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想蓝终于是胜利了,她没有道歉,倒不是因为叶崇劭妥协了,而是她说完那句话后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身边没有一个人,病房里的灯光昏暗,她身上盖着一条白色充满霉味的被子,像一具尸体。
想蓝把腿蜷缩起身,按了按铃,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护士进来。
来人是个臃肿的中年妇女,她搓着眼睛不耐烦的说:“干嘛呢,大半夜的。”
想蓝问:“送我来的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呀,幸好交了钱,你烧退了明早赶紧出院,床位很紧张。”
就冲她这个态度想蓝也不想待下去,她试了试自己的额头,还是很烫,她讨厌自己的孱弱,可有什么办法,自从五年前的那场意外,她的身体就变得特别娇气,动不动就生个病。
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她央求胖护士:“能帮我弄点吃的吗,我饿了。”
那女人嗤的一笑:“当这儿是疗养院呢,饭菜没有,营养针可以。”
想蓝压了压火气说:“谢谢,那个我不需要。”
“毛病。”女人撂下这么一句走了,想蓝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要和无知的女人计较,可是肚子却在和她计较,饥寒交迫的滋味不好受,她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戚南枫的电话。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戚南枫就来了,她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提着电饭煲,很霸气的杀到了病房。
想蓝一见她这样儿就乐了:“南枫,你怎么连锅都拿来了?”
戚南枫搓搓手:“家里没有保温饭盒,只好用这个。”
想蓝的眼神亮晶晶的,“快点,给我来一碗,饿死了。”
戚南枫看了她一眼,把要说的话都咽下去,打开电饭煲给她盛了一碗汤。
想蓝喝了一口,又暖又热的滑到胃里很舒服,她幸福的眯起眼睛:“真好喝,谢谢你。”
戚南枫又递给她一个煎饼果子:“我晚上只喝汤没有饭,夹了薄脆的煎饼果子,你将就着吃。”
想蓝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边吃还边说:“有吃的就行了,我一天都没吃饭了,胃都饿抽了。”
“那你为什么不吃饭?”
想蓝喝掉最后一口汤,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统统和戚南枫说了一遍,当然她和叶崇劭之间的暧昧没有说。
戚南枫听后皱起眉头:“你到底怎么把叶崇劭得罪了,现在看来是他要整你。”
想到这个想蓝就生气:“贱男人,我真是日了狗了。”
说完这句话半天没得到戚南枫的回应,想蓝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红着脸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粗话的。”
戚南枫摇摇头,半天才说:“你说粗话,和我朋友就更像了。”
想蓝自己一堆烦心事儿,可这会儿却对珞珞来了兴致,她拉着戚南枫问:“南枫,你说说珞珞的事吧,我挺好奇的。”
一提到珞珞她的脸色并不好,推开想蓝她站到窗边儿,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天空幽幽的说:“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小姑娘而已。”
想蓝心想,这个小姑娘可不简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和叶崇劭在一起又让他念念不忘?
想蓝以为自己大吃大喝一顿就可以恢复健康,谁知道快天亮她又烧起来,戚南枫昨晚没回去一直在医院陪着她,却嫌弃被子有味道拒绝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在椅子上坐了好几个钟头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她基本上一夜没睡,捧着个笔记本敲敲打打。
想蓝等不到医生查房就要出院,戚南枫试试她的额头又把她推回去:“这么烫怎么去上班,你乖乖的住着,我今天看看能不能给你调个好点的病房。”
想蓝忙制止她:“不用了,我没事儿的,经常这样子,你把我直接送到杜心洁家。”
“你逞强也要有个限度呀,电话给我,我给杜心洁打电话给你请假。”
想蓝拗不过戚南枫,只好把手机给了她。电话一给对方接起来,杜心洁尖锐的声音就传过来:“这都几点了,你还干不干?”
“我是戚南枫,苏想蓝的朋友,她现在在医院,不能去上班,我给她请三天的假,杜小姐,行吗?”
