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二七一年,南宋咸淳八年六月十四清晨,经过连续一个多月的日夜兼程后,阿里不哥在漠北的最后有生力量、同时也是蒙古草原上的最后军队共计五万八千骑兵,在合丹、拜答罕、八八、只必帖木儿和奥鲁赤等蒙古宗王的率领下赶到沂山战场,与阿里不哥军的七万大军会师。一路而来的,还有蒙古丞相阿兰答儿、张弘范、玉龙答失和哈赤不花等将率领的两万余名中原步骑军队,同时还押运来了足够阿里不哥大军使用一月的粮草。
基本上可以这么说吧,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集结的这一共十五万的骑兵军队,已经是穷光蛋阿里不哥砸锅卖铁的最后本钱!为了筹集这点军队,阿里不哥甚至连蒙古草原上十四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丁都招募入伍,此战如果赢了,阿里不哥可以就势南下直接攻打富甲天下的江南。如果全军覆没,那阿里不哥就彻彻底底的一无所有了,甚至就连唯一的后方蒙古草原都将无兵可守,面临被其他汗国吞并的危险。——当然了,鉴于战场上的有利局面,只要是稍微有点头脑的军事家都认为阿里不哥军已经必胜无疑,绝对不存在那怕一丝一毫的失败可能!
确实,现在的局面对阿里不哥军来说万分有利,宋军东路军的八万主力。已经被阿里不哥军诱到了鲁山和沂山之间的平原上,宋军主力如果想撤回济南,必须先兜一个一百多里路的大圈子绕过鲁山山脉,然后再走将近两百里才能转上通往济南的官道,还得再走一百多里才能返回济南!这样的距离对以步兵为主的宋军主力来说,正常行军至少需要八到九天,日夜兼程的急行军也得五天之上——这还得在没有任何敌人干扰的前提下才能办到!更关键的一点,宋军主力的粮草已经只够十天之用,同时济南城里的高达军队也无法为宋军主力提供任何后勤支援,所以宋军主力无论是原地坚守还是原路撤退,都不可避免要遭到阿里不哥军铁骑的包围和突袭,根本不存在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阿里不哥军主力那怕是一头猪来担任统帅,也可以百分之百的稳操胜券了!
虽说形势喜人,但咱们的阿里不哥大汗好歹也是一位当世名将,并不肯象贾老贼一样老马失蹄掉以轻心,而是在会师后慎之又慎的先命令镇守真定的刘太平出兵济南,牵制高达守军预防万一。然后,阿里不哥又召集蒙古众将和蒙古诸王,布置下一步的战术,不曾想阿里不哥刚刚升帐,还没开始调兵遣将,合丹、拜答罕、八八和只必帖木儿蒙古诸王却先为中原地盘的划分问题吵了起来。原来这些来自漠北苦寒之地的蒙古王爷来到中原后,立即就被中原的繁华和富饶所吸引,争先恐后的想要在中原弄上一片土地建立牧场享受,结果为了地图上所标注的一小块土地归属权。几个蒙古王爷竟然差点当众动手。
“诸位王爷,末将认为你们完全没必要为了这样的穷乡僻壤斗气。”刘整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现在的中原和江南比起来,简直就是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光是一个临安城,就比中原所有城市加起来更富有,人口和子民也更多!诸位王爷与其打算中原土地,倒不如在大汗面前求一个江南城市的封邑。”
