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陵是现任武皇的唯一嫡系嗣子,说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其实都是委屈了,所以帝边的这些百姓在他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人。
不过他也很少表现出现在的这般张狂。他的手又指向了身侧的囚车,继续问跪在他马车前的这位道:“你告诉我,你见过他吗?”
百万大军面前,这位居然不似其他人那般颤栗,但他也不敢直视武天陵。
“他是白族白郎白无常,皇朝的元帅。”
“我问你见过他吗?”这位的冷静回答,不仅没有引起武天陵的重视,他反而更怒了。
“禀大人,我见过他,在流云宗的极刑台上,他被示众十日。”
“唰!”
这位的话说完了,但武天陵的手中,黄金剑却也是被抽了出来。黄金色的剑气,整齐的削掉了那位的半头头发,他拳头紧紧捏起,但从他指甲上的血渍不难看出来,他其实也是在佯装镇定。
“白郎,身为帝国元帅,竟被这偏远部落俘虏,你不觉得耻辱吗?”
好在武天陵的怒火并不是朝他发的,而是朝囚车上的白无常。
面对武天陵的诘问,白无常面无表情,他依旧是那么的冷酷,不愧白郎之名。
“那你们为什么不放他,而不是杀掉他?”武天陵再问了一句。他的疑惑也是其他除了楚天帆以外的所有人的疑惑。
楚天帆创业初期,对于他来说,杀掉白无常,不仅能增加他的威望,而且更能为他的创业减轻压力。就若沈白石劝他的时候说的那样,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白无常何止是虎,而是万千猛虎的头。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楚天帆居然真的放了他。
“我不知道原因大人,不过在放他之前,楚天帆却和他夜谈了三次。”这位如实的回答,他没有撒谎,因为楚天帆确实就是这样做的。
武天陵不再问了,他的剑轻轻举起,又指向了白无常的方向。
“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通敌的证据。”
“嘶!”
武天陵的一句话,犹若是一瓢水浇到了沸油之中,不仅是数十万的白旗军,就连其他的军队也是骚动了起来。
白无常的脸色也是难看了下来,他抖了抖身上的铁链,想站起来,但却被押送他的武士摁住了。
“武王,我白无常效忠王朝这么多年,即便你要杀我,但也绝不能是叛国之名。”他最先的解释并不是为自己开脱,比起自己的生死,他更在乎的还是他,是他白家的名声。
不过现在的武天陵,却是早已孤注一掷,他轻拖着黄金剑,便又来到了白军之前,走上了押送白无常的马车。
“白帅白无常,目无军纪,战败受辱,私通敌寇,乱我军心,其行可伐,祸可连诛。今我奉父皇之命,三军阵前废其元帅位斩其首,以儆效尤,以振我军心。”武天陵的话,字字珠玑,他每一个字都像是炸 弹一般,特别是在听到斩首二字的时候,数十万白军瞬间便乱了,随即又在人的带领之下,无论是军卒还是将军都跪到了地上。
“大人,阵前杀将,此乃兵家大忌啊!”
“是啊大人,白帅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
“白帅一生为国,他怎么可能通敌,武王大人三思啊!”
……
众军哀嚎,所有人都在为白无常求情。不过,再多的人求情却也是改变不了武天陵要杀人立威的决心的,就在白军的哀求声里,他的黄金剑终于落下。
随着一道血花掠起,白无常的头颅便滚下了马车,而黄金剑上,却是半点血渍也没有。
长剑轻举,武天陵又转向了白军军众,朗声道:“尔等何必哀嚎,白无常通敌卖国,证据确凿,你们身为白军,也难逃罪责;但我大度,不治你们的罪,不过今天起,白军改旗号,所有将领都贬为庶卒,白军全体加入我平安军。”
平安军,这是武天陵自己的军队,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地位,所以他的平安军是很庞大的。可现在,他居然还要吞并白军……
看着自己首领那依旧热腾腾的血,又听着武天陵这气势雄浑的话,所有白军都愣住了。
“武王,白帅死了,当由少帅继其帅位,我白军怎可被收编。”
“是啊,我们是白家军,并非是皇族……!”
“唰!”
这位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得一道人影掠过,下一刻,他的头颅便已出现在了那位的手上。
“白无常叛国,其子其孙其族人皆有罪,所以他的儿子怎可继承帅位,而尔等不管穿何种颜色战袍,却皆是我武家军队,如若心怀叛逆,便和白无常同罪,但你们若是同意收编,则日后论功行赏。”他又转向了另一边,手指诺大的帝边大地,继续道:“往后的帝边,就是你们表现的战场。无论修为贵贱,每十个成年男子的头颅,爵升一品,女人老人和孩子的头颅每三十个升一品。凡你们之所掠夺,无需上交。”
论功行赏,这是对军人最大的刺激,但是他的这个功却有些血腥了。
无论修为贵贱,甚至不分男女老幼,这也就是说,武天陵打算屠杀帝边,不留活人。
武朝是绝对不会放过帝边民众的,对于这一结果,楚天帆甚至那些已上圣山的人早已明白,不过帝边的大部分还是不明白,而他们终将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武王千岁。”
恩威并济,白军终于诚服了。比起上战场,屠杀平民立功的事情他们也并不是没有做过,而整个帝边有数亿的百姓,足够他们立功了。特别是对于底层的士兵们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所以他们都愿意舍弃原来的身份,加入平安军。
“那么,从现在开始,这片大地,就是你们建业立功,发家致富之地;勇士们,狩猎开始了。”
武天陵的剑,又指向了帝边身处,而三军将士的热情也是彻底激发。原本整齐威严的三军,瞬间便混乱了,随即又无序的冲入了帝边大地。
大军所到之处,人畜房屋,一缕不留。这原本偏远但却也算繁荣的大地,瞬间便成了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