杜心洁半天没言语,却不得不卖戚编剧个面子。勉强说了两句让她好好休息的话就挂了电话,戚南枫对着手机骂了声贱人。
想蓝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把假请下来,一个劲儿谢戚南枫,她不耐烦,跑到外面去找地方抽烟。
想蓝确实太累了,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床前坐着一个人,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叶景明。
想蓝想要坐起来,叶景明急忙扶住她:“想蓝,你要做什么。”
想蓝轻轻一笑:“景明,你记得吗?几个月前我在医院里醒来,也是先看到了你。”
叶景明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想蓝,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有事的时候我总是不在你身边,我对不起你。”
想蓝摇摇头:“说什么对不起,你又不欠我的。相反的,我总是麻烦你。”
叶景明没太见过想蓝这么好说话的样子,他心虚,拉着想蓝的手放在下巴上摩挲:“想蓝,现在我回来了,虽然我力量不够强大,但起码能给你个挡风遮雨的地方,你放心,你再也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了。”
想蓝没说话,只是慢慢闭上眼睛。
太累了,能找个人靠一靠也是好的。
叶景明帮想蓝办了转院,这种三四个人住一间房的医院他一刻都不能忍受,他还想去找叶崇劭把她助理的工作换掉,想蓝死活不让去,非说工作干得很好,现在如果通过关系换掉,会更让人瞧不起。
叶景明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却特意找人在片场看着她,别让她再受那样的欺负。
关于想蓝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叶景明没问,关于叶景明失踪这么多天去哪儿干什么想蓝也没有多问,他们其实都是不了解对方的男女,叶景明不问其实是因为他几乎什么都知道了,没脸再听想蓝把她受的苦捋一遍,想蓝不问是因为她其实一点都不关心,知不知道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想蓝的病来势汹汹,竟然发展成了肺炎。
想蓝一直在发烧,人也不是很清醒,偶尔清醒的时候她就想,也许最近承受的东西太多,身体受不住才用病毒的方式发泄出来。这些日子,叶景明一直陪在她身边,虽然请了护工但他还是不放心,一天大半的时间都靠在病房里,大概只要想蓝一睁眼,总能看到他。
现在的想蓝无论从精神到身体都脆弱的像一只刚出壳的小鸡,十分依赖把她护在翅膀底下的叶景明,叶景明心里有愧,加倍对她好,住院几天两个人的关系竟然比以前好了很多。
自从叶景明来了医院后戚南枫就很少来了,偶尔来次遇到叶景明也不说话,冷着脸躲的很远,想蓝私下问叶景明:“你和南枫有什么误会吧?”
叶景明正在削苹果,水果刀不知怎么就削到了手指上,顿时血流出来,把苹果嫩黄的果肉都染成了红色。
叶景明把苹果扔到垃圾桶里,随手扯了张纸巾把伤口裹住,想蓝担心的说:“你去找护士消消毒,这样会感染的。”
叶景明贴在她的枕头边说:“这样更好,让你心疼才更喜欢我。”
想蓝给他气笑了:“说什么呢,离我远点,别传染你。”
叶景明厮磨着她的脸庞:“我不怕,和你在一起怎么样都好。”
想蓝是病不是傻,对于叶景明的反应她一一记在心里,不过她也没深究,可能是因为不爱吧,因为不爱所以很多事也就没那么在乎。
她还年轻,可对于爱情却像个七老八十的人,完全没有激情,如果非要说她心里有哪儿男人的位置,大概就是叶崇劭吧,毕竟他是夺了她第一次的人,而且还是让她恨得人。
叶崇劭其实来看过她,不过想蓝不知道。那是个大半夜,他在她床边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冷石来催才离开。
在车上,冷石大着胆子说:“先生,您要是喜欢干脆今晚咱就把人带回家,再等下去恐怕她就和景少……”
冷石没敢再说下去,叶崇劭倒是没生气,只是沉声吩咐:“让吴淮来见我,带上全部收购瑞远天地的计划,他拖得太久了。”
病了十几天,想蓝终于要出院了。
叶景明帮她收拾行李,非要把她安置到自己的别墅去,想蓝很严厉的拒绝,就算真要和叶景明发展男女朋友关系她也不希望是用这种方式开始,特别像包养。
叶景明拗不过她,只好铁青着脸把她送到戚南枫家,他在门口没进去,只是把行礼递给出来开门的戚南枫,上车直接走了。
想蓝现在身为他的女朋友觉得有必要替他向南枫道歉:“对不起呀,刚才和我闹别扭来着。”
戚南枫冷笑道:“是不希望你住我这里吧,确实够不方便的。”
想蓝红了脸:“你说哪去了,我们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
两个人进屋,想蓝洗澡换衣服洗去一身病气,然后和戚南枫坐在客厅里聊天。
病了这么多天,想蓝瘦了不少,细致的鹅蛋脸整整小了一圈儿,脸小了显得眼睛更大了,穿着一件白毛领子的毛衣安安静静坐在那儿,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怜惜。
戚南枫移开眼睛,盯着膝盖上的笔记本,过了一会儿才问:“你有什么打算?”