几个正吵得不可开交蒙古宗王一楞,对刘整的话将信将疑,八八指干脆直接指着刘整向阿里不哥问道:“大汗,这个蛮子说的是真的?”阿里不哥含笑点头,答道:“八八王爷,我可以用汗位担保,刘爱卿的话千真万确,没有半点夸张。”
“好,那我们也别争了,等打下江南再说。”几个蒙古宗王一起大喜,顿时不再争吵。八八则又指着同路赶来的伪宋皇后唐笑,色眯眯的向刘整问道:“刘蛮子,那江南的美女多不?最好是床上功夫好的,比如象这个蛮子皇后一样。”话音刚落,蒙古众将已是肆无忌惮的yin笑一片。唐笑的新任丈夫赵孟頫脸色尴尬,唐笑则毫不在意,反而美目流盼,又向八八抛了一个媚眼。
“王爷放心,江南美女多的是,听说伪宋皇帝赵禥的皇后全玖就是个大美人,比她可强太多了。”刘整yin笑着答道。八八一听乐了,马上拍掌叫道:“好,就这么定了。大汗,快下命令吧,干掉宋蛮子的主力,然后去打江南,抢蛮子的土地和美女。”
阿里不哥含笑点头,这才得以开始调兵遣将,这次阿里不哥布置了一个很标准的蒙古骑兵会战战术,先分出一支骑兵去切断宋军粮道和退路,然后将主力分为五队,头两队为重骑兵,后三队为轻骑兵,准备用重骑兵在正面牵制宋军主力,三队轻骑兵乘机迂回到宋军主力两翼和背后,然后四面杀出,一举歼灭宋军主力。——出于对胜利自信,阿里不哥甚至连获胜后的庆祝仪式都下令着手准备,免得在歼灭宋军主力之后准备仓促,导致德高望重的蒙古诸王不够尽兴。
阿里不哥的算盘打得虽好,可就在他刚刚点将分兵调拨完毕时,侦察宋军动向的斥候忽然冲进金帐报告道:“启禀大汗,宋蛮子军队全军出动。在营寨四周抢修加固工事,挖掘了一条环营一圈的陷马坑,又在修砌防马墙。”
“宋蛮子在挖陷马坑和修防马墙?”阿里不哥和刘整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理来说,宋军斥候也应该发现了蒙古援军抵达,贾老贼应该迅速撤兵退回济南才对,怎么反而摆出了一副坚守久战的架势?——这么一来,阿里不哥针对野战布置的战术也就毫无用处了。
“查探清楚没有?昨天晚上蛮子军队有没有连夜撤军?或者有没有发现蛮子突然撤兵的迹象?”刘整厉声喝问——生怕贾老贼玩出类似增灶减兵的招数。斥候恭敬答道:“回禀将军,我等已经仔细查探清楚了,蛮子确实在加固营寨,大量修建箭楼和哨塔,并无准备撤兵的迹象。而且这一带全是平原,我等斥候巡查不断,蛮子军队如果连夜撤军,绝对不可能逃过我们的眼睛。”
“怪了?贾老贼为什么不撤军反而固守,他的粮草还能撑几天?”阿里不哥搔着花白的头发狐疑问道。刘整也是莫名其妙,实在搞不懂贾老贼这次究竟是发什么疯,竟然连这样的昏招都能用出来?倒是张弘范建议道:“大汗,既然贾老贼不肯跑,那我们也别急着进攻浪费兵力,不如先把蛮子的大营包围起来,等到蛮子的粮草耗尽,不战自溃,我军再出兵攻之。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歼灭蛮子主力了。”
阿里不哥有些动心,见刘整也出言赞成,阿里不哥便与蒙古诸王稍作商量,很快拍板说道:“好,就按张弘范将军的主意办,包围蛮子大营!”刘整又补充道:“大汗,贾似道老贼太过奸诈,为了谨慎起见,合围之后,我军队伍应该分为三股轮流值勤,日夜不停。随时做好堵截蛮子军队突围的准备。”阿里不哥点头同意,迅速的重新布置起军队调动来。
………
阿里不哥调拨完毕后,很快的,数量接近十五万的蒙古骑兵全面动员起来,分别在各自将领的统率下开往宋军大营,组成一个完美的环形包围圈,然后安营扎寨,也是摆出持久作战的架势。而四里外的宋军大营不急不慌,更不主动出营打破包围,只是疯狂的深挖坑高筑垒,加强大营防御。于是乎,一个冷兵器战争史上罕见的画面出现了,总兵力达到二十三万的交战双方相隔仅有四里,彼此之间却相安无事,兵多粮足的一方耐心包围,兵少粮更少的一方却更加耐心的加固防御,说什么也不肯主动出营一步。
