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巨鸟

一阵紧张,原来不过虚惊一场,我们议论一番,继续又行。

林中古树苍郁,如伞般高高擎天的有;枝叶纵横,一树成林的有;……千姿百态,不一而足,树木间更是藤条缠绕,密如蛛网。高佬虽有刀在手,亦寸步难行。

树上地下,小动物明显多起来,松鼠来回跳跃,鸟雀盘旋穿梭,毒蛇盘踞枝叶,一种鼠标大的黑色甲虫在树干上爬来爬去,有时甚至看到有小猕猴在树上荡秋千。愈向前走,环境愈复杂,我们处境越危险。

“啪。”方丽清忽然一巴掌拍在自己颈脖,摊开手,手心竟有几点鲜血和一只被拍死的蚊子,蚊子与我们在家见到的那种不同,全身斑纹,比一般蚊子大一倍不止。方丽清的颈脖上很快起了个红包。

“这什么鬼地方?蚊子都这么大。”方丽清抓着颈脖道。

高佬不回头道:“我们好像进入电影《金刚》里那令人恐怖的岛上丛林了。”

电影《金刚》我看过,那岛上丛林爬虫蚊子不但比现实的大几倍,还有恐龙猩猩之类令人恐惧的超大生物,我们现在的环境虽然恶劣,但与之相比,仍是小巫见大巫,高佬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方丽清道:“不要吓人好不,电影那是虚构的,现实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地方。”

我提醒道:“不管怎样,我们现在的处境也很糟,大家要小心点。”林中穿来插去的动物不计其数,会不会冒出只攻击人不得而知。

在树间藤隙穿行,我们渐渐深入原始丛林。因环境危险增加,每走一步都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林中没有阳光,如此绷着神经,身上也是汗水淋漓。我们说话亦少了,只在不好走或遇到低矮横枝时,相互提醒一声“小心”或“注意”,多数时间是默默而行。

层层叠叠枝叶遮住太阳,辨不清东西南北,这样在丛林行走是很容易迷路的,幸好高佬在部队练就一身丰富的丛林生存经验,我们才没绕圈子和走回头路。

跨过根粗大树根,高佬挥刀砍去拦在前路的树枝,方丽清指着旁边一灌木丛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和高佬依她所指望去,见那灌木丛旁有副骨架,可能有些时间了,没有了皮肉,惨白惨白的一片凌乱,不知是什么动物留下的。

高佬道:“大山大林里动物死了,皮肉给蚂蚁吃了,剩下骨架那是常有的,没什么奇怪!”

行了一会,这样的骨架又见到几副,有的爬了苔藓,有的则是血淋淋的附着皮肉。同时我还发现,这里的动物比刚才在前面看到的少了许多,只时不时见到一两只从面前窜过。

我对高佬道:“可能事情没你说的简单,我们也许已进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带。”

高佬道:“怎么?发现什么情况了吗?”

我指着那副犹带皮肉的骨架道:“你看这骨架,若是蚂蚁吃的,绝不会留下那么多血肉,还有这块皮,也不像是蚂蚁咬出来的。”

从结构看,骨架应是猴子留下来的,上面残留着斑斑血迹和小块肉块,但一张皮七零八落像被撕扯过似的。

高佬蹲下看了会,眉头渐渐皱起,道:“看来继续走下去是要格外小心了。”

方丽清紧张道:“你是说我们会有危险?”

高佬道:“现在不敢确定。猴子在丛林里不算小动物,被撕扯成这样,还是小心些好。”

我问道:“看出是何种生物所为了吗?”

高佬摇头道:“猴子在树上能够来去自如,一般食肉动物对它很难造成威胁,可还是遭到了猎杀,仅留下皮骨,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动物有这本事。”

我和方丽清思来想去亦想不出个所以然。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又走了段路,类似骨架再没出现,就在我们要放松的时候,在一颗大树旁的灌木丛里发现个由无数树枝落叶结成,比婴儿洗澡盆还大的鸟窝,窝里有个蛋,颜色褐黄,有排球般大。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除在电视里见过的鸵鸟蛋,印象中没人见过什么鸟的蛋如此巨大,但鸵鸟生长于非洲,国内只有动物园才有,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深山野林中。

方丽清看得矫舌难下,半天合不拢嘴。

我道:“从蛋大小看,产蛋的鸟只怕不比鸵鸟小,可我想不出世上有什么鸟有如此大的体积。”

高佬道:“我也想不出。”

我们观察四周,林中只树上有松鼠跳跃,鸟雀啾啾,而地上不要说鸵鸟大的动物,锦鸡也没一只,与前面热闹的景象极不相同。

虽然心里忐忑,看着褐黄椭圆的巨蛋,我不由好奇心起,道:“听说鸵鸟蛋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蛋壳坚硬非常,不知这蛋怎么样?”说着伸手摸向巨蛋。

