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见黄信转身这就要走觉得这有了那么两份突兀当下便想缓缓说道:“且请都监少叙三杯了再去不迟也不争这一时半刻”
黄信回头笑道:“待我将你两个关系说开了到时候同聚一桌再畅饮何妨”
花荣听得黄信这意思是非走不可了当下只得叫亲信小厮们去备马
当下两人便并马而行径直來到大寨前下了马黄信携着花荣的手同上公厅來只见刘高已自先在公厅等候多时了三个人都相见了黄信大声说道:“取酒來”
那些黄信的小厮们一听便立刻晓得了先把花荣的马牵了出去又悄悄关了寨门原來早在來时黄信便和手下商定了计策对好了暗号而此刻的花荣却不知是计只是在心里暗自想着黄信与他同样都是武官必然要偏心于他此番來了花荣完全是买黄信的一个面子却并不知道这黄信的肚子里有无歹意也更不知道这所谓的调停就是一场名副其实的鸿门宴
黄信含着笑意擎一盏酒來扭头先劝刘高说道:“知府因为听得你文武二官同僚不和这几日好生忧心今日特委黄某到此來与你二公陪话烦望两位能以报答朝廷为重将那些个恩怨琐事都搁置脑后今后再若有事希望两位能够和同商议共同维护我清风寨的安稳大局”
刘高笑着也举起酒來迎着陪话答道:“量刘高不才颇识些理法却教知府恩相如此挂心我二人也无甚言争执此是外人妄传”
黄信大笑道:“妙哉”说罢便举起酒杯來与刘高饮干了杯里的酒黄信又斟第二杯酒转身來劝花荣说道:“既然是刘知寨如此说了想必也是闲人妄传既然是如此且请饮喝了这杯今后同仇敌忾共同繁荣我清风寨”
花荣接过酒了心里听得欢喜可是刘高这般说來却很是让花荣奇怪这话可不符合刘高的性子莫非是因为黄信來了他也怕武官相近來害了他花荣心里半信半疑将这酒杯端起來送到了嘴边一口气喝了
刘高这时候见花荣毫无异常的模样当下心里暗暗欢喜看了一眼仰脖饮酒的花荣心道:“花知寨喝了这杯就安心上路吧嘿嘿嘿”想到了这里刘高心情大好拿了副台盏斟一盏酒來回劝黄信道:“烦劳都监相公降临敝地请满饮此杯”
黄信会意接过酒來牢牢里拿在手里抬眼在四下里一看有十数个军汉从面簇上厅來
黄信当机立断即刻便把酒盏往地下一掷只听得后堂一声喊杀声起两边帐幕里跃出三五十个壮健军汉一发而上
花荣听了大吃一惊心里大呼不好下意识地伸手去腰里拔刀可是却摸了个空那原先悬在那里的朴刀因为此番出來都留在了家里而身边也不曾带了一个亲随前來可是眼看着两边的官兵黑压压地嘶吼着冲了上來手里挥舞着锋利的鬼头刀越來越近花荣來不及先站起身來猛然一脚先将面前这桌子朝一面踢翻了将左边扑上來的十几个打翻在地花荣借着这转眼即逝的空当赶紧站起身身來顺手将椅子轮在手里一手抓着椅背抄了起來朝着那右边的官兵抡了过去那些官兵提起刀來挡在身前将那椅子砸了个稀巴烂花荣将那破了一半的椅子朝着黄信的侧脸甩了过去一面一个起落想朝着门外冲
黄信闪身躲过一个转身将身边官兵插在腰里朴刀抽出來便冲着花荣的背影奔了过去
花荣抡起两个拳头将那冲杀上來想截住他的官兵都打倒在地还不等黄信和两边的官兵冲上來就飞快地冲到了门口花荣还沒來的及松一口气突然门外落在一张大网來从天而降把刚刚冲出厅堂的花荣都罩在了其中
花荣挣扎不得外面的官兵从两面杀出來将花荣死死按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有人上來取了绳索将花荣捆了个结结实实蛮横地把花荣推搡在厅前
黄信喝道:“取铁枷來给我下在囚车里去”
