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意只是紧紧的望着顾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再否认了,自己的举动已经暴漏了一切,而且她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对顾决也是再了解不过了,他不是会随随便便的下判断的一个人,不然的话,他恐怕早就会提起夏綾这个名字了。今天他才突然叫出了夏綾这两个字一定是因为他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才敢这样的开口,而且他的眼神中是那么的笃定,给人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感觉,让夏时意甚至都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只是有些惊恐的望着。
顾决也一直没有说话,拿起那瓶88年的柏马仕,然后倒上了红酒,耐心的品尝着,也在耐心的等待着夏时意的回应,不知道她现在还有什么样的打算。顾决对夏时意也不得不佩服,没想到现在的她心机竟然如此的深,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怎样,不过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夏时意已经不再是他当初所认识的那个单纯的夏綾了,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么多年了,谁没有一些改变呢,而且她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又怎能够让她不改变呢。
顾决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红酒在酒杯中荡然开去,看上去那么的诱人。他专注着酒杯中的红酒,又抬起头看了看还在有些发愣的夏时意,他知道,她实在是有些些对于自己太于的自信了,以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没想到眼看着自己将要成功的时候,却被识破了。这样的局面任谁恐怕都会有些难以接受,都会需要平复上一阵子的吧。顾决没有表现的着急,只是在悠闲的望着夏时意然后,等待着她变得平静下来后在进行交谈。
夏时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过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当顾决叫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当看到他的那种笃定的眼神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中嗡的一声响动,似乎如同将要炸裂开一般,因为她已经开到了希望,已经觉得那一切都近在咫尺,以为顾决这么一个难搞定的家伙,已经要投入到她的怀抱之中,被自己所牢牢的掌控着,没想到却是这样,她并不是高估了自己,而是有些轻视了顾决。
夏时意的面容渐渐的变得平静的下来,放下自己自己捂着错愕的面容的双手,但是她并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卫生间,拿起东西,将刚刚碎了一地的酒杯慢慢的打扫着,一下下的收拾着破碎了一地的玻璃,就像是在收拾现在的心情一个样子。因为现在她的心情恐怕比这碎了一地的玻璃要更加的凌乱不堪。在收拾完玻璃后,又将洒落在地上的红酒擦拭干净,然后才停止了下来,又站回到了顾决的面前,凝望着这个男人。
“你就那么的确定?”
夏时意这个时候已经变得平静了下来,凝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以为会被自己所抓住的男人,不过那一切都是自己的以为而已,自己费尽了那么大的心机,现在看来一切都白费了,不过她当然也并不会放弃,因为只有她自己为了那一天吃了多少的苦,忍受了多少的疼痛,多少个夜晚都是在孤寂的夜晚中被哭醒的,甚至白噩梦所惊醒,那是多么难熬的一段时间,她又怎么可能忘记,又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又如何能让那个让自己沉浸在这样苦痛的人在外面依旧的逍遥快活着。
夏时意所问的自然是顾决笃定自己就是夏綾的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么的确定。
“当然了,虽然你变换了容貌,但是很多的地方还是和她有着相似之处的,尤其是当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变红这一点。”
顾决说着盯着夏时意有些通红的耳朵,品了一口自己杯中的红酒。
“这个世界上恐怕不只有夏綾一个人会有这样的习惯吧!”
夏时意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一点她自己是再为的清楚不过的,自己确实有着这个习惯,只是没有想到顾决竟然观察的这么仔细,看来他恐怕早就在怀疑着自己,而且一直在查找着证据,现在很明显到了要把这一切都说清的时候了,他才说了出来。
“没错!”
顾决说着放下了自己的酒杯,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递给了夏时意,夏时意接过看了看,都是自己整形时候的资料。当然言歆也曾经查过自己,因为她是最为担心的一个,她是最怕这个夏时意就是言歆的人。不过言歆只查到了一些夏时意动过手脚的资料。因为她在做整容手术之前已经嘱咐过医生,如果有人来查该做如何的处置,所以言歆只查到了那些,但是却并没有像顾决那样查的那么深入,不然的话,夏时意也不会曾经言歆的婚纱设计师,也不会再让她有机会接近自己,不过现在也差不多和言歆自己知道差不多了,因为她知道顾决一定会不允许自己再接近她的,至少即便是要接近也是他会在场的前
提下,而且等到言歆婚礼过后,他也不会再让夏时意有这样的机会。
夏时意看过文件之后将这些东西放到了一边,看来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以为没有谁是可信的,当初那么信誓旦旦的答应这样的资料绝对不会对外人泄露,现在它们却就在了自己的面前,想想还真是有些可笑,自己怎么能对那些人有信任呢,自己早应该考虑到这种事情的发生,早应该做的更加的周全一些,也就不至于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我当初让他们把这些东西销毁了,你是怎么弄到的?”
