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苏元忠献言道:“这吴革就是目中无人。他非但瞧不起韩大人,就连我们刘大人他也不放在眼里。这人嚣张跋扈,到处在外面嚷嚷,尽说一些难听的话。他手下的那些侍卫也都欺负咱们这些衙役。”
韩铁心大怒:“哼!就连吴革的侍卫也骑在老子头上拉屎,别忘了这是海州!”
刘豫叹了口气:“海州又怎么样,人家是陛下身边的红人。韩大人啊,这可真不是本官说你。好歹这也是海州地界,您说了算。可前几日我听说,”刘豫气的一甩袖子:“苏元忠,还是你来说吧。”
苏元忠撸起袖子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前几日下官就在这明月楼,亲眼看到吴革手下的几个侍卫在欺负仇衙役,是不是?”说着看着仇天霸。
仇天霸低下头不敢说话,韩铁心气的一拍桌子:“天霸,怎么一回事?快说!”
仇天霸嗫嚅道:“大人,前几日小人来这里找乐子。就让小二从对面的万花楼找了俩姑娘,正巧遇到对面的一桌子人也在这里吃饭,那些人正是御前侍卫打扮。”
韩铁心大怒:“是他们找你麻烦了?”
“这个,”仇天霸不敢再说。
“快说!你想急死老子啊。到底怎么回事!”韩铁心拍着桌子。
仇天霸不敢抬头,只敢用眼角斜着韩铁心:“是,是小人叫了那俩姑娘没给钱,那些侍卫看不过。就,就将小人揍了一顿。”
“你!...”韩铁心愤怒的指着他:“这么说都怪你了,你为什么不给人钱?”
仇天霸小声地:“小人刚在赌场将银子输了,就想来这里散散心,不曾想这个。”
“哎,这也怨不得仇衙役。当时我可看的清清楚楚,仇衙役说是先欠着,要给大哥欠条来着。是那些侍卫不依不饶,对吧?”
仇天霸一听这苏元忠都是替自己说话,慌忙点头:“正是,正是。小人说了先欠着,明儿老子取了钱一并还来,可吴革手下非但不听,还将小人揍了一顿。”
实际上是那日仇天霸压根就不想给钱,他仗着韩铁心的名头,在明月楼胡吃海塞。又去对面万花楼叫了俩姑娘,侍奉自己。而那些人看着韩铁心的面子,也不敢过多的计较。
本来这明月楼掌柜和对面老鸨子都想自认倒霉,吴革的几名手下也确实在这明月酒楼饮酒。不过不是那几名侍卫路见不平,而是仇天霸先去招惹的人家。
吴革曾经接到赵桓的命令,去海州后不可轻举妄动。所以他也命令手下,尽量不要与州府的人冲突。偏偏是这仇天霸,他觉得那吴革太过嚣张,而且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就对那几名侍卫是冷嘲热讽。
这几名侍卫或许单打独斗不是仇天霸的对手,可他们毕竟也都是从禁卫军千头万选出来的高手。群殴仇天霸自然打不过,被几名侍卫摁着一顿狂揍。
韩铁心大怒:“为什么不告诉我!”
其实仇天霸回去怕被韩铁心知道后挨骂,谎称是赌场输了银子,哪里敢将实情相告。
旁边刘豫起身推开窗户,回头对苏元忠使了个眼色:“定然是仇衙役怕给韩大人你添麻烦,只好忍气吞声。韩大人那,这吴革未免欺人太甚了。”
苏元忠在一旁添油加醋:“正是,我看着海州快成了御前侍卫的海州城了,咱们这些人还是夹起尾巴昨日吧。”
韩铁心桌子拍的震天响:“吴革!这些御前侍卫别让老子遇到了,非得揍他们一顿不可!”
“谁啊,这么大的胆子要揍老子的人!”外面响起一个人的声音,听声音正是吴革。
刘豫与苏元忠相视一笑,苏元忠慌忙去打开雅间的门:“吴将军,您终于来了,快快里面请。”
韩铁心怎么也没吓得吴革竟然出现在这里,他却不知刘豫在一旁拱手道:“韩大人,吴将军是本官请来的。这个,咱们都是同朝为官,都为了海州赈灾事宜,这个本官就自作主张的将吴将军请过来,交个朋友。这个,韩大人刚才心直口快,还请吴将军不要介意。”
韩铁心吃了一惊,心中暗道,你请了吴革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苏元忠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哦。刘大人是怕二位都不愿意来,是以都未提前通知你们对方要来。这个刘大人的意思是咱们尽快将海州赈灾事宜办完,至于个人之间的恩怨先不必再提。”
酒桌上,刘豫和苏元忠分别拍着吴革和韩铁心二人的马屁。却又不着痕迹的让俩人针锋相对,是以韩铁心和吴革各自互不服气,最后吴革掀了桌子大怒而去。
吴革走后,韩铁心指着满地狼藉:“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让吴革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刘豫笑了笑:“韩大人呐,你什么时候能收收你的脾气。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不来,让你和吴革搞好关系也是为了让他能在陛下身边美言几句。你可倒好,说了没几句便和吴革杠起来了。你这...”
“本官与他不共戴天!”韩铁心大怒,说着转身便走。
仇天霸冲他们一抱拳,想去护送韩铁心。刘豫叫住他:“仇天霸,此事均是由你而起。你先留下,我叮嘱你几句,待得明日你去吴革那里给那些侍卫道个歉,此事也就揭过去了。”
仇天霸犹豫道:“可韩大人。”
苏元忠阻拦道:“哎,这海州都是韩大人的,他回府你还不放心啊。再说本官一向仰慕仇衙役的功夫,来来来,咱们再喝一会儿。小二!重新准备酒菜!”
仇天霸还想推辞,被苏元忠和刘豫摁在桌子上,一杯一杯的灌着酒。他一个小小的衙役,怎敢不喝,苏元忠和刘豫肯陪他喝酒那是给他天大的脸了。几杯酒下肚,仇天霸更加不知所措。
韩铁心离开明月酒楼,心中怒气更是难消。他身边仅带着两名衙役便往府衙走去,深夜的海州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明月高悬,几只乌鸦在头顶‘啊呀’而鸣,听起来毛骨悚然。
不知道为什么,韩铁心只感到后背发麻,一回头又不见仇天霸在身边。两名衙役也缩了缩脖子,似乎感觉到某些不对劲。
“快走!”韩铁心吩咐道。
三人刚要加快脚步,前面几名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韩铁心与两名衙役大惊,他们回头想跑,只见身后也被几名黑衣人围住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本官是谁!”韩铁心吓得语音发颤,他已经感觉到了大祸临头。
黑衣人不说话,纷纷亮出手里的家伙。韩铁心一看大惊,对方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御前侍卫的佩刀:“你,你们、”
仅仅说了三个字,韩铁心的喉咙便被黑衣人割断,他死猪一样趴在地上,鲜血泊泊从脖子上流出,再看两名衙役,早已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