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子坚持不住,吃完饭去睡觉,我缠着大爷和五爷不让睡,这些比大爷让我去打坐纳灵、练习法术有意思的多,虽然说了一大堆,我未必记得住几个,当个新鲜故事听,我也听的兴趣盎然。
连说带逗到了下午,二位爷才把我撵回屋睡觉,根子睡得直打呼噜,我也赶紧躺下补觉。
晚上吃过饭,还是各自回屋躺床上养神,今天准备半夜十二点就去医院找那个老鬼,大爷和五爷商量着晚上如何如何,也不跟我们说,要我们自己想,我是个来什么接什么的性子,老鬼说晚上要带我们去个什么地方,我现在哪知道想什么,一点没有头绪,迷迷糊糊打盹。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二位爷招呼我们起来准备出发,这次轻车熟路,直接就到了医院锅炉房的那片空地,这个时间偶尔还能见到来打水的人,看着我们四个人也不打水,也不着急去哪,直看我们,没办法,总不能跟人家解释我们半夜十二点在这等鬼吧。
就这么傻呵呵的等到快一点,几乎没什么来往的人了,才发现老头隐隐在楼角哪看着我们乐。这老头,来了也不招呼我们一声,谁知道看我们在这傻站着多长时间了?
老头看到我们注意到他,也不说话,转身背个手就走,意思应该是要我们跟上,倒也好,省了我跟老头寒暄墨迹。老头不紧不慢,背个手在前面,我们在后面跟着,往医院的后面更深的地方走,有一些游魂来来去去,似乎也没什么意识,老头一路头都不带回的,沿途的灯光已经越来越暗了,越走也越感觉浑身发冷,一直走到医院后面最边缘的墙边,借着月光能看得出来,是一片空地,没有建筑物,像一片花园似得,有草有树。
刚走到花园边上,老头停了下来,同时大爷和五爷也招呼一声,“祭起护身灵气,这地方不对劲。”我和根子赶紧祭起护身灵气。
我虽然不懂什么风水但是也赶紧这里有怪异,这里是这个医院把西边的死角,附近也没什么建筑,很突兀的一片空地,本来这里留空留的就有些没道理,还修起一片说花园不花园,说树林不树林的一片绿化。
更诡异的是这里的植物十分明显比别处的植物长得茂盛的多,虽说现在天暖和了,树木花草也都开始冒芽,长得快的也不过是一片亮眼的嫩绿,这里的植物却是格外的繁茂,而且颜色偏深,靠外一点能照着月光的植物在月光下油亮反光。
但是这种不正常的深绿和反光让你感觉不到生机盎然,反而会莫名的让你觉得一种会吞噬光明的阴暗藏在里面,让人觉得一股阴沉之气,看着就这么别扭。
而且这时通过阴阳眼还可以看到这片绿化中穿梭游荡着许多连人形都没有的游魂,看起来就是一股一股的白影在花草树木间穿插游荡,倒也不出这片绿化带,到底是什么魂魄,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什么魂魄集中在这。
此时,老头的鬼魂背手凝视着这片绿化带里游荡的魂魄,二位爷也一脸凝重,我和根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
我凑到大爷身边,“大爷,你们这是看什么呢?这片林子里的都是什么魂啊?怎么连个形都没有?”
“这里的魂魄都是未成人形的胎儿魂魄,还有一些小动物的魂魄”
“胎儿?怎么都集中在这了?”
老头眉头紧锁,张嘴说话了,“作孽啊!你们不是问最近离奇死亡的事情么?根就出在这里,以前这里就是埋着一些做实验死亡小动物的尸骸,后来越来越多不懂事的小姑娘来医院堕胎,胎儿还未成形就被取了性命埋在这里。惨啊,多少胎儿被取出的时候都已经支离破碎了!这是莫大的杀孽啊!”