夏时意望着顾决,还是想要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这些东西,因为她之前确实交代过,这些东西必须要销毁,然后用她早已经替代好的东西,那样的话她才会答应做这个整容手术,而且付下了一笔可观的手术费。
“这个世界上没有谈不成的买卖,只有未给到的价格,商人想要的无非就是利益,他们只是商人而已。而且他们也没有那个胆量敢私自销毁客人的资料,不然的话,若是你犯下了什么事情的话,查到他们头上,罪责可也是不小的,所以他们只是明面上答应了你而已,私下里是绝对不敢的!”
顾决耸了耸肩回应的说道,夏时意听着顾决的回答无奈的摇了摇头,当时自己确实是考虑的太不周全了,如果是现在的自己也许会想到,但是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现在这么精明干练,之后她也没有把这件事情考虑进去,想想还真是百密一疏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时意知道现在已经无法反驳了,也没有办法再继续的隐藏自己的身份了,反而变得淡然了,因为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有办法了,已经过了那个错愕劲了,她走过去又拿了个酒杯,然后给自己倒上了红酒又给顾决也添上了一些,没有任何的尴尬的感觉。就像是很随意的样子,倒是让顾决有些佩服,因为她能够这么的淡然,如果换做别人的话恐怕早就歇斯底里的疯掉了,不过他知道,她不能这么一直淡定下去,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一定会再次的让她错愕的。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半个月左右吧!”
顾决喝了口酒后说道,夏时意确实没有办法再继续的那么淡定了,手中的酒杯差点又滑落到地上好在这次她握紧了。然后望着顾决,自己看来真的要重新认识这个家伙了,早就知道他的厉害,但现在算是彻底的领略到了,她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到现在才说,自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但是顾决也一直在等着。自己在等待着顾决可以自动送上门来的这一天,顾决也在期许着他可以来主动的找她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就是夏时意将易渊弄的狼狈不堪的时候,弄得他的公司将要倒闭的时候。夏时意一直都想要利用顾决,想要接近他。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自己被他所利用了,看来还是他比较棋高一着啊,能够能为这市里的青年才俊,能够在高手如云的地产界在这个市里成为翘楚,看来真的是要有着很大的能耐的啊。
夏时意再次的笑了出来,有些无奈,也显得有些落魄。自己一直在算计着,而且是满心欢喜的,没想到最后却是被顾决给算计了,成为他扳倒自己敌人的最大功臣。自己却还在沉浸在自己以为得逞的喜悦当中,想想实在是有些太过天真了,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太嫩了,和顾决这样老奸巨猾的人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及的啊。夏时意想着将杯子中的红酒一口都灌进了嘴里。
“还是你厉害!”
夏时意不得不对顾决竖起了大拇指,因为自己不得不佩服,让自己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成为了他的棋子,而且还浑然不知,实在是不得不让他赞扬一下面前的这个人。
“我只是利用了你的心理而已,这件事情我还欠你一个感谢,谢谢!”
顾决说着举起了自己的酒杯,两个人完全不像是一直在算计着彼此的人。
“不客气!是我太傻了,没必要这么虚假的客套!”
夏时意这个时候只有落寞的感觉,因为自己的计划现在可以说是完全都泡汤了,她就是为了这个计划才一直的坚持到今天,她也一直在为着这个计划的实施付出着努力,但现在只不过是空欢喜一场,一切都只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虚假的人。所以并不是客套,我不便于对易渊直接出手,因为那样会让其它地产界的人感觉到恐慌,很容易造成震荡,到时候公司会蒙受巨大的损失,你这样是再好不过了,所以我这声谢谢是由衷的,不过你也要多加提防下易渊。因为这个人也是心计很深的人,他一定会想到是你算计了他,所以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一定会想办法找你算账的,所以你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顾决提醒的说道,虽然她知道夏时意这次回来一定不是怀着什么好意的,更不是真心的喜欢自己,但毕竟他们曾经相识,而且也为她的遭遇而感到惋惜,现在如果能够平静的生活也是挺好的,也不想看到她再受到什么伤害,当然更不希望这伤害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如果因为自己的设计对付了易渊,而夏时意受到了什么迫害的话,那么他的心里也同样是不安的。商场上的打拼让他不得不精于算计,但是他的心底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即便是在未来也永远的不会改变,因为顾决清楚无论怎样都不能让自己迷失,都不能丢失掉自己。如果成为了一个单纯的为了利益不顾一切的人,那么则和畜牲没有什么分别了,为了一点食物不息咬个你死我活,他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更不想有人因为这样的撕咬而受到伤害。所以他绝对是真心的提醒夏时意。
“谢谢你的关心,还有个人关心我,已经很满足了!”
