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宇被叫走,果然是中央城的意思。
那边希望他和陌燃真人带上端木家的嫌疑犯,去中央城重新审理这个案子。
他们明确表示,当时有端木家子弟不在场,逃出来跑到中央城,串联了其他家族告状。
刘兴宇非常干脆地拒绝了,理由是,“我认为,这个案子由东城来决断就够了。”
“你开什么玩笑,”那边直接炸锅了,“这案子是你来决断,还是陌燃来决断?”
“当然是陌燃真人来决断,”刘兴宇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负责镇守,他才是执掌。”
原来不是你要抢班夺权啊,那边放了点心下来,“那你凭什么认为,金丹能决断元婴?”
刘兴宇的回答,听起来有点迷茫,“元婴……什么元婴?”
“你们抓起来的元婴,”那边无奈地发话,“端木家的故柱真仙,那可是元婴二层……那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变数。”
“哦,是他啊,”刘兴宇不动声色地回答,“那无所谓,这个变数不存在了。”
“怎么能无所讠……”那边的话非常诡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声音严厉了起来,怎奈经过纸鹤传音之后,这种严厉听起来并不明显,“什么叫变数不存在了?”
“他死了,”刘兴宇依旧不动声色地回答,“就在今天凌晨吧……畏罪自杀了。”
“什么?”那边高声叫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畏罪自杀?”
刘兴宇的语气还是没什么变化,懒洋洋的,“是呀,我也有点好奇,他怎么就自杀了?”
“你!”那边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过了一阵之后,才放缓了语气,“好了,那你告诉我,他是用什么方式自杀的?自爆……还是自斩头颅?”
自爆基本上可以认为,是铁铁的真实自杀,而自斩头颅……那当然是谋杀!
元婴真仙可以实现元婴离体,倒不是说不能自斩头颅,问题在于,大多数元婴自杀,都是自爆而亡,少有的那些不是自爆的,也基本不可能选择这么跌份儿的方式自杀。
“都不是,”刘兴宇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自杀的,身上看不出伤痕,反正就那么死了。”
“咝……”对方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半天才出声发话,语气却谨慎了许多,“没有痕迹……尸身还在吗?”
“在的,”刘兴宇还是不紧不慢,“中央城可以过来查证,还可以通知端木家的族人。”
他表现得非常愿意沟通,对面反倒是犹豫了。
这种情况正常吗?当然不正常,肯定发生了一些大家都不能了解的变化。
于是,对面的措辞越发地谨慎了,“我们肯定是要过去了解一下,方便吗?”
刘兴宇还是那种半死不活的口气,“中央城的人来,不方便也得方便。”
这边犹豫一下,本来是想着通知端木家的族人前往,不过这种情况实在太诡异了,端木家再折一个真仙的话,那可真是彻底地凉凉了。
于是他转移一下话题,“听说灵植道颐玦长老也去了东城?”
刘兴宇在这一点上,倒是不含糊,他很干脆地表示,“颐玦师姐确实来了,还有灵植道几个道友,主要是考察青灰病。”
那边叹口气,“兴宇真仙,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颐玦长老终究是灵植道的人了,灵植道可不合适在屹遥随便插手。这是咱太虚内部的事情。”
“这个我懂,他们不会插手,”刘兴宇有气无力地回答,“对了,如果故柱真仙的死,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这件事交给东城善后,没有问题吧?”
那边虽然觉得事情蹊跷,却是不敢随便回答,只能表示,“这件事情暂时没法谈,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家族那边,施加的压力挺大的。”
刘兴宇倒也没有纠缠,只是表示,“那好,见面再说……什么时候能到?”
“尽快吧,”那边也不敢说死,顺便还试探一下,“请端木家的真仙过去,可以吗?”
这话听起来是不信任东城,但是刘兴宇心里太清楚了,这个问题才是转折点,意味着中央城的人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存在——搁在以往,人家哪里会征求你的意见?
所以他很无所谓地回答,“随便,只要他们考虑好了,愿意来,东城无所谓的。”
他这么一说,那边反而更不摸底了,于是匆匆结束了谈话。
既然在刘兴宇这边得不到答案,那边又联系了陌燃真人。
哪曾想,陌燃真人比刘兴宇还滑不留手,说是本来想带着端木故柱和所有人前往中央城呢,哪知道故柱真仙就这么畏罪自杀了,搞得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处理此事了。
那边才说,涉及真仙的死亡,应该归于中央城来处理,陌燃真人的话就怼了过去,说端木故柱再是真仙,也不是太虚上院的真仙,终究是别院的!