天黑时,阿里不哥军的营寨已经建成,巩固了对宋军大营的包围,宋军大营中却还在不断的加固防御,在环绕大营一周的陷马坑内又加挖了一条陷马坑。见此情景,大部分蒙古将领都是欣喜若狂,都道此战必胜,深知贾老贼诡计厉害的阿里不哥、刘整和张弘范等人却益发的揣揣不安,紧张得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生怕贾老贼半夜忽然杀出来劫营。结果一夜时间下来,阿里不哥和刘整等人不仅没接到宋军突围劫营的报告,反而被暴雨后猛然增多的蚊虫给盯得满身是包。
六月十五,宋军大营终于停止加固营寨,不过除了值勤站岗的军队外,闲暇的宋军士兵竟然开始在营寨里相扑嬉戏,显得非常的轻松自在。见此情景,阿里不哥和刘整等人面面相窥,实在搞不懂贾老贼的想法和目的。而时间到了夜里后,宋军终于有所动作,几支小队的骑兵出营哨探巡逻,被阿里不哥军斥候发现后,宋军斥候很快逃回营中。匆忙中还把几匹轮换的上好战马给弄丢了,白白便宜了爱马如命的蒙古骑兵。
六月十六,宋军继续按兵不动,轻松得差不多可以在宋军大营外散步蒙古斥候也终于发现宋军的少许异常情况——几个站岗的宋军士兵抱怨大营减少伙食供应,比平常足足减少了三分之一的伙食。消息报告到阿里不哥面前后,阿里不哥心中大定,心知宋军大营已经开始出现粮草短缺的征兆。刘整则继续的狐疑不定,无比纳闷贾老贼为什么还不突围。
其后又这么过了两天,到了六月十九清晨,宋军大营还是平静如常,没有露出半点混乱和突围迹象。这下子不少求战心切的蒙古将领王爷沉不住气了,纷纷涌到阿里不哥面前请求出战,用武力攻破宋军大营,尽快结束这场稳操胜券的战役。阿里不哥则心情犹豫,既急着想展开总攻,又害怕过于消耗兵力,左右为难之至。但就在这时候,贾老贼的御用外交使者宋京再一次打着白旗出营,要求面见阿里不哥,急于摸清贾老贼意图的阿里不哥当即答应。
“大汗,贾太师派小使前来求和。”和前两次不同,宋京这次表现得非常温顺恭谦,还主动献上大量的金银珠宝,并且万分和蔼的口气说道:“贾太师希望能与大汗停战言和,大宋退出北伐时占领的土地,宋蒙两国以江淮为界,永为兄弟之国。”
“贾老贼求和?”阿里不哥和刘整迅速交换一个眼色。征得阿里不哥同意后,刘整开口试探道:“求和可以,不过我们大汗要你们蛮子岁岁进贡,年年纳粮!”
“好说,好说,这也是应该的。”宋京点头哈腰的说道:“只要大汗同意停战,要多少贡品都可以商量,大汗请开出价码,小使这就回报贾太师。”
“每年一百万两白银,一百万石粮食!再加一万两黄金和一百万匹绢!”刘整狮子大开口。宋京被这个数目吓了一跳,但考虑再三后,宋京还是咬牙答道:“大汗要的贡品数量虽然庞大,但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过请大汗给我军一点时间,小使需要回禀太师,经太师批准才能答应。”
“给你们一天时间。”阿里不哥和刘整商量后点头答应。宋京满面喜色,赶紧拱手告辞。不曾想刘整忽然又说道:“宋大人,你们贾太师既然想求和,却连一封亲笔国书都没有,也太没有求和诚意来。如果你们诚意求和,下次过来,记得带来一封贾似道亲笔的国书。”
“这个……。”宋京面露难色,不过最终还是咬牙答应,这才告辞出营。宋京走后,阿里不哥这才问道:“刘爱卿,你要贾似道老贼的亲笔国书干什么?——贾似道老贼的字简直比朕的字还丑。”