想蓝糯糯一笑:“能有什么打算,明天就回去上班。”
戚南枫抬起头来:“还是给那个贱人当助理?”
“嗯,我没的选。”
戚南枫霍的站起来,她把笔记本往
沙发上一摔:“什么叫没得选?叶景明是死的吗?就一天,你差点给他们虐待的没了命,现在还贱的直往人家刀尖儿上送,你脑子烧坏了呀?”
戚南枫出名的毒舌,今天想蓝算是领教了,她好脾气的过去抱住她,把她放在她肩膀上:“南枫,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做助理没什么大不了,而且我也想开始新的生活,我过我的他们过他们的,还能把我怎么样?”
戚南枫冷哼:“你太天真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我先去看看,就算不做也要交接明白呀,好了好了,你不是要请我吃水煮鱼吗?走走,我饿了。”
戚南枫冷着脸子甩开她:“肺炎刚好就想吃辣的,你不要命了呀,喝粥去。”
“啊!又是粥,我现在闻到米的味道就想吐。”想蓝夸张的卖萌,她觉得戚南枫的个性和叶崇劭有点像,都那么霸道,不过这个还是要分级别的,戚南枫的霸道是卖卖萌就能磨下来的,而叶崇劭……
叶崇劭叶崇劭,怎么有想起他,真是日了狗了!
戚南枫嘴上说的厉害,到底不放心想蓝孤身到狼窝里,第二天一大早儿,她亲自把想蓝送到了星宸。
天气渐渐暖了,路上的姑娘们迫不及待的换上了春装,绿化带的迎春花也吐出一点点嫩黄的蕊,想蓝的心情一下子就明媚起来,相比水里阴冷黑暗的世界,活着真好。
“你傻笑什么?”戚南枫白了她一眼,觉得她病了一场着实变傻了。
“没什么,就是很多天没见外面的世界了,一下子觉得很美。”
“那你先美着,一会儿还指不定遇到什么事儿呢。”
虽然被泼了凉水,但想蓝也不以为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愁顶个屁用。
也赶巧了,一到公司就遇上了杜心洁。
估计这女人最近过的挺滋润,还挺冷的天儿就把香奈儿的春款穿身上了,她扶着刚上市的同款墨镜,上下打量想蓝。
病了一场,想蓝似乎更美了。脸小了,眼大了,皮肤更白了,甚至被风刮乱的头发吹红的鼻头儿都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韵致。
嫉妒的情绪在杜心洁的胸腔里爆炸,她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不施粉黛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女人。
想蓝赶紧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化妆箱,一脸讨好的表情:“杜老师,这些日子辛苦您了。”
戚南枫看不下去,转身走进了星宸大厦。
杜心洁终归把这口气忍了下去,她生病说到底也有自己的责任,只要把她留在身边就不愁没有机会除掉她。她摘下墨镜微微一笑:“想蓝,病好了?”