这话也只有他合适说,这是直系对旁系的歧视,理论上不提倡,但是客观存在。
但正因为他是内院弟子,那边反而可以直接发问,说颐玦长老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和另外三名灵植道的元婴,介入此事有多深?须知这里是太虚门的地盘!
屹遥位面一共五座大城,东城和中央城每日的人流量很大,太虚门高层要是连这点消息都收不到,那就成了笑话。
陌燃真人理直气壮地回答,人家是保护灵植道的客人来的,这贵客虽然只是一名出尘高阶,端木家居然派了元婴真仙去埋伏,最后还被反杀,实在是可怜又可笑。
一直打听到最后,中央城也没表示,什么时候会派人过来。
不过就在当天晚上,颐玦真仙正在行在里推演一些物事,猛地皱一皱眉,抬头看一眼天空,抬手拱一下,轻声发话,“见过仙家,可是云飞长老?”
一道神识传了过来,“看起来快是开窍了,不愧是我太虚门下,我跟你交流也少,实在有点好奇,偌大太虚……就容不下你,一定要去灵植道吗?”
颐玦真仙知道,云飞长老跟自己不算一个阵营的,大矛盾也没有,但是真的很少沟通,所以她有板有眼地回答,“十八道原本就是七门的十八道,我过去帮着太虚看着他们。”
这也是昧着良心说话了,以她的性子,几乎没有信口开河的时候,但是现在不一样,出窍仙人的神识投射了过来,就算她不怕,该有的礼数也是要讲的。
她总不能直接说,灵植道更合适她发展,所以就拿太虚的利益说事,总算还好,她的理由也是客观存在的。
但是云飞长老依旧有点耿耿于怀,“是这个道理,但是你的选择还是有点轻率了,太虚门最好的弟子,只可能出自嫡传,你实在是……糟蹋了自己的条件。”
颐玦长老还真不喜欢听这话,她无意对一个出窍仙人不敬,但是……我的条件属于我自己,不管前方是坦途还是荆棘,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用得着你来指指点点?
这不是狂妄,妖孽的人生,就该这么自信。
不过最终,她还是表示,“琴道能有分神期,为什么灵植道就不能呢?”
我的目标最少是分神期,您一个出窍期,就别哔哔了成不成?
云飞长老显然是被噎得不轻,半天才又传来了神念,却是一本正经的官腔了,“我现在要了解一下,端木故柱是不是你杀的?”
“我很想杀他,这个人支持族中子弟对太虚内院弟子不敬,”颐玦真仙真的是直脾气,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是……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
“那他是谁杀的?”云飞长老才不相信端木故柱会自杀,此人在中央城待了五百多年,他实在太清楚其人心性了,“他惜命得很!”
“我听说是自杀,”颐玦真仙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想怼就直接开怼,“具体情况我也不太好去打听……终究是身份不方便。”
云飞长老觉得有点没面子,但是也不会因此而记恨——如果真的是颐玦真仙出手,他才会更生气,至于被怼,那实在正常了,谁不是从年轻过来的?“不是你杀的就好。”
然后他的神识又去联系刘兴宇——他人在中央城,隔着几十万里放过来神识,没有多大难度,不过看他找人的顺序就知道,他更看重更看重颐玦真仙。
刘兴宇的态度倒是不错,他在云飞长老手下也有两百多年了,虽然只见过两面,但是相互都还算了解,所以他表示,端木故柱确实是自杀了,尸体就在某个地方。
云飞长老的神念扫了一下,然后就不高兴了,“兴宇呀,我自问也没亏待过你,你都把天机抹杀了……还要我查个啥,你到底有什么私心?”
刘兴宇不敢忽略这种聊天式的问询,事实上他知道,云飞长老跟他有点类似,一般不会去操心那些琐事,没事就闭关修炼,大家都觉得这个长老并不难打交道。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此人看似好说话,一旦抓住什么证据或者把柄,是真正的翻脸无情,
所以他含含糊糊地回答,“我觉得东城再乱下去,也不符合太虚的利益,反正人已经死了,那就这样吧……扰乱天机也是不想把事情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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