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清脆的响声响起，循声望去，只见嬴政手中的筷子，在这一瞬间掉在桌上。
“啊……”
嬴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沉吟，随即开口遮掩过去。
“吓到我了，没想到，这天下大乱的日子，竟然比预想之中的还要近。”
“老赵，你这心理素质不太行啊。”
秦夜摇了摇头。
其实啊。
嬴政这心理素质，绝对算得上杠杠的，就好比一位医生，开口就是‘你还有一年活头’，一般人得吓的蒙过去啊。
“你这，准吗？”
嬴政微微沉吟，随后确认问道。
“我在咸阳的人脉也还可以，没听说过始皇帝身体抱恙啊？”
“当然。”
秦夜毫不犹豫地说道。
“始皇帝现在的身体，没有任何表征上的问题。”
“他养尊处优，如今又才48岁，正是年富力强之际，在外人眼里，根本无法想象，始皇帝只有最后一年寿命了。”
说到这里。
秦夜拿起一根筷子，将其立在嬴政与王奔面前。
“就像这根筷子。”
“如果是正常老化报废，所有人都能从外表上看出来，木头腐烂、掉色、变软。”
“可倘若这筷子中间被虫子吃掉……外部看不出任何端倪。”
“咱们的始皇帝就是如此，他的身体，早就被仙丹掏空，随便施加一点点外力，简简单单就断掉了啊。”
“他不是腐败，而是坏掉。”
“……”
听到秦夜的话，嬴政陷入沉默。
“……”
嬴政不说话，王奔自然也不敢说。
秦夜见二人沉默，还以为二人并不相信呢，又是侃侃而谈道。
“如果有机会询问始皇帝的话，一切自然明了，身为‘筷子’本身，秦始皇知道自己身体状态。”
“恶心，头晕，呕血，便血，食欲不振，失眠多梦……”
“重金属中毒的症状，困扰着始皇帝，他现在，已经不算是正常人了。”
“……”
听到秦夜所言，王奔狠狠一咬牙。
好家伙。
小掌柜的胆子肥啊，竟然胆敢如此说始皇帝。
可是……
王奔用余光瞥视嬴政，发现后者并未有任何恼怒，反而是鬓角，在此时微微的湿润起来。
难道说。
这小掌柜的，所言都是真实！？
这……
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啊，就连自家老爷子王翦，都不知道始皇帝的身体，已经成这幅鬼样子了吧。
“小掌柜的，你比喻我能听明白，但总要有外力吧，如果没有外力折断，这‘坏筷子’还能再撑上一段时间吧？”
嬴政说道。
“当然，老赵你不愧是大商贾，对话语的分析，简直相当到位。”
秦夜点了点头，肯定嬴政的说辞。
“不过这外力，实际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小掌柜的，可否言明？”
嬴政追问道。
他有些想不透，这小掌柜对自己身体了若指掌也就罢了。
为啥感觉他，似乎能预知未来呢！？
“老赵，你这求知欲望也太强了吧？”
秦夜瞥了他一眼。
“不过无所谓，反正我也没事，你愿意听，我就给你唠叨两句。”
“你应该不知道吧，咱们大秦帝国，将在大概半年左右，再度攻打百越。”
嬴政：“！！”
王奔：“！！”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尽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一丝丝震撼。
他们知道啊。
再攻百越的事情，嬴政哪里会不知道，问题在于。
这事情。
秦夜怎么知道的！？
“老赵，小王，你们不信？”
秦夜见二人一脸惊讶，还以为他们不相信，又是侃侃而谈的解释道。
“很简单的道理，咱们秦国征讨百越，也有一段时间了，战况一直以来很复杂，如今各州郡加税，收敛粮草，木匠、铁匠也与官方频繁接触。”
“如此异状，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再起兵力，给百越的余孽来一波狠的。”
嬴政与王奔不是不信，而是让秦夜的一番说辞，震撼的无以复加。
——光从州郡加税、木匠、铁匠之间的动向，就能知道要起兵再攻百越。
这也太神了吧！？
大才啊！！
“小掌柜的，就算你说的没错，可这征讨百越，为何会成为折断始皇帝的外力？”
嬴政皱起眉头。
“很简单。”
秦夜咧嘴一笑。
“秦军惨败，始皇帝难以接受这一消息，身体光速恶化，随后驾崩离世。”
“不可能！？”
“放肆！！”
“……”
就在秦夜话语落罢之际，嬴政与王奔不约而同的厉声呵斥。
征讨百越会输？
开什么玩笑！？
秦军何等威武，横扫六合，独断八荒，一统六国。
百越不过是六国残党的苟且偷生之地而已，百万带甲，顷刻之间，便能将对方碾碎成齑粉。
绝不可能输。
至于惨败，那更是无稽之谈。
“呵呵。”
将嬴政与王奔的反应看在眼中，秦夜毫不意外的咧嘴一笑。
“没错，就是这种反应，始皇帝想必也是灵你二位这般想法吧。”
“换句话说，如果他意识到，秦军有可能失败，都不会遭受如此大的打击。”
“……”
嬴政沉默不语。
不得不说。
秦夜这两句话，倒也不无道理，光是听到秦军惨败这一假设，自己就已经气血翻腾，如果这真是现实，摆在自己面前。
嬴政真觉得，自己可能裂开。
“小掌柜，你为何断言，征讨百越会输掉呢？”
这一次，王奔出声问道。
身为秦朝武将，王奔觉得，秦夜这番言辞，是对于秦军的侮辱。
必须要辩上一辩。
“期初会胜，深入百越腹地，可老赵，小王，你们对于百越的地势，应该不甚了解吧。”
秦夜微微思索，整理词句后出言说道。
“百越充斥着毒沼、瘴气，毒虫毒蚁更是不胜繁多。”
“秦军虽强，但都是中原将士，进入百越腹地，恶劣的水土不服，就得去掉多半条命。”
“而且地势复杂，充斥着山峦，丛林，并不适合大规模战斗。”
“想要摧枯拉朽般的，直接推平百越，根本是无稽之谈。”
“一旦陷入拉锯战，就算50万秦军，也得败在百越之地上啊。”
“就算主将被俘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
听到秦夜一席话，王奔登时哑火，本来想着跟对方辩一辩，结果对方对百越的了解，竟然还在自己之上。
其实王奔，并不是负责百越方面的将领，掌握的信息并不多。
“行了。”
就在王奔还向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嬴政陡然一摆手。
“小掌柜的，我问问你，你觉得秦始皇，现在应该怎么办，他是不是真的到了必死之局？”
秦夜的几番话。
已经彻底获得嬴政的信任，嬴政想要知道，自己难道真的无药可救了吗，这死局，到底能不能破！？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