“谢谢杜老师,已经完全康复了。”
“那就好,公司几次想给我安排人,我一直给你留着地儿呢,这些天呀可要累死我了,走吧,我们进去。”
想蓝忙说着违心的感谢的话,跟着她又走进了星宸的大厦。
一切照旧,干了一天的助理在病了十几天后又重新上马,说难听的还是大有人在,想蓝自动屏蔽,人活着,有些时候就要傻点儿,太敏感太计较只能给自己添堵。
也不知道杜心洁怎么想的,她对想蓝客气了许多,偶尔还给她个笑模样,就算她没时间领饭盒她也让别人给她领着,别人其实都是看她的态度行事的,现在都丧失了欺负想蓝的乐趣,想蓝异常轻松的接下了工作,完全没有遭遇到南枫说的可怕。
她回去把这些事儿告诉戚南枫,她可没想蓝那么乐观,有时候无条件的对一个人好,也是一种阴谋。
想蓝觉得南枫一定是剧本写多了,其实杜心洁和她无仇无怨,以前只是因为中间隔着个叶崇劭,现在这个大魔星不出现了,杜心洁自然没有必要难为自己。
想蓝的工作很忙,一周至少有五六天要工作到晚上十一二点,有什么甚至是凌晨,她又不让叶景明去片场,两个人虽说确定要谈一场恋爱,但是却根本没有时间,就算讲电话也通常是说上一两句那边就有人叫,想蓝赶紧挂掉,叶景明一身的缠绵手段施展不出来,急的抓心挠肺。
下周剧组就要去江南取景,叶景明为离别争取了一次烛光晚餐的机会,想蓝答应收工后和他一起去吃饭。
这天也不怎么忙,中午的时候杜心洁还出去了一趟,回来就端着个手摆POSS,立刻就有拍马屁的围上来捧着她的跪舔。
原来,她的手上新添了一枚戒指,白金底托着一颗八九克拉重的方钻,在太阳下折射着五彩缤纷的光芒。
萧亚妮捧着她的手说:“哇,好漂亮,这个是卡地亚吧?”
杜心洁不屑的挑眉:“卡地亚那是暴发户才买的珠宝,能跟kutchinsky比吗?”
周围一片抽气声,娱乐圈儿人对奢侈品都有研究,知道这家波兰老字号的风格就是钻石大颗镶嵌简单,属于顶级奢侈品,能拥有他家的一件珠宝简直就等于拥有和皇室一样的荣耀。
萧亚妮的心里冒酸泡儿,她问:“心洁,这个钻戒需要多少钱?”
杜心洁抽回手无所谓的笑:“谈钱就俗了,主要是他非要给我买,我都说我手指太细钻石会歪倒一边去,可他非说钻石是女人的星星。”
想蓝对珠宝首饰这些东西向来不感兴趣,她远远的看了一眼觉得这个戒指和叶景明送自己的那枚很像,不过叶家的这个更大一点,如果也是这个品牌,那么经过岁月的沉淀肯定更有故事和价值。
想到这里她不仅摸了摸胸口,还好找到了,要是真给叶景明那败家玩意儿扔了,她拿什么赔?
炫耀了一番后杜心洁起身去拍戏,后来被导演嫌弃她手上的东西太抢镜头给勒令摘下来。
杜心洁小心的把戒指放在首饰盒里,然后锁到自己化妆间的柜子里。
补了几个镜头她又喊累,导演看没她的戏了就让她先收工,她扭着水蛇腰换好衣服,打开柜子准备取钻戒。
忽然,她一声尖叫,简直响彻片场,她的钻戒竟然不!见!了!
她的叫声立刻把所有人都引过来,想蓝首当其冲,着急的问:“杜老师,你怎么了?”
杜心洁脸都吓白了,她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话:“戒指,我的戒指不见了。”
想蓝忙安慰她:“不要急,是不是放错地方了,我们再找找。”
杜心洁又翻了一次,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到装戒指的盒子。
空气立即凝重起来。
片场人多又杂,少东西的事件不是没发生过,但是像这种有独立化妆间的女星丢东西的事情还真是少见。
片场的保安隔开人群,仔细询问事情的发生,一听戒指的价值就抱了警。
于导气坏了:“早就和你们强调,贵重的东西不要带到片场来,现在得瑟出事儿来了。”
杜心洁没吱声儿,这枚戒指并不是叶崇劭买给她的,而是她一直缠着他要买样珠宝,叶崇劭就把自己的卡扔给她刷,去了珠宝店,本来想买个三十万五十万的,可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因为是复古款,翻得好几十年前的旧版,所以打完折后280万,她一咬牙,就刷了卡,这东西没给叶崇劭看到,280万也没拢热乎就这么没了,你说她能不心疼吗?