我听着心里一惊,这医院这么多年,这得埋了多少胎儿尸骸?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难怪,这里的植物长得邪性的好,阴气这么重。
老头曾经执着与对孙子的疼爱和思念,可想而知是个心软的人,说起这些,老头比我们更觉得心疼,“本来这些胎儿大多初成人形,魂魄不全,多数埋在这里的时候魂魄已经四散消亡,也有一些魂魄成形在这一小片范围里游荡,虽然数量却越聚越多,对人倒也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前些日子,一个已经足月的死婴被埋在这里,这个孩子是阴四柱的硬八字,魂魄不仅不散,还生出一股怨气,其他胎儿的魂魄本来游荡无依,被这股怨气所吸引,凝聚成形,四处游荡。
婴儿魂魄是毫无意识的存在,怨气也不过是埋怨父母将其抛弃,更多是遵循本能的寻找气息和善之人靠近,而且被缠绕之人走出医院也就摆脱了。
谁知道,这个婴儿魂魄无意间凝聚了众多死胎魂魄和一些动物魂魄,婴儿魂魄的无意识加上动物魂魄中的怨气和动物本能形成了一个阴狠的婴灵,死胎魂魄和动物魂魄聚集寄生在这个婴灵内,一起吸取生人阳气,用不了多久人就会阳气被吸尽而死,所以造成了有人连续离奇死亡。
更要命的是最近有许多人在医院门口折腾,香蜡纸马的祭奠供奉,让这个婴灵成长更快。唉,人种恶因,也由得他们自取恶果,我们这些孤魂野鬼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只是可怜了这些无辜的胎儿魂魄被这婴灵吸纳作恶。”
老头越说,我头皮越发麻,王一峰在五台山下修阴胎在我心里一直留有阴影,我听三爷说过,婴儿的魂魄是最麻烦的了,他们本来无意害人,只是做一些恶作剧,只不过没轻没重的让活人承受不了才导致死亡,而且婴灵根本无法沟通,很难度化,到了可以自主吸收阳气的程度,只能用强硬手段灭掉。眼下这个婴灵不知道吸收了这里多少死胎魂魄,还有小动物的魂魄混合在一起,说他有多恶未必,不过对人的害处可真是缠一个死一个。
王一峰的阴胎是豆包灭的,现在豆包、黑蛋都不在,要我们亲自施法灭婴灵,我想想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二位爷和根子始终没有说话,都感触与人种恶因食恶果的报应,不过话虽如此,毕竟让这个婴灵继续要人命终究不是个事,死的人也是无辜的。
我就想把这事往根子身上推,“二位爷,这次该让根子出手了吧?别老是我来,也该锻炼锻炼根子了。”
老实木衲的根子比我还接受不了,听我往他这引,嘴皮子难得的利索起来,“坤子哥,这件事情是你开的头,得有始有终,本来就是世间恶果人造就,心里障碍突破不了,怎么治邪救人?”
大爷点点头,“根子说的对,有始有终,你来处理!”
“哎,我去,你个死根子……”气的我直翻白眼。
五爷问老头,“那个婴灵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婴灵活动根本没有什么规律。”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听着婴儿时而哭,时而笑的声音,一声一声在夜里飘荡,婴儿的哭笑声位置飘忽,一会前一会后,一会左一会右。
我悄悄问老头,“老……爷爷啊,有几个婴灵啊?”
“就这一个还不够啊?你还想有几个?”
“这到底在哪呢?怎么满世界乱跑?”
大爷搭茬,“鬼打墙!”
正说着,从远处突然出现一个婴儿,冲着我们爬过来,这个孩子胖嘟嘟,粉嫩可爱,格格直笑,但是出现在此时此地,却格外的诡异恐怖。
小孩一路爬过来,偶尔停一停,伸出手咿呀着要我们抱,可爱至极,我们都明白这个孩子就是那害命的婴灵,可是这种可爱吸引的连我这个对小孩不感冒的糙老爷们都有想过去赶紧把这个可爱的孩子抱在怀里的冲动,所以大家谁也不忍下手,静静看着小孩一步一步爬近我们。
小孩不断招手要我们抱,每次见我们没有反应,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失望,撅着嘴好像生气的样子,每次失望生气身体的颜色就变得灰青一些,而且表情也略显狰狞,到小孩靠近我们,要我们抱了好几次,表情也越来越恐怖,婴儿的脸色青紫,眉头拧成了团,眼睛圆睁布满血丝,张开嘴满嘴的细密的尖牙,身体周围也散绕着青蓝色的死胎魂魄和动物魂魄,嘴里发出的也不再是婴儿可爱的咿呀之声,变成了低沉的咆哮。
这时候我的心理早就从之前的怜悯、不忍变成了警惕,手中早就扣好了精火决,心说,“这样倒也好,显出你的原形,省的我下不去手。”
眼看小孩子快爬到我的脚下,也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狰狞的鬼婴,伸手要抓我的裤腿,我退后一步,一道精火决打向鬼婴的顶门,谁知道鬼婴一挥手打飞了我的精火决。
我一下傻了眼,我的精火决当初也只有释源打飞过,而且到现在我一直修行提升,现在的精火决和当时的绝不是一个水平,这么个小鬼居然轻轻松松就打飞了?
我站那瞪着眼犯楞,没跟上下一个动作,鬼婴更加愤怒,动作却突然提速,像动物一样,四脚着地,一弓背,猛的向我窜来,张着一张血盆大口,满嘴锋利尖牙向我脖颈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