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贺锦恨得咬牙切齿,拼命催战马急追,那边鲁胤昌也着急。
他和一百多手下来的时候是骑马来的,可没算计到要带一千多戍卒回来,这一千多戍卒可没有战马。
贺锦火药库被炸,肯定会来追他,没准说话就到,不快跑,命就得搭在这里。
可也不能把这一千人扔下不管啊。
还是大管家有主意,让没战马的戍卒都翻山走小道回西宁,到北大通边墙那里,就提鲁胤昌的名号,边墙上王烁的明军就放他们过去了。
他们有战马的,则跟着鲁胤昌沿着大通河向西,吸引贺锦追击过去。
刚布置完,后面就传来如雷的马蹄声,地震一般。
甭问,贺锦追来了!
跑吧。一千士卒纷纷往山上爬,鲁胤昌带着一百手下,打马沿着大道,一路望大通河那儿飞跑。
贺锦追到天放亮的时候,前边已经远远看见鲁胤昌一帮人的影子。
他不由加快马速,放马急追过去,身后众兵将也放开马缰绳,能跑多快跑多快。
部将提醒贺锦,不要中了敌军的埋伏。
贺锦此时怒火中烧,恨不得活剥了鲁胤昌,而鲁胤昌就在前面不远,他如何能听的进部将的话?
也不多言,只是催马往前。
鲁胤昌急奔中偷偷回头看一眼,见身后烟尘弥漫,知道追兵不少。
这要是被贺锦逮着,肯定扒皮抽筋啊!他也拼死的向前逃窜。
鲁胤昌一帮人到大通河边,然后沿着道路拐弯向东跑。
贺锦却不按规矩来,他不走正路,直接从河边的丘陵上穿过去。
虽然许多马匹被丘陵的崎岖地形绊倒,骑兵摔下马受伤不少,但还是有很多兵将跟着贺锦越过了丘陵。
一下将两边的距离拉近到不足两丈。
鲁胤昌急得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就只知道走大路,不插过丘陵呢?
其实他也不敢插丘陵。
他的马好骑术好可以过去,手下估计有一大半过不去。
眼看着贺锦渐渐接近,跟随的手下已经有人被贺锦骑兵里会骑射的士卒射下马来,随后被大队的战马踩踏成泥。
贺锦坐骑是宝马良驹,马速飞快。
他手下的骑兵也有不少好马。
骑好马的骑兵紧紧跟着贺锦,和马不济的也拉开了距离,大队骑兵渐渐分为两队。
就是追上来的这一队马快的也有好几百人,还大多是能打的将官,也不是鲁胤昌这百十人能够对抗的。
这样跑下去,早晚得让贺锦追上!
大队的骑兵已经开始分散,准备包围他们,堵死所有出逃的路径。
贺锦双目冒火,紧追不舍,连他被气的狰狞了的面目都越来越清晰,手中长枪闪着寒光,不断接近。
鲁胤昌看看不断减少的手下和越追越近的贺锦,不禁哀叹,我命休矣!
就在这个时候,“咚”一声大响,前方大路拐角处,一道亮光升上天空,接着炸裂开来。
紧接着,黑压压的士卒出现在拐角处。
士卒在奔跑中逐渐列成方阵,盾牌手在前,弓箭手在后。
方阵成型,渐渐顿住不动。大批的马队从方阵两侧缓缓涌出,排成出击队形,等待出击。
救兵总算来了!
鲁胤昌暗呼一声侥幸,聚集起最后的精神打马狂奔,手下士卒也精神大振,拼命向着前方步兵方阵奔跑。
万马奔腾中,已经大亮的天空突然一暗,空中箭矢密布,宛如遮天的鸟群飞过,落向鲁胤昌身后的追兵。
战马嘶鸣,惨呼不断,大顺骑兵不断有人和战马中箭摔倒,不得不勒住战马,避免互相踩踏。
贺锦也无奈的勒住自己的战马,眼看着鲁胤昌一帮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脱。
前方敌军方阵是万人大阵,两侧骑兵最少也有五千骑,自己带着几百人去冲击,无疑等于找死。
贺锦再糊涂也不会干这种事情。
鲁胤昌逃回方阵,看看跟随自己的士卒,已经不到一半了。
这些士卒在生死时刻都和他站在一起,不离不弃,一下牺牲一多半,他心里怎能不难过?但这更激发了他的斗志。
和领军的前军主将梁安国,骑兵第一军主将哈克什打过招呼,他重新回到方阵前方,大声对还站在不远的贺锦大声喊道:“贺帅!别送了,回去吧!要不你就过来,咱两家合一家,到西宁我请你吃正宗清真涮羊肉,如何?”
贺锦只气的脸色铁青,也不搭言,暗暗让手下回去传令,全军拔营过来。
鲁胤昌见贺锦不搭话,又戏谑般喊道:“你那点兵马,又没了大炮,想进军西宁是不好办了。你拿不下青海,弄不到战马,回去怎么和李自成交代?他还不打你个半死!还是投降我家大将军,大家一起干大事,岂不比跟着李自成当流寇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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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胤昌这嘴也真够损的。
贺锦让他气的几次想催战马过去把他给撕了。
他毕竟是多年的三军统帅,还是忍住了没动。
见贺锦不动,哈克什问鲁胤昌道:“咱们是不是过去,再激他一下?”
鲁胤昌摇摇头道:“我在他军中,见他的士卒行动有距,军纪严整,战力定也不凡,这不是鲁文彬可比的。咱们目前所处的地势有利,还是不动为好。”
鲁胤昌是将军,按新军制,梁安国和哈克什自然要听他指挥。
鲁胤昌一边拿话讽刺激怒贺锦,一边暗暗传令,要大家小心,准备好撤退。
自己一方新士卒过多,虽然列成方阵看着威势惊人,真打起来,面对顺军老兵攻击,方阵管不管用就难说了。
果然,辰时过后,贺锦前军陆续集结,他不等后军到达,立刻下令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