鸟窝有人齐腰高,甚是高大,伸过手刚好够得上,触手只觉浑圆滑溜,与摸鸡蛋鹅蛋无多大区别,不过体积较鸡蛋鹅蛋大而已。

高佬见我摸了,亦伸手摸去,一旁的方丽清见了,神情激动,跃跃欲试。

此时,远处灌木丛传来几声“呱呱”叫声,声音不大,听在耳里却也清楚。

我们转头望去,灌木丛枝叶纵横极是稠密,什么也没看到。又过半刻,仍是一片沉寂,毫无动静。我们又惊又疑,正无理会处,灌木丛“呼”的一分为二,从中钻出个巨鸟来。

我们三人都是一惊。那鸟雁身鸬头,一身黑褐,大小与鸵鸟相差无几,唯脖子粗短,较鸵鸟矮些,两条腿极其健壮,站在那有一人多高,令人恐怖的是它的大喙,竟叼着只血肉淋漓的小动物。

想起之前见过的骨架,我对高佬和方丽清道:“这巨鸟是食肉的,我们要小心了。”

两人点头。高佬横刀在手挡在我们身前。

巨鸟见到我们,愣了愣,随即甩去嘴里已死的小动物,伸颈“呱呱”厉叫,似是非常愤怒。

我看了眼身旁鸟窝里的巨蛋,心里暗叫糟糕,待要他们两人快跑,巨鸟“呱呱”叫着已冲了过来。我们与巨鸟相距有十余米远,然它腿脚极长,三五下便到了面前。

我们急忙后退,可后面是颗大树,退得几步便被挡住了,惊慌之余方丽清给树根一绊,摔倒在地。

巨鸟走到窝边看了眼巨蛋,见蛋没被破坏,愤怒顿减,围着鸟窝转了两圈,没有即刻攻击我们。

我扶起方丽清,三人慢慢绕到树后,心扑通扑通剧跳,方丽清更是吓得脸色全白。

高佬向我打个眼色,问我怎么办。我看四周到处是灌木山藤,哪有路可走?况且就算有路,巨鸟腿长脚长,奔跑迅疾,如它追我们,只怕也跑不了。

我拿不定主意。巨鸟又厉声“呱呱”叫了起来。

方丽清抱着我手臂,身子微微发抖,眼中充满恐惧。

我探出头,透过树干生长的寄生藤间隙向巨鸟看去,见它站在窝旁不停引颈厉叫,声音时高时低富有节奏,没看出有攻击我们之意。我给高佬打个手势,三人借着树枝绿藤掩护,悄悄向旁移去。

没走几步,前面的高佬停住了,我一直留意后面的巨鸟是否追来,见他停下,悄声问道:“怎么不走了?”

高佬向远处努努嘴,同时我亦感到方丽清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扭头一看,只见远处灌木丛大树后,先后走出几只与刚才那只一模一样的巨鸟,有的矮小些,有的高大些,全侧着头盯着我们,样子就像盯着一道可口的食物。那巨鸟不停厉叫,竟是招呼同伴前来。

高佬道:“从见到那副猴子的骨架,我就一直在想是什么动物能将它杀死,吃得只剩下皮骨,现在终于明白了。这鸟个头暨大,行动又快,又懂结群猎食,猴子不留神给吃掉也不奇怪。”

高佬话声刚落,树后传来一阵沙沙声,刚才那只巨鸟亦转了过来,与远处一步步走近的几个巨鸟形成个包围圈,将我们团团围住。

方丽清紧紧抱着我手臂哭道:“这次我们死定了。”

我道:“未到绝境,不能放弃。”

高佬目光盯着巨鸟渐渐走近,道:“你们快跑,我留下拦它们。”

我知他打算牺牲自己为我们争取逃生的机会,心中大为感动。一个人是不是你真正的朋友,在面临生命危险时便可检验出来。高佬无疑是我真正的朋友。

我道:“不行。我们三人一起进山就要一起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高佬急道:“这时候不走等会就没机会了。能走一个是一个,不走大家都要一起送命。”

巨鸟形成的包围圈慢慢缩小,最近一只距我们已不足五米,我知他说的是实话,可要我抛弃他独自逃命又万万不能。

高佬不停催促道:“走呀。走呀。”可能是过于激动,声音嘶哑。

我不停打量周遭环境,当目光落到最初见到的那只巨鸟时,心中有了主意,我对高佬和方丽清道:“走,迎着那巨鸟冲过去。”

