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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官府可算是张贴布告了!
因为议论的时间有点长,产生的舆论效应变大,关注的人肯定也就多,官府的布告一被张贴出来,围拢过去观看的人比往常要多得多。
以现在的教育程度十个里面基本是有九个不识字,所以经常会出现一大群人围着但是看不懂之下面面相觑的场面。
若是有识字的人在场,就有人会非常客气地请那位识字的读书人将布告的内容念出来,被众人恭维的读书人会傲娇地咳嗽上那么几声,带着一种被众人恭维的享受,然后在众人的期盼中慢悠悠地念出来。
要是没有识字的人在场,围观的黔首倒也不会鼓噪,毕竟张榜也不是进行一次半次了,每次张榜的时候官府总会派来识字的人为黔首念出榜文的内容。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每每有官府张贴布告,总是有那么一两个识字的人……可能还识不全字,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他们显摆的心思,没事干的时候等待在张贴布告的位置,等候那“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的机会。
布告上写了一些什么?原本看不懂时还能嘻嘻哈哈地谈论着等待,或是由读书人念出来,也可以是官府派来的人念出来,等待听清楚布告上所写的内容,一帮人都是愣了。
似乎……汉国一直在和列国做生意对吧?近一两年来大家生活变好,不正是因为官府从列国那里不断得到订单,然后民间的出产能够高价卖出,各个作坊也才能大量的工作岗位?
列国从汉国这里购买大量物资,因此才能维持数量那般庞大的部队。那是怎么看都是各取所取的美事。
现在列国是什么毛病?他们的军队竟然袭击了汉国的商旅,难道已经不需要汉国的商品,又或者是觉得有那个实力来挑衅汉国,想要与汉国开战么!
对了,商旅被大规模的袭击,那么与列国的商业行为是不是会停止,一旦汉国不再与列国进行商业行为,大家的生活会遭受什么影响,出产的物品买不买的出去,作坊会削减工作岗位吗?
吕哲很关注布告张贴出去后国民的反应。他在得知黔首第一时间不是因为有同袍被袭击而愤慨,是在担心自己的生活质量下降的时候,做了一个拍额头的动作:“我了个去,果然是这样,还是比较重视自己的生活变化。”
一旁的赵婉抿嘴而笑:“自然的咯,每个人都会先关心自己会因为什么事情产生什么样的变化,这是天性使然。”
没错,人当然是先顾着自己,如果人不先顾及自己。那就不是一种智慧生物了。而智慧生物的天性不就是那样的吗?这与是否自私无关。
赵婉看上去比以前丰韵了许多,她怀中抱得孩子是吕哲的次子……不,正确的说是嫡长子,卫雯所生的男孩是庶长子。
被册封为汉国王妃后。赵婉并没有因为成为王妃就开始变得跋扈或者什么,一直是保持那种温柔贤淑的个性。若说是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她与吕哲相处的时候似乎是更像是夫妻了,在某些时刻也能跟吕哲开开玩笑。
去年赵婉产下男孩。有着一种有子万事足的心态,因此哪怕吕哲没有第一时间就册立该男孩太子,她的性格也变得更为洒脱。似乎是理解什么叫不争,因此也越加得到吕哲的宠爱。
吕哲很喜欢赵婉的那种性情,平时也就更加喜欢找赵婉聊天。这聊天的次数一多嘛,吕哲肯定是会谈到更多的事情,一些奇奇怪怪的概念和理念讲得多了,赵婉被灌注的思想也就可想而知。所以吧,若说吕哲的想法谁最了解,那该是赵婉无疑。同时,赵婉也基本从吕哲那里吸取到很多的现代思想,才会有上面那句话。
“王上,您在等待疏导的时机吧?”赵婉说到这怀中的孩子醒了,一醒来就咿咿哇哇哭了起来。
未满周岁的孩子会哭也就是因为那么几个原因,不是尿了就是拉了,要不就是饿了。
赵婉顾不得和吕哲多说什么,她十分熟练地为孩子检查尿布,发现尿布没什么问题就解开胸围喂奶,孩子一吃奶果然就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当然是要舆论疏导到对统治阶层有利的方向去,那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吕哲面对各人顾及自己的利益并没有什么不愉快,要是国民一开始就愤慨地叫嚣发动战争,那他才该担忧是不是民意被谁操控了呢!