一会儿,警察来了,清散人群后对主要人员一一作了询问,还要了戒指的照片儿。
化妆间的走廊里都有监控,警察把监控调出来,发现画面上最后一个走出化妆间的是想蓝。
杜心洁一听就疯了,她抓着想蓝的衣襟摇晃她:“是你,一定是你,你嫉妒我抢了你女一号的位子,还气不过上次我让你当替演着凉生病,所以你偷了我的戒指报复。警官,就是这个女人,是她偷了我的戒指。”
警察很为难:“杜小姐,虽然她是最后一个走出化妆间的,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还要继续追查。”
想蓝也急着解释:“我没有,我进去是因为你要我给你拿喉糖。”
化妆间里面是没有监控的,所以想蓝的辩白在杜心洁那儿一点说服里没有,她气恼的撕扯她的衣襟,简直就想大打出手。
想蓝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宽松套头毛衣,给她一撕扯,脖子上的戒指就露出来。
杜心洁的眼睛都红了,她用力一拽就把链子拽下来,然后咬着牙拎给众人看:“看看,人赃并获,不要脸的女人,不但偷男人还偷戒指,警官,抓她。”
想蓝揉着疼痛的脖子辩解:“你胡说什么,那是我自己的,快还给我。”
“你自己的?大家看看,这是不是我刚才的那个kutchinsky,一个小助理,哪有钱买好几百万的东西,你撒谎也得有人信。”
想蓝躲避着她伸过来的尖锐指甲,一个劲儿申辩:“是我的,是叶景明送我的,这是他叶家的传家宝,不信你问他。”
杜心洁哈哈大笑:“刚才还说你不会撒谎,现在竟然敢扯上景少,叶家的传家宝能给你这种贱货?”
忽然,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叶崇劭在冷石和几个保镖的拥簇下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谁报的警?”叶崇劭声音不大,却带着震慑人心的力量,周围一下就安静下来。
想蓝像遇到了救命稻草,她不顾以前两人的嫌隙扑过去抓住叶崇劭的手臂:“叶崇劭,你快告诉她们,戒指是我的,是景明送给我的,不是我偷杜心洁的。”
叶崇劭刚才并不了解情况,听想蓝这么一说再看杜心洁手里穿在链子上的戒指,他一眼就认出了是叶景明拿来求婚的那个,原来这女人并没有把戒指还给叶景明还贴身放着,她口口声声说不嫁豪门,可心里早就迫不及待了吧!
男人吃起醋来很可怕也更
幼稚,他竟然对在场的人说:“叶家的传家宝怎么会在你手里,说谎也要靠谱点儿。”
他的话如同一根细针深深的扎在她心口里,让她呼吸一窒。
叶崇劭,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算为了维护你喜欢的人也不用这么糟践别人。
“您的意思是这枚戒指确实是杜小姐的了?”警察也觉得眼前的事儿不是偷窃案那么简单,本想出警看个明星,却没成想这么复杂。
叶崇劭一摊手:“这我不能肯定,女人的东西都差不多,记不住。”
“这有什么难的,kutchinsky的珠宝每一枚都有自己的编号,她的那个肯定珠宝店里有,我的也有,查查是不是一样不就知道了。”想蓝这算给叶崇劭虐清醒过了,就这么简单,何苦在这受他们羞辱。
警察也觉得想蓝说的对,要带走东西和人依照流程核实。
叶崇劭没有作声,冲冷石点点头,冷石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走上前说:“警官,这事儿我们能处理,麻烦您跑了一趟,要不咱们去喝杯咖啡?”
想蓝怕警察走了叶崇劭黑她,赶紧坚持:“不行,警官,我信不过他们,他们都是一伙儿的,会嫁祸给我罪名。”
叶崇劭皱起眉头,“你不相信我?”
