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方丽秀

停船处就在烧烤场旁,在几盏冷光灯照射下,整个烧烤场亮得如同白昼。岸边停着几辆警车和一辆120救护车,车旁站有十来个人,有警察有医生,见到船靠岸,全部都涌了过来,七手八脚帮忙把担架抬上救护车。刘金教授精神不太好,亦被扶了上去,由弟弟跟着陪护,剩下大姐姐夫只得坐警车。

待大姐姐夫上车,一直忙着张罗的马局长挥手对司机道:“走吧,送他们去医院。”

看120救护车和载着大姐他们的警车缓缓启动驶向景区门口,因还有些事刚才没对马局长说清楚,我对马局长道:“马局长,不知你的车还能坐下我们两个不?可以的话我们想和你坐一辆车。”

马局长看出我有话要对他说,道:“当然可以。”随即对两个准备与他一起上车的民警道:“那你们坐别的车吧。”

两个民警应声上其它警车去了,与此同时,我和高佬,马局长也上了车。

警灯闪烁,警笛呼啸,警车跟在救护车后面,缓缓开出景区大门,向上思县驶去。

在车上,我给马局长说了我们在大山的经历,从进入盆地,见到景区管理员和民警尸体,到遇到巨蛇走入地下世界,巧遇弟弟,小清被蛇伤,一直到爬出地下世界,整个盆地下陷,弟弟两个同学如何死去等,无一保留全说了出来。

听完我述说,事情显然有些复杂,马局长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景区到上思医院二十几公里的路程,警车十来分钟便到。在马局长安排下,方丽清与刘金教授很快被送进不同诊室进行检查。

忙完后,马局长留下两名民警,吩咐几句后也离开了。这次事故一共死了四个人,其中两个学生的家属还在局里,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回去处理。

马局长离开后,医院走廊一下安静了下来,偶有一两个医务人员经过,也是步履匆匆。

我们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倦色,包括大姐与大姐夫。

“大姐。”我叫道。

大姐闻声向我看来。

我道:“找到小八的事情跟妈说了吧?”

大姐道:“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就告诉妈了。”

弟弟问道:“因为我的事情,妈这几天肯定担心死了,她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大姐道:“就是有点儿头晕,不过不用担心,有你二姐照顾着呢。”

弟弟满怀愧疚道:“妈的身体本就不好,因为我才害她那样。”

我把手放到弟弟肩膀安慰他道:“事情都过去了,不要难过了,回去后多孝顺孝顺不就得了。”

弟弟抬头看我一眼,又缓缓垂下去,那一刻,我看到他眼里闪动着泪光。

坐了一会,大姐与大姐夫也要回去了,弟弟已经找到,没有其它事,他们要回去接替二姐照顾母亲了,因为二姐明天就要上课了。

我和弟弟,高佬,将他们送到医院门口,我对大姐道:“小清是我带进大山出的事,现在她家人没来,我就先不回去了,你跟妈说一下,待她家人来后我再回去。”

弟弟也道:“这次事件死了两个师兄,教授受的打击很大,在学校没下来人之前,我也要留下来陪他,顺便跟妈说一下吧。”

大姐点头道:“知道了,你们放心吧。”

送走大姐大姐夫,我们在医院门口不远处服装店买了几件随身衣服,在医院卫生间简单洗了个澡。洗完后回到走廊,方丽清和刘金教授的检查结果就出来了,刘金教授身体没异常,只是受打击后情绪不稳,休息段时间估计就没事了,方丽清则有些麻烦,需要血液化验才能知道咬伤她的蛇携带的是何毒素,才能对症下药,现在仍无法让她苏醒过来。

我问医生道:“她不会有事吧?”

医生道:“目前看,她的生命特征并无异常,应该不会有事。”

我又问:“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沉吟片刻道:“她的情况有点特殊,结果怎样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知道,这问题现在我无法答复你,不过不用担心,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只要不出意外,醒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病房里,方丽清静静地躺着,两边嘴角微微翘起,不知情况的,以为她只是睡熟了。

我和高佬,弟弟站在床边,俯首看着她,眼里都充满了忧虑。

因为方丽秀的关系,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看她这样子,我心里既难过,又心痛;高佬不善表达情感,可进山的路一起经历生死,这种患难之情令他也不好过;至于弟弟,与她同窗三年,又经常一起陪同刘金教授外出考察,情谊非同寻常,心里难过程度更不用说。

我们就这样默默看着她,直到一个民警敲门进来:“陈书海,请你到教授那边去一下。”

弟弟应声随民警出去。

过了一会,饿了大半天,高佬打声招呼也出去找吃的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方丽清两人。

