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真的有点庆幸,自己结识了好风景。
梅瑾的同学们相当靠谱,将曹卫华大部分的事情,都打听得七七八八。
甚至包括了曹卫华的父亲曹局长。
老曹的办公室、车牌号,甚至他那两套房子的地址,都被大家打听到了。
在当天下午五点,冯君就假借睡觉的名头,躲进了房里,不许任何人骚扰。
别说,还真是有人上门来找他,派出所的警察接到群众报案,说洛华庄园放毒害人,于是有三名警察来到庄园门口,要见冯君了解情况。
门岗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你们不知道调查闹事的人,反而来寻我们的不是?
甚至他们不允许警察进门,想进来可以,要不你就有搜查证,要不你让冯总开口。
其实警察们也有点头大,且不说事情涉及神异,只说这个放毒害人,目前没有证据能表明,那些群众出现异常,是中毒导致的。
所以他们此来,也是硬着头皮,一来是要对得起身上这套制服,二来也是帮乡亲打问一下,能帮点忙就帮点忙。
两个农民工充当了门子,就想拦住他们,这让三名警察相当地不爽,“我们要见冯老板,你俩算什么玩意儿?”
“我们不算玩意儿,”门岗待理不待理地发话,“有本事你打倒我俩,强闯啊。”
三名警察还真是有点抓瞎,不对门岗动手吧,就算人能进去,车也进不去。
但是真要动手,他们还没那胆子——可能涉及了神异啊。
正纠结的时候,又一辆面包车开来了,上面下来七八个人,其中有三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哀求门卫说,我们想见冯老板,求他救一救我们的家人。
门岗直接就拉下脸来,说我们这儿是植树造林的地方,不是医院。
这些人苦苦哀求,门岗只是不许,警察们就又忍不住了,“让这些老人家站在雨地里,你们忍心吗?”
“我们没请他们来,”门岗的态度非常坚决,“我提醒你们一下,你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刚才别人闹事的地方……好自为之!”
警察们还没说什么,面包车上已经拎下了不少东西,有香案铜炉,还有线香蒲团等。
门卫见状大骇,“走远一点……这儿可是严禁烟火,特么的……信不信劳资揍你?”
严禁烟火是必然的,北方的山林,太容易出现山火了,当然,眼下是在下雨,但是这毛病可不能惯。
这些人也没计较门岗的态度,而是走到了两百米开外,就在野地里撑起雨伞,支起香案点燃了香火,冲着别墅方向跪拜了起来。
警察们见状,相互交换一下眼神,谁也没了说话的兴趣,更别提强闯山门了。
咱们还查案呢,人家这些受害者的家属,直接开始供奉香火了……
此刻冯君已经借着雨丝的掩护,悄然离开了别墅,事实上这周边几平方公里都是他的地盘,哪里有摄像头,他一清二楚,就算不下雨,他想溜出去也轻而易举。
溜出去做什么?当然是报复曹卫华。
冯君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但是有的时候,报复就是要快、要狠,不这么做,不足以震慑宵小警醒他人。
他凌空飞渡了大河,一口气奔出去两公里,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出一辆摩托车,直奔郑阳而去。
进了郑阳市区,他转悠了好一阵,也没有找到曹卫华的具体下落。
为了防止别人定位,他将手机都留在了别墅里,一时间也不好联系好风景,索性心一横,直奔建委宿舍而去。
曹局长在这里有两套房子,一套给了女儿住,一套是他和妻子在住,位于十一层。
冯君听说过一些曹局长的口碑,知道这人不贪,但是不贪不代表就是好人。
别的不说,只凭他没教育好儿子,此人做人就有失败之处,而曹卫华眼下如此张扬,他这个做父亲的,肯定也没起什么好作用。
养不教父之过,你哪怕是有一点点的担当,也不该把曹卫华弄回郑阳来,继续祸害别人。
他计划干掉曹局长,没错,就是肉体毁灭,曹卫华的贪婪,必须有人受到惩罚。
一亿的工程,不小了,哪怕利润只有一千万,这一千万,顶得上多少条普通人的性命?
