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有诗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没有工业化手段的大宋,出蜀入蜀都是大事。
即便是有水路,从蜀中出来也是非常艰难,公孙璃茉与父母一路走的没有耽搁,尚且十分辛苦。
出一趟蜀中并不容易,因此,此次来临安也是打算完成公孙璃茉婚事,了却这一段心事,看着爱女找到归宿,才能放心返回蜀中。
原本,公孙璃茉以为只是来看看梁范其人如何,眼看父母心里有了计议,变成催婚,她心里一边忐忑,一边开始准备绣线,关起门绣自己的嫁衣。
关于梁范是否娶她,公孙璃茉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眼下时间点是否合适。
不过,话说回来,早晚是嫁,这可是头条大事,不敢耽误,需要好生完成。
心里念着公孙家二老,梁范有事没事就跑来。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岳丈和岳母,会成为第一对真正的亲人,虽然是姻亲。
但是,事情有些不对,梁范几次三番的吃闭门羹,想不明白为何,还是小七提醒他才醒悟过来。
“大哥,此番公孙姐姐的父母一来,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那么爱出门的一个人,整日里关在屋里,要不是忙着自己终身大事,或者是其他大变化,怎么坚持得住?”
“哎呀,你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罪过……罪过……”
可不是么,除了婚事,还有什么会牵动公孙璃茉的心。
公孙虹夫妇每日早出晚归,拜访临安的亲友。一方面是多年没有来过,和故旧们走动走动,再一个也是准备给公孙璃珠物色物色人选,公孙家的本事,还是需要传下去。既然公孙璃茉决意嫁人,那么只有她妹妹顶上。
事情来了,梁范没有多少时间装傻,思索半晌,也没个头绪。这事能找谁商量?自己又该以何种礼数娶公孙璃茉过门?而且沈蜇的情况还不明朗,再有苏胧月……不能想,一想便会头痛,究竟如何是好?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照常,比如人的七情六欲……
久旱逢甘霖,正是壮年身躯的苏胧月和梁范,可是干柴烈火。
许久不见,昨夜,苏胧月可把梁范折腾的不轻,不给她个交代能把婚事搅和黄了不可。
沈蜇,公孙璃茉,苏胧月,如此一来,真是一盘好戏,再者说,梁范作为朝廷官员,婚事也有规制,不能随着性子乱来。
任他万般聪明,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没有多少办法,只有去找老狐狸们帮忙,最后耷拉着脑袋到了陆府,只能求陆游给出个主意。
找到陆游时候,他正在地图上看着,不知在想着什么,一旁的纸上,已经记录不少东西。
“你这厮,福缘倒是不浅,一般人可羡慕不来。”
“您就别取笑我了,现在我是焦头烂额,沈小娘处还不知道怎么办,公孙家伯父伯母都在临安等着,意图很是明显。苏胧月那里,定然也要有个看法……”
“是个懊恼的事情,你说你,别的学不会。风流倜傥倒是一流,这下知道问题了?”
“也不是小子自己招惹的啊,只不过人缘好了些……”
“你啊,别的不敢说,不要脸这一层,比老夫不差……不过……当下还真不是时候……”
“怎讲?”
“昨日辛公唤我去府上,只怕不出几个月,便会对西夏用兵……”
“为何如此之快?”
“金国南北打的热闹,任得敬不甘寂寞,背地里使了些阴谋,最后被保王党察觉,双方混战一团。原本,等他们打的疲劳再去也未尝不可。但是,时局一改,任得敬不知从何处得来不少兵刃,甚至还有火油弹,直打的王室节节败退。西夏已经派出使者,请求我大宋出兵相助!”
“什么,竟有这回事?”梁范心里的念头忽然就没了。
西夏王室竟然到了向大宋请求出兵相助的地步?
任得敬位手里的兵刃,难道是他给吴挺的那些?
还有火油弹,此等技艺,只在他派去的工匠手里,任得敬怎么会有?
数个问题一起浮上心头,梁范心里十分担忧,不知道是吴挺在背后耍小聪明,还是当中有什么变故,竟然发生火油的泄露。
要是再有其他工匠或者相关技艺被泄露出去,那可就麻烦了,千防万防,就是防着技术泄露,让大宋在兵器上保持代差,就能在战斗中占据巨大优势。
今日听到如此消息,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不管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事情该出的,早晚都会出的啊。
“婚事,先不要说其它,先准备锁厅试,等到之后再行大事。依我看,最迟有半月,相公们即有定意。”
“好,那我便去火器监多住几日,顺便查看火炮和新武器的进展。”
“西夏地形崎岖,火炮用途不见得如汴梁之战那么大,火药弹要多准备些。你上次弄出来的甲胄和钢刀,也要加快打制。最后,火枪能否显露头角?”
“火枪成品率太低,而且现在重量有些偏重。最近正在尝试用平炉钢做成枪管,目前来看,比青铜好上许多,重量减轻一半,精度也好,但是,装药量和密封差些。最后射程差上一少半。”
“有多远?”
“两百丈……”
“多少?”
“两百看似很远,但实际有效射程不过五十丈。”
“那是为何?”
“铅丹会有偏移,五十丈命中目标已经是侥幸,因此需要成片设计才会有威胁。不比弓箭,能定点射杀。”
“那火枪又贵,还不准,意义何在?”
“火枪不需要攻坚娴熟,只需要稍加训练,便能成军。再者,五发装的弹夹可以由拉栓快速上弹,五枪之前的间隔只会射出两支箭。并且,费用也是只现在高,我已从琉球弄到纯度高的硫磺,以后火药的成本可下降不少,用平炉钢做枪管,也能便宜些。最后下来,只比弓箭贵一些,但是不会存在士兵拉不动功,或者天冷阴雨,弓弦失效之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