坐在床沿上,看着床上依然娇俏的她,不知为什么,我竟莫名隐隐的担心起来,担心她就这样一直躺着,再醒不过来了。

忽然,我想起曾经答应过她的一件事,我道:“小清,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与你二姐的事吗?之前我说过,只要找到弟弟,我就告诉你,我们当时还拉过勾勾的。现在弟弟找到了,你……”我把脸埋在手掌里,长呼了口气。

过了一会,待心情稍为平复,我抬头继续道:“我不知我说这些你是否能听到,不过既然答应你了,我就没想过再瞒你,我和你二姐……”

像受到委屈的人找到了倾诉对象,憋在心里两年的情感也需要宣泄,对着昏迷不醒的方丽清,我把我与她二姐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从我们如何相识,相爱,再到为何分开,哪怕是些细枝末节,亦没漏掉,说到后面,我再抑制不住,泪流满面。

擦去脸上的泪水,我道:“你知道吗?虽然我与你二姐分开了两年,可我对她的感情从没淡去,反而日渐加深。你说我是在逃避,不错,我是一直在逃避,因为我不想别人触碰我的心事,一次又一次把我心底的伤翻出来,可你知道吗,其实隐藏心事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我再次把脸埋在手掌里,心如刀割,久久不再抬起。

就在我沉浸在痛苦中时,门开了,我以为是高佬买东西回来,抬头一看,整个人不由瞬间僵住。

门口处,一个穿着淡紫色连衣裙,与方丽清有几分相似的女孩直直站在那,皮肤白皙,较方丽清少了些娇俏,多了份娴静。她,就是两年来我日思夜想,魂牵梦萦,方丽清的二姐方丽秀。

方丽秀看到我也僵住了,过了一会才恢复,向床边走来。

“你怎么在这?”她问道。虽然面上装作平静,可声音却无法掩饰她内心的激动。

分开两年,忽然重逢,做梦般看着面前熟悉的人儿,我既激动又难过。激动的是,分开两年,终于再见了;难过的是,虽见面了,后面的路如何,却无法预料。

“我弟弟和小清是同学,刘教授这次到十万大山考察带的学生有一个就是我弟弟。”我尽量让自己平静道:“听说他们在大山迷失后,我就回来了,所以……”

方丽秀走到床边,俯身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妹妹,眼里满是疼惜。“小清怎么了?”她轻轻摸着方丽清面颊,摸着摸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我心疼看着她道:“从大山出来时,不幸被蛇咬伤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了,只要化验知道是什么毒素,对症下药,很快小清就会没事的。”

“真的吗?”方丽秀测过满是泪水的脸问道,楚楚样子我见犹怜。

“真的。”为了不让她难过,我肯定道,心里却有种欺骗她的感觉,为了不让她看出来,我问道:“怎么只你一个人来,伯父伯母和你大哥呢?”

方丽秀从随身包里取出纸巾,拭去眼泪,道:“大哥公司组织去夏威夷旅游,把爸和妈带去了,明天才回来。”

方丽秀的大哥方策,是一家私营企业高管,每年都可以带家属出国旅游几次,我和她未分开前就听她说过,没想这次那么巧,他们旅游没回,小清出事了。

“哦。”我应了声,随即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未见面前,我以为自己有千言万语对她说,可真正见面了,一切又千头万绪,如乱麻般相互交缠,不知从何说起。

方丽秀估计和我一样,只是低头望着妹妹,不时摸一下她的脸。

过了一会,她首先打破沉默道:“刚才你说小八也随教授进山了,他没事吧?”

我们未分手前,她一直与我一样叫弟弟“小八”,没想到两年了,她还是没改变叫法,我心一阵激荡,道:“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只是刘教授此次进山带的学生死了两个,情绪有些不稳定,他留在那陪着。”

方丽秀问道:“一行人死了两个,小清也变成了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又道:“小清是后面随我们进山才这样的,我没能照顾好她,对不起!”

方丽秀凄然笑道:“那种情况下能把她活着带出来就不错了,怎能怪你。”

我愧疚道:“如果当时我不让她随着进山,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管怎样,责任都在我。”

方丽秀道:“小清的性子我很清楚,就算你不让她跟着,她也会想别的法子进山的,你就不要自责了。”她疼惜地伸出手想要摸我的头,但在半空顿了顿,终还是收了回去,低头时,眼泪断线珠儿般簌簌直掉。

我的心一阵绞痛,再无法自控,握住她手道:“秀,……”话未说完,泪水瞬间盈眶,再说不出话来。

方丽秀自见面就一直强自压抑,被我握住手后,情绪再无法控制,偎进我怀哭得一塌糊涂,像是要把两年来受的委屈发泄掉一般。

两个曾经相恋的人分开两年后再重逢,且发觉彼此依然深爱对方,这是件美好的事,但偏偏有人不知趣来打扰这份美好,就在我们忘情相拥时,高佬提着几个饭盒打开了门:“饿了大半天,出来吃点东西吧!啊——,对不起!对不起!。”看到我和方丽秀的模样他又退出去关上了门。

“死高佬,臭高佬,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我心里暗暗骂道。虽然肚子很饿,但伊人在怀,我宁愿再多饿一会,也不愿就此让她离开怀抱。

方丽秀哭了一会,哭声渐歇,梨花带雨般昂头问我道:“从山里出来,你还没吃东西吗?”