他两人不知有没领会我的意思,点了点头。我发一声喊,三人向那巨鸟冲去。

巨鸟站在我身后右侧四五米处,已断了我们的退路,就等其它几只围上前饱食了,我们突然向它冲过去,它猝不及防,不由一愣,大喙向我们啄来。

高佬砍山刀反手一挥,“嘭”的一声响,也不知伤到巨鸟没有,我们身子一矮,从它两腿间钻了过去。

身后听得几只巨鸟“呱呱”厉叫不绝,纷纷向我们追来。林中树木林立,间隙不大,那巨鸟身形巨大,片刻哪回得身,反把后面赶上的阻住,这样一缓,我们已跑出十余米远。

“往林密藤多处跑。”我道。巨鸟腿长,一跨几米,只要先前那只巨鸟转过身,片刻便可追上我们,唯有往林密藤多地方跑,它们体积高大,才不至给立即追上。

我们没命狂奔,也不管是否有荆藜树枝挡路。跳过条树根,方丽清忽然“啊”一声倒在地上,叫道:“我,我脚给卡住了。”待看清卡住脚的是什么东西时,又是一阵“哇哇”哭叫。

我和高佬忙回头去拉她,只见草丛中有副骨架骷髅,皮肉已没有了,旁边一件被撕扯得千疮百孔的衣服血迹斑斑,依然辩得出是大山景区管理人员的工作服,想是昨天进山搜寻弟弟与刘教授一行的工作人员。方丽清的右脚正踩在骨架肋骨处,踩断了根肋骨,脚给卡住一时拔不出来。

远处的巨鸟不停厉叫,前面那只已转过身,与另外几只一齐追来。

高佬对那副骨架道:“对不起!得罪了。”砍山刀敲断卡住方丽清右脚的几根肋骨,和我各拉住她一手,转身又跑。

背后灌木“沙沙”声不绝。刚才我只想着往林密藤多处跑可以让巨鸟不易追赶,没想到如此一来自己行动也会受阻,巨鸟每迈一步顶我们三四步,渐渐追近。

高佬放开方丽清的手,转身横刀面对巨鸟。

我大叫道:“你干什么?”

高佬不答,大声催促道:“走!快走呀!”头也不回,只是不住挥动左手。

我心一阵巨痛,眼眶发热,乜眼见有颗古树斜卧在旁,忙叫道:“快!快爬到树上去。”拉着方丽清率先走了上去。

古树有两人合抱粗,树干长满苔藓藤蔓,又是斜着的,人在上面行走并不困难。高佬刚走到距地面几米处,巨鸟已追到树下。

两只巨鸟见我们上树,也跟着走上来,可身形太过笨重,脚趾又没与一般鸟儿一样长有利爪,上得几步便摔了下去,只能在树下伸长脖子与其它巨鸟围着我们直叫。

虽然没脱离危险,暂时得以逃脱鸟口,我心略宽,与方丽清在一个树桠杈旁蹲下喘息,高佬随后也蹲了下来,三人惊魂未定,呆呆出神,方丽清吓得面无血色,魂魄几乎离体。

高佬道:“这他妈什么鸟,太恐怖了。”

我道:“不知道。这么大的食肉鸟我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高佬道:“它的嘴巴也够硬的,我那一刀竟然伤不了它。”

想起刚才的凶险,我们均感心惊肉跳。

方丽清脸色苍白如纸,颤声道:“我刚才踩到的那副骨架,好像是景区工作人员的。”

高佬道:“他们进山时,是一个警察一个景区工作人员两人一组的,这里死了一个,不知道另一个脱险没有。”

马局长在安排搜救任务时,我们隔着玻璃窗听不到他说话,可他在板上画的调配图却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两人一组进山的。两人竟然一起走,一个在这里被巨鸟吃得只剩下骨架,另一个恐怕也凶多吉少。

三人蹲在树上,看巨鸟在下面团团打转毫无离去之意,又愁又苦,不知如何才能逃脱出去。

高佬道:“看样子他们吃不到我们是不会走的了,我们剩下的食物不多,这样耗下去迟早成为它们的食物。”

我们相互看了眼,想起那个被吃得只剩骨架的景区工作人员惨状,都不由打个寒颤。

方丽清原本低着头,这时抬起头眼中满是喜色道:“我听说鸟类都是夜盲,天一黑它们就看不到了,我们等到天黑悄悄溜走就可以了。”

此时不过早上八九点钟,夏天日长夜短,距天黑尚有十小时,这样干等肯定不是事儿,可我们一时又想不到别的办法。

我道:“现在只能如此了。”

蹲了一会,我双脚血管血流不畅渐有麻痹感,起身蹬脚踢腿活动了会,往一开叉树干行去。那树干是大树的分枝,有一人合抱粗,水平伸展搭在另一颗大树上。

行了五六米,我头上碰到一物,抬头看时仍是旁边树上垂下的一条藤条,有手指般粗,藤上几片稀稀疏疏叶子已经枯黄。

我随手抓住藤条拉了下,十分坚韧竟没断裂。四周再看,不禁大喜,手舞足蹈叫道:“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高佬和方丽清回头看着我,相顾愕然,不知我为何如此欣喜。

我回到他们身边,道:“我们不用等到天黑,现在就可以离开。”

俩人向树下看去,几个巨鸟仍在树下伸长脖子盯着我们“呱呱”叫。两人同声问道:“怎么离开?”

我指向四周道:“你们看,这树与树之间相距不远,枝干七横八竖相互交叉,藤条也是千条万缕,我们可以从树上离开,只要不下地面,巨鸟就无法伤害到我们。”

俩人听了亦是大喜,相继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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