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公孙策的第二次失态。
花郎他们跟公孙策认识这么久,这是第二次见他如此慌张,以至于儒雅气质全无。
公孙策冲进来之后,也不等花郎问是怎么回事,便连忙说道:“我们必须尽快破案,因为明天傅大人和张公公两人就要离开天长县了。”
公孙策只说了这一句话,而花郎他们几人就已经全部明白。
如果这个案子不破,他们两人回到京城皇上那里,指不定要说包拯多少坏话呢,可如果他们破了这个案子,那么多少可以封了他们的嘴,让他们抓不到把柄。
可只剩下一夜的时间,他们能够知道凶手是谁吗?
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了,他们又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住他呢?
虽然刚下过雨,天气显得凉爽不少,可花郎还是隐隐感觉到一股无名的燥热,大家都是这个样子。
在公孙策离开之后,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再吃饭了。
花郎更是将自己关进房间,什么人都不见。
夜深,油灯显得摇曳,花郎躺在床上,辗转发侧,最后又起身,从床下掏出一大箱子来,箱子里并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只不过是一些木块罢了,有长的,有短的,有细的有宽的,也有厚的,这是花郎来到宋朝之后专门自做的东西。
而做这些木块并无其他目的,不过是摆弄而已。
他需要静,可当他的心无法静下来的时候,他就必须借助这些工具,摆弄这些东西,可以让他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以前,他都是搭纸牌,可是这里没有纸牌,他只能搭木块了,这个方法,是他从自己的偶像赫尔克里波洛那里学来的,本来以为没什么用,可玩过几次之后,他发觉真的能够让自己静下心了,因为若是心不静,那木块就根本搭不成。
于是在这昏黄的灯光下,花郎一个人安静的摆弄着这些木块,木块落下,复又拾起,就这样,木块越累越高,越来越高,高到遮掩了花郎的脑袋,花郎眼睛盯着这些木块,就这么一直的看着,而心里却想着天长县最近发生的事情。
一个镜头接着一个镜头的传来,花郎眼睛不动,脑子却转动的极快,就在这个时候,木块轰然倒塌。
花郎从椅子上站起来,他顾不得去捡这些木块,匆忙跑了出去,他跑出来的时候,温梦和阴无错等人还在客厅着急,走来走去,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很不好办,也知道花郎遇到了困难,所以就算天色已晚,他们也不肯去休息。
花郎冲出来的时候,他一脸的兴奋,并且冲阴无错喊道:“阴兄,这件事情恐怕要麻烦你了。”
阴无错立马起身,道:“但说无妨。”
花郎在阴无错耳边说了几句话,阴无错脸色惊诧,不过很快点头,然后走进了黑夜之中。
在阴无错离开之后,花郎的神色好了不少,他坐在客厅淡笑着,好像已经明白天长县发生的这件案子的所有情况。
温梦和花婉儿两人见花郎如此,便都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们又知道花郎的脾气,不到最后时刻,是绝对不会说的,所以最后,她们两人也只好忍着。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阴无错还没有回来,温梦和花婉儿两人倚在椅子上睡着了,而花郎却依旧兴奋,双眼望着客厅外面,等着阴无错的归来。
当夜半过去半个时辰之后,阴无错终于回来了,他的衣衫上有着泥泞,可他的脸上却是笑的,他冲进侦探社之后,连忙说道:“找到了。”
花郎接过来看了看,然后很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公孙策便急急忙忙的跑到花郎的侦探社,说道:“花兄弟,又出大事了,我和包大人交上去的印纸历子不见了,昨天晚上被人给偷去了,傅卫和张公公两人正在训斥大人,你说这该怎么办啊!”
听完公孙策的话之后,花郎并没有表现的惊慌,而且还淡淡一笑,道:“公孙先生莫急,那印纸历子是我让阴无错给偷来的。”
听得这话,公孙策脸色顿变,而且有些温怒的说道:“花兄弟,这天长县的事情已经够让大人操心的了,你……你怎么还做出这种事情来,从考核官那里偷印纸历子,这可是大罪啊,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呢?”
公孙策的紧张让大家也跟着不安起来,他们觉得花郎让阴无错把印纸历子偷走,不过是想让傅卫和张公公两人多留下来几天,然后好给他时间破案,毕竟没有印纸历子,傅卫和张公公两人也不好回去交差。
可花郎却只淡淡一笑,道:“我们回县衙,我会将这件事情给大家说清楚的。”
一听花郎这话,公孙策有些犹豫,印纸历子被偷,如果查不出来,也不过是让包拯再补一份罢了,可花郎若是去承认,恐怕朝廷必定饶不了花郎吧,这种偷盗行为,是对朝廷的藐视,朝廷又岂会姑息?
可花郎说的轻松,就好像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让他们一众人没有办法拒绝,更找不出理由拒绝。
最后无奈,他们只好跟着花郎来到县衙。
来到县衙的时候,傅卫和张公公两人正在训斥包拯,而此时的包拯,却不敢向那天那样针锋相对,因为印纸历子是关系到他前程的事情,其他人根本没有动机去偷,唯一有的就只有包拯了,为了破案,这是他唯一的方法。
张公公那尖细的声音此时显得嚣张,让人恨不能冲上去给他几耳光,而傅卫则在一旁附和,因为他也觉得包拯这次的事情,做的实在天过分了。
换言之,他们已经认定,偷印纸历子的事情,是由包拯主使的。
就在他们骂的最凶的时候,花郎从外边走了进来,并且淡淡一笑:“印纸历子并不是包大人指使的,而是我指使人去盗的。”
花郎承担这件事情的时候,众人都有些惊讶,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包拯,突然说道:“我是一县之令,这事自然是我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