我替她拭去泪水道:“到医院后就一直在这陪小清,还没来得及吃。”

方丽秀坐起身子离开我怀抱,关心道:“那你先去吃点东西吧,不要饿坏了。”

我问道:“你那么远赶过来,不吃点吗?”

她摇头道:“我不饿,你去吃吧。”

看她一副弱不禁风楚楚的样子,我犹豫道:“那你……”

她笑了笑,轻轻把我往门口推,道:“我没事,放心吧。”

我担心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方丽清,又道:“小清她……”

方丽秀道:“有我看着呢,去吧去吧,你再不出去,又该给那人笑话了。”我和她相恋时高佬正在部队服役,她虽然到过我家几次,与高佬并不相识。

我只得起身,走出病房。出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才恋恋不舍关上门。

高佬坐在走廊外面椅子上,见我出来,递过饭盒一本正经道:“遇到旧情人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在里面。”他没见过方丽秀,但我们的事情多少有些耳闻。

我抬腿作势向他踢去,他一闪躲开,我也不理他,打开饭盒坐下来一顿狼吞虎咽。吃到一半想起一事,问道:“小八那边送过去了吧?”

高佬道:“送了。”

我问道:“教授怎么样?”

高佬道:“情绪还是不稳定,精神比开始好像更差,整个人跟没了魂似的。”

我摇头叹道:“碰到这样的事,是谁都承受不了,吃了东西我们去瞧瞧。”

走廊尽头拐角另间病房里,刘金教授靠在床头,看到我和高佬走进病房,扭头看了眼我们,又转过脸去,一脸茫然,似是与我们不认识一般。床头储物柜上,有个饭盒依然原封不动。

弟弟就坐在床沿上陪着,见我们到,站起身来。

我把弟弟拉出病房门口,问道:“你吃过饭了吗?”

弟弟道:“吃过了,泰哥刚送过来我就吃了。”

我瞄了眼病房门口,放低声问道:“床头储物柜上的饭盒还没动,教授他没吃吗?”

弟弟难过摇了摇头。

我道:“那医生怎么说?”

弟弟道:“医生说老师受的打击太大,精神失常,一时怕是难以恢复。”

我道:“那,通知他家人了吗?”

弟弟道:“民警说,我们在山里迷失的时候就通知他家人了,只是师母早些年已经过世,他的儿子又在澳大利亚,最早也要明天才能赶回来。”

我道:“你是他学生,在他家人没来之前,他只能由你照顾了。”

弟弟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哥不说,我也会照顾老师的。”

我赞许点点头。虽然我和刘金教授认识不久,他那样子我也很难过,不过他已不认识我们,又有弟弟照顾,我留下也没用。吩咐了弟弟几句后,叫上高佬也就离开了。

回到方丽清的病房门口,高佬没有随我进去,识趣留在了外面。

我轻轻推开门,方丽秀坐在床沿上正低头看着妹妹,听到门响抬起头,见到是我,嫣然笑道:“回来了。”

我应了声,关上门走到床前,道:“医生来看过了吗?”

方丽秀道:“你出去后来了一次,看了下就走了。”

我道:“说什么了吗?”

方丽秀凄然摇头道:“只吩咐我多留意,有什么情况找值班医生。”

我知道她心里在为妹妹的情况担忧,安慰她道:“咬伤小清的是无知名毒蛇,化验可能需要些时间,不过医生说了,这蛇毒虽然罕见,并不致命,你不用担心。”

方丽秀看着我轻轻点了下头。

我侧身也在床沿上坐下,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方丽秀的手纤长白皙,握在手里软软的犹若无骨。

被我握住手,她身子微微一颤,满脸娇羞道:“你干嘛?”