控制舆论对于国家来说很简单,毕竟国家说白了就是一台暴力机器,掌握权力的同时又掌握着军队这台暴力机器,若是连控制舆论方向都办不到,这样的国家肯定是到了该沦陷的地步。
对了,现在可还没有愚民政策,也没有所谓的“勿论国是”,哪怕是吕哲这个穿越者成为国家的统治者,他想搞什么愚民政策和不允许国民谈论国家是非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除非是他一再举起屠刀,又搞什么“我大清”的文字狱,不然以华夏的文明体系来说,参与国家政治就是“乡老政治”的一部分。
疏导舆论吕哲不是专业,不过他可是生活在“天朝”社会长大的人呢,学上“天朝”的一两招用到现在民智未开的时代绝对是够用了。
关于商队遇袭的事情开始有限度的被张贴出来,官府开始的时候还会用到“商旅”的字眼,后面“商旅”组建被“我国国民”“你们同袍”这些字眼所取代。
当然,在布告中,汉国这一方面的人肯定是处在受害者的地位,且有多么无辜就要描述得多么无辜,袭击他们的人该多么丧尽天良就该多么丧尽天良。
舆论是怎么来的?不就是掌握“公示”来的吗?
人们看多了“国民”“同袍”的字眼,再被官府引导着提问,若是那些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等等的假设前提下,谁他母亲的愿意遭遇那样的事情。
恐惧感有了,亲自关注事态的吕哲明白是时候激起国民的共仇敌忾之心了,开始引导舆论往报复的方向。
当然了,在引导舆论之前,有一些事情是需要做的,那就是来保证黔首有危机感的同时,不能让黔首的生活水平遭受超出不可接受的范围,例如黔首的出产依然可以卖的出去,各个作坊的工作岗位也不能锐减得太过夸张。
不过嘛,黔首的出产自然是不会有发生变动之前那么好的价钱,作坊的工作岗位也必然要进行锐减,不然什么都没有改变的情况下,他们只会觉得那些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不会有一种在影响自己生活的切肤之痛。
亲自操控的吕哲很清楚自己在玩火,但是他需要玩下去,若是现在不培养泛国民意识,以后想再培养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玩火要有限度,且说实话,吕哲并不认为让汉国的黔首异常痛恨列国有什么好处,毕竟列国是华夏文明体系,战争要是进行得顺利,汉军在开疆扩土之后那些土地上的黔首也必将成为同胞中的一员。
汉国首次引导舆论,虽然有吕哲亲自把关,但是吕哲自己也就是个半调子,以现代的专业人士看来,其实一套方案看上去十分的幼稚,也就是只能“忽悠”那些“古代人”,现代任何一个有文化的人谁也不是那么好被糊弄。
就是这么一套幼稚的方案,在汉国做来却是异常的成功,至少周边的生活质量得到改变时,黔首们急了,他们“被”知道该怎么来应对,为受到伤害的同袍报仇是必然的,他们的损失也该由那些凶手来进行买单。
什么群众游行、什么暴徒聚拢在他国使馆、什么恐怖袭击……那自然是不可能有的,有的只是一些乡老向县令(长)一级的官员提出困惑。
既然咱们的人被欺负了,是不是该欺负回来?
是不是将敌国打服了,咱们的东西价格会上涨,工作岗位也能得到增加?
以上两个疑问还是比较温和的,真正受到切肤之痛的商贾阶层就比较残暴了,他们用各式各样的渠道向官府请愿,显白地叫嚣发动战争,若是军方缺少财帛、粮秣等等什么东西,商贾们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支持,一定要发动战争灭掉那些发动袭击的敌国——“敌国”这两个字,他们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可不是嘛,真正受到损失的是商贾,他们非常害怕以后行商会再遭受那样的祸事,那么当然期盼军方能够用最凶残的举动进行报复,好让谁谁谁以后想那么干的时候有点顾忌。
让吕哲有点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纸张已经发明出来了对不对,官府虽然没有发行什么报纸只是以告示这种方式在进行“公示”,但是那些商贾中出了聪明人,他们不计成本地手写纸张,以街头发小广告的模式在派发“报复宣传”。
果然是有需要就会有“发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