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人……
奕轻城的目光暗淡了一下,做为女孩最珍贵的她都给了他。要是有一天她嫁给了别人,再也见不到……
泛滥的妒意涨满他的胸腔,他几乎是第一次品尝嫉恨的滋味,而且是那样凶猛,那样让他不喜欢。
大战在即,若是他稍不注意,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想到她会因为他而离开这个世界,他的手几乎抑制不住地轻颤着,眸里划过深深地恐惧。
“大叔……”
凉夏的手被他捏的很疼,为什么他一直盯着她看而不开口,害得她承受不住他的注视而垂下头。而当她再次疑惑地抬头时,却发现他脸上异样的表情。
奕轻城因她的轻唤而惊醒,“哦,我在想没把相机带过来,不然可以拍照了。”
她面颊微红,“手机也可以拍啊,还能发微博,发朋友圈。十年后,二十年后,再回头看看咱们的样子,年轻时候也挺好的。”
“那时候我已经变得太老了。”
“不会,”她着急的,“大叔一点也不老,而且,而且……我觉得你比以前还要来的英俊……”
奕轻城脸上溢上轻笑,“二十年后你还是这样会说我喜欢听的话,那才好。”
两人对望着,几乎忘记了身在何处。会意一笑,散步的气氛变得温暖而轻松,又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缓。
奕轻城离她这样近,深刻俊削的五官那样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每一个棱角和弧度都那样恰到好处,一个俊美到毫无瑕疵的男人!
他的脸慢慢靠近她,凉夏依旧怔怔地看着他,他的唇慢慢靠近她的唇瓣。就在他的唇要吻上她时,她叫了声,迅速躲开身。
他落了空,慢慢举起手,手指滑过她的耳际,替她拨开乱发。“不要紧张,我只是想替你整理一下头发,”他细心地将她的长发塞在耳后。
声音不急不徐优雅而磁性,反而是她满颊通红,因自己的反应过度而尴尬不安。
“走吧,我们回去。”他轻轻揽住她。
“不……不要了,我想回灵犀园。我,我真的有点累了……”她不太习惯陌生的地方,这里非常大,随着天色渐暗,有点吓人。
奕轻城面庞冷峻,胸口一窒,俊美的面颊闪过阴霾。不是他敏感,而是这丫头现在对于他的亲近,有些明显的抗拒。
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她以为隐藏的很好,但,眼神骗不了人。秦明月的出现,虽然没有让她下决心离开,却对这段感情战战兢兢。
以前他的怀抱坚实而温暖,是一种不同的味道,让她可以安心地去依赖。而现在,她又有些自我保护了。
奕轻城清冷着一张面庞对她的闪躲淡然而视,逼急了反而不好,没关系,他有时间去耗。
菁城里,奕启东在车里望着警局的大门出神,管家摸不透他的心思,建议道:“老爷,不如我们回去吧。”
“不用,我进去看看。”
局长亲自给他安排了小房间,孟春语进去时,有些茫然。她从惊讶到欢喜,表情变得快的就像十几岁的小姑娘。
“老爷,你还是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哆嗦。
“我以为你在里面,会好好的反省,没想到你执迷不悟。”他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盯着她的目光看的她心里发寒。
“春语,适可而止吧,别把宝儿也给拖下水。”
“启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我那时还在孤儿院,才十几岁,你过来给我们捐款捐衣物,我头一次觉得,有人长的和神一样,可以给人温暖。
后来,孤儿院失火变成一片废墟,那时候我担心的要命,发疯的找你,一直相信我会找到你的。但是后来我几乎慢慢绝望,却没想到能和你再次见面。
我就知道上帝会再次将你送到我的面前,可是,你已经娶了余慧心。”
奕启东神色一动,良久,他才微微叹气。“我以为戏院里才是第一次见面。”
“孤儿院里的孩子,常年吃不饱饭,长的比实际年龄瘦小。孤儿院失火,所幸我逃过了大难,但孤儿院损失惨重根本没有能力再抚养孤儿。
幸好被带救济会救济,所以我才能存活下来。我吃了很多的苦,才能找到你,接近你。”
孟春语说到这儿,低下头,她受他的影响很深。因为他,她从十几岁起就立志一定要找到他,她要做一个优秀的女人,足以匹配他。
“余慧心是那样单纯,依照她想像的样子那样认真地生活。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她,在你事业有成的时候,还是没有放弃她。”
孟春语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的光彩就像初恋的少女。她始终相信,
能够再次见到奕启东已经感到很幸运。即使外界的评价那么差,对他诸多抨击,她也相信他那样做一定是有他应该要那样的苦衷。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而从小从孤儿院长大的她内向羞涩,内心有着很严重的不安全感。