这娇羞的模样我已两年没见到了,闻言心头一荡,握她的手更紧了,凝视她道:“秀,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方丽秀也凝视着我,眼眶渐渐湿润起来,道:“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怎能过得好?帆,你知道吗?这两年来,虽然和你分开了,可我每天都想你。”

我轻轻将她揽入怀,再抬起头时,自己的眼睛也湿了。我道:“我也是。当初以为离开家到外面,随着时间流逝,对你的思念会渐渐变淡,没想到离开后,距离是远了,心里对你的思念却始终没能淡却,反而日复一日加深,不能成眠。秀,竟然分开让我们彼此都痛苦,不管以后面对什么,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方丽清在我怀里点点头,手臂环过我后背,紧紧抱着我。

这一晚,我俩在方丽清的病房里,在方丽清的床前诉说着衷肠,倾诉别后相思,直至深夜,后来实在太困了,才双双趴在床沿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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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刘金教授儿子和儿媳到了。没过多久,方丽秀父母和大哥也到了。几年不见,见到我也在,他们都有些讶异。两个老人依然不待见我,只有他大哥礼貌对我点点头。为避免与她家人相对尴尬,我与方丽秀打声招呼,和高佬返大山景区取两天前放在那的摩托车去了。

取回摩托车返回医院已是下午,刚进入大门,坐在走廊的弟弟告诉我,在刘金教授儿子要求下,刘金教授已转去首府南宁医院继续接受治疗,在我们返回半小时前走了;方丽清经过化验后注射了相应血清,在我们离开医院不久也醒过来了。

“小清醒啦!”听说方丽清没事,我忍不住喜形于色。

这时,方丽清的病房门打开,她父母和大哥鱼贯而出。他父亲对我依旧是那副模样;她母亲倒是多看了我一眼,但也没说什么,跟在丈夫后面向外走去;她大哥走到我跟前道:“小清叫你进去。”亦转身走了。

我满怀疑惑独自走进方丽清病房,反手把门带上。

“姐夫。”小清靠在床头,见到我欢喜叫道。她脸色稍显苍白,但精神却很好,看样子已无大碍。

在地下世界我已允许她那样叫我,我也与方丽秀约定今生再不分开,可此时她这样叫我,我仍有些发窘,因为方丽秀就坐在边上似笑非笑看着我。

方丽清可不管这些,招手叫道:“姐夫过来,告诉你个好消息。”

我缓步走到床前问道:“什么消息?”

方丽清挪了挪身子,抬头看了我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又笑了起来。

我不知所以看了眼一旁的方丽秀,她轻轻伸过手,把我的右手握住。

方丽清笑了片刻,道:“昨天被蛇咬之后,我虽晕过去了,可还能听到你们的说话。”她忍住笑低声道:“包括昨晚你和二姐说的情话。”

我一愣,想到昨晚和方丽秀说的话都被她听去了,颈脖不由一阵发烫,一时说不出话来,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方丽秀亦是神色忸怩,脸颊潮红,不过她似乎早知此事,虽有点不好意思,却也坦然。

方丽清又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说完再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为了转移话题,我道:“你不是说有好消息告诉我吗?”

“哦。”方丽清停住笑道:“是这样,你和二姐的话我不是听到了吗?醒来后我就把那些话告诉爸和妈了,……”

听到她把我和方丽秀昨晚在她床前说的话都告诉了她父母,我的颈脖嚓的再次发起烫来,嗫嚅道:“你不是说,不说出去的吗?”

方丽清道:“我要为你和二姐说媒,肯定要说呀。”

我一怔望着她。

方丽清道:“我跟爸和妈说了,二姐是真心爱你的,分开两年了都忘不了你,为了你都婉拒很多人给介绍男朋友了,既然她放不下你,为什么不为她想想!每个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幸福的,二姐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就算与另一个人结婚也不会幸福的。为了二姐的幸福,就应该让你们在一起。”

回过神的我紧张问道:“那,那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方丽清眼珠子一转,恢复了原来的娇俏模样看着我笑道:“我不已叫你姐夫了吗?爸妈当然是已经同意啦。”

“真的?”我做梦般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知道在方丽秀面前她不会骗我,但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一时竟傻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方丽秀紧握着我的手,缓缓点头,脸上一抹红晕,不胜娇羞。

后来我才知道,她父母之所以同意我们在一起,并不是因为方丽清的这番说媒,而是方丽秀这两年的坚持让他们的内心产生了动摇,如方丽清所说,每个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幸福的,这是他们思虑再三的结果。

傍晚,我和弟弟,高佬回到家,同行的还有方丽秀姐妹。方丽清身体刚好,她父母本来是不想让她来的,可她说姐姐要见未来婆婆,场面肯定有趣,好说歹说非要跟来,两老对她最是宠爱,拗不过她,只得让她跟来。

大姐与姐夫已把弟弟出山的事转告母亲,但见到弟弟平安归来,母亲悲喜交集,仍不觉掉下泪来,直到方丽秀挽着我手臂走到她跟前叫她声“妈”,才破颜欣慰笑起来。

晚上,广西电视台播放了条新闻,说是防城港市上思县十万大山原始林区发生山体塌陷,两名探险的大学生和一名大山管理员失踪,搜救中,一名警员殉职。

看完新闻,我们几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人沉默了,虽然知道报道的不全是事实,但出于各方面考虑,不得不说,这确实是这次事件最好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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