夏时意说着继续的倒着红酒,一杯杯的喝着,只希望让自己快点的醉下去,那样很多的事情就不用再去想了,也不会感觉到烦躁不安,更加的不会觉得痛苦,让自己沉溺在酒精当中也同样的就不会被噩梦所惊醒了。
一瓶酒很快的就见底了,夏时意将酒瓶放到一边,没有放稳歪倒了下来,发出的清脆的撞击的声响。她走到酒柜旁准备在拿上一拼,现在的她已经有了些许的醉意,脸上已经布上了一层的红晕,看上去那么的骄人可人,不过顾决现在可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心疼,因为当年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知道夏綾也就是现在的夏时意得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现在又是多么的难过。
“夏綾!”
顾决拉住夏时意不想再让她继续喝了,也不准备让她再过去拿酒,因为这样喝下去,虽然暂时可能忘却痛苦,但之后呢,最终还是要醒来还是要面对的,顾决希望她可以面对心中的仇恨,然后将她慢慢的忘掉,毕竟这样她才能够得到真正的重生,而不只是换了一个叫夏时意的名字而已,也才能够真正的摆脱掉心中的痛苦,才能重新开始,过上正常的快乐的生活,不然永远活在心中的心魔当中,活在憎恶当中永远都不会快乐。因为恨人也是一件非常的辛苦的事情,顾决当然也曾经体会过这种痛苦,所以更能够感受到。曾经的易渊他也曾经信任过,但是他的背弃让自己的父亲直接入院,差点丢了性命,曾经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是这种恨又能怎样呢。如果不是易渊步步紧逼,一直想要吞并他们的话,他也许真的会放弃掉这种恨,当然并不是原谅,只是不再想起,不再有任何的交集就可以了。
“你松开!”
夏时意努力的试图挣脱着顾决。
“夏綾已经死了,葬身在了那火海当中,我不是什么夏綾,我叫夏时意!”
夏时意对着顾决怒吼着,拼了命的咆哮着,发泄着心中多年的积郁。泪水从眼中不停的流出,看上去那么的让人心疼。不过夏时意并没有让这样的感情继续的肆意的宣泄,因为眼泪她已经流过太多,并不能起到丝毫的作用,只会让她变得软弱而已,所以她不需要这种东西。她现在需要的就是酒精,需要暂时的让自己麻痹一下,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晚上,然后什么都不要再去想,等到明天她再做打算,她并不会放弃。
夏时意咆哮过后,努力的将身子一晃动,身上的衣服被顾决一下子拉开,发出着嘶嘶的声响。顾决手里只是有些尴尬的握着一块布条,如果是平时的话夏时意一定会挑逗的说上些什么,或是抱怨几句,不过现在她完全的没有理会这些,只是继续的向着酒柜走去,那些才是她最需要的东西,不然的话她可能会再次的变得脆弱,会触及到心里最软弱的东西,她不喜欢那样的状态也不想要看到那样的自己。
顾决看了看手中的布条,现在这衣服看上去华丽,但这材质也实在是有些不敢恭维,这么轻易就能撕破,也许是设计师有意而为之的吧,就是为了让那些狼性大发的人实施起来方便的,不过现在可不是想着这些的时候,因为夏时意已经踉踉跄跄的走到酒柜前了,他可不能让她再喝了,毕竟他们曾经是朋友,而且今天的事情也都是因为他而起的,他虽然知道夏时意一定会刺激到,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表现,看来无论多么睿智的女人都有觉得柔弱的时候,那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麻痹自己。
顾决快步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夏时意,夏时意用力的挣脱着,想要挣脱顾决的怀抱,不过力气始终是抵不过顾决,只能够拼命的挣扎着,就像是发了疯一般,不过顾决也是紧紧的抱着,看来无论这个家伙怎样,他似乎都没有松开的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