“不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不信,叶崇劭,你就是个小人伪君子疯子神经病。”想蓝豁出去了,把想骂的想说的都抖搂出来。
警察不耐烦了:“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我是看在你们是演员的份儿上才配合着低调,赶紧的自己商量要怎样,本来警力资源就不足,哪有空陪着你们逗闷子。”
叶崇劭压下眼角,心里的怒火有点压不住了,“苏想蓝,你闹什么闹?”
想蓝却没有听到他的话,因为他看到叶景明正和外围的警察说着什么然后穿过警戒线走了过来。
“景明。”想蓝高喊,冲过去就投到他怀里,眼泪鼻涕一股脑往他外套上抹。
叶景明拍着她的背哄着,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家叔叔那两道冰锥子一样能杀人的目光。
想蓝紧紧抱住叶景明,其实她觉得现在也没那么怕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这样做给叶崇劭看。
“景明,我真没有偷她的戒指。”想蓝哽咽着,一张小脸儿梨花带雨,就是铁石心肠也能给融化了。
叶景明掏出手帕给她擦着眼泪:“乖,不怕,我会证明那是我们的东西。”
说完,叶景明放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走到了杜心洁和叶崇劭面前。
“叔叔。”他先是给叶崇劭鞠躬,然后从杜心洁手里拿链子。
杜心洁往后缩了缩,有点不想撒手,可是触及到叶崇劭阴沉的目光忙松开手推倒一边儿去。
叶景明接过戒指笑着对叶崇劭说:“叔叔,你不记得了吗?叶家的戒指都有标记的,在这里,YE,叶。”
叶崇劭脸色不变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景明,东西一直在你手里,我又怎么会知道。”
“所以我给叔叔看,YE,是我送给想蓝的,上次向想蓝求婚接过她没答应。”
叶崇劭淡淡的说:“奥?还有这事儿?”
“是呀,我喜欢她很久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说着,叶景明把戒指递给警察:“警官,您看,我们叶家的标记,而且这枚戒指已经有70多年了,您看,这戒指托都修理过,怎么可能是一枚新的,至于杜小姐那枚,还需要再找找。”
警察接过去一看果然不是新的,就算那个YE也有磨损过的痕迹,他把戒指还给叶景明,然后冲叶崇劭说:“您说我们是继续查还是你们自己查?”
叶崇劭说:“我们自己来就好,辛苦了。”
“那行,我们撤了。”警察刚要收队,叶景明却喊住他:“警官,麻烦您一件事,我现在要再一次向这位苏小姐求婚,麻烦您和各位警官给做个证人。”
这种新鲜事儿警察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们果然不走了,冲叶景明说:“真爷们儿,快点。”
叶景明把戒指从项链里取出来,顺手拿了化妆间花瓶里的一朵花,他走到想蓝面前单膝跪下:“想蓝,嫁给我好吗?”
想蓝一愣,每个少女心中都有英雄梦,希望在自己落难时他能身披金甲脚踏五彩祥云来解救自己,叶景明这次算是做得漂亮,但却不足以让想蓝除了感激之外多一丝别的感情。但是触及到叶崇劭深冷嘲弄的眸光,她一冲动,把手伸出来说:“亲爱的,我答应你。”
杜心洁懵了,她虽然巴上了叶崇劭,可充其量也就是当个情人,自己丢了钻戒,她苏想蓝却被高富帅用无价钻戒求婚,凭什么?
“崇劭,你们他们……”杜心洁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反正话没说完就给叶崇劭推一边儿去。叶崇劭对着抱在一起的一对年轻人笑,可是那笑意冰寒,到不了眼底半分,他朗声说:“恭喜你们,看来我要喝喜酒了。”
叶景明有点不好意思,放开想蓝说:“叔叔,我们在国外玩还没有回来,我想和想蓝订婚,还要请您帮着筹备。”
“好说好说,一切都好说。”叶崇劭的目光扫过想蓝的脖子,想蓝顿时觉得脖子发紧,她不自觉的用手扣住,往叶景明身边靠了靠。
叶崇劭收回目光,对叶景明说:“好了,事情都解决了,你先让警察同志回去。”
“崇劭,可是我的戒指……”杜心洁觉得这次属自己最亏。
叶崇劭抚摸着她的肩膀:“戒指没了可以再买一个。”
一场闹剧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的,清退了所有人叶崇劭让冷石去查钻戒的下落,自己则亲自赶往星宸召集高层开会,全是为了公事,想蓝的冲动报复在人家身上好像没有丝毫作用。
想蓝想反悔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比同年段的女孩子成熟,可是在老辣的叶崇劭面前这点成熟不值一提,她不相信他就一丁点儿感觉没有,就算对自己没感觉,对侄子对叶家总还要有责任的,让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嫁入叶家,他就不怕他的股价受影响吗?