花荣听得怒气冲天不禁扯着嗓子大喝道:“我有何罪”
黄信大笑喝道:“你还敢强嘴你结连清风山强贼一同背反朝廷当得何罪我念你往日情面不去惊动你家老小你倒來问我你有何罪”
花荣将头往一旁一撇叫道:“就是有罪也须有个证据你们勾结起來分明就是陷害忠良为虎作伥”
黄信冷笑了一声道:“证据好给你一个证据教你看看真赃真贼我也不屈你左右与我推将上來”
花荣听了黄信这般说辞当下也冷笑一声肩膀一抖将两边抓他的官兵挣脱了來大刺刺地站在了当庭一副大爷模样就等着看那黄信能拿出个什么证据來
不许多时只听得执拗执拗的声响下一辆囚车一个纸旗儿一条红抹额从外面推将入來
花荣转眸看时着实惊了这里面囚着的正是宋江而此刻宋江也朝他这边望了过來目睁口呆两人面面觑都做声不得
黄信看着花荣那复杂的脸色当下得意了喝道:“这须不是我诬赖你见有告人刘高在此又有贼证张三我倒要看看花荣你还有甚话说”
花荣愣了一下随即看着黄信仰天笑了
花荣这笑的邪气全然沒有了方才的那份惶恐黄信微微蹙了蹙眉头喝问道:“花荣你笑什么到了现在这光景还笑的出來”
花荣收了笑意悠然自得地说道:“不妨不妨你们这帮昏官还说看在我的面上不惊动我的家人那我倒是要好好请教请教这是我的亲眷他自是郓城县人你要强扭他做贼來诬陷我等到了上司那里他自有分辩处由不得你等胡说!”
黄信冷哼一声道:“你既然如此说來我便押了你交上州里去由你自去分辩我就不信这黑的还叫你这张嘴说成红的不成”说罢便叫刘知寨点起一百寨兵防送
几个官兵又调來了一辆囚车來将花荣押到了囚车面前正欲剥去花荣的衣裳花荣便赶紧朝着黄信喊道:“都监你赚我來此虽然捉了我但是案情未明等到了朝廷我和他还有分辩看在我和都监一般武职的面上休要剥了我的衣裳容我坐在囚车里”
黄信转了半边眸子看这花荣点了下头说道:“这一件容易便依着你既然你这般坚持那就叫刘知寨也一同往州里去走一遭折辩明白休要枉害了人的性命”
刘知寨听了心里发狠可是黄督监毕竟是个武官刘知寨就是想剥了花荣衣裳羞辱他一番只怕也说不出口了
当下刘高喝令官兵将花荣钉了铁枷推入囚车里去锁了黄信与刘高便都上了马监押着两辆囚车并带了三五十个军士一百寨兵簇拥着两只车子取路奔青州府來
那黄信骑在马上手中横着一口丧门剑刘知寨也骑着自家的马身上披挂了些戎衣手中胡乱地拿了一把叉紧紧地跟在了黄信的身边那一百四五十军汉寨兵各执着缨、棍棒腰下都带短刀、利剑两下鼓一声锣便押解了宋江和花荣往青州府來
众人一发都离了清风寨行不过三四十里路的模样便望见前面有一片大林子
就在黄信和刘知寨驱马正來到那山嘴边时一个前面探路的寨兵奔回來指着前面的林子报道:“报告大人林子里面有人窥望”
黄信听了当下便和刘知寨勒住了缰绳后面的官兵也都立住了脚
黄信坐在马上问道:“你们怎地不行”
军汉答道:“前面林子里有人窥看”
黄信喝道:“我晓得休管他咱们只顾走看他能怎地”
刘高听了赶紧说道:“督监这前面的林子里有人啊”
黄信回头看了一眼刘高说道:“我耳聪目明还用你再重复这遍”
“这林子里有猫腻说不得便有匪人”刘高压低声音一副极为紧张的模样
“怕什么”黄信沒有想到刘高竟然是这般胆小如鼠之辈现在还沒有见到半个贼人就这般害怕黄信略有些不欢喜了当下喝道:“有贼人來有我手里这一尺剑就够了你慌什么”
刘高听得出黄信这口里语气的不善当下便强颜欢笑地说道:“大人在自然是安然无恙就是有山匪在此也定然闻风丧胆哪里还敢出來”
黄信瞪了那刘高一眼沒有再说话双腿一夹马肚子便打马向前去了