当奕启东披着阳光走进来时,所有的女士都看呆了,而她也捂着颊悄悄看讲台上的他。
他真的好年轻,好像比她们大不了几岁的样子。高而削长的个子,俊美的面颊有双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狭长眼眸。
他自我介绍说他姓奕,后面还说什么她不记得了,脑子里乱哄哄的。他说话的声音好听极了,好多女生几乎看着他眼睛都直了。
然后是挨个的发礼物,孤儿院的孩子还准备了礼物,表演的节目。
轮到她自我介绍的时候,她站起身却因为紧张把椅子撞倒了。奕启东走过来,将椅子帮她扶正,并轻声伏在她耳边说,“不要紧张。”
那四个字似乎给她的身体注入神奇的力量,她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或许是她的错觉,奕启东的目光会不经意间停伫在她身上,让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后来,陆续的他又来过几次,教孩子们识字,画画,读书。
奕启东会耐心地等她最后一个交上作业,而因为她写字慢教室里甚至只剩下她和他,他会细心地替她讲解难题。
当他修长的手指在课本上滑动,少女的她心儿总是莫名的砰然而动。
奕启东对她而言,代表着很多的东西。可是老天爷太会捉弄人了,在她还没来得及诉说心里的感受,还没来得及畅想未来时,他们就分开了。
当奕启东和第一任妻子的喜讯公布在报纸上时,她发疯地跑出孤儿院,嘴里喊着他的名字。泪水像雨一般滑落下来。
他们失去了联系,孟春语费尽心思终于可以接近他,没想到他竟然又有了新的女人。余慧心站在了他的身边,出双入对。
她的生活又恢复了黑白的颜色,再也没有色彩。
报纸上沸沸扬扬,有人说奕启东把某商业大亨的女儿肚子搞大,生米煮成熟饭终于让巨商同意他们的婚礼。
也有人说他借女人上位,是个吃软饭的。孟春语一向瘦小乖巧,每次听到别人议论,都要上去理论一番,甚至会打起来。
周围的人会来看热闹,看到她像个疯女人一样骑在别人身上撕打。都当戏一样的在看,因为他们从不知道居然孟春语也会打架!
她不相信外界的流言蜚语,奕启东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永远是美好的。所以,当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嫁进奕家时,她激动的哭了好几次。
哪怕,是不择手段。
局长敲门进来,端了一杯咖啡。孟春语眼睛亮了起来,她有些神志不清,还以为是在自己家的书房里。接过那杯咖啡,她就想端给奕启东,不料手一滑,全泼在了他的身上。
“没事吧,奕老。”
局长连忙过来,拿起纸巾纸帮他擦拭,奕启东并未在意,“你先出去吧,我有事会叫你。”
孟春语神智涣散,感觉到他抓住了自己的手,她的心狂跳着,按住他的大手。
温热的手抓着他的手背,有种奇妙的触感。他抬起头看她,她面颊微红,眼眸躲闪着充满羞涩和些微尴尬。
一时间奕启东感慨万分,对于眼前这个生活了小半辈子的女人,说半点情分都没有,那是假的。
“只要你告诉我,那盘录像带在哪,我可以不追究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春语,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在我身边,要什么,我很清楚。
东西被你找到了吧,所以你才着急去了上海。”
她一惊,神色慌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很清楚,在庄园里,你几次都想潜入我的书房,钱肯定不是主要的目的,你要找的,是背后的主使最终要的东西。
春语,把录像带还回来,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若是……我说没有呢,”她笑的凄凉,“你最后一次来看我,竟然还是为了你的目的。”
“我若不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你还有命活到今天吗?我知道你受人指使,潜伏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并非一无所知。有些事情,说穿了并不见得好。
我可以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包括宝儿,都可以包容。哪怕,她和长治不是我的亲生骨肉。”
“你……”
孟春语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言语。奕启东闭上眼睛,一脸平静,身上是尘埃落定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