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册封嫔妃,虽算不上什么大事,群臣还是纷纷贺喜。毕竟多子多福国运才会兴旺。
而想多子多福,那就广纳嫔妃,赵桓只有一个皇后四个嫔妃。于是有人又将纳妃之事提上了日程。
不过赵桓还是拒绝了,朕现在是个泡妞高手。有喜欢的妹子自然会自己去勾搭,犯得着你们推荐么。
再说你们推荐进宫的那些妃子都是些什么玩意,虽算不上歪瓜裂枣,但漂亮的还真不多。
就算有惊艳的,赵桓也得想想。他怕二人中间有什么利益关系。臣子举荐美人进宫乱政的事不是没有,赵桓现在变得多疑。
文德殿,赵桓正在仔细的批阅奏折,三名宫女垂在下首随时候命听候。这时一个宫女战战兢兢的端着一碗茶走了进来,她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唯恐打扰到赵桓。
专注的时候赵桓非常之认真,她并没有看到有人走过来。他在看各地上报的田地报表,以便实时掌握各地田亩制度动态。
茶叶已经凉了,这名宫女端着热茶是过来换茶的。大概是茶水太烫,又或是过于紧张,她终究还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茶水溅了赵桓一身。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甚是惶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下首的那三个宫女之中有一个是尚宫,恐殃及池鱼,这三人也吓得跪了下来。
热水烫在了皇帝身上,这是很严重的罪名。龙体之宝贵容不得半点触碰,何况你烫着了皇帝。如果碰上一个暴君,拖出去杖毙都有可能。
赵桓只是杀猪一样“嗷”的叫了一声,然后跳了起来。这大概是人类的正常生理反应,你若被一杯热茶泼身上也大抵会这么做。
等他发现是什么原因的时候,赵桓并没有怪罪。这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事:“起来吧,你下去吧。”
一个宫女不值得自己去跟她啰嗦,而且这么笨手笨脚的婢女生果监的尚宫应该会将她调走。
但凡皇帝身边的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都很机灵。不知为何这个宫女竟会犯下这点错误,或许是无意的吧,赵桓心想。
但那宫女似乎是吓傻了,低头伏在地上依旧还在发抖中。赵桓皱了皱眉:她不会是故意这么做,想引起朕的注意然后飞上枝头变凤凰吧。
有的宫女确实会如此,尤其那些年轻并且还有几分姿色的宫女,有的会千方百计想办法引起皇帝注意,就为能够得到临幸。
但看她如此惊慌害怕的样子似乎不是,况且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拿茶水烫自己而吸引注意力吧,这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赵桓有些不耐烦了,他俯身将她扶起来:“没事了,你起来吧。”他并没有看那个宫女,而是转头对下首的尚宫说道:“此事无需再追究,以后依旧让她在文德殿陪侍。”
下首那尚宫行礼点头答应:“遵旨、”
赵桓这才回过头来,他终于看清这个宫女是安小竹:“是你?”赵桓吃了一惊,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她。
赵桓回宫的时候将她带进宫内,曾吩咐尚衣官将这个宫女送到文德殿。当时也没有什么嘱咐,尚衣官不敢怠慢,将此事通知生果监的尚宫。
尚衣官素来与生果监尚宫不睦,生果监尚宫动不动就打骂手下的宫女,于是故意没说安小竹来历。直说是送进宫的宫女,有旨意将她送人文德殿侍奉,宫规以后慢慢调教。
生果监的尚宫并不知道安小竹来历,只知道她是新送入宫的宫女。她知道这个皇帝好伺候,伺候的好坏这皇帝似乎也不怎么在乎。而且时间久了她们也发现这些宫廷规矩在这个皇帝眼力似乎如放屁一样存在。于是这些宫女逐渐也放肆起来,有时候侍奉赵桓也是敷衍了事。
她以为安小竹是尚衣官举荐,是以平素对安小竹更为苛刻,动辄打骂。
安小竹眼中噙着眼泪:“陛,陛下,奴婢,奴婢该死。”
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声音也有些嘶哑。赵桓最见不得的是女孩子啼哭,他那里还顾得上这些,轻轻的替她擦去泪水:“没事没事,不就是一杯茶水么,以后慢慢练习你就熟练了。”
突然赵桓的脸色变了,他眼神冷酷而愤怒。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安小竹的胳膊上青一道紫一道的一条条淤痕。
很显然,打翻茶水并不是她的错,而是她那布满伤痕的手臂端不起茶杯。
不过这种眼神随即一闪而逝,赵桓变得越来越喜怒不形于颜色:“你先下去吧。”他转头又对下首那三名宫女道:“你们都下去!”
安小竹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赵桓清楚的看到她微微发抖的手臂。而那名尚宫看安小竹的眼神却带着一丝恶毒愤怒,她们没有看到看似平静的赵桓脸上深深的咬肌。
安小竹走出文德殿的时候,被身后生果监的尚宫狠狠的推了一把,差点又摔倒在地上:“没用的东西!这点事也做不好,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尚宫叫荣安琴,是个中年老女人。按赵桓颁布的圣旨,她本可以出宫获得自由。可她舍不得每个月二十两银子的俸禄,还有她这种心理极度扭曲的变态老女人出宫怕也难有人会要。找个老实窝囊的男人这种人又不甘心,于是继续留在生果监做她的尚宫。
这种人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亲情友情的关爱,折磨别人似乎是她人生最大的乐趣了。
最毒莫过妇人心,女人狠起来会让人寒毛直竖,她身边的那两个马屁精也跟着煽风点火。
“就是,若不是陛下隆恩,我们也要跟着你这个扫把星倒霉。”
“你看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可有半点规矩。以前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这臭丫头就是欠收拾。”
刚到生果监,荣安琴便吩咐两个手下:“将她给我绑起来!”
宫中寂寞的生活使得这俩宫女都有一种病态的疯狂,这俩人狠狠的拽过安小竹,将她绑在院子里两棵槐树之间。她们取过绳子,分别绑住安小竹的两个手腕,绳子另一端分别缠在两棵树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