叶景明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当中,完全没有发现想蓝的心不在焉,他拉着她离开片场:“下面我们该去干什么?选日子?订婚纱?”
“景明!”想蓝制止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吃饭,订婚结婚的事情慢慢来。”
叶景明勒着她的腰都让她喘不过气儿:“想蓝,我恨不得马上让你变成我的,我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想蓝给他说的有点儿感动,她拍拍他的脸:“景明,不要多想,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想蓝。”叶景明痴痴的看着她,捧起她的脸就要亲吻。
想蓝别过头,挣扎着说:“别在这里,有人。”
叶景明欢快的打了个呼哨,抱了抱人就放开,本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浪荡子,到了她这里却变得无比纯情,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
去吃饭的路上想蓝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一个主意,等到了饭店门口她终于决定答应了就答应了,她和叶景明就凑合吧。
吃晚饭想蓝说很累叶景明只好送她回戚南枫那里,在门口他缠着她,想要糖吃的意思不言而喻,想蓝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打开门跑进去,叶景明捂着她亲的脸,嘿嘿傻乐了大半天。
进了门,想蓝放慢了步子,新的烦恼又来了,如果真打算和叶景明在一起,那肯定避免不了亲热,那她身上的纹身怎么办?
“你干什么,大晚上站在门口不进来。”戚南枫披散着头发站在阴影里,惨白的脸上黑影绰绰,吓得想蓝差点尖叫。
“南枫你吓死我了。”拍着胸膛,想蓝换鞋进屋,随手把大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戚南枫手里夹着一只细长的薄荷烟,她悠悠的吸了一口,问:“听说你要结婚了?”
“这么快?我以为媒体不会知道。”想蓝没想到只有几个小时的功夫这事儿就传开了,看来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反悔不了。
戚南枫拿着烟忘了抽,等烟灰掉在腿上才觉出疼,她忙把剩下的都扔在烟灰缸里,然后使劲扑着身上的烟灰。
想蓝觉得她不高兴,忙问:“南枫,你怎么了?”
戚南枫抬起头,一双凤眼在夜晚中分外妩媚:“你爱叶景明吗?”
“啊?”想蓝一愣,这个问题她并没有想过,其实根本不需要想,不爱,从一开始都不爱。
“你认为无爱的婚姻会幸福吗?想蓝,豪门不好嫁。”
想蓝垂下头说:“谢谢你,南枫。其实我当时太激动了,现在想想也蛮后悔的,可是怎么办,答应已经答应了。”
戚南枫叹了口气:“你和珞珞一样,轻易到手的东西从来不知道珍惜。”
想蓝没听明白她说什么,自己愣了老半天。
因为叶景明的强烈要求,定在3月16日举行个简单的订婚仪式。
其实一开始想蓝是拒绝的,可拗不过叶景明整天可怜兮兮的哀求,他答应她订婚仪式越简单越好,而且完了后要和她一起去马来见父母。只要她能答应叶景明什么都成,于是就选定了这个最快的日期。
展封平坐在沙发上啃苹果,他瞄着闷头工作的叶崇劭说:“真的是3月16呀,还有5天了,不管她到底是谁,都要成为你侄媳妇了。”
叶崇劭头也不抬:“那样不好吗?一家人相亲相爱更方便。”
展封平一口苹果喷出来:“老叶,没看出来你还重口味,玩禁忌?”
叶崇劭抬起头,一张俊脸在灯光下深邃清冷:“你等着瞧,苏想蓝死活都是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