“大汗,微臣是想从贾似道老贼的笔迹里判断他的身体状况。”刘整阴笑着答道:“贾似道老贼这次为了急着与我军决战,不惜连出昏招孤军深入,现在我军合围之后,宋蛮子宁可减少士卒粮草供应也不突围。所以微臣怀疑贾似道老贼十有八九是重病在身,已经拖不了多久了。”说到这,刘整又补充一句,“说不定贾似道老贼现在已经病死了,只是蛮子军队密不发丧,还故作轻松,所以微臣才要他的亲笔手书验证。”
“有可能!”阿里不哥一拍大腿,笑道:“明天如果宋京蛮子拿不出贾似道老贼的亲笔国书,证明贾似道老贼肯定已经病死了,我军再歼灭蛮子主力,就轻松太多了。”
第二天,六月二十日上午,宋京果然再次来到蒙古金帐,向阿里不哥献上贾老贼的亲笔国书,并恳求阿里不哥能将贡品减少一半,否则贾老贼即便回到临安,也无法向朝廷和大宋子民交差。而阿里不哥和刘整根本没去理会宋京的恳求,只是把宋京暂时赶出金帐,找出贾老贼以前送来的战书对照笔迹。一看果然,这封国书虽然确实是贾老贼亲笔,但笔锋无力,歪歪扭扭更加难看,绝对是出自病重之人的手笔。
“大汗,可以肯定了,贾老贼肯定是得了重病将死,所以才先急着决战,后急着求和。”刘整喜笑颜开,骂道:“老东西,你也有今天?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娶那么多小妾,活该你早死!”
“好!”阿里不哥一拍桌子,欣喜若狂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是马上进攻,还是再拖几天,等贾似道老贼病死了再动手?”
刘整仔细盘算权衡,良久才在阿里不哥的焦急催促下答道:“大汗,为了你的下一步攻打江南行动着想,我们还是再拖几天后,给宋京蛮子三天期限,就说如果不答应我们的进贡条件,三天后我们就挥师进攻。然后我们把军队里能说蛮子话的士兵找来几千人,到蛮子大营门前整齐高喊贾似道老贼重病将死的消息,动摇蛮子军心,便于我军招降,同时也可以让贾似道老贼知道我们已经明白他重病的消息,慌乱之下病情加重,死得更快!”
“便于招降蛮子军队?”阿里不哥不满的问道:“为什么又要招降,直接把蛮子杀光多好?”
“大汗,你这么英明睿智,怎么就忘了攻打江南需要水军?”刘整笑道:“贾似道老贼带来的军队都是蛮子精锐,可都是最会打水战的军队。”
阿里不哥恍然大悟,当即同意的刘整一切建议,把宋京又叫进帐,先是拒绝宋京减少贡品的恳求,然后又威胁只给贾老贼三天时间考虑,否则自己就要挥师进攻,将宋军主力杀光斩绝。阿里不哥这次的态度异常凶恶,直把宋京吓得面如土色,唯唯诺诺,最后竟然又一次当场尿了裤子。阿里不哥得意大笑,这才下令将裤裆精湿的宋京驱逐出帐。
宋京走后,阿里不哥又按刘整的主意集合伪宋军队,叫他们到宋军大营前高声叫骂,宣扬贾老贼重病将死的消息,借以动摇宋军主力军心。而赵孟頫、唐笑和张弘范等伪宋朝廷头目一听大喜,竟然主动请缨,率领伪宋军队到宋军大营门前叫骂。阿里不哥自然答应,并也带着一帮蒙古将领到阵前观望骂阵,准备欣赏宋军将士听到这个噩耗的慌乱反应。
………
半个多时辰后,两千多伪宋士兵集结完毕,在伪宋皇帝赵孟頫、伪宋皇后唐笑和伪宋右丞相张弘范的亲自率领下,列队来到宋军大营门前。为了显示恩爱,赵孟頫和唐笑夫妻还共骑一匹黄骠马,指挥伪宋士兵整齐高叫道:“贾似道老贼,你就不要装了,我们伟大的蒙古大汗,早就知道你病得快死了!快快开营投降,伟大的蒙古大汗还可以赏给你一口棺材装殓!否则的话,你就算病死了,大汗也要拿你的骨头去喂野狗!”
