墓贼,人们都叫他孙耗子,在山西、陕西混饭吃,有次干活招了邪,差点丢了命,是三爷救了他,最后这小子腿脚也不利索了,不能再盗墓了,但是眼力却越发的老道,看东西从没打过眼,现在倒腾古玩字画,也过的挺富裕,不过因为之前犯下事,所以不敢太张扬,老老实实在郊区租套院子,日子过的也挺滋润。
说着话,东绕西绕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小院围墙粉刷的干干净净,大门紧闭,周围几个零散站着蹲着几个人看着像闲汉,看到我们一帮人带着条大黑狗,眼神却充满警惕,四爷悄悄告诉我们,这些人可不是简单的闲汉,哪个人挑出来都有一身本事,都是靠古董发财的,说不定还是孙耗子的人,这小子老实了几年,不知道收到什么消息,又准备要支锅。
几位爷领着我们,也不管周围人的眼神,上去啪啪敲门,开门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瘦小干枯,一身光鲜亮丽的唐装穿在他身上就跟偷来的衣服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衣服,左边眼睛不自然的微闭着着,连带着左边脸有点变形,但是右眼却锃亮,看到这么三爷带着这么多人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变,满脸堆笑。
“我当是谁,张三爷,贵客贵客,这是那阵香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快请。”
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让我们,我走在最后一个,进门时看这人手伸出门外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手势,才把门关上,还真让四爷猜中了,院子外面这些人真的和孙耗子有什么瓜葛。
孙耗子的小院倒是干干净净,方砖铺的地,院子四周散落的种着几棵树,院子当中搭起一个竹架,种着葡萄,这会儿天气冷,一些枯枝趴在竹架上,葡萄架下面一口青花瓷的大水缸,里面养着注了半缸水,水里放着假山石,缸口盖着一块圆形的钢化玻璃当桌子,上面摆着茶具,缸周围摆着藤椅,藤椅上铺着棉垫,还真是惬意。
孙耗子引着我们坐下,忙乎着沏茶倒水,几位爷左右看看,互相对视一笑,这个小动作被孙耗子察觉了,笑笑说。
“三爷,您的这几位朋友也都是明眼人啊,我这里的这点小把戏让几位见笑了,来,尝尝我这的茶,今年的新茶。”
三爷抿了口茶,“耗子,缺德事做多了,睡觉都不踏实吧?在院子里摆个辟邪阵这是防谁啊?挖蘑菇挖了这么些年了,什么咸鱼没见?怎么还怕这个?”
原来这院子里的树木摆设都是有意安排,是个辟邪防鬼的阵法,三爷的话里有尽是些江湖切口,连猜带蒙也大概知道说的是什么,挖蘑菇就是挖坟,咸鱼应该就是说的尸体。
孙耗子脸色尴尬的回答:“呵呵,这不是遭报应了么!腿也瘸了,眼也害了,这条命还是您给捡回来的,多少年咱都不干这营生了,赚点钱填饱肚子就知足了,这几年也捐了不少钱,想做做善事,想有个善终么!”
三爷笑笑“不干了?你门口聚着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子吧?不说没用的了。”说着介绍几位爷,“这几位都是我的兄弟,老二、老四、老五。”
孙耗子恭恭敬敬的跟着打招呼,又一指我们几个,”这几个都是我们的后代孙子。”
直接把卫城也算进去了,孙耗子忙不迭的奉承,“这几位都是张家的传人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得了几位爷的真传,以后这几位都了不得啊。”
“你干的营生是损阴德的事,劝你收手做做善事也是为你好,这次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事,最近你这有没有过手什么土货?”
孙耗子连忙摆手,“三爷,咱真的好久不干了,哪还敢碰什么土货啊?”
“少扯淡,我就是眼瞎了,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我最近碰到棘手的事,有人拿件东西练了法器摆阵害人,你要是见过就告诉我,出手给谁了,我是要救人,至于你干什么,我管不着。”
孙耗子眼珠子滴溜直转,想了想说:“三爷,咱做的都是收购古董的正经买卖,东西的来路您也知道,咱都不过问,没那个规矩。”
三爷不耐烦了,“行,行,你是正经买卖,你就告诉我,你的正经买卖里最近有没有阴气重的东西?来路我也不问,你告诉我去向就行。”
“近来都是些地摊上淘来的俗品,偶尔有一半个好的也不知道在人手里转了多少手了。倒是年前有个城里相识的不知道从哪淘换来个双圆,本来这玩意就邪性,他拿来的这个更是邪气,在我这留了没几天,就被个小伙子收上走了。”
三爷听着本来眼睛一亮,一听说是个小伙子收走,又一皱眉头,“小伙子收走的?你说的这个东西靠谱,什么样的小伙子?叫什么?知不知道怎么找到他?”
“呦,三爷,人家来做买卖的,咱那能问的那么多啊?而且我急着脱手,也没多磨叽,小伙子倒是白白净净,对了,眼角有道疤,没多大岁数但是感觉阴森森的。眼睛看人跟有仇似的。聊的时候说自己也姓张。至于怎么找这个人,那您可是难为我了,他是上门来的,拿上东西就走了。简单聊了几句,其他的都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