在冯君的眼里,曹局长也是普通人,他的性命,不应该比别人更宝贵。
很轻易地,他就找到了曹局长的房间,房间里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那就等晚上好了,冯君开始查看周围的摄像头。
怎么处理此人,他已经有了大致的打算,让他被跳楼吧。
好风景的那个校友,是跳楼自杀的,两条性命,曹家没理由不还两条性命出来。
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建委宿舍的门岗显得很懒散,只盯着进出的车看,对旁边进出人的小门,则是不管不顾。
冯君见状,索性撑起一把伞,走进了宿舍院,他打算趁着天还没有大黑,好好查看一下周边的地形,方便夜里出手。
转了大概五分钟,他心里就有数了,于是转身向外走去,他现在已经使用了千面术,但是一个生面孔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还东瞄西看,将来警方调查,总是个疑点。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一辆福特车开了过来,冯君的眼睛情不自禁地一眯:这个车牌……
开福特车的正是曹局长,他今天也听说了,儿子在白杏镇的工程不顺利,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这个儿子太能惹是生非了,他这当父亲的,是擦不尽的屁股。
自从多年前弄出了命案,他把儿子送出国去,就不想让儿子回来。
儿子丢人,他这做老子的脸上也无光。
但是没办法,那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国外待不下去,最终还是回国来了。
曹局长担心,儿子要是到了别的城市,指不定会捅出什么大篓子——牢狱之灾都是可能的。
所以他也只能把儿子弄回郑阳,安置在身边,自己照看着。
该催他结婚了!曹局长从车库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想,男孩子结了婚,就成熟了。
当然,像跳楼自杀的那种女孩儿,是不能找的……容易走极端的人,不是合格的配偶。
天上还在下雨,不过曹局长没在意,从车库出口到单元门口,也就三四十米,雨又不大,这点距离走着过去就好。
他正琢磨,介绍谁家的女儿给儿子,猛地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抬头一看,一团黑影自天而降,“卧槽……”
晚上七点半,曹局长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中,在送往医院的救护途中死亡。
尸体就停在了太平间,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曹局长家里已经搭起了香案。
曹局长的老伴哭得死去活来,女儿也痛不欲生。
曹卫华一嘴的酒气,坐在家里发呆——他是喝酒喝到一半,被姐姐的电话喊回来的。
“那个花盆,怎么可能掉落呢?当时并没有风!”
“是空调室外机,螺丝松了,室外机歪了,花盆从室外机的外壳上滑下来,下雨嘛……”
别人的议论,曹卫华根本听不进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件事太蹊跷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竟然冒出一幅诡异的图像:大雨中,一只黑色的乌鸦在空中盘旋,不住地“嘎嘎”大叫,叫声中是满满的得意。
然后,乌鸦的鸟头,逐渐幻化为一张人脸,正是冯君的模样。
“这是谋杀,”曹卫华咬牙切齿地嘟囔一句,拿出手机拨个电话,“郭处。”
“老爷子的事儿,我听说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小曹你节哀……现在风声比较紧,我就不去吊唁了,你代我上一柱香。”
“我爸是被人害的,”曹卫华很肯定地发话,“郭处,我希望能请省警察厅的人出面,调查冯君的行动……钱不是问题。”
郭处顿了一顿,沉声发问,“你手里有证据吗?”
“肯定是他,”曹卫华咬牙切齿地发话,“定位一下他的行踪,查一下通话记录,很容易就可以发现证据……一定是他干的。”
“那还是没有证据,”郭处无奈地叹口气,“你要是有这个想法,可以直接联系警察局,我专业不对口,这种事情不方便说话。”
我哪里有你这面子?曹卫华心里暗暗叹气,“郭处,我愿意出钱,麻烦您帮我打个招呼。”
郭处又沉默了,半天才冷冷地发话,“你觉得……咱俩有那交情吗?”
不等曹卫华说话,他直接压了电话。
“卧槽尼玛!”曹卫华一抬手,就把手机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什么几把玩意儿!”
他当然不能确定事情就是冯君所为,只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反正他要搞冯君,就当是让老爷子发挥最后一把余热了。
但是郭处长的反应,真的是让他失望透顶了:果然是人在人情在,官场从来就这么势利。
摔了手机之后,他的心情虽然越发愤怒了,但是头脑中那幅诡异的图像,反而是消失了。
然后他开始打起精神,接待来吊唁的人,将冯君的事情暂时丢在了脑后。
哪曾想在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楼外隐约传来了鞭炮声。
(明天开始,还银萌峰峰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