不得不承认,刘整这一手确实非常狠毒,听到贾老贼重病将死的消息后,宋军营中确实出现了不小的慌乱,不少中低级将领都跑到中军大帐求证,士兵们则纷纷交头接耳,讨论此事真伪。见此情景,老爸被贾老贼阴死的赵孟頫大为解气,又大叫道:“跟着朕一起叫——贾似道老贼,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们会照顾你的十一个妻妾,保管她们夜夜不空!”
“哈哈哈哈哈……。”伪宋士兵疯狂大笑,还真跟着赵孟頫一起如此大叫。唐笑则娇嗔在赵孟頫脸上捏了一把,撒娇道:“小色狼,怀里正抱着奴家,竟然又去算计贾似道老贼的妻妾,你对得起奴家吗?小心奴家把肚子里的孩子堕掉,让你断子绝孙!”
“娘的,你堕就堕,天知道那个小杂种是谁的?!”赵孟頫心中有气,却不敢对唐笑这个也速台指定给他的皇后发作。赵孟頫正要找几句甜言蜜语安慰时,他和唐笑共骑那匹黄骠马忽然打了一个响鼻,口鼻里喷着白沫倒下,正拥抱在一起的赵孟頫和唐笑也摔在了地上。
“遭瘟的臭畜生,这么没用?”当众出丑的唐笑大怒,跳起来踢了那匹黄骠马一脚。那黄骠马低声惨嘶,口鼻白沫流淌不停,却说什么也爬不起来。正准备臭骂贾老贼一场出气的赵孟頫大为扫兴,也是踢了那匹倒地的战马一脚,向旁边的伪宋士兵吼道:“把这匹瘟马拖下去,找兽医好生医治!这可是大汗当年赏赐给朕的战马,千万不能让它死了。”
伪宋士兵答应,依令而行,七手八脚的拉扯战马间。伪宋左右丞相张弘范和刘整已经快马跑到面前,一起询问道:“皇上,皇后,出什么事了?”唐笑抢着娇滴滴的说道:“哎哟,两位丞相,你们倒是看看啊,奴家和皇上这匹战马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瘟,竟然说躺下就躺下了,害得奴家都要步行回营了。”
说着,唐笑不顾丈夫在场,又娇滴滴的向张弘范和刘整各抛了一个**媚眼。刘整装没看见,只是仔细观察那匹病马,若有所思。张弘范则笑道:“皇后娘娘放心,微臣怎么能让皇上和皇后步行回营?来人啊,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牵两匹好马过来。”说到这,张弘范又随口补充一句,“说起来也怪,我的军队里这几天也死了三、四十匹战马,全都是这么口里和鼻里喷着白沫死了。”
“张将军,你刚才说什么?”刘整大吃一惊,脱口问道。张弘范一楞,答道:“我今天早上接到部下报告,昨天病死了三、四十匹战马,就派李恒去调查战马死因,发现都是这么喷着白沫子死的。”
“啊——!”刘整失声惊叫,又怒吼道:“那你怎么不早些向大汗禀报?”
“今天早上我才收到报告,派李恒去调查战马死因,还没来得及查出是什么病,来得及向大汗禀报吗?”别的伪宋军官怕刘整,张弘范可不怕,更加怒气冲冲的答道:“再说了,军队里那天不死上几匹战马?不是病死就是老死,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用得着向大汗禀报吗?”
“你糊涂啊!”刘整惨叫一声,来不及向张弘范和赵孟頫夫妻详细解释,回马就走,“我得赶快向大汗禀报此事,统计这些天究竟病死了多少战马。”
话音未落,刘整胯下的青灰马忽然惨嘶着无缘无故的摔倒,还好刘整身手极好,及时跳下马鞍没有随之摔倒。再回头去看战马情况时,刘整的黑脸顿时变成了死灰色——他那匹青灰战马,同样是口中鼻中齐喷白沫,而且战马眼中还流出了泪水…………
注:非洲马瘟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主要靠蚊子传播,潜伏期通常为七至十四天,最短仅有两天,感染未死者可获得免疫力。病毒在37℃下可存活37天,病毒广泛存在于病马、带毒马及其血液、内脏、**、尿、